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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倪友孝掛了電話。

「我是警察。」他輕鬆地說，「我只忠於自己。」

「沒問題。」老外道，「另外倪先生，國華他們的人已經到山下了，預計十分鐘就會到你的別墅，但是幾個老大並沒有出面。」

「阿嫂說得有道理。」倪友孝道，「放心，我會留意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阿琛露面。」

「他做事的時候總是不接我電話，但我今天實在有急事找他。」瑪麗在電話里道，「方便讓他現在接下電話嗎？」

人沒死，只不過暈了過去。

「跟蹤長官是大忌，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何邪笑著搖搖頭，打開車窗，指了指草坪，「我只是猜到如果之前我的推測沒錯，陸Sir你一定會做點什麼挽回局面，但我又擔心陸Sir你小看了倪友孝，所以特意來替你收尾。」

瑪麗為什麼會懷疑警察殺韓琛？

「也沒什麼不方便，」瑪麗道，「阿孝，我收到線報，有人要殺阿琛……」

他拿起電話，給老外撥了過去。

「你們更應該給我相應的補償，來挽回你們的信譽！」倪友孝大聲道。

「還有底牌？」看著阿耀的背影，陸啟昌面色很凝重。「那看來還有的玩……」

恐怕不是。

何邪站定，緩緩回頭一笑。

老外嘆了口氣：「倪先生，我現在都有些懷疑是你自導自演了這齣戲，因為補償的結果對你來說太有利了。」

「謝謝，阿孝，我真的不想阿琛出事，謝謝你能理解我，我知道我不應該插手……」

何邪笑呵呵接著道：「這支團隊就是倪友孝最大的底牌，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表面上他連自己的親人也瞞著，以為倪友孝只是請了兩個私家偵探。陸Sir你靠近這棟別墅的時候，就被這個人發現了，你在尋找狙擊地點的時候，他已經打算活捉你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等你？」陸啟昌嚴肅道，「之前在電話里我就說過，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次之後，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留下了。阿耀，你立刻跟我走。」

陸啟昌的心沉了下去。

倪友孝淡淡道：「他們的小弟在我這兒鬧事，豈不是正好方便你們做事？還是說你們不能兼顧兩頭？怕我的安全出問題？」

倪友孝立刻對電話吩咐道：「我想知道，韓琛夫妻兩個，最近這些天來跟警察都有什麼交集。最好十分鐘內給我消息！」

陸啟昌看著何邪良久，才道：「好，我會跟他說的。」

倪友孝心頭巨震，緩緩道：「嫂子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左思右想之下，她再次打給了何邪。

陸啟昌找到了黃志誠，讓他看了那個老外，跟黃志誠攤牌。

「警察……」他喃喃。

是這個女人隨便猜猜嗎？

另一邊，瑪麗掛了電話，就有些後悔，她覺得自己不該跟倪友孝提警察。

阿耀退後兩步，看著陸啟昌搖頭微笑：「頭兒，我想再試試，倪友孝還有底牌，相信我，他沒那麼容易輸的，你快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警察？」倪友孝的聲音愈發溫和，「警察只會抓人，怎麼會殺人？而且，怎麼會去殺阿琛？阿琛只是幫我嘛，又沒做什麼，阿嫂，你是不是搞錯了？」

「別天真了阿耀，倪友孝已經完蛋了，耶穌也救不了他！」陸啟昌焦急叫道，「別廢話了，不想死就跟我走！」

陸啟昌深深看著何邪，道：「我殺韓琛，的確是知法犯法，現在被你抓了個正行，我無話可說。小何，你想現在抓我，還是回去就舉報我？」

他拉開車門下車，卻被陸啟昌叫住。

「正要找你，倪先生。」電話里傳來老外的聲音，「剛才我的人得到消息，韓琛的老婆瑪麗找到國華他們，說你要殺韓琛，鼓動他們儘快找你算賬。」

「寧願身敗名裂？」何邪似笑非笑，「你要知道，一旦我舉報，搭和-圖-書上的就是你跟黃Sir兩個人的身家前途。」

他看著陸啟昌，誠懇道：「我會守口如瓶，當今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不過我得提醒陸Sir，不要越陷越深，很多事情不是做得越乾淨越好，反而留點餘地，對大家才都好一點，這句話麻煩也替我轉告黃Sir，就說這是作為一個晚輩的忠告。」

