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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日月

作者: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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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家燈火 第七十九章 陰影重重(上)

第二卷 萬家燈火

第七十九章 陰影重重(上)

「哦,原來如此!」太平公主恍然大悟,笑著點頭,「那白馬宗呢,又為何要幫他們這個忙?」
「微臣不才,願意替公主去留心外邊各方勢力的表現,以便公主能夠及時得到消息,從容應對!」崔湜在肚子里長舒了一口氣,拱起手,主動請纓。
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麼事情,她就沒認過輸。從此處輸掉的,總能從別處加倍賺回來。今天,也是一樣。
「不敢,不敢!」了寧的身體如遭重擊,晃了晃,瞬間就又矮下去了許多。「為聖上和聖后做事,乃是我宗應盡的義務,根本沒有欠與償還之說。至於鎮國長公主,更是我白馬宗的菩薩,曾經多次施恩於我宗,讓我宗不知該如何回報。」
「本宮輕敵大意,吃一次虧也是應該。至少,能讓本宮清醒好幾年!」放下茶盞,鎮國太平長公主李令月將手抬到陽光下,笑著欣賞自己的手指。
「公主請聽微臣一言!」崔湜迅速感覺到一絲不妙,連忙拱手打斷,「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若不經歷一場風波,怎麼知道別人對公主是否忠心?而今日之事,有人對公主疏遠,公主不過損失一些顏面。若是他日公主到生死關頭,有人再棄公主而去,公主損失的,恐怕就不是顏面而是性命了!」
了寧不敢怠慢,想了想,如實解釋:「啟稟公主,大食人雖然都信奉新月教,派別卻不一樣。就像佛門,也分禪宗,密宗。瑪哈木這一派,是喜歡做生意的一派。號稱只要有錢可賺,哪怕是仇家的十字架,他們都可以送貨上門。所以,他們跟鄙宗才能正常往來。彼此之間互不仇視!遇到事情,他們也會請鄙宗幫忙。」
頓了頓,她唯恐自己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又快速補充,「貧尼愚鈍,不知道世間何物,還能入公主法眼。但只要公主肯指點一二,鄙宗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公主滿意!」
「扶我起來!」太平公主皺了皺眉,低聲吩咐。隨即,在小廝的攙扶下,站起身,緩緩走向了門外。
「啟稟公主,白馬宗素得信徒推崇,很多人都會把錢財寄放在宗內,請鄙宗的高僧幫忙拿去借給急需用錢的人救急。而大食人的教規不準借貸,可做生意,誰都會有周轉不靈的時候。更何況,白馬宗在洛陽、長安、金陵、廣州、太原、岳陽等交通要衝,都有寺廟。無論借貸還是存錢,都很方便!甚至還可以在長安存了,再拿著憑據到廣州兌取,鄙宗僅僅收取很少的轉運費用,遠方便於他們將錢財隨身攜帶。」知道太平公主不好騙,了寧盡量實話實說,只是在細節部分,一帶而過。
那些臨時改了主意不再買琉璃的,還可以說是為了保全雙方的顏面。那些把琉璃買回了家,又推說家主豪不知情的,也可以說為形勢所迫。而那些半路上故意弄壞了馬車,讓貨物永遠送不到自家的,恐怕將來在她遇到麻煩之時,不背後捅她一刀,都算對得起良心了。怎麼可能會選擇跟她風雨同舟?
