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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

「上次肖隊不是破不了嗎……」

肖硯出馬，一幫漢子拚命叫好，巴掌都拍紅了。火熱氣氛，隨單杠上兩人不停增加的引體向上數量節節攀升。

「小菜不是有五碟？」那桌響起睿子的聲音。

「抱歉，放一下。」

她還沒答，旁邊盧絮湊過來，小聲感慨：「哇，他們那個頭兒，好厲害啊！」

兩個到案板前跟老闆娘點菜，而悠哉悠哉直接到近處桌旁坐下的幾人里，有一個熟面孔。

「小吳撐住啊……」

「幾個？」

門口動靜沒能分得睿子半點目光，他起身，往方明曦面前一攔，在她進廳門前堵住去路。

他出聲：「沒睡醒？」

「加油——」

輸了的漢子登時笑起來，抹一把薄汗，朗聲應是。

外頭太忙，又連著喊了好幾聲都沒人聽到。

方明曦起身：「我去拿吧，正好我去讓他們再上壺熱水。」

「我還以為方大小姐又在勤工儉學，合著不是啊？我怎麼記得以前鄧揚追你的時候，你窮得連整錢都少見，現在跟誰下館子呢……找好下家了這是？動作夠快的。」

東西準備好，方明曦握住他的胳膊。一隻手握不全，結實鐵臂將她手掌弧度撐到最大，深銅膚色和她的五指形成鮮明對比。

肖硯扯嘴角笑了下，「那行，給你放個假，今天不用去了。」

那廂關教練和隊醫湊在一塊小聲交談：「小吳的記錄破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拿棉花，不知是失誤還是怎麼，一下子抓了一大把。

寸頭一開始沒想肖硯會跟他們一塊鬧，愣歸愣，真的比起來哪顧得上那麼多，回神立刻兩手括在嘴邊，大聲給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加油。

「老闆——」她洗完起身，剛站起，話音一頓。

「老闆！」

「行了，我沒有找你麻煩的意思。」他問，「晚上還去推銷果汁？」

肖硯一走過來，他立刻迎上去，比了個大拇指。

肖硯沒生氣，只說：「你人不大，倒是挺記仇。」

老闆娘剛說是，「剩下的還沒端來，我……」

方明曦斂眸，避開睿子的視線。

只有到這兒，只能靠模擬，大概這也是隊醫為何要求基地的隊員們全力配合的原因。畢竟本來就是靠演創造條件，還不演的逼真點？

「啊，暫時還沒有。剛剛做完急救演習……」

寸頭自己誇還不夠，用胳膊肘輕碰她，挑眉，「怎麼樣，我硯哥厲害吧？」

從牆邊走到老闆炒鍋前，方明曦問：「還有新的餐具嗎？裏面要一副新的餐具，還要一個大一點的杯子。」

其他人也紛紛給他們鼓勁：

「讓她端。」三個字直直朝方明曦的後背戳來。

她方才塞棉花的舉動，分明是記著在十號包廂那一茬。

因隊員等人還要訓練，算上隊醫和關教練幾個，一桌坐下不是問題，就只要了一個包廂。

睿子一把扯住她手臂上半，她踉蹌，被扯回他面前。

肖硯靠著床頭，一條長腿放到白床上，另一隻腳撐地，好整以暇地注視垂頭忙碌的方明曦。

那桌男生們笑出聲。

方明曦看向單杠，在一片助威聲中，那位被寸頭表揚的漢子漸漸慢下來，落了下風。而肖硯，速度快捷，力量穩定，筋肉線條結實凸顯，給人一種彷彿再用勁些，甚至能將鐵杠扯和*圖*書下來的錯覺。

院門口進來一幫人，幾個高個男生，都是二十齣頭的年紀，面龐稚氣。

她藉著他領子的阻攔，兩指一搓揪下夠用的一小團，剩下的一大把棉花，全塞在他領口裡。

方明曦懶得理他，繞開。

練習結束，老師和隊醫到外面說話。

老闆的廚房不在屋裡，反而在坪地最前架了一口鍋，底下燒煤氣。旁邊立一張結實木桌，老闆娘擺開案板，切菜架勢迅猛，直剁出一片噼嗙聲響。

「怎麼樣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給我操一回？我好替鄧揚圓了這個夢！」

喊一遍沒聲，再喊一遍：「老闆——」

重新回到醫務室，下一單元是手臂外傷和骨折的處理。

「五個吧。」

方明曦悄悄瞥他一眼，迅速移開。

出去關門的瞬間，寸頭嚷：「幫我拿個杯子進來，要大的！」

這是正常的人情往來，方明曦不好說什麼，雖然勤工儉學是個抽身的好理由，奈何肖硯都發話說了不用去，她也沒法拿這個當擋箭牌。

方明曦還沒明白，剛抬頭寸頭就蹦躂過來，「都講好了硯哥！等下我們開車載大傢伙一起去吃飯，老師的車我們幫著開下去……不過挑哪個地兒啊？你說，我現在定位子！」

老闆娘看看他，再看看方明曦，尷尬道：「那個，不好意思，小夥子你誤會了，她不是我們這的服務員，也是客人來的……」

白皙皮膚被太陽光斜斜映照，淡薄金光凝在她睫端眉梢。單看外表，美艷，不合長相的冷淡，還有一些迷惑人的乖巧。

拉扯幾下，方明曦忍不住想要把餐具砸到他頭上的時候，廳里出來一個人。

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巴被棉花蹭著，肖硯盯著她的臉。她像是故意，視線就是不落到他那邊。

