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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支支吾吾，回答得是結結巴巴，令狐沖是豪邁不假，但這並不表示他就不懂得害人，而且在他看來這王動簡直就是惡賊中惡賊，能害得他走火入魔那才是痛快淋漓，故而故意將劍訣中一些要點背錯，卻不料王動竟以劍訣向他發問。

「沒必要！」

「呸，你算什麼恩人？」岳靈珊憤怒道，雙手一握劍柄，使勁想要將長劍拔|出|來。

第一個聲音出自寧中則。

悠悠一嘆，王動不再閃避，朝著令狐衝刺來的一劍，屈指一彈！

「戌則吞斗持罡，運用水火，和合坎離，妙在築基——前後兩句分別是什麼？」

令狐沖目眥欲裂，大吼起來，整個人急得像是要發狂。

「近年不見，岳姑娘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

強烈的劇痛中，岳不群大叫一聲驚醒過來，看到殘缺的胳膊，眼睛一翻又暈死了過去，身體仍在劇烈的痛楚中不斷抽搐。

「獨孤九劍，出於宋時獨孤求敗之手，計有九式三千六百種變化！破劍，破刀，破槍，破鞭……九式！你這一式，若我沒猜錯，應是破劍式吧，果然是疾如風雷，劍法精絕。」

王動身形一閃，閃至岳靈珊身邊，長劍一揮，一劍斬下。

王動目光落在岳靈珊身上。

才誦了一句，王動一擺手阻止道：「令狐沖，我得提醒你一句，別給我玩什麼花招，養育了你的師父，師娘，還有你的同門師弟師妹們，甚至你心愛的小師妹的小命，可全都捏在你一個人的手m.hetubook.com.com裡！惹得我性起，殺人滅派這種事情也不是干不出的，你也不想你華山派百年傳承就毀在你一個人手上吧？」

而方才令狐沖一劍刺瞎了十四五位蒙面高手的眼睛，劍法之高，驚世駭俗，所有華山弟子都看在眼中，驚在心底。緊接著又有這王動現身，武功亦是深不可測，即使如此，也在打著那「獨孤九劍」的主意，一切種種都預示著那門被稱作「獨孤九劍」的劍法的厲害。

令狐沖開始背誦起獨孤九劍的心法口訣。

王動揮了揮手，忽然問道：「習得形劍成於外，則劍氣備于內——下一句是什麼？」

「姑娘請放心，令狐兄只是被摔了一下而已，想死那有那麼容易？不過待會就說不一定了。」

「簡單，令狐兄將獨孤九劍的口訣告訴於我就行了。」

一剎那間，驚呼四起，寧中則，令狐沖，岳靈珊以及華山派一眾弟子全都大叫一聲，以吃人的目光朝王動看了過來，滿眼恨意。

「住手！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令狐沖慌忙大叫起來。

……

王動連續發問道。

第二個聲音是令狐沖。

王動笑了笑，面上並無絲毫怒色，令狐沖卻已生出不妙的感覺，他的預感沒錯，驟然一道血光閃過，撲哧！岳不群一隻手臂『嗖』的被斬斷，飛竄出去。

說話之間，王動手指一拂，岳靈珊只覺得一股勁氣襲來，身上被制住的穴道噗噗噗一陣鬆動，立時解開。

和-圖-書令狐沖渾身劇顫，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掀起，嘩啦一聲飛了出去，直跌落進十數米遠的雜草叢裡。

「抱歉，忘了你不能動用內力了，下手重了些。」

「你把我大師哥怎麼樣了？」岳靈珊瞪著王動，怒聲道。

破廟內，其餘的華山弟子都被制住了穴道，卻並沒有昏迷，本來是又驚又怕，可這時聽得令狐沖背誦口訣，一個個都已忍不住豎起耳朵靜心默記。

可劍體就好似同王動兩根手指連接起來，扎了根一般，任憑她費盡全身氣力也是紋絲不動。

「師兄！」

「煉劍莫先於鍊氣，鍊氣要首在於存神，存神之始功——下一句是什麼？」

令狐沖搖搖晃晃的從雜草叢裡再次站了起來，大叫一聲，就要再次殺上來，可惜才跑了幾步，渾身一股脫力的感覺湧來，踉蹌著癱軟在地。

王動滿不在乎的說，那神態，那語氣，若是放在電影里，活脫脫就是一即將悲劇的反派角色。

……

叮！

一聲脆響。

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不要！」

手中之劍更是脫手飛出，發出「咻」的一道顫音，勁箭一般彈出，扎進了廟內泥塑的菩薩上。

「你這惡賊，我沒想到你……你竟然如此……如此的狠毒……」岳靈珊盯著王動咒罵道，可惜她自小不會罵人，罵出來的話翻來覆去不過是「惡賊」，「狠毒」，「奸賊」——實在是無法激起王動一絲一毫的怒氣來。