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二人齊齊扭頭。待看清楚了太平公主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臉色,登時,又齊齊打了個哆嗦,爭相迎上前去,深深施禮,「奴婢狸娘,見過主人!」
因此,如果請太平公主也出任護法聖女的話,就必然會出現一宗兩個聖女的問題。而兩個聖女誰大誰小,的確也很難安排清楚。
「哼,想得美!」太平公主仍不解恨,繼續揮舞皮鞭,一鞭接一鞭抽下去。直到將狸娘抽得緊閉著眼睛昏厥過去,才悻然丟下皮鞭,將刀子一般的目光轉向了禮部尚書崔湜,「本宮教訓奴婢,讓崔尚書看熱鬧了?」
「去,速去!」太平公主李令月聞聽,立刻不耐煩地揮手。
「這……」雖然心中早就有了準備,太平公主會獅子大開口。卻萬萬沒想到,太平公主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白馬宗的賴以存在和壯大的根基上,當即,尼姑了寧就站了起來,身體顫抖得如風中荷葉。
「今日六神商號以四吊兩隻的價格推出琉璃走馬燈之後。在東市珍寶閣購物的各府管家們,立刻做鳥獸散!」崔湜也不反駁,只是一一地列舉已經發生的事實,「正在往買主家送貨的馬車,路上也莫名其妙地翻了好幾輛。而那些已經接到貨,來不及反悔的買主,恐怕也會推說,是家中女人或者晚輩任性胡鬧,才擅自做主,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堆廢物回去。敢問公主,若是再發生一次神龍革命,這些人家中,哪個會像上次一樣,只要公主振臂一呼,就捨命披甲相隨?」(注:神龍革命,張柬之等人帶兵入宮,逼迫武則天傳位給李顯的政變。而當日,太平公主披甲執劍,帶領一伙人馬對李顯表示了支持。因此才被封鎮國長公主。)
「你還知道墜了本宮的威名?!」太平公主毫不客氣地劈手抓起皮鞭,朝著狸娘肩部狠狠抽下,「啪」的一聲,將對方抽翻在地,疼得身體縮成一隻蝦米。
不得不說,太平公主李令月的心理素質非常強大。小半柱時間之後,她已經整理好了妝容,坐在自家正堂內,與貴客談笑風生。
頓了頓,他終於將思路徹底理順,也避免了自己因為呼吸錯亂而活活憋死,「因此,無論公主手中拿了多少六神花露的股份,今後獲利都必將在百倍以上。而按照六神商行的章程,每次擴股,大股東都可以優先認購。以公主的財力,盡可徐徐圖之!」
自打受封為鎮國長公主以來,她只在親哥哥李顯手下吃過虧。因此,心中早就形成了一種錯覺,無論自己幹什麼,那些受到過自己恩惠和提拔的人,還有那些與自己平素走動密切的世家大族,都會選擇不遺餘力地支持。
唯恐自己的表態,還不夠清楚。咬了咬牙,她喘息著補充:「其實早在宗門還名為大雲宗之時,就有長老提議過,請公主出任我宗護法聖女。只是那時公主正受聖后寵愛,宗門擔心高攀不起,才退而求其次,請了當時的廬陵王妃。」
「怎麼,師太做不了主么?無妨,盡可回去問問慧范禪師。」鎮國太平長公主李令月也站起了身,笑呵呵m.hetubook.com.com的擺手、
「奴婢無能,上了那張潛的惡當,墜了主人的威名,還請公主重重責罰!」終究是從小在太平公主身邊長大的,對於如何平息自家主人的憤怒,狸娘遠比崔湜更內行。果斷從腰間解下一根皮鞭,雙手高高地捧過了頭頂。
「嗯?誰敢?!」鎮國太平長公主柳眉倒豎,牙關緊咬,微胖的臉上寫滿了狠厲。
然而,狸娘卻既不敢呼痛,亦不敢討饒。雙手撐著地面,將扭曲的面孔抬了起來,咬著牙的哀告:「奴婢該打,謝主人責罰。還請主人不要生氣,否則,萬一氣壞了身體,奴婢百死莫贖!」
「的確是積累功德的善舉,否則,錢放在家裡,也只會發霉,又不像戰馬,還能生出小馬駒來!」太平公主點點頭,對了寧的說法表示同意。隨即,又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不動聲色地詢問:「這種積累功德的事情,本宮也很感興趣。卻不知道,本宮要付出多少,才能夠參与其中?」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貧尼見識少,讓公主笑話了!」見鎮國太平長公主自己放棄了做聖女的打算,了寧緊抽的心臟,終於得到了片刻放鬆,抬手擦了下額頭,賠著笑臉道歉。
「免了!」太平公主大步踏入門內,略胖的身體,登時擋住了門外的陽光,讓整個屋子都為之一暗。
「公主請問,貧尼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終於求得太平公主鬆了口,了寧趕緊笑著表態。
「氣壞本宮,你想得美!」太平公主撇嘴冷笑,揮動胳膊,一鞭接一鞭子抽下去,頃刻間,就將狸娘抽了個皮開肉綻。
「微臣遵命!」崔湜行了個禮,轉身匆匆而去。唯恐走得慢了,自己也跟那狸姑一樣,被當眾抽得皮開肉綻。
今天的損失不大,遠不到讓她「傷筋動骨」的地步。然而,該追究的責任,卻必須追究!否則,底下人個個都偷懶,千里之堤必毀於蟻穴!
