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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邊的孔嘉誼咳了一聲，張正義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來說：「也是，時間緊張，先說正事吧，南邊什麼情況。」

不過他們或許是使了賄賂，速度比計劃還快一些，第一天就走了一大半，第二天便到了淮河入海口雲梯關，然後便乘船出海了。

王泊棠撓了撓頭：「這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據說攻打海州的不止姜思明的人，還有李璮派過去的水軍和海州本來的守軍，我估計宋軍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唉，也是。算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人吧。」

王泊棠想了一會兒，回憶著海州地理，隨即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原來如此，李璮把我們扣在這裏，是怕我們給那裡的宋軍通風報信？」

隨後他掃視了一圈會議室，發現商務部長史若雲不在，轉念一想才記起她跟韓松一起去遼東了，於是又對張船長說：「把魏萬程也帶上吧，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就讓他幫忙處理一下。」

「剛收到消息，他們十六日去了一趟新河基地，放下了幾十個吐得不成人形的買來的女真少年和雇傭兵，然後又出發返航了。算算日子，最快也得三天之後才能回來吧。不過回來修整幾天，就馬上得去打乳山了。還好這季節水冷，附著物不多，不然整備起來又是個麻煩事。」

兩天後。

漣水縣衙的側廳中，王文統放下手中的筆，對著前方一個風塵僕僕的低級軍官問道。

「走外海？呵，他們能從外洋返回中土，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王文統略微有和_圖_書些驚訝，但隨後掐指一算，又揮了揮手說：「不過也沒什麼，此時姜萬戶應當已經開始攻城了，他們早回去一兩天也無所謂，你先下去吧。」

前幾天王文統把東海人放行，還特意派了一隊兵丁「護送」，以免他們途中亂走，順帶控制一下速度，別讓他們走得太快。

「沒辦法了，讓霜降和立冬輪流去一趟海州吧。到了之後也不要多事，我們就這兩艘船，也改變不了戰局，就遠遠看一下，輪流回來彙報戰況就可以了，方便這邊早做準備。本土的海防就等韓松他們回來接手吧，就幾天的空窗期，問題不大。」張正義很快做出了決定。

李璮奪取了漣水之後，也順勢控制了黃河入海口的雲梯關，並且在此駐紮了重兵，以防止南宋水師走水路襲擊漣水，同時也收取鹽利。當初王泊棠他們乘坐白羊號從海路過來，到達此處之後便不能繼續深入，後來反覆通了幾次信，才被當地守軍將信將疑地從陸路「護送」到了漣水，白羊號也留在了雲梯關內。

「哦？」張正義轉身過來，笑道：「這麼說來，我們的到來終於開始產生蝴蝶效應了？有些意思，不過我們好像也沒做過什麼大事啊。」

張正義拉出張椅子坐了下來，問道：「哈，果然還享福了。也行，這幾天你就不用休息了，多去干點活鍛煉鍛煉吧。」

不過因禍得福，這些新沖積出來的土地極其適合製鹽，逐漸發展出了一個大鹽場，成為當地的一大財源，被和_圖_書南宋朝廷命名為「天賜場」，寓意不言而喻。

畢慶春瞥了他一眼，這人怎麼就改不了直呼人名的習慣呢？真是粗胚一個。

漣水城縣衙東南的一處有兵丁看守的小院中，畢慶春急沖沖地走了進來。

「唉，」張正義嘆了口氣，「原先還覺得六艘船挺多的，沒想到一用起來就不夠了。下艘星火級是『小寒』吧？什麼時候能下水？」

白羊號出海后直接走外海往膠州方向開過去，入夜之後也不停歇。不過由於此時刮北風，雖然和行船方向並未完全相逆，但速度仍然受到了很大影響，直到十月十八日才回到了東海區。

他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海州城，是海州之東的東海縣，也就是郁州島上的雲台山城。」

「東海縣？」孔嘉誼問道。

「稍安勿躁，」畢慶春徑直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先倒了一杯清水灌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問清楚了，姜萬戶領軍北上，去打海州了。」

「何出此言？漣水到海州將近二百里，光行軍就要六七日，再加上出發前要整軍，到了海州還要準備一番，十日之內能開戰已經是神速了。看來姜萬戶是歸心似箭啊。這拿下東海縣之後，可以就要朝你們的東海去了，你們可得好好應對啊。」

王泊棠他們來漣水縣搞外交，其實十天之前事情基本就談完了。李璮沒有做出具體承諾，但是暗示只要東海人不過界，他也不會插手。不過相應的，東海人必須給他提供兩門火炮及其製造技術，不然李璮和-圖-書就要親自上門去取了！

