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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上蟲鳴環繞。

霍鴻燁這是被北蠻人打得沒信心，覺得強攻攻不下錦天府？

直接三面強攻，只給他們留下一扇出逃的城門不就好了？

霍鴻燁能抓住這個一縱即逝的戰機果斷出擊，更難得！

他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走過。

「起來吧！」

「佯攻？」

什麼急令？

這很難得。

而今夜這一場夜襲，則是基於鎮北軍的斥候，徹底掌控錦天府方圓數十里以內的這一片區域的前提下。

一來，他可以先保存實力，觀察錦天府內北蠻大軍的守城手段。

否則，鎮北軍這邊剛一動，錦天府內北蠻大軍就收到了消息，夜襲變強攻，自然也就毫無意義。

張楚才剛剛睡下，就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筆直的朝他帳篷行來。

他原本還擔憂軍營的住宿條件太過惡劣，他帶過來的六千紅花堂弟兄適應不了。

他們也需要掌握各路北蠻大軍的一舉一動。

數萬大軍，宛如一條烏黑大蟒，在夜色中蜿蜒前行。

星河高掛。

張楚心道。

一路上，他不斷見到有騎兵，帶著一身煞氣自曠https://www.hetubook.com.com野中歸建。

前軍滿員是八個營，二萬五千人。

軍營之中的口令，都是由主將制定，每天變動，預防敵軍潛入破壞。

「進來！」

姬拔弱弱的聲音從隔壁帳篷傳來。

張楚起身，雙手從傳令兵手中就接過令箭：「末將領命！」

張楚一回頭，就見背負令旗的傳令兵，縱馬而來。

霍鴻燁的口風還真不是一般的緊，白天閑聊了那麼久，愣是一點口風都沒透露給他，現在尿都快脹破膀胱了，才告訴他要起床撒尿！

張楚披掛整齊，跨坐在四蹄裹了厚布的青驄馬上，率先踏出鎮北軍大營。

若這次夜襲，真能打錦天府內的北蠻大軍一個措手不及的話，還玩什麼佯攻？

傳令兵：「請張將軍陣前聽令。」

張楚放心不下，招來十來個近衛相隨，親自巡營。

大軍用過了飯，整裝出發。

斥候的戰場，是呈液態，時刻流動的。

張楚代姬拔行前軍主將大權，自然是走在前軍的最前方。

鎮北軍攻打武定郡。

「小和_圖_書雞燉蘑菇！」

張楚一擺手，帶著一票近衛離去。

一名身負令旗的赤甲傳令兵，快步入帳，取出一枚令箭拿在手中，雙手作揖道：「傳少帥令，今晚夜襲錦天府，三更造飯、四更出發，擂鼓進擊、鳴金收兵，前軍為全軍前驅！」

這麼敷衍了事，一旦出事，害的是所有前軍將士！

一聲低喝從陰暗的帳篷陰影里傳出。

鎮北軍客場作戰。

包裹了厚布的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悶沉的聲音，就像是手指敲擊實心樑柱時的那種聲音。

比如增援、合圍、突襲。

……

好吧，這也不能說。

不過前軍佯攻，倒是正中他下懷。

至張楚率六千紅花堂弟兄抵達鎮北軍大營時，前軍只剩下五個營，一萬三千人馬。

年輕的士卒雙手接住肉乾，感激涕零的再次揖手道。

年輕的士卒目送他們身影一點點融入夜色中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肉乾收好。

雖說鎮北軍時刻都有斥候在外警戒，預防敵軍劫營，但營中既然設置了明哨、暗哨，那肯定就有他的用處。

……

還是有什麼www.hetubook.com.com其他算計？

張楚：「我前軍攻那座城門？」

錦天府……我回來了！

這一刻，就讓他拿命去給將軍擋刀，他也肯！

低低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哪一片的斥候沒了消息，其指揮官立馬就會派出新的斥候，趕赴該區域。

得，還真是如此！

聽到說話的聲音，就進去看看，聊上幾句。

今晚他見到的哨兵，九成都是年輕的新兵。

「口令。」

張楚吃不準霍鴻燁的想法。

他們要掌握鎮北軍的一舉一動。

他思忖了許久，忽然想明白了霍鴻燁為什麼會選在今晚夜襲錦天府。

張楚忍不住緊了緊掌中的驚雲刀柄。

「標下尊令，謝將軍！」

「老張，需要咱一起去嗎？」

張楚微微凝眉。

這是紅花堂六千人馬抵達的鎮北軍大營后的第一夜。

今天的口令，就是張楚制定的。

「嘟嘟、嘟嘟……」

所以今夜鎮北軍的斥候能開闢出這一片戰場，很難得。

同時還不斷有騎兵，從大隊人馬中衝出，縱馬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中。

但前軍為鎮北軍先鋒，每戰必先，鎮https://m.hetubook.com.com北軍猛攻錦天府大半個月，前軍的戰損自然也是全軍之最。

情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前軍為鎮北軍先鋒，自然是走在數萬大軍的最前方。

星河靜謐。

口令對上了，一名哨兵從陰影里走出，畢恭畢敬的向張楚揖手道：「將軍！」

而小股斥候的戰場，則在整個武定郡。

張楚停下腳步，不需他開口，一名近衛已經主動低聲回應：「天王蓋地虎，回令！」

大軍在黑暗中前行了大半個時辰后，一點微弱的火光，終於出現在了地平線的盡頭。

「傳令火頭軍，埋鍋造飯，注意掩蓋火光。」

比如轉進、突襲、撤退。

「前軍的軍紀，似乎需要整頓一下了。」

「報，少帥急令，請張將軍起身接令！」

主力大軍的戰場，在錦天府。

兩全其美。

這個比例，要說不是那些老兵油子欺負新兵，他決計是不信的。

張楚正煩著呢，聽言想也不想，張口就噴：「你可拉倒吧，就你現在那隻剩半條命的模樣，還上戰場？去幹嗎？送人頭嗎？你要想死，自己找個沒人的地兒以頭搶地，別拉我和*圖*書給你陪葬！」

武定郡現在是北蠻人的主場。

惹不起，惹不起啊……

只要能保證主力的安全，死再多的斥候也值得。

年輕得有些過份。

張楚一凝眉，翻身坐起。

傳令兵行禮，退出張楚的帳篷。

張楚摩挲著令箭沉思了片刻，大聲道：「來人，升帳！」

大半夜的。

姬拔連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都不敢說，直接就偃旗息鼓了。

「傳白攀、高陣、晉起、樊於風、祁文府、焦山、孫堅七人，火速來我帳中商事！」

那位世子殿下，不會是想要……夜襲吧？

張楚道了一聲，隨手從一名近衛腰間的乾糧袋裡，取出一塊巴掌大的肉乾拋了過去，「小子，好好值夜，別打瞌睡。」

藉助暗淡的星月光輝，張楚依稀看到，這是一名身子骨還散發著少年人特有的柔嫩氣息的年輕士卒。

在他身後，是抬著雲梯，推著投石車的一萬九千前軍將士。

但他走了大半圈，呼嚕聲此起彼伏，偶爾有說話的聲音，也都是興奮的。

二來，正好給第一次上戰場的紅花堂幫眾們，一點緩衝的時間。

「傳少帥令，前軍佯攻西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