王動眼睛也不眨一下，食中二指一併和*圖*書，便將岳靈珊這怒極而發的一劍夾住。

令狐沖生性不羈，性情豪邁，可一聽這話，饒是以他的心胸豁達也是氣得七竅生煙，只是懾于對方武功，不得不忍氣吞聲道：「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令狐沖渾身劇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握了又握。

獨孤九劍可不像是辟邪劍法，只要捨得揮那一刀就行，這門劍法絕對是對天賦的考驗，沒有足夠的天賦悟性，想練成這劍法，怕是練上三、五十年也未必能有多大成就。

一門高深的劍法對武林中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夫劍貴乘機以進，無隙則退——上一句是什麼？」

王動記憶超強，有過耳不忘之能，令狐沖卻無法做到將方才改動的口訣完全記憶下來，頓時答得是牛頭不對馬嘴。

口訣記完，雖然量令狐沖也不敢耍花招，王動還是喜歡有十成把握，直接以口訣拷問令狐沖，半個小時后，確定劍訣心法無誤，王動心情不錯，拱手笑道：「令狐兄，多謝了，還有華山派的各位，王某告辭。」

王動長劍一收，笑道：「這就對了，須知我與你華山派並無仇怨，何必搞得如此爭鋒相對。」

「我們華山派跟你究竟有何仇怨，值得你下如此毒手？」令狐沖雙目通紅，眼珠子都似要爆出來，嘶聲吼道。

「什麼？」令狐沖渾身一震，想到跟風清揚的承諾，一句話脫口而出：「不可能。」

「爹爹！」

「師父！」

王動聞言笑了笑，轉頭對岳靈珊和*圖*書道：「岳姑娘，看來在你這位大師哥心目中，你的地位還不夠高啊，竟然還比不過一門劍法！既然連你大師哥都不珍視姑娘性命，那也休怪王某不懂得憐香惜玉，辣手摧花了……」

令狐沖因無法動用內力，自知其短，劍法刺出，絕不輕易與人硬碰，當下手腕就是一轉一傾斜，想要從側面刺出，豈料王動這一指彈出，竟似乎封鎖了他所有的進擊路線，不管他如何變化劍勢，仍然難以閃避。

「你敢騙我？」

王動不是人|妻愛好者，直接無視了寧中則，看著令狐沖道：「要我住手也簡單，只要令狐兄答允我一件事，我保證不動你小師妹一根汗毛。」

令狐沖一愣，道：「是爾身心自有主，其為用也。」

王動勁氣一催，長劍吟吟作響，一股劇顫的力量傳輸過去，岳靈珊悶哼一聲，也是摔飛了出去。

一劍如風，劃破空氣，閃電一般刺向了王動的面門。

王動油然述說，身形即將掠退出破廟之時，突然一轉，便自令狐沖密不透風的劍網之下從從容容的脫身而出。

「那你就不需要管了，只要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了。」說話之間，王動舉劍作勢，似要再次斬下。

「你武功那麼高，還要我令狐沖答應什麼？」令狐沖怒道。

她站起身來，嬌喝一聲，沒有多想，拔劍就朝王動刺了過來。

王動一指彈正劍鋒。

「小師妹！」

「無仇無怨，我早已說過我只要劍訣罷了！令狐沖，說來這還是怪你，你爽快點ｈetｕｂook.cｏｍ•com將劍訣告訴我，你的恩師就不會斷臂了，這全都是你的錯。」

聽就聽吧，王動懶得去管，別說劍訣洋洋洒洒三千余字，能夠記得多少分之一，便是記住了又如何？

可惜這不是電影，而是現實，認清楚了現實的殘酷，令狐沖只得低頭，再次默誦起劍訣來。

「岳姑娘，我替你解穴，你卻反刺我一劍，姑娘這可是恩將仇報啊。」

當然，他這也就是裝模作樣，嚇一嚇令狐沖而已。

王動神色不變，輕踏地面，足不沾塵的往後飄飛。

「可惜這獨孤九劍妙則妙矣，卻還要看由誰來驅使，以我的武功，即便是風清揚親臨也未必就能奈何得我，令狐沖，你還遠遠不夠班啊！」

叮！

用了一刻鐘時間，令狐沖誦完口訣，盯著王動道：「我背完了，你要是沒記住，我也可以給你抄寫下來，但是現在這裏無筆無紙，而且我餓了也渴了，沒力氣去抄……」

「啊！」

眼見王動又要舉劍，令狐沖嚇得亡魂大冒，「好，我告訴就行了，你聽好了！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

……

王動嘴裏說著「抱歉」，臉上卻殊無歉意，徑直朝華山一眾弟子行去。

「住手！」

不過一群人咒罵也是心煩，王動浮光掠影的閃過，一兩個呼吸內轉了一圈，將華山派眾全都敲暈，耳根子總算是清凈了。

令狐沖劍法去勢雖然是又疾又快，卻始終與他維持了尺許距離，就是一尺之距，竟如天壤之隔一般，難以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