張船長嗤笑道：「就膠州那一千兵的水平，就算再多五倍又能強到哪去？」

張船長把手一攤，說道：「六艘主力艦，兩艘在第二艦隊，兩艘去了遼東，只有霜降和立冬兩艘在港。」

王泊棠也不看筆記本，直接回答說：「據我們在漣水打聽的，應當有五六千人吧。其實份量還是挺足的，因為這些人裏面大多數都是戰兵，後勤都是由李璮和東平嚴家供應的，不用設置太多輔兵，戰力比起尋常的『萬人大軍』也不差了。畢竟姜思明怎麼說也是手握五州的萬戶，還是有些實力的。」

好在王文統還算地道，軟禁東海人的期間跟雲梯關守軍打了招呼，守軍因此沒敢亂動白羊號，所以王泊棠他們到達之後就能立刻出海，此時已經是十月十六了。

於是會議就這麼結束了，正在東海-膠州灣一帶巡邏的霜降號快速整備起來，於十月十九日開向二百公里以外的海州。

1258年，10月15日，漣水城。

「是！」

院內正在無聊地喝茶的王泊棠看見他，立刻站了起來，問道：「畢先生，如何？姜思明到底在搞些什麼？」

「不要輕敵！」張正義擺了擺手，又問道：「東海縣守軍有多少，你看他們能頂得住嗎？」

軍官行了個禮，說道：「東海人昨日已從雲梯關出海，只是……他們未沿岸北上，而是直接朝外海去了！」

軍官退下了。王文統對這種小事並不放在心上，轉身又回去處理起文書來。

「問題不大wｗw•he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李璮暫時不會插手，」王泊棠一邊掏出一個東海產的牛皮筆記本，一邊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等等，別的先不說，有個要緊的事。我走之前，聽說姜思明去攻打東海縣了，這事可能影響重大，你們管委會得趕緊做好對策。」

「當是如此。」畢慶春捋著鬍子說道，「算算日子，初五那日我們還見過姜萬戶，若是不久后他便整軍出發，如今也該打起來了，也不怕我們泄密了。」

王泊棠應景地哈哈笑了起來。

……

張正義收到報告之後，急沖沖地回到了管委會的會議廳，見到王泊棠安然無恙地坐在裏面和其他管委聊天，鬆了口氣，換了個輕鬆的語氣說道：「王大使，你可算回來了，我們正頭疼該怎麼給你開追悼會呢，這下不用了。喲，我怎麼看著你比走的時候還胖了一圈呢？」

「海州？」王泊棠有些奇怪，「海州不是在李璮手中嗎？」

此時江淮一帶的海岸線要比後世靠西得多，雲梯關原先緊鄰海岸，但北宋末年黃河奪淮入海，使得河口漸漸淤積，海岸線已經延長了數里之遠，雲梯關從海關變成了內陸河關。

……

場上幾人都起了興趣，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不過也沒個結果，過一會兒就停下了。

張正義又對張船長問道：「張船長，我們現在能出動的海軍力量有多少？」

「如何？」

好吧，這條雖然有些麻煩，但王泊棠還是先含糊應付了下來，等回到東海之後再跟管委會討論該如何應對。

「應該是海州的東海和圖書縣吧，就是海州東邊的幾個島，當前還在南宋手裡。」旁邊的張船長解釋道，海州位於南下航路上，他對附近的地理比較熟悉。

「嘖，這中間有十天了吧，這姜思明也太磨嘰了。」

張正義皺了皺眉頭，問：「韓松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張正義走到會議室西牆旁邊，牆上掛著世界地圖、中國地圖和山東周邊地圖，他背著手觀察了一會兒，頭也不回直接問道：「王泊棠，姜思明手下有多少兵力？」

但是沒想到，談完這些條件之後，李璮一直沒放他們走，而是把他們軟禁在漣水城中，每日提供食水，但是不準出院門一步。直到今天，才通知他們可以走了。王泊棠感覺有些奇怪，自己在院內整理東西，讓畢慶春先出去搜集了一番情報，這事在漣水也不算什麼秘密，很快就打聽了出來。

張船長咧著嘴笑道：「哈哈，首席，穿越來你說了那麼多話，就這句最中聽，船就該多建幾條才對！不過，冬天生產受影響，小寒號得明年二月份才能好，肯定是來不及了。」

這時，旁邊一直在埋頭翻著資料的文化部長張建國咳了一聲，開口說話了：「我插一句，歷史上的東海縣確實是失陷了的，不過似乎應該是在明年。雖說我們整理出來的史料殘缺不全，但這一點應該沒問題。順帶一提，之前我沒怎麼在意，不過這麼一查，才發現李璮攻佔漣水也本應該是在明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王泊棠苦笑道：「得了吧，整天被李璮關在院子里，也沒法活動，只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