如果是在大醫院里，有專業正規的器具可以用來練手，還有擁有豐富臨床經歷的醫生們指導，對尚未出學校的學生來說肯定是受益匪淺的。

恰時，門口開來一輛送菜的小貨車，老闆和老闆娘聽見喊聲，忙應，扔下一句：「客人你們稍等啊——」趕緊跑過去卸菜框子。

方明曦不接話，不承認。

點完菜，小菜上桌，老師拆開餐具，發現有隻筷子少了一截。

「是啊。」立場叛變的寸頭毫不知羞，大義凜然，「但那得看跟誰比！我硯哥在我心裏就是第一牛，誰都得往後靠！」

方明曦只稍稍停頓一瞬，肖硯就見她眼尾餘光瞥來，下一秒，她將那一大團棉花塞在了他的領口。

寸頭注意力被膠著局勢吸引，大力拍掌烘托氣氛：「硯哥加油！」

「不錯。」他大方給予表揚，「再加油。」

好在去市裡坐的不是肖硯的車，方明曦放鬆下來，途中解了解乏。

他嘲諷睨她，雖然坪里除他們一桌沒有其他人，但他絲毫不加以控制的音量，全無尊重。

「……」

坦蕩模樣教人無言以對。

肖硯拍板：「那繼續吧。」

隊醫和關教練等人都頓了下，怕肖硯不樂意。寸頭也想到這一茬，腳一伸打算頂替，卻見肖硯一言不發，提步坐到床邊。

方明曦和盧絮各就各位，依次給他們「包紮」。兩個「骨折」，兩個「外傷」，但人數一共只有七個，到方明曦這缺了一位。

「隊長繼續！」

肖硯垂眸，視線停在她故作正經的臉上。

離開黑豹基地和圖書時已是六點過半，冬天天黑得早，帶隊老師加上方明曦和盧絮一行，同肖硯等人一起去吃飯。

他們去的飯店並不大，是一家專做土菜的私人特色館子，位於半新不舊的城區，得是會吃的人才找得到。

「把手放開——」

老闆娘端著小菜去睿子那桌，方明曦目不斜視，只對老闆說：「有熱水嗎？熱水有的話再……」

方明曦一頓，微微吸氣，轉身一看，睿子的視線果真鎖在她身上，旁邊幾個男生也直勾勾盯著她。

方明曦眼皮半聳拉著，視線低垂落在手上，看也沒看他一眼。

「結束了？」

「說真的，要是價錢能成，今晚就把事兒辦了唄？」睿子死死鉗制著她，滿懷惡意的笑讓方明曦掙得更用力。

方明曦抬頭看去，半是因為急半是因為氣而跳得極快的心，忽然就一剎平靜下來。

到社區醫院差一點，但也可以幫忙搭手給看病的病人做測量之類的工作，至少是實用的經驗。

睿子回頭看清來人，愣了。

方明曦忍不住道：「你不是說左邊那位是你們隊里最強的嗎？」

那人旁邊的男生推了推他，下巴朝方明曦在的位置一挑示意。

磁性醇厚的聲音穿透力十足。

那一桌坐的，大概都是鄧揚的朋友，有不認識的，也有幾個她見過。

「杯子是吧？」方明曦停了停，得到肯定答覆，點頭，「好。」關上門朝外頭走。

方明曦先到牆檐邊洗手，蹲下擰開低矮的水龍頭，就著涼水搓乾淨手指。

方明曦抬眸斜去一眼，別開，依舊未言。

還是沒人應。

她低聲，「不是你讓我去的么。」

方明曦慍怒，費力掙了掙，掙不開他。

……

方明曦和-圖-書跟他無言對視幾秒，不予理會，拿了老闆遞來的新餐具和杯子，懶得再等熱水，往屋裡走。

方明曦收拾好東西到屋檐下透氣，肖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旁邊，「解氣了？」

「你這麼有錢，不如給我開開眼？」

她道：「肖先生的意思我聽不懂。」

老師熱絡道：「很順利，要感謝你們，多虧各位配合。」

這裏的生意越晚越好，今天雖然顯得空，但到吃夜宵的時候從來沒有坐不滿的。店外寬敞坪地上照慣例，加了好幾桌。

肖硯沒理他的傻樣，視線掃過方明曦一行幾人，轉而問：「護理實踐練習進行得怎麼樣？」

她拿著多出來的一份醫藥材料，稍站兩秒。沒等其他人怎麼說，她瞥一眼離得不遠的肖硯，指指床，「坐上去。」說完沒看他，轉頭去擺弄消毒藥品。

這下方明曦想昧著良心說他不行也張不開口。

很快，左邊那位到底撐不住，手一松從單杠上落地。隊友圍上去扶他，他站起，擺手說沒事。

睿子臉上添了幾分陰測。

肖硯出來抽煙，剛點著抽了一口的煙在指間亮著火星，他面容沉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要不然我卸你一條胳膊。」

肖硯也停了，跳下地。

他們的嘀咕沒被人注意，倒是寸頭與有榮焉，得瑟勁兒收都收不住，就差拉著他硯哥遊街亮相。

「要是下家不夠好，您可以考慮考慮我呀，我們鄧揚就這麼一件揪心揪肺的事兒，你說我做兄弟的肯定得給他料理好是不是？」

肖硯道：「有人帶隊。」

見他往醫務室走，寸頭問：「那邊訓練硯哥你不去了？」

說她不嚴謹有失誤，後邊的處理她做的又挺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