鎮國太平長公主的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收之東籬?哪那麼容易?本宮今日的損失,又豈在金錢上。本宮……」
那是六神花露的味道,比起大食人的「正宗花露」,李令月明顯更喜歡前者。大食人的「正宗花露」,味道雖然濃郁,卻不持久,並且總是會讓聯想到黑夜裡赤|裸的慾望。而六神花露,卻會讓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新婚那會兒,從頭到腳都灑滿了陽光。
「這……」鎮國太平長公主又楞了楞,臉色忽然變得好生凝重。
「讓公主見笑了,鄙宗上下也是為替存款的施主積累功德,才不得不如此!」了寧被笑得臉上發燙,低下頭,輕聲解釋。
「你說什麼,崔尚書?」沒想崔湜居然不主動求饒,反而跟自己兜起了圈子。太平公主心中剛剛減弱了一些的怒火,立刻再度熊熊而起。瞪圓了眼睛,一步步向對方逼了過去。
猩紅色的手指甲,在陽光下如鮮花般燦爛。手腕處的花露清香,再度傳來,讓人心曠神怡。
「據本宮所知,大食人信奉新月教,其軍隊每到一地,定然將佛寺盡數剷平。為何此番求本宮和_圖_書幫忙,他們居然還能請得動白馬宗為其牽線?」太平公主也不繞彎子,想了想,直接開口奔向主題。
「不必了!」鎮國太平長公主李令月眉頭皺了皺,繼續笑著搖頭,「本宮出手,也不是完全因為受了白馬宗的請託。至於貴宗料事周全與否,更不是此番本宮輸給那廝的關鍵。」
崔湜被嚇了一哆嗦,雙腿本能地交替後退。然而,卻知道自己今天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乾脆把心一橫,啞著嗓子拱手,「微臣,恭喜公主,賀喜公主!」
了寧心裏又打了個哆嗦,再度賠著笑臉補充:「不敢,不敢。家師曾經有云,今日所苦,皆因昨日。明日之福,且惜今朝。當日不是公主錯過了鄙宗,而是鄙宗錯過公主。今日,還請公主給鄙宗一個機會,以改昨日之非。」
「微臣崔湜,見過鎮國太平長公主!」
「原來是商人和債主之間的關係!」太平公主笑了笑,輕輕撫掌,「怪不得可以放棄教義之爭。」
「公主明鑒!貧尼,貧尼的確不敢做主!」再看了寧,終於又鬆了一口氣,強打精神站穩身體,向太平公主合十為禮,「貧尼這就將公主的話,帶給慧范師伯。公主事務繁忙,貧尼不敢過多打擾,請容貧尼告退!」
「算不得什麼損失,這點兒錢財,本宮不在乎!」終於逼著對方答應任由自己開價,鎮國太平長公主李令月滿意地放下茶杯,笑著點頭,「至於補償,也不忙著說。本宮有幾個問題,想先請師太為我解惑。」
「終究不能讓公主獨自承擔損失!」了寧楞了楞,聲音愈發有氣無力。
了寧見此,又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請教:「貧尼今天說起往事,並非想請公主拾人牙慧。而是想說明,鄙宗上下對公主,的確都一直既敬且畏。此番害得公主遭受損失,鄙宗上下,都希望能給予補償。雖然公主視金錢如糞土,鄙宗卻仍舊希望,能夠有其他辦法,對公主聊表寸心!」
「那倒是本宮錯過一份機緣了?」鎮國太平長公主的眼眉挑了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微臣恭喜公主,府中又添一產業,日進斗金!」崔湜的腦子快速運轉,說出來的話卻斷斷續續,「今日,今日六神商行擊潰大食的珍寶閣,名震長安。想必從今往後,我大唐境內,再無大食琉璃的立足之地。而那六神商行能把琉璃賣得如此便宜,想必已經琢磨出了更好的燒制琉璃之法。從今往後,其六神花露,各種琉璃,還有可照清楚人臉上毛孔的鏡子,勢必行銷天下。因此……」
