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膠州灣口雖然不過四五公里寬，但水深卻很是足夠，要不然後來不會成為良港區了。第一艦隊從灣口直衝而入，幾艘膠州水營留守的小船先是過來試圖攔截，見到這副架勢，又嚇得不敢向前。韓松指揮炮組開了一炮示警，然後讓水手對著他們高喊：「快讓開，我們沒時間俘虜你們！」

江黃兒並不是這場戰鬥中唯一一個犧牲者，後面的小雪號一時不慎，被幾個水性精湛的敵兵從背後摸上船來。雖說偷襲者最終被制服，但混戰中還是砍傷了好幾個水手，其中有一個受了重傷，幾乎救不回來了。其他船上，也有或多或少被弓箭或其它拋射物擊傷的。

……

……

嶗山東的海面上，寒露號和大雪號夾住了敵軍的大沙船，而其他戰艦則解散了編隊，追擊著四散奔逃的其他小船。

不久后，對講機里傳來張船長清晰的聲音：「聽到了，清楚著呢。我就在峰山頭，離你們也沒幾公里，戰鬥過程都看見了，你們打得不錯啊。」

膠州水營旗艦的船樓頂上，趙林和幾個親兵驚恐地趴在女牆後面，不時抬頭看一眼周圍。

韓松拿出海圖劃了一道，現在他們的位置距離目的地大約有四十海里的路程，想在十五點之前到達，得開出平均六節以上的高速才行。想到這裏，他和_圖_書立刻鳴號把七條船召集起來，讓金牛、白羊和小雪留下清掃戰場，上面的義勇隊轉移到其它船上，剩下的四艘星火級寒露、霜降、大雪、立冬立刻向南出發，趕赴膠州灣。

「真的？」韓松拿著對講機，有些激動。

東海賊人也不急著衝過來，而是用他們那大鐵筒不斷射出鐵球，轟擊甲板中央高聳的船樓。樓板本來用的也不是什麼好木料，在輪番轟擊下不斷發出斷裂的響聲，眼看就搖搖欲墜了。

1258年，9月19日，9:22，嶗山灣。

停了一會兒，對講機那頭傳來史若雲的聲音：「沒錯，高正已經帶著義勇隊已經先行軍趕往膠西縣了，他們八點整從城陽區出發，預計十五點左右到達大沽河東岸。你們第一艦隊留下三條船打掃戰場，剩下的帶著船上的義勇隊和火炮立刻趕往膠西縣與他們匯合，接受高正的統一指揮。匯合地點是北緯36.XX，西經0.XX，到了之後通過對講機聯繫。重複……」

高正點點頭，說：「你們先休息吧，再過五分鐘就出發。」說完，他又拿出一份地圖出來看了看。

他的座艦已經被兩艘東海賊的大船一左一右包夾圍住，用鉤索緊緊地連接在了一起。甲板上的兵士要麼已經被賊人那種恐怖和*圖*書的火藥武器清掃一空，要麼就躲到了船艙里，不敢冒頭。

韓松苦笑了一聲：「本來可以完勝的，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減員，唉，刀劍無眼啊。算了，老大，你們有什麼指示？」

親兵大喜，立刻對著外面喊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莫砍了，莫砍了！」

外面的炮聲暫時停了下來，風聲和木料搖晃的吱嘎聲顯得格外刺耳。一個親兵大著膽子探出頭去觀察，只見十幾個穿著紅衣的東海賊押著幾個投降的膠州水兵通過木板走到了這邊的甲板上。賊兵手裡都拿著短矛，而降兵手裡則拿著斧子，被矛指著走到船樓底下，對著已經斷了一半的木料砍了起來。

說完，他貪婪地看著灣口兩岸的青島和黃島地區，看著沿岸隨便挑一個出來就是優良港口的大小海灣，狂笑地說道：「膠州灣，我們來了！這次來了，就不會再走了！」

人群中，高正站起來，問：「現在河邊人多嗎？有渡船嗎？」

9月19日，12:32。

之後，張船長又把命令重複了一遍。管委會臨時規定，通過對講機發布的聲音命令，必須有兩個或以上的管委同時發布，以免產生誤讀或者私自調兵。

「啪！」

今天是戰鬥配置，沒裝貨物，各艘船都很輕盈，在嶗山灣的北風中張和圖書滿了帆，跑出了超過八節的高速。繞過嶗山東南角，開始轉向西之後，海翼帆對於側風仍然有很高的利用率，速度並不降低。直到來到膠州灣口轉向北，速度才降了下來。