「我在他通知她的同夥之前打暈了他。」果然，何邪笑著道，「順便欣賞了一場完美的狙擊戰術，不得不說，陸Sir的活兒很乾凈，可以被寫進教科書。」

老外聳聳肩：「這是個合理的要求，倪先生，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但我希望你不會獅子大開口。」

陸啟昌聽得心裏直發寒，他很清楚，如果何邪沒騙他，要不是何邪及時出手，他現在已經被倪友孝抓了個正著，那就等於他把事情徹底搞糟了。

但何邪之前的警示讓她方寸大亂，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現在對黃志誠也不那麼信任了，韓琛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除了何邪，她感覺自己無依無靠。

趁著夜色，陸啟昌轉身離去，他穿過一片樹林，回到自己的車上，剛準備發動汽車，突然渾身一僵。

倪友孝深深皺起眉頭，他可是剛剛掛了瑪麗的電話，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陸啟昌看著何邪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是怎麼發現他的？」陸啟昌沉聲問道。

「相信我倪先生，這是你身上最寶貴的品質。」老外微微躬身，恭維道。

「我馬上過來，瑪麗姐。」電話那頭的何邪道。

他緩緩舉起手來，透過後視鏡看了坐在後座上的人一眼，頓時一愣，失聲叫道：「小何？」

「靠，你搞什麼！」陸啟昌有些羞惱，隨即面色一沉，「你一直跟著我？」

「哦謝謝你的自信！」倪友孝滿臉諷刺，「你說的絕對不可能，就發生在我的眼前，現在你要說服我這隻是我的和-圖-書一個幻覺嗎？」

半山別墅里，倪友孝正對著一個老外咬牙切齒：「我請你們花了整整兩千萬！是你告訴我，我買到了全世界最好的服務，沒有什麼事情是你們擺不平的，哪怕是燈塔軍隊殺我，你也有辦法保我的命，可現在呢？就在我的門口，我的手下被人一槍爆頭，你的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倪友孝斟酌著笑道：「阿嫂，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小何，你到底是誰的人？」陸啟昌問道。

她用來說服幾位大佬的方法也很直接——倪友孝要殺韓琛，因為韓琛選擇幫國華等三位大佬，倪友孝視韓琛的行為是背叛，所以決定殺雞儆猴。

「不不不，」倪友孝擺擺手指，「這不是一個交易，而是補償，補償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否則怎麼會被叫做補償？對嗎我的朋友？」

他感覺到，一個尖銳的硬物，正抵在他的腰上。

倪友孝念頭百轉，走到窗前，淡淡道：「他剛從我這兒離開，不過待會兒他應該會回來，我讓他給你回過去？要不，方便的話，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他？」

他敢肯定，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

老外滿臉無奈，道：「倪先生，這件事我承認是我的問題，我也很疑惑，這裏的保衛措施是按照大使級別的安保等級布置的，環環相扣，槍手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潛到別墅附近，而且還有開槍的機會……」

瑪麗沉默良久，才道：「會不會……是警察？」

「不愧是陸Sir！」何邪感慨道，「放心吧陸Sir，我既然肯替你收尾，就證明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殺韓琛對你來說什麼好處都沒有，你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保護黃Sir。你能為兄弟做到這份上，我敬佩你的為人。」

