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如果不應該，又是誰的錯？

「全部的計劃我還沒想好，」何邪坦言，「不過怎麼著手切入，我倒是想好了。」

他一直都在思考，如果當時他沒有貪玩，那麼父親當時就不會出事，他會不會擁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不，」秦風搖頭，「那是犯法。法為陽，罪為陰。犯罪不一定犯法，犯法，卻一定是犯罪。犯罪的懲罰來自己于自己的內心，犯法的懲罰卻是來自於社會。」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

經歷了一晚上的思考，顯然秦風已經徹底說服了自己，再見何邪的時候，面色很是平靜。

這隻能叫做逃避了法律責任。

秦風悚然站起，他死死盯著何邪的眼睛，顫聲道：「你、你不是閆先生！你是何邪！」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麼，卻一直都不知道怎麼去做。

可是父親是在犯法，遲早會出事，這似乎又證明，他從一開始，就註定一輩子也感受不到家的溫暖。

就像他在面試的時候，面試官問ｈttｐs://wwｗ.heｔuｂoｏｋ.coｍ•cｏm他的目的，他也能坦然相告，所以失去了進入刑警學校的資格。

「暹羅、金三角、佤邦。」何邪看著秦風，「我們的第一步，就是成為這三個地方的主宰。」

他對自己悄悄地說：「我來！」

突然，何邪一掌拍在身邊一個根雕上，這根雕頓時化為飛灰四散！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何邪呵呵一笑，「所以，你想完成的完美犯罪，其實不是想逃脫懲罰？」

可是，他也不會承認。

他沒想到，他一直以來從不為外人道的想法，竟被「閆先生」一口道破了！

「好啊，」他說，「那就開始吧。」

放下杯子，何邪站起身來，氣勢陡然一轉，變得凌厲起來。

「做自己認為是錯的事，就是犯罪。」秦風有些沒想到何邪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快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為什麼有的人家庭圓滿，而有的人卻孤苦伶仃？

那年，秦風十六歲。

秦風突然端起桌上m.hetubook.com.com的香檳一揚而盡。

可是為什麼，他就註定不能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

「在你看來，什麼是犯罪？」何邪笑著開口問道。

他不會向何邪否認自己的理想，他不屑這麼做。

就像是一個帝王。

「第二步，就是為這個世界帶來這個。」何邪笑著繼續道，他笑得有些肆意，「我們種下一顆種子，看看能造出一朵什麼花來！」

可如果這個世界犯了罪，又有誰來譴責和懲罰這個世界？

何邪頓了頓，看向秦風：「你的罪惡感形成於社會，來源於文明和道德教育，所以，你最終想證明，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場錯誤！」

「從、從來不是。」秦風認真道。

一個人犯罪，會受到內心的譴責，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他想了很多年，最終認為，自己之所以擁有一個不堪回首的童年，固然是父親的錯，然而歸根結底，是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的文明、道德以及人類社會的一切，共同對自己犯了罪。

沒錯，他一直以www.hetubook.com.com來的「完美犯罪」的理想，並不是說他殺個人，然後不被任何人發現那麼簡單。

轟！

為什麼有的人很努力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有的人卻從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了一切？

何邪若有所思，他看著秦風，笑道：「可是很多罪惡都被寫在法律里，所以很多時候這兩者在事實上可以划等號。」

何邪抿了口香檳，味道稍稍有些澀，就像是生活。

這一刻，秦風突然感覺面前的「閆先生」這副蒼老的軀殼裡，彷彿藏了另一個靈魂。

「的確是這樣。」秦風道，「可這是沒用的，人類的一切文明本來就建立在罪惡之上，如果一切犯罪都被防範了，人類也就停止發展了。」

秦風有些沉默。

「好在你遇見了我。」何邪突然笑了。

小時候，因為他的貪玩，利用他放風的父親被警察抓走了，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結。

「你想證明犯罪是正確的……」何邪若有所思，「可如果犯罪是對的，那麼你的罪惡感就是錯的。」

他不想用「這個世和*圖*書界一直都是這樣」，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他只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就因為他的貪玩？

「你這個理想，有點飄啊……」何邪微微沉吟，打量著秦風。

秦風目光一閃，他看出何邪不是在開玩笑，他內心裡有些不信，然而渾身的血液，卻不受控制地開始沸騰起來。

他沒那麼無聊，也沒那麼小的格局。

「你可想好了……」何邪笑眯眯端起桌上的香檳，「如果你打算聽我接下來的話，這艘船，你可就下不去了。」

「哦？」何邪挑了挑眉，天才的回答，果然與眾不同。「比如傷害別人？」

秦風進來的時候，何邪剛開了一瓶香檳。

秦風認為，真正的完美犯罪，是開始到過程，自己的良心都會受到譴責，可當犯罪完成的一剎那，自己和整個世界，都會認為這是對的。

「謝、謝謝。」秦風沒有拒絕，因為他看到何邪已經倒了兩杯。

何邪不知道這支香檳的價值，不過瓶子挺好看，他又想喝一點酒，所以就挑了這瓶直接打開了。

擦了和-圖-書擦嘴，秦風吐出一口氣，對何邪呲牙一笑：「讓我們開始吧！」

真正的完美犯罪，不是犯了罪不被人覺察，或者即使被覺察了也不會落入法網。

「坐。」何邪端著酒走到沙發跟前，示意秦風坐下，然後把香檳放在了秦風的面前。

秦風看了眼何邪，道：「怎麼顛覆？」

甚至他一度認為，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完成自己的理想。

「喝酒嗎？」

「顛覆一下這個世界，有沒有興趣？」何邪問道。

這瓶香檳是閆先生的珍藏，放在酒櫃里已經很多年了，是1961年的唐·培里儂查爾斯黛安娜香檳。

這才是完美犯罪！

秦風有些震驚。

那麼他應該承受這麼大的代價嗎？

「嘶……」何邪倒吸一口涼氣，感覺牙花子有些發癢，「小夥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何邪直接回到了別墅里，他第一時間讓管家召集幾個頭頭腦腦到家裡客廳等候，自己卻上了二樓，單獨先見了秦風。

還是因為他有個犯罪的父親？

這才能證明，曾經的世界，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