突然不知道哪根梁斷了，船樓驟然傾斜起來，歪了一個角度才停下來。趙林幾人一直趴著，倒是沒摔倒之虞，把住女牆就穩住了，不過還是被嚇得臉色發白。

「我們沒帶火炮，也沒帶多少糧草，輕裝上陣自然快了，不然也對不起平日里的拉練……」

「什麼，減員了？」張船長有些吃驚，「唉，也沒辦法。等等，別的以後再說吧，現在有正式命令。咳，現在的事態已經難以在短期內通過政治手段解決，所以必須寄望于軍事手段。根據戰俘的情報，膠西縣城現在的防守兵力不超過二百人，非常空虛——軍委會已經決定了，突襲膠州，救出烏文成等人！」

下面那個紅衣賊軍官聞言，讓戰俘停止了砍伐，又朝上面喊了一聲：「好，放下武器，一個接一個都下來。錯過這次機會，船艙裏面的就格殺勿論了！」

義勇隊這次走得比較急，沒有攜帶火炮和輜重，而且大沽河河面過於寬闊，以現在的技術是沒法搭橋的，想通過只能藉助渡船，所以不得不讓海軍幫忙才行。當然，海軍的人不一定靠譜和-圖-書，所以高正讓人注意渡船的情況，以便在緊急情況下自行渡河。

一道狹窄的海峽出現在了第一艦隊的面前，這就是韓松熟悉而又朝思暮想的膠州灣了。

韓松站在寒露號的艉樓上，看著大沙船上的敵兵從船艙中魚貫而出接受投降，最後還出來一個披著金甲的大官，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大局已定，他拿起腰間的對講機，試著說了一句：「CQ，CQ，通信測試，通信測試，能聽到嗎？」

趙林看了看幾個親兵，都不像是願意拚命的樣子，只好嘆了口氣，說：「罷了，東海賊如此兇猛，大概姜四爺那邊也凶多吉少。我們獨木難支，打成這樣也算儘力了，先保住性命再說吧。」說完，他拿下頭盔，摔到地上，然後倚住女牆坐了起來，一臉頹唐的樣子。

旁邊的紅衣賊也配合地喊起「格殺勿論！！」來，親兵連忙說：「好說好說，我們這就下來，莫要衝動。」

14:17。

樓頂上的幾人面面相覷，一個親兵忍不住開口：「千戶，你看……」

話音未落，就已經有幾個躲在船艙里的士兵聽到他們的對話，搶先跑出來了。紅衣賊把他們一個個捆住雙手，扔到旁邊的大船上去。趙林看著這一番景象，無奈地搖了搖頭，也隨親兵爬下了船樓。

高正等他說完，呼叫道：「和圖書這裡是高正，收到了，你們到哪了？」

「呃，我們已經到河口了，不過有些麻煩……」

大沽河東側，一行一百多人馬的紅衣隊伍正坐在太陽底下休息，突然有兩騎從西而來，走到人群前下馬，大聲喊道：「報告，大沽河就在兩千米外了！」

這年頭的電磁環境過於純凈，即使是這種低功率的手持式對講機的通話距離也能輕鬆超過五公里。張船長所在的峰山頭位於闊馬區東側，離戰場也沒多遠，是電磁波能輕鬆到達的距離。

高正正說著，腰間的對講機卻茲拉茲啦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仔細一聽，裏面傳來了韓松模糊的聲音「CQCQ，這裡是韓松，這是測試，這是測試……」

在一聲接一聲令人心顫的砍伐聲中，一個配著飛檐肩甲的紅衣賊走了出來，對著船樓頂上大喊：「喂，你們投不投降？不投降的話，這坨廢木料就是你們的棺材啦！」

段明遠湊過來，看著地圖打趣道：「看來我們這是提前到達了啊。就這二十多公里，走走停停都沒儘力，嘖嘖，也不知道姜家軍那一日五十里的龜速是怎麼走出來的。」

領頭那個偵察兵回答道：「兩岸密密麻麻停著數十條大船，不過現在午後河邊人不多。渡船大多在西岸，東岸只有七八條，但沒幾個船工，大約是去午睡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