「都是你這個蠢貨!」太平公主心中的煩躁無處化解,猛地俯身,又抄起了地上的皮鞭。正準備命人用冷水將狸姑潑醒,再狠狠抽上一頓,雙腿忽然被狸姑輕輕抱住,「主,主人,崔湜對主人不忠。主人千萬要對他多加小心!」
而那狸娘,雖然疼得滿地亂滾,卻仍舊不肯發出任何慘叫聲。每當鞭子停頓下來,就立刻努力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太平公主,苦苦哀求,「奴婢該打,謝主人責罰。還請主人不要生氣,否則,氣壞和*圖*書了身體,奴婢百死莫贖!」
屋子裡的氣氛,依舊融洽,雙方之間的話題,卻忽然變得難以為繼。尼姑了空的臉上,緩緩浮現了幾分凝重之色,輕輕豎起手掌,躬身行禮:「宗門受公主庇護,總得為公主做一些事情。然而公主卻視錢財宛若糞土。貧尼斗膽,還請公主明示。宗門究竟該如何做,才能報答公主萬一!」
「也請本宮做聖女嗎?」笑著看了對方一眼,太平公主輕輕搖頭,「你們白馬宗總計才多大,居然還想要兩個護法聖女?那將來宗門內有了事情,是我這個後來的聖女說話更管用一些,還是皇嫂的話更管用一些?」
「這……」太平公主的心裏亂得厲害,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崔湜哪句話對,哪句話不對,額頭上皺紋深如溝壑!
而今天崔湜將珍寶閣戰敗后,自己那些支持者的表現一一列出,她才驀然發現,這種的支持是何等的脆弱!
手指甲是剛剛用鳳仙花油染過的,殷紅如豆。而一股桃花盛開時的芬芳,則從她的手腕處緩緩散發出來,讓她感覺清醒異常。
「本宮知曉!你可以鬆手了!」太平公主不耐煩地擺了下胳膊,將小廝甩了個趔趄。然後低頭整理了一下腰間的寶劍,在婢女們的簇擁下,大步流星走向了書房。
「這些,其實公主自己也能想到,只是,公主方才在氣頭上,沒時間細想而已。微臣以為,既然此刻珍寶閣敗局已定,公主就沒必要為其再耿耿於懷。將精力花費在梳理手頭力量,並且觀測京師內各方反應上,才是最佳選擇。」偷偷看了一眼太平公主的臉色,崔湜越說,話越流暢:「而六神商行的主人,雖然根基淺薄,最近卻聖眷甚隆。公主如果繼續追著他不放,恐怕會被人誤會,是故意跟聖上作對。萬一再有御史趁機煽風點火,縱使聖上對公主再信任,恐怕也不得不做一些懲戒,以塞天下悠悠之口!」
這,才是她今天匆忙來拜訪鎮國太平長公主的真正目的。對雙方的財力而言,幾萬吊甚至十幾萬吊,都算不得大數目,沒必要過於計較。然而,經歷此番打擊之後,白馬宗與鎮國太平長公主府之間的合作,能否繼續維繫如前,卻是至關重要。
崔湜看到了她的表情,心神立刻大定。抬手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將聲音放緩了些,繼續補充:「狸姑先前倉促決定對六神商行動手,微臣原本就曾經極力勸阻。然而,她卻假借公主的名義,不肯聽微臣之言。好在此番雖然損失了兩家珍寶閣的投入,卻賺回來了一份六神商行的乾股。倒是也算得上失之桑榆,收之東籬!」
雖然自從李顯登基為帝之後,白馬宗內就不再提,皇后當年曾經做過護法聖女的茬。但全宗上下,卻依舊默認皇后韋無雙,是護法聖女。而只要韋無雙自己不提出來,退還聖女之位,白馬宗上下也沒任何膽子,將其除名。
「公主,狸娘用馬車,把崔尚書從後門帶進府里來了。此刻二人都在書房候著,請求公主接見!」一名模樣漂亮的小廝快步走入,娘聲娘氣地彙報。
