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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曉光試著去理解，「您是要我的承諾嗎？可你剛也說了，承諾並不管用。」

「一樣的，不可能了。」溫曉光直接拒絕，「不是我年輕氣盛，而是太多的利益糾葛，涉及到太多的人，我的投資人在做著孫正義那樣的夢，他們決不允許我做這個選擇，我自己的意願也不大，我的團隊也不希望見到第二個優客，他們跟我一起創業，不是為了培養一家一家公司去賣掉的。」

溫曉光並不真正討厭他，大家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小馬哥的性格中沒有一般意義上的領導者的那種所謂的霸氣，據說在騰遜內部的會議中，產品經理可以直接當眾駁斥老大的意見，而不會受到批評。

那這是什麼意思。

「所以……」溫曉光大致猜到了。

溫曉光也曾這樣覺得，但實際上，他們並不特別，是財富讓別人以為他們特別，真的見了會發現他們也互相客套，講髒話，來一句草他媽的。

「流量最終是要變現的，你把流量向我供給，騰遜現有的變現渠道不動，其他公司想在這些領域掘金和你沒有關係，這是我的問題。」

馬畫藤笑而不語，找不到，微拓就是曇花一現，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原來擁有它的人手裡。

「我也很意外，我以為你會來和我吵架，」溫曉光不是說假話，是真的這樣想，「來之前不曾覺得你看事情和人的角度如此客觀。」

「既然如此，把這方面繼續留給我們的。」

「當然我知道，你不缺錢，投資人肯定會給你提供資金，因為你看起來就要勝利，可對於微拓來說……這種勝，也是慘勝，浪費了大量的資金不說，還浪費了時間。有一個我，或許註定失敗https://m.hetubook.com.com，但拚死掙扎會打亂你的節奏。」

溫曉光得好好想想，對於騰遜來說轉折點到了，其實對於微拓也是一樣的。

「您是要把社交留給我，其餘部分讓我留給你。」溫曉光眯了眯眼睛，「老實說我很難分清是敵是友，是機會還是陷阱，如果我真的找不到盈利的渠道，那我怎麼辦？」

「沒錯。」

「但是你還是很了不起的，這個年紀能帶出這樣的公司，如果不是搞我，我一定大力投資你。」

馬總不在溫曉光的位置上，不知他承擔著多少責任，以及期望。

「那你認同會在短時間內將我打敗嗎？」馬總問道。

也正是他確信溫曉光心中有一條路，才會認為對方會同意自己的提議。

「你不會的，你喜歡古代中國智慧的中庸思想，不喜歡極端化的處理方式。」小馬哥立即就開了口，「眼下我們雖然失了先機，股價跌了些，營收也在下跌，但我不是顯擺，騰遜家大業大，一點損失不算什麼。而你要真正擊垮我，咱們兩家至少先燒三年的錢再說。」

「馬總……」這一聲喊打斷了他，「你約我，還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嗎？你心裏清楚，這個可能性很低，而你的時間也很寶貴，總不至於為了這個可能性就來中海吧？」

這都市看似繁華，他們也算是人們眼中的成功者，可所遭遇的壓力和煩惱一點都不因為錢多而減少。

他馬上否認說：「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買，我是說合併。」

溫曉光點頭，「這我完全認同。」

春節。

「可我原本就能得到啊。」溫曉光的邏輯思維能力也不是蓋的。和*圖*書

這個方案算是為數不多的能在兩家之間找到共同點的地方。

「可若是找不到……」

雖然握手時難有那種多年神交的默契，但總歸是要笑的。

溫曉光眉毛挑了挑，「純粹的模仿您的路，意思不大。」

有些期望是單純的合作夥伴從經濟利益考慮，還有一些是與他共同奮鬥的人對夢想的期望。

「把微信的流量完全對你開放？」

「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激進而有魄力的提議。

這說話大喘氣，搞的小馬哥的內心七上八下。

宋一秋還覺得，自家老闆笑的帥一些，事實也的確如此。

……

馬畫藤又講：「當然要有合同、要你持騰遜股份。」

溫曉光笑了，「那要是我的確找到了新的變現渠道呢？」

「人們都說BAT，搜索、電商、社交……但每一個領域是養活不了兩個巨頭的。」

從互聯網內部來說，2012年春節這個時間點，或許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會面相當私人，沒有誰帶了高管或是什麼團隊過來，只有助理、保鏢。

「我考慮一下吧，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因而在這樣的節點中，馬總在中海私下與溫曉光做了第一次的會面。

溫曉光忍不住要為他鼓掌，「姜還是老的辣，我不是罵您，但這是給了我兩個都很難的選項，哪條路都不好走，但騰遜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樣輕鬆賺錢。」

馬畫藤並未很得意。因為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他和他的公司，未來極度不確定。

小馬哥解釋說：「你雖然小，但我想你明白，企業的方向有時候是由人決定的，更多時候是由勢決定的，形勢比人強，到了那個關口，你不喜歡，有時候也沒法拒絕。和-圖-書」

這樣就算溫曉光反悔，那就是左手拿刀砍自己右手。

你很難說人家的話不對。

溫曉光的義大利之行多少使得一些人對他有些微辭，當然信任他的投資者還不會如此魯莽，尤其是他待在北金專心『治理』公司一段時間后，推出的手段新奇而有效。

馬總衝著他的背影喊：「你不聽聽，我願意出多少錢嗎？」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社交嘛？」

