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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5再鑄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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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華夏之鼎 第904章 泉州

第十卷 華夏之鼎

第904章 泉州

所以,他今日特地找來這個往日間跟夏人聯繫較多的陳永昌,求他答疑解惑。
泉州雖說在前不久還是宋國領土,但當地的夏人著實不少。
陳永昌深深吸了一口氣,遲疑地道:「可是,你若是動手,恐怕名聲不會好,事後夏國未必就會給你好處啊?」
他往雙塔稍南邊一點的位置一指,道:「就比如那南外宗正司,下面養著多少趙宋宗室?雖說宋國已亡,但遺民可不少,將來若有誰欲生事,隨便找個宗室就能舉起旗來,這可都是禍患啊。只是夏國諸國公一向以仁義行世,即便收取了泉州,也只能對宗室們施以懷柔,忍著這些禍患。倘若宋軍打進了泉州來,那可就好辦了,直接給他們安個通敵的名頭抓起來就是了。君不見,之前福州打仗,夏軍不就先把西外宗正司和官府大員都控制起來了?」
「這合理嗎?」蒲壽庚一愣,轉念一想,似乎還真有些道理。
伴隨著一聲汽笛,一艘海級驅逐艦離開了泉州港,向東邊的外海航去。
之前的兩個月里,夏軍對已故的宋國發動了大範圍的進攻,多路並進,調動的兵力堪稱前所未有。
「嗚——」
但他仍不太心服:「可是,泉州這麼多富戶商行,若是被宋軍打了進來,得禍害多少了和*圖*書去?做一個魚餌是不是太奢靡了?」
蒲壽庚從石凳上站起來,走到亭子邊緣眺望向大海,左右走了兩步,又坐回來,對陳永昌問道:「平川,聽說宋國的文逆還在北邊盤踞,這泉州也未必就安穩了,可夏人為什麼會這麼放心,就不管了呢?」
陳永昌臉色一白,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道:「那麼,海雲公,你可要保重。此事干係太大,恕在下不奉陪了。」
此人就是泉州鼎鼎大名的蒲壽庚,祖上是外來的大食海商,當年憑藉航海技術和海外關係的優勢,曾經一度在泉州海貿界攫取了相當一部分份額。後來隨著東海國主導的航海技術擴散和海外商路重塑,他家的業務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不斷萎縮。
但其實陳永昌自己也拿不到什麼內幕,消息多半是猜的,蒲壽庚與他聊了半天,也仍然一頭霧水。
果不其然,有了這麼些人,再加上其它起鬨的勢力,泉州官府和少數駐軍嚇破了膽,絲毫沒有抵抗,將治權拱手讓人。後來,反倒是入城的夏國海軍要求蒲壽庚等人不要生事,放回了原本的官吏,只要維持住泉州的秩序便好。
除此之外,夏國社營和民營的商船經常來往泉州,在此臨時落腳或常駐的夏商眾多hetubook.com•com,甚至還有不少宋人也加入了夏國籍。
陳永昌站起身來,向西望向泉州城的方向。
陳永昌微微一笑:「以夏國的財力,這點東西怎會放在眼裡?更何況,財貨再多又不是他們的,有什麼好心疼的?而且……」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徐徐說道:「不破不立,真讓宋軍進來了,說不定對夏國來說還是好事呢?」
不過畢竟兵力再多也是有限的,宋國這麼大,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重點進攻宋軍盤踞的地方,其餘區域就暫且放一放。泉州就是這種非重點區域,原本宋國駐軍不多,當地人也沒什麼抵抗意志,因此樞密院只是從臨近的澎湖調了兩艘戰艦過來保護當地的夏人,沒有立刻送軍隊過來進駐。
實際上蒲壽庚也沒有辦法了。本來他的家族是東西海貿的大玩家,年入巨萬,然而隨著華夏海商的崛起,他家無論在技術上、規模上還是軍事上都無法抗衡,只能一天天衰落下去。而天下的一統更會加劇這個衰落的速度,恐怕不出十年,他家就該泯然眾人了。要想做出改變,只能在這大亂之時搏上一搏,雖說也有被卸磨殺驢的風險,但萬一賭對了被哪位國公看中,說不定就飛黃騰達了呢?
