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莫愁前路無知己
第541章 百川歸海梁源長
內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而張楚只管揮刀。
強弱高下，已經一目了然。
張楚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百川歸海之勢」。
刀出人馬碎……
拜服他的沙海盜，是他的踏腳石。
張楚屠戮光了這數百沙海盜，再回過頭打量梁源長與王真一交手之處。
你們這幾日，在大爺頭上鬧騰的很爽吧？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梁源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話都還未說完，人就已經掠了出去：「來惹我！」
張楚驚訝道：「過去多長時間了？怎麼大師兄都趕到了？」
「仔細搜……大當家的說了，那張楚肯定還藏在這一片兒！」
雖然看起來很像，聽起來也很像。
真的託大了……
「嗯，張楚？」
焚焰真氣的特性是無物不燃。
所以他王真一講的是，他王真一的道理。
聽聲音，不是王真一又是何人？
嗯，事實也是如此！
王真一的實力，比張楚想象中的還要強！
何謂「歸海勢」？
梁源長笑了笑：「費心了，殺光你們，洪天王怎麼會知道？」
轟鳴聲中，黑色刀氣粉碎，巨大烈焰手爪趨勢不絕的罩向王真一。
驚呼聲散落在風中。
但才被梁源長教育了一波，知道了自己還是個弟弟……
連補刀的餘地都沒有。
大到雪崩地裂這等天災，小到一蓬灰，一塊香蕉皮、一碗不幹凈的飯食，都可能會影響一場氣海大豪之間的決戰！
簡而言之就是……正邪通吃！
……
張楚想了想，索性劈出一刀，「迎風一刀斬！」
王真一聞言大感詫異地問道：「梁法王就這麼有信心取王某性命？」
他緊緊的注意著頭頂上的動靜兒……
剩下一些暗傷，已經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痊癒的了，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去一點一點的蘊養……
張楚不再猶豫，雙肩一震，雄渾的真氣轟然炸開壓在他身上的黃沙，張楚趁勢抓著膝上橫卧的紫龍刀衝天而起。
他張楚的確是不及他王真一，https://m.hetubook.com.com但全盛之姿下，王真一想要殺他張楚，那也是痴人說夢！
誰家做飯，炊煙拂過王真一的面，他可以屠人滿門。
以梁源長的實力，若是一上來就開大，最多兩招就能打殘他，第三招就能取他性命……
肯定不是講道理的，他要是講道理，就不會縱容沙海盜為禍西涼州。
等於是，張楚自己一頭撞進了王真一為他設的瓮中。
而張楚縱然因為走對了路，後起直追，但底牌盡出也頂多就能與謝君行與石一昊拼一個不勝不敗……這其實已經很強了，別覺得謝君行和石一昊老被拿來作為實力標杆就是弱雞，他們倆先前可也是能頂著天行盟與無生宮的壓力，在西涼州和燕北州雄霸一方的梟雄級人物啊！
他沉吟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再比「歸海勢」更符合梁源長的「勢」了。
只見璀璨的星河高掛天穹，一輪明月灑下柔和的清輝月光，照亮了無垠沙海……
以王真一之強，都不敢正面硬撼這一道烈焰手爪，而是選擇了向一側平移出去，避開了這一招。
該還債了……
鼎沸的叫喊聲與頻繁的馬蹄聲，也漸漸平息，但每過上一段時間，還是會有馬蹄聲從張楚頭頂上經過。
王真一修行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魔道之勢，霸道之勢！
「卧槽……」
「啪、啪、啪……」
張楚不明就裡，與他講了道理……
張楚還未看清這道人影是誰，就又見到一道人影從沙塵中追了出來，一掌拍出，一條熊熊燃燒的烈焰蛟龍澎湃而出，追向前邊那道人影。
果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惡人自有惡人磨！