「賠償,倒是不必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區區兩三萬吊,還不至於讓本宮傷筋動骨。」李令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搖頭。
「嗯?」從來沒打這個角度,看待過先前派人從王元寶手裡搶來的那批六神商行的股份。太平公主楞了楞,肚子里的怒火,立刻難以為繼。
「是!」立刻有幾個英姿颯爽的婢女入內,攙扶著兩腿打顫的了寧離開。目送此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李令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然後笑著欣賞自己的手指。
「本宮以前幫你們,是因為慧范做人還算有眼色!」輕輕彈掉了不知道何時掛在指甲上的一滴水漬,鎮國太平長公主笑著回應,「在皇兄落難之時,他肯仗義出手相助,不求回報。在本宮聯合張諫之等人驅逐奸佞,扶皇兄登位之時,他也沒少出錢出力。可那時候欠白馬宗人情的,主要是皇兄和皇嫂。本宮其實並未曾欠貴宗分毫!」
畢竟,就在去年年底,白馬宗剛剛遭受了一輪重創。隨後在應天神龍皇帝的打壓之下,佛門聖女也不得不暫時白馬宗劃清了界限。如果眼下再失去了鎮國太平長公主這個有力盟友,那些原本就跟宗門有仇,或者窺探宗門財富的傢伙,就可能會一擁而上。
然而,此人嘴裏所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卻極為蒼老,彷彿經歷了幾個世紀煙熏火燎一般,「公主勿憂,我師伯請貧尼轉告公主。此番公主府所蒙受的損失,白馬宗將如數賠償。絕不讓公主幫了宗門的忙,反而落下一大筆虧空。」
「本宮不稀罕,本宮從小,就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哪怕其在世上獨一無二!」不屑地撇了對方一眼,太平公主笑著補充。略顯肥胖的下巴高高挑起,宛若一隻驕傲的天鵝。
客人是一位尼姑,法號了寧,年齡已經有五十多歲,但是眼角額頭等處,卻沒有任何皺紋。舉手投足間,也透著濃郁的雍容華貴之氣。
書房內,狸姑和崔湜兩個,一跪一站,心情都極為緊張。特別是狸姑,作為太平公主的鐵杆親信,深知自家主人發起火來,是何等的可怕。汗水順著耳畔,不停地往下淌。
在六神花露主人那邊,她今天總計輸了不到兩萬吊,外加一些人脈和政治資源。然而,如果能成功將白馬宗抓在手裡,哪怕只是一成乾股,她能收穫的,也不會低於二十萬吊,外加白馬宗的無數金主和信徒。
「嗯!走吧,本宮也乏了,就不送你了!」太平公主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失望或者生氣的表情,大度地輕輕擺手。宛若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早就鎖定了千里之外的戰局!「來人,替本宮送客!」
「公主小心台階!」小廝身材比她高了一頭,卻彎著腰,盡量讓自己顯得比她矮一些,繼續娘聲娘氣的提醒。
「哼!」太平公主回以一聲冷笑,隨即再度低頭喝茶。很顯然,已經沒有了繼續跟對方談話的心情。
「這……」了寧臉色漲紅,支支吾吾做不出任何回應。
「公主的損失終究是因為我白馬宗而起。而宗門料事不夠周全,也的確拖累了公主。」蒼老的聲音繼續從了寧嘴裏發出,聽得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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