說著,他就拔www•hetubook•com.com腿向亭外走去……可是,還沒等他出亭,外面蒲壽庚帶來的兩個護衛就攔住了他。
蒲壽庚轉過身來,笑道:「的確,此事干係太大,可不能走漏了風聲。平川,就辛苦你多陪我聊一陣子了。」
但這段時間看來,泉州人並未有為大宋盡忠的意思——實際上城中居住的大多是海內外商人,本來就與夏國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根本不敢違逆夏國的意志。
蒲壽庚哼了一聲,道:「趙宋那些宗室,手無縛雞之力,庸弱無能,有如豬玀一般。要對付他們,何須那麼麻煩等宋軍過來?我自招人去把他們除去既可!嗬,真等宋軍來了,宗室反而說不定會逃散不少,抓起來更麻煩。如今由我動手,更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永昌也很疑惑,思考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手,說道:「或許,夏軍正是想著以泉州為餌,誘出躲在山中的文宋瑞一黨,好一網打盡一勞永逸,省得還要鑽山溝?」
這些各種來源的夏人大多聚集在城東南的四海商會和海關一帶,在各族居民眾多的泉州並不突兀。只是,現在既然兩國交戰,他們作為「敵國之人」自然有些尷尬,需要軍事力量的保護。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時至今日他仍是泉州商界有頭臉的人物和_圖_書,而且由於家道中落,他反倒更有意願去做出改變。
許久后,其中一個瘦高穿紅袍的男人終於開口了,對著另一名稍富態些的黑服男人問道:「平川兄,你說,這夏國的大船來了又走,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泉州城中,最明顯的地標是高聳的開元雙塔,周遭的其餘建築較為低矮,遠遠看出分辨不出模樣。但對陳蒲這兩個久居此城的老泉州人來說,只要往哪一指,就能大致說出那裡有什麼重要場所或大戶人家。
當年宋國財政崩潰,便把泉州市舶司業務委託給夏國處置,夏國在當地設了海關,派人過來收取關稅,經營得竟比宋人自己還火熱多了。
然後,他目光突然兇狠下來,輕聲徐徐說道:「如果是這般的話,那倒也不必等宋軍來,我自可以代勞……」
夏人不急,這紅袍男子可就急了,帶著一些胡人深目勾鼻特徵的面孔擠扭起來。
他嘆了口氣,然後堅定而兇惡地說道:「富貴險中求,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華夏五年,2月4日,泉州。
蒲壽庚深吸一口氣,問道:「好事,是什麼好事?」
陳永昌一驚,轉頭看向他猙獰的臉:「海雲公,你意欲何為?」
聽完他這一席話,蒲壽庚眼前一亮,也站起身來,語氣中帶上了興奮:「說得有和-圖-書理!是我目光短淺了,只想著瓶瓶罐罐,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麼深的考慮。」
城東一處小丘上,兩名衣著華貴之人正坐在一座小亭子中,目送這艘戰艦遠去。
之前夏宋尚未開戰的時候,他就暗中接觸海關的夏人,試圖為王前驅。後來戰爭打響,他立刻主動召集族人,試圖奪取泉州的控制權,迎夏軍入城——他這個「族人」可真不少,大部分自海外而來定居泉州的蕃商都能跟他攀扯上關係,在他發出召集時幾乎一呼百應。而海商在海上打拚,多半都是蓄養了些打手的,這些人一聚起來,竟是一支數千人的武裝力量,在泉州城是舉足輕重了。
需要擔心的與其說是夏人,不如說是城中的一小撮真正的「宋人」。所以局勢穩定后,調來的夏軍戰艦也就沒有久留,先後返回澎湖檢修去了。
現在蒲壽庚就有些尷尬了,他本來想藉此邀功,好在夏人那裡獲得些好處。不求封疆裂土,求幾個官銜總不過分吧?但沒想到夏人對他冷落得很,反倒有些嫌棄的意味,是哪裡出問題了?
黑服男子名曰陳永昌,字平川,家族在泉州傳承數代,是當地有頭臉的大海商之一,與夏國商人也有密切交流。他笑了笑,說道:「大概是泉州已被他們視作囊中之物,反倒不是那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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