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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鴻回過神，聽許白又問了一遍后，回道：「若是我藏屍體，就把屍體肢解，藏在一個個小盒子裏面，然後扔到各府的庫房。反正那些大戶人家的庫房不會每日清點。然後輪換著轉移地點，需要用的時候再湊起來。」

大早晨起來，就看到自家夫人收拾打點，準備帶兩位姑娘往玄都觀去。

「再不然就是偷偷運回城？藏在哪處養屍地？」朴春：「回頭再跟衙門聊聊，我們去找找？」

獨角鬼王意動，雙方一拍即合，打算立刻跟她前往善萊菩薩座前。

十八道燭火往前一探，正是九顆模樣相似的鳥首，燭火正是九頭鳥的十八隻眼睛。

許白看到任鴻低頭沉思，不禁問：「道友怎麼想？」

這一次獨角鬼王大鬧墳山，城內百姓擔憂祖靈被驚擾，紛紛打算請玄都觀幫忙做法事安慰先靈。

隔壁城鎮的墳地？

墳前有燭火飄動，十八道幽藍色火焰將他團團圍住。

「對，我就是這個疑問。刻意篡改性別，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這件事折騰下來，玄都觀自家人手哪夠？恐和圖書怕許觀主又要請他們幫忙了。

「從正常思維來思考，兇手是男人。然後被他們囚禁或者殺害，用來作為怪異的依憑。那麼順著這個思路，直接說是一個男性殺人魔不可以嗎？為什麼傳播流言時成了女性？」

赫胥晨？

九頭雉雞精道：「不過我這次來，的確要問一問鬼王，要不要隨我姨母行事。」

道觀外頭那群人，不就是為了上香道謝，然後請他們去墳山作法，以安慰他們先祖之靈嗎？

「我在家裡排行老九，你就叫我一聲『九姑娘』吧。」

「曉得，我曉得了。」

笑聲在清冷夜色回蕩，女子聲音眇眇忽忽響起：「我可不是姨母，你認錯人了。」

善萊菩薩，是幽世某位大妖鬼闖入陽世后確立的名號。她要行神佛之道，證道君位。

人死之後，魂歸幽世。墳地這種地方因為沾染陰氣，天然形成和幽世連接的夾縫。但一般夾縫太小，難供惡鬼穿行。

肢解？

但從墳地冒頭，鬼王又想到一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鬼王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和_圖_書。不過隨後九姑娘又說：「但如果姨母進位道果，你為她老人家立下大功，去嫏嬛閣討要兩個女鬼。相信嫏嬛閣會給這個面子。畢竟在崑崙之外，嫏嬛閣也不樂意多一位道君敵人吧？」

眾人往他身上一瞧，的確感受到一點真元氣息的變化。尤其雷凌子二人感覺更深，彷彿在他身上感受到清微雷法的痕迹？

「我們帶著點心，準備路上墊墊。」張夫人說：「人家昨日救了咱們，當然要去玄都觀敬香道謝。如今東嶢城多少人家得許道長恩惠，咱們去晚了，人家未必有空見咱們。」

「既然是修行，老道也不便打擾了。只是道友若有空，不妨在城內找一找李斌的屍體。」

「東嶢城？那邊正在排查魔修。號稱『空口神斷』的赫胥晨在那裡守著。本姑娘才不會傻傻撞上去。男人長得再好看，不懂得憐香惜玉又有什麼用？」

「是他們沒有引導，流言自發進行改變。還是這背後有什麼目的？」

「因為那些線人都是凡人，回頭讓衙門派人解決。目前的問題，還是和圖書噬心紅衣。我們昨天帶回來的屍體，可能不對。」

獨角鬼王一臉茫然，初來人間的他顯然不了解這人的身份。

「善萊菩薩要招攬我？」

他帶著狴犴又下去審問。

燕離：「道友是打算逃過撫靈打醮這些麻煩事吧？」

鬼王心中一跳，仔細觀看火焰，猛然想到某個傳聞，顫聲問：「可是菩薩法駕？」

鬼王面露喜色，想到自己兵敗之後會被齊王懲罰，立刻動心思再找一個靠山。

「再說，嫏嬛閣的人你也敢窺視？」九頭雉雞精笑了：「你就不怕那些女鬼吞了你？嫏嬛姥姥可是姨母都不願意得罪的經年老鬼。」

傅書寶小臉發青，那也太慘了吧？

九顆鳥首隨風舞動：「正是，姨母晉陞果位就在眼前，需各路護法相助。鬼王若肯投靠姨母，未來轉為菩薩座前神將護法，不比區區一介陰鬼要好？」

「等等……等等……你們這麼早就去玄都觀？早飯還沒吃呢！」

燕離：「流言而已，哪需要按照真正性別？興許是市井傳播有誤？」

赫胥晨低頭想了一會兒，搖頭道：和_圖_書「這一點，我的確沒想明白。不過既然把人抓到，可以再問一問他們。」

不過縱然她們來到玄都觀，但觀門未開，許觀主正跟諸修一起研究赫胥晨帶回來的情報。

這靠山可比齊王硬實多了。

昨夜獨角鬼王逃走後，躲在隔壁城鎮的墳地養傷。就當赫胥晨抓魔人時，他也遇到變故。

「不，我明白長青道友的意思。」赫胥晨恍然大悟：「既然男女都一樣，為什麼不選擇和原身本相一致的性別？」

因此，雷凌子打算帶著師弟避開。

有這想法的人不止張夫人一個。當她們這些女眷打開門，便看到外頭街道上密集的人群。東嶢城幾條大道都擠滿了人，紛紛趕著往玄都觀去。

任鴻也趁機道：「我也有點事，昨日有所頓悟，今天功行大進，要閉關修行。」

「不對？」任鴻轉念一想，也想到赫胥晨昨夜的推測：「他們提前掉包了？」

赫胥晨：「最佳的藏屍地點就是屍體堆。興許在仵作存放屍體的地方，又或者義莊。」

「一具屍體能藏在哪？」傅書寶：「如果他們在守墓人里和圖書安插人手，或許還在墳山？正巧今天咱們要去那邊做法事，不如再找找。」

而法事、打醮的善功才有多少，那一兩點的善功值還不夠出力氣呢。

「不錯。」

「幽世里，額頭長角的鬼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從玄都宮查了，沒找到獨角鬼王的消息。只是隔壁玄都觀傳信，說是昨夜郊外墳地看到鬼火。」

赫胥晨把一群魔頭抓回，跟許白審問一夜。當任鴻、雷凌子等趕來詢問時，許白道：「沒交代什麼有用的。只是說了他們安插在城內的幾個線人。」

任鴻：「剛才我在思考一件事。為什麼以李斌為源頭的流言，描述是一位女鬼？」

而任鴻提及另一件事：「觀主，昨日那場異動，獨角鬼王逃走，不知他可有消息？會不會逃回幽世？」

「九姑娘。我從東嶢城逃過來，跟兩位女鬼失散，不知九姑娘能否隨我找一找她們？」

「我跟師弟去看看吧。」雷凌子自報奮勇：「今天我去隔壁城鎮，儘可能把獨角鬼王斬殺，免得為禍。」

任鴻若有所思。

張源奮筆疾書，寫了一晚上奏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