瑪麗又沉默半晌才道：「我也只是隨便猜猜，不過多留意一些，總是對的。你說呢阿孝？」

「現在我的處境你們也知道，」倪友孝似乎立刻就恢復了冷靜，「如果不能和*圖*書擺平國華和黑鬼，我的安全你們就沒法保障。我需要你們幫我處理掉他們兩個。」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瑪麗道，「阿孝，阿琛一向對你們倪家忠心耿耿，阿琛知道國華他們很不老實，一直都替你擔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阿孝你能帶著阿琛先躲一躲風頭，起碼是今晚，不要讓阿琛露面。」

何邪笑眯眯舉起手來，他手上拿著一支鋼筆，剛才他就是用這東西嚇唬陸啟昌。

倪友孝接到瑪麗電話的時候，韓琛已經死了。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國華他們雖然懷疑，卻依然有幾分相信。

「這個人是倪友孝從不列顛帶回來的。」何邪道，「確切地說，倪友孝帶回來了一個幾十個人的團隊，這支團隊主要負責的業務是商業調查、僱主保護以及暗殺、走私等一系列灰色產業方面的委託。」

陸啟昌平靜道：「願賭服輸，我既然做得出，就能承受得起失敗的代價。」

「嫂子打我的電話找琛哥？」倪友孝不動聲色，溫和笑道，「為什麼不直接打給他？」

「阿邪，你在哪兒？我需要你。」

「開什麼玩笑？」陸啟昌嗤笑，「我是警察！不是喪心病狂的匪徒！我殺韓琛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相信以你的聰明也能猜得出來，殺你？那我跟韓琛有什麼區別？」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二十分鐘后，韓琛的手下意識到不對，開始和國華、黑鬼等人的手下一起衝擊倪家的別墅。倪友孝沒有露面，那些老外找來一些訓練有素的雇傭兵，擋住了這些古惑仔，也擋住了韓琛的手下。

何邪嘆了口氣：「如果我真選擇這麼做，陸Sir會殺我滅口嗎？」

陸啟昌一怔，看向草坪，只見一個人不省人事，躺在草叢之中。

何邪放任瑪麗離去的結果，就是後者無從選擇之下，只能去尋求黑鬼、國華和文拯的幫助。

他有些意外。

這是兩句話，前半句和後半句，並沒什麼聯繫，但和圖書卻會讓聽的人以為是一句。

何邪笑了笑：「人我交給你了陸Sir，我先走了。」

他看了何邪一眼，急忙下車，把人翻過來一看，是個老外。

頓了頓，倪友孝似是無意間道：「其實我也聽說今晚有人要對阿琛不利，有消息來源說，一個槍手已經出發了，要伏擊阿琛。可惜我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的，如果能多一些線索，我相信我會做出更有針對性的安排，確保阿琛的安全。」

「你快走，韓琛死了，阿孝現在很惱火，你一定不能露出破綻。」保鏢告誡陸啟昌。

與此同時，何邪再次見到了瑪麗。

三位大佬這麼做，只是對他們自己有利，瑪麗當然不會滿意，她找兩位大佬，只是想讓他們提前參与，好把水攪渾，但對於韓琛的安全，卻沒多大保障，所以她又打給了倪友孝。

雖然瑪麗的電話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倪友孝已經敏銳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不，倪先生，我不會否認我的失誤。」老外道，「我會找到原因，並且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次發生。」

「不行！」阿耀斷然拒絕，「阿孝現在最無依無靠，我這個時候留在他身邊，最能取得他的信任。要是現在我走了，我之前的七年就白費了！」

「那是因為無論局面多麼惡劣，我總能做出對我最有利的選擇。」倪友孝淡淡道。

瑪麗沒說完，倪友孝就打斷了她：「別這麼說阿嫂，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明白的。」

而且他們本就因為甘地的死打算跟倪友孝撕破臉，這次加上一個韓琛的借口，無疑對他們更有利。

老外想了想，道：「我認為一命換一命比較公平。你死了一個手下，我替你殺掉一個對手。」

掛了電話，倪友孝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也許問題就在這裏。

陸啟昌心中巨震，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倪先生，你的安全不會出任何問題，而你提出的補償，也不會出任何問題。」老外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