是因為王真一從踏入雲霄酒家的那一刻開始，就在跟張楚講道理。
就在張楚思考著，是不是該動一動了，畢竟……沙子太特么難吃了！
「那你站一邊兒去。」
張楚一腳在沙海中踏出一個坑洞，終於穩住了身形，心頭的震驚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cｏｍ之意，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練至極處，根本不需要其他的花哨能力，單純依靠《百川歸海功》掠奪他人真氣所積累下的雄渾真氣碾壓他人，就沒幾個同品武者能扛得住！
但張楚自己修行的無雙之勢，就包含了霸道之勢，王真一一出手，他就察覺到了異常。
也可以稱之為：自我！
張楚努力辨認了一會兒，就發現這些沙海盜武士辨認的方向，正是長河府所在的方向。
「轟隆隆……」
而梁源長以焚焰真氣駕馭《百川歸海功》，能將百家真氣共冶一爐，這也是他的真氣，遠比尋常四品渾厚的因素。
忽然，王真一又驚又怒的暴喝聲，從沙塵之中傳出。
焚焰刀氣縱橫。
黃沙之下三丈處，張楚頂著強大的壓力盤膝而作，氣息綿長，已恢復如初的雄渾真氣沿著經脈在四肢百骸間流轉，一點一點鎮壓、分解、消磨他體內肆虐的異種真氣。
「不可能，你的『歸海勢』怎麼可能如此強橫？」
張楚服氣了！
那二人交手之處，早已被他們的余勁掀起的沙塵暴給淹沒了。
張楚忍不住高喊道。
他眼中氣吞萬里如虎，不到五十招就打得他吐血逃竄的王真一，竟然這麼快就被梁源長打得丟盔棄甲，亡命逃竄……
以張楚的實力，便是王真一，他也能走上幾十回合！
今兒個，終於輪到他自己品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的滋味兒了。
王真一：「梁法王說笑了，無生宮第一法王之名，燕西北江湖誰人敢小覷？」
王真一講道理嗎？
「那誰給你的膽子……」
而且飯桶流所化的熱流，雖然能提供足夠的能量供他恢復真氣，以及維持人體生存，但口渴的滋味兒，也太折磨了！
而且張楚從王真一最後那一招「群魔亂舞」中，發現自己先前想叉劈了！
自覺點掃尾吧！
烈焰手爪落入沙海之中，仿若巨石從高處滾落幽潭，掀起無邊沙浪。
弟弟，就得有hetubook.com.com弟弟的覺悟。
託大了。
誰家黃狗，沖王真一犬吠了兩聲，他可以放火燒村。
張楚晉陞氣海所用的那枚焚火燈焰火種，就是當年梁源長當年晉陞氣海時用剩下的。
「大師兄？」
也不為正邪左右。
他提著刀一躍而起，沖向那些沙海盜。
當方才只是梁源長動手的餘波，竟然就能將張楚震得倒飛出去！
……
不為「勢」所迫。
他方才那一刀，只動用了五成真氣！
王真一不是溫萬極。
梁源長：「我知你這次『月宛』之行收穫極大，但你又如何肯定，我這些時日就是虛度呢？」
徹底服氣了！
「難不成，這是王真一的圈套？引我現身？」
猴哥就是猴哥！
話音未落，就見一隻山嶽般龐大的烈焰手爪，從天而降，抓向王真一。
善惡皆在他王真一的一念之間！
他早就知道梁源長很強很強，自己在他手下絕對走不過五十招。
梁源長注視著那道人影，輕聲道：「那你可要抓緊感動，你的時間，不多了……」
梁源長也在上上下下的打量張楚，凶厲的眼神漸漸平復：「傷勢如何？」
簡而言之，實力差距過大，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疑惑中掩飾不住激動之意的聲音傳來，原本一步十丈的黑色身影，猛然一縱，一步就跨過了十幾丈，幾個彈指間，就落到了張楚身前。
王真一所修行的「勢」，並不是什麼魔道之勢，霸道之勢！
等於是，王真一自踏足雲霄酒家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蓄勢。
可實力一旦拉出差距，能影響勝負的因素，就會無限減少。
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長河府一步數丈的踏沙而來。
他已經恢復到接近巔峰的狀態，就算這真是王真一的圈套又如何？
以他現在是的實力，哪怕是拚命，贏王真一的幾率，也絕不會超過半成……