馬總講：「所以與其兩虎相鬥，不如我們攜手，兩家公司的合併，會帶來一個市值數千億美元的公司。」

這倒是。

溫曉光真服，這些聰明人，思路真是絕。

誰不想要社交啊，有這流量入口，弄啥產品起步都不會低。

馬總一伸手，「這沒問題，我給補償，給你現金，給你公司股份，我變現得來的利潤分你，一起發財嘛，你只要把流量的口向我打開就可以，這樣微拓也可以分得利潤。我境界不高，上市公司有增收壓力，因此我私底下說這句話：流量……總是要變現的，這些渠道就算你真的不想做，可它們的確是變現方式，溫總不會和錢有仇吧？」

這笑有些苦。

小馬哥搖著頭，「那是外界的誤解，我們經受的煎熬一點不比其他公司少，只是不會喊而已。」

時勢造英雄，聰明人都意識到節點到了。

對於馬總來說，他必須尋找一個出路。

不過本人從來不這麼想，有點別人的老婆是最好的味道。

用戶之間的討論所形成的氛圍、以及多項數據、還有微信的曝光率，都已經使得春江水暖鴨先知的研究人員和行業內部從業人員明白，有一個轉折點到了。

溫曉光奇了，「那主動性就在我手上，說不定哪天我想做就做了https://m.hetubook.com.com，管那麼多。」

那天，付與萱有一句話意思講對了，但用詞不對，她說的是服軟，溫曉光不覺得一個這麼牛比的人會輕易服軟，但其中應該是蘊含著一層意思的，那個詞叫正視。

看起來這個年輕人也沒有表現的多麼傲氣，身處其中的馬畫藤也都明白，做企業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不是個人意志能完全決定的。

不答應，馬畫藤準備和微拓玩命。

「我可以先聽聽你的。」

他的第一句話是笑著講的。

到底是年輕，有朝氣。

雖然知道可能性低，但小馬哥倒也沒預料到這麼低，甚至於連條件溫曉光都不想聽。

馬總道：「你胸有成竹，應該是有的吧。」

「你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溫曉光明白他的意圖了，「而我能得到的是社交。」

「不用我親自做，但也能分得利潤。」

「那我會恭喜溫總。」

「所以我相信利益，互不損害對方利益的最好方式，就是你的利益里有我的關切。」

所以這兩位身邊的人倒是都不擔心他們會發生什麼衝突。

馬畫藤知道，溫曉光心中是有路的，不然不會輕易選擇不模仿騰遜，關鍵在於能不能走的通，想和做是兩碼事。

「我不這麼想。輕鬆……總有一天要付出代價的。就像你，就是我的代價。」

在人們的想象中，總覺得大佬該是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那樣才符合戲劇化的感覺。

溫曉光其實也有那麼一瞬間的糾結，「其實……我也想過，要不就把公司賣給身給你算了，CEO不好當，尤其是聚光燈下的CEO更不好當，我拿一筆巨款，我想騰遜完全付的起。但是我經歷過賣掉優客，我想手裡拿著www.hetubook.com.com10億美元和50億美元，其實沒多少區別。」

「那我要是拒絕呢？」

溫曉光沉默笑著，這事兒就主觀了，誰也說服不了誰。

溫和，應該算是他的特點。

小馬哥喝了一口茶，放下之後醞釀了一會兒。

「是的。就像你對那些創業公司做的一樣。」

……

「不太容易做到。」溫曉光想了想認真說。

它並不代表新老交替，霸主易位，但它至少代表微拓第四互聯網公司的地位應該得到承認，尤其是騰遜應該承認。

如果連正視對手的實力都做不到，那便說明你沒有真正看懂它，看都看不懂，還談什麼擊敗。

「我沒什麼說的，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約我。」

答應，微拓就得持續創新，走一條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的路。

小馬哥還好。

溫曉光徑直走出不回頭，「戰略抉擇時，錢是干擾因素。而且我不缺錢。」

「沒人去搶啊。」溫曉光沒聽懂。

馬總爭辯道：「這並不影響啊！微拓還是可以繼續成長下去，你們所期待的都可以在未來成為現實！」

「反過來也是一樣。」這老實人也算是實誠，「我承認，我始終慢了你的微信一步。」

溫曉光摩挲著手指。

溫曉光問：「拿馬總想怎麼解決問題？」

這些日子，董事會對他的不滿在滋生，社交基礎都不牢了，那些董事就是我佛慈悲，那也會有金剛一怒的。

「我認真看過你經略公司的思路……」馬畫藤在靜默里緩緩出聲，「你似乎真的放棄了在遊戲、動漫、視頻等各方面的業務。」

一個文化意義上的傳統節日，現在被賦上了一些商業的味道。

溫曉光一愣，隨後也笑了，「您賺的那些錢容易，好多人都眼紅，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