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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眼下白家人可不知道清廷再有幾年就要完蛋了，白文氏聽了沈隆的話很不滿，「沒了辮子像什麼樣子，要是朝廷追究可怎麼辦？」

「我那學堂里也有不少剪辮子的，班老他們也沒見把學生趕出去！」要不是怕驚著白文氏他們，沈隆也早就想把辮子給剪了。

「就連五大臣出洋考察的時候，他們的隨員裏面剪辮子的都超過了一半兒，其中不乏翰林、道員，朝廷就算是想管也管不過來啊！」這也說明了清廷對國家的控制在降低，都不用說開國之初那段時間，你就算放到咸豐同治年間，誰要是敢隨便剪辮子，那就是要造反啊。

這件事卻是加速了清廷的滅亡，學習儒家經典的地主階層斷絕了最重要的上升渠道，而新式學堂培養出來的學生又和腐朽的清廷天然不對付，於是為日後武昌起義買下了伏筆。

「老七，我在法國都聽過你的名聲，有人拿https://m.hetubook.com.com著外國的雜誌找到我，我一看，這不是我家老七么？學校里那些老外知道后，都來找我搭話，尤其是醫學院的那幾位教授，甚至還讓我帶信給你呢！待會兒我找出來給你瞧瞧，你多少回個兩封。」一說起學校，白景武提起了另一件事兒。

這些年沈隆可沒少在《自然》、《柳葉刀》、《新英格蘭醫學期刊》、《英國醫學雜誌》和《美國醫學協會雜誌》上發表文章，這要是擱到後世，就沖這麼多論文，他絕對可以考慮下競爭院士了，不過現在么，除了少數人，絕大多數中國人都還不知道呢。

「我才剛回來，先讓我歇一陣兒吧！」白景武卻有點不太情願，看到他這幅樣子，沈隆露出微笑。

「景武現在也算是學城歸來了，我聽說如今朝廷要辦留學生考試，只要能通過就能拿到進士的功名，怎麼著，景武，你要不要試www.hetubook.com.com試看去？咱們老白家還沒出過進士呢！你要是能中，那可就光宗耀祖了！」白景怡問道，他時常去宮裡看病，消息倒是靈通地很。

「江南那邊的新式學堂和留學生裏面剪辮子的挺多的，好多人為了考科舉只好戴假辮子，現在沒了科舉，那剪辮子的人就更多了。」今年袁世凱、張之洞奏請立停科舉，以便推廣學堂，咸趨實學，清廷詔准自命年開始，所有鄉會試一律停止。

白景武見到沈隆也很高興，「老七，可等你半天了，一會兒咱倆好好喝幾杯……我先接著說啊，咱們有位府台大人去法國，他沒見過火車，下了輪船換火車，火車一叫喚，把他嚇了一大跳，他說洋人這是養了個什麼怪物？有人拿他開涮，說這是托塔天王養的摩天獸，他就爬到火車底下去看，人家問他你看什麼呢？他說我看看是公的還是母的！」

「拿到第一名的是朱志父的《剪和*圖*書辮易服說》，他力主剪辮易服，認為這和廢弓矢、立學堂一樣，都是因時制宜之舉；並希望從皇帝開始改穿西裝，把剪辮易服與尚武精神、強健體魄聯繫在一起；《大公報》按語稱之『新中國特別精神』，『喚二百余年來不醒之沉夢，呼數百萬方里不返之國魂』。」

白穎宇這人人品堪憂，但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保守，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所以他入了洋教，認識了容華史神父，還在義和團動亂中拉了容華史神父一把，容華史神父為了報答白穎宇的恩情，就找人走門路把白景武送到法國留學去了。

沈隆發表的這些論文要麼是中醫類的，要麼是基礎醫學類的，他也不傻，不會直接就把青霉素、磺胺等大殺器拿出來，現如今中國的科學發展遠遠落後于西方世界，拿出這種可以直接應用的科研成果，只能便宜國外。

沈隆倒是覺得白景武短髮的樣子可比以前帥了不少，同時還和_圖_書有點遺憾，哎，你說你這去法國留學留的不是時候啊，你要是十來二十年後再去留學，那可就了不得了！額，要不等過些年我把敬業送過去？讓他把白占元幹得活兒先給幹了？

「好說，好說，回頭我給他們回信去！」沈隆點點頭應了下來，法國的醫學研究也不可小視，巴斯德研究院在後世都赫赫有名，和法國的醫學研究者多多交流對沈隆也沒壞處。

女人們議論，「不留辮子成什麼樣兒了？」白玉婷偷偷走到景武身後，猛地把景武的帽子和假辮子摘下來，大叫，「就這樣！」景武摸著腦袋傻笑著，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當然這事情還早，不著急，大傢伙兒繼續就白景武剪辮子議論起來，大多數都說白景武剪了辮子不像話，沈隆站出來替他解釋了，「其實這辮子剪了也好，現如今吶，好多地方都鬧哄著剪辮子來著，前兩年《大公報》也專門辦了徵文。」

沈隆回來的時候，全家人正在和圖書設宴給白景武接風呢，看他進來白穎宇忙站起來招呼，「老七，快來，你聽聽老五法國留學的事兒，真叫逗！老五，你說說！」

全座轟然大笑，白景怡嘆道，「洋人都進化成這樣兒了，咱們這兒可好，還趕馬車呢！」

至於他一個德國神父為啥把白景武送到德意志帝國的世仇法國留學，這就不得而知了，而自從沈隆去了山東后不久，白景武就去法國讀書去了，讀了這些年終於學成歸來。

女桌也都亂鬨哄議論著，不知火車是什麼，白玉婷高聲問，「外國的洋人都不留辮子嗎？」景武點頭稱是。

「朝廷現在根本管不過來，去年練兵處擬仿外國改行新式軍服，而官兵留辮無法適應，於是依日本剪髮易服說從軍隊喧騰至各報刊，就前一陣兒新編陸軍正式改裝，一些官兵為便於戴軍帽，將髮辮剪去一束；現在津門那邊的警察也有不少剪辮子的，現如今軍界警界學界中人剪辮子的可以說是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