但就在他決定要出衝去的時候，梁源長的聲音突然在沙海上空浩浩蕩蕩的傳來：「王真一，滾出來……」
張楚笑道：「好得差不多了……」
只要他王真一認為自己是講了道理的，那麼他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他修行的一部分！
而梁源長說修的功法，乃是傳承自梁重霄的《百川歸海功》，是一門掠奪他人真氣的邪門功法，十分霸道。
「轟隆。」
只能聽到一陣陣滾雷般的轟鳴聲。
他的怒吼聲剛落，就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之聲，一道黑色的人影，吐著血不顧一切的從沙塵之中衝出，拼了老命的往沙海深處逃入。
張楚如何能打得過王真一？
不過他也是直到今日，才得知梁源長所修之勢，是「歸海勢」！
恐懼他的西涼百姓，沙海子民，亦是他的踏腳石！
這一日，王真一打入張楚體內的那些陰柔真氣，終於被張楚盡數消磨乾淨。
但一股狂暴的巨力順著刀氣席捲而回，當場就將毫無心理準備的張楚拍飛了出去。
但隨即，張楚就拋開了這個念頭。
實力差距小，張楚孤注一擲的爆種，才能險勝滿腦子苟且偷生的溫萬極！
暴漲的十數丈金色刀氣劈入沙浪，強行將沙浪一分為二。
準確的說，是他王真一的道理！
喧鬧的嘶喊聲和轟鳴的馬蹄聲，在沙丘附近來回奔走。
拚命也罷！
縱然有激靈的沙海盜騎馬逃竄，但還未發揮出速度的戰馬，又那比得上氣海境的速度？
王真一不為所動，溫文爾雅地笑道：「敢問梁法王，你與張楚乃是師兄弟之事，洪天王知道嗎？」
根本就看不到沙塵暴內的動靜兒。
而在他藏身之處的周圍，又數堆篝火，一些精悍的武士抓著彎刀，如臨大敵的望著同一個方向。
「是嗎？」
又一道黑色的人影鼓著掌，從天而降：「真是令人感動的師兄弟重逢啊。」
張楚定神一打量，的確是梁源長。
他熄了衝上去給梁源長助拳的念頭，目光一轉，望向周圍那些兵荒馬亂的沙海盜，臉上露出了一個獰笑。
梁源和-圖-書長修的也是焚焰真氣。
往常都是他打擊別人。
一刀下去，便是數騎人馬分屍，殘肢碎屍漫天飛舞。
若非張楚見勢不對，戰略性撤退撤得果決，如今只怕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張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沙浪仿若海嘯一般卷向張楚。
嗯，若是往常，他是不稀得對這些小嘍啰出手的。
他修行的勢，是「道理」！
爆種也好！
這不是一力降十會是什麼？
等到那一招的餘波轟在他身上，真氣入侵他體內，他終於確定了自己心頭的猜想。
「大師兄！」
可他劈的只是余勁啊……
武道千變萬化，決定勝負的因素，很多很多。
說是砍瓜切菜，都太侮辱瓜和菜了！
這一戰，張楚之所以會潰敗得如此之快。
典型的一力降十會！
而所有被他的「道理」所影響，並對其做出反饋的人，都是他修行的踏腳石！
王真一的實力本就極強，他雖是五品，但哪怕放到四品之中，也算是較強的那一類四品，足以與謝君行和石一昊這種一流的四品強者並駕齊驅，而今攜屠城滅國的大勝之威，返回西涼州，欲破鏡晉四品，實力更是直追梁源長那個層次的巔峰四品！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太低估梁源長了，也太高估自己了！
剎那間，一道黑色的刀氣衝天而起，斬向這道烈焰手爪。
黑暗中不知時光飛逝。
焚焰真氣加上《百川歸海功》再加上「百川歸海勢」，簡直是天作之合！
先前張楚能搏殺溫萬極，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那時已經距五品只差臨門一腳的張楚，與氣血衰敗得幾乎就要滑落的四品境界的溫萬極之間，實力本身差距就極小！
但他並未入定。
梁源長回過身，淡淡地說道：「等為兄打死王真一后再敘。」
當年梁重霄走叉了路，以寒冰真氣駕馭《百川歸海功》，最終落得走火入魔，異種真氣反噬的下場。
那廚子切冬瓜，還得用力的一刀劈上去，再按住刀背用力將冬瓜切開呢！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