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難怪唐隔玉那麼討厭你！我就猜她喜歡鄧揚，原來是真的！他們竟然睡過了！我說怎麼鄧揚人都走了唐隔玉還找你麻煩！］

肖硯是知道的，她喜歡，她覺得愉悅，她對他有慾望。

寸頭夾在中間登時尷尬起來，兩次差點撞見他們親熱之後，識趣地不再打擾他們，一改往常如影隨形跟在肖硯身後的狀態，每周多半時間都在訓練場里的宿舍住。

方明曦聽他們似乎說得差不多，正預備拉上周娣起身走人，以免被他們看見，那一桌鄧揚突然笑起來。

過好久鄧揚才沉沉說：「我真的不是……我和她睡，只是意外……硯哥你知道的，後來我也懵了，打電話給你說問你怎麼辦的時候我真的……」

方明曦頓住，起身的動作還沒開始就先結束。

方明曦抿唇，垂下眼瞼。

等了五六分鐘，收到他的回復：

她許久才說：「不知道。」

並非她自戀，也並非她還想被鄧揚追求，繼續跟他不清不楚地糾纏，她只是乍一見肖硯和鄧揚碰面，想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談什麼，一下子昏了頭。

「不知道。」方明曦看看屏幕，把手機收進口袋，「他好像有事。」

兩人手勾手去商場，計劃去的牛排店客人太多，只好換地方。

肖硯一剎了解，低眸，聲音也放輕：「痛？」

……

「好好好，那我明天下午走行吧。晚上去你那湊合一晚……」

「都過去了。」肖硯打斷他，「喝完咖啡我讓寸頭給你開個房間，睡醒了明早回你爸那去。」

學校論壇里的帖子，他爸媽閑談時的態度，很快他就大致知道了些什麼。

「今天我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她小聲說。

肖硯終於出聲，嗓音還是那麼低沉磁性，方明曦聽到他說：「……沒有。」

方明曦發了條簡訊給肖硯：

又是兩分鐘，手機震了震。

［你先吃，我在外面有事。］

她眨了下眼，瞥他，想了想咧嘴：「……那還是摸重點吧！」

也就是說，事情都是真的。

如此，沒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有服務員過來跟她們說話，方明曦和肖硯那桌隔了一道鏤空隔板，還有一盆盆栽，周娣被她帶得屏氣斂息，一點聲都不敢發，小心翼翼聽他們說話。

「不行。」肖硯想也沒想就拒絕。

「那你現在去哪？」周娣瞧她，驀地興緻勃勃，「跟我去吃飯吧？你剛剛說要回去，他現在有事，你一個人吃不如跟我一起，我們好久沒逛街了！」

……

方明曦對別人偶爾調侃的眼神或是話語，都沒甚反應，唯獨寸頭每回給她燉湯端到面前，大喇喇說「給你補補」的時候，她總禁不住臉上發燙。

「小——」

她沒說完，便聽見肖硯稍顯低沉的聲音：「我這邊有點事，晚點再打給你。」

肖硯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前的她冷淡矜持，只有在他面前，熱情大胆，毫無保留。

唐隔玉不止找她的麻煩，甚至讓她連唯一的親人都沒了。

肖硯不想跟他說這個，只道：「我讓寸頭送你去酒店，你給你爸打電話。」

「……鄧揚？」周娣不自覺壓低聲音，瞪大眼，「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肖硯拿書敲敲她飽滿的額頭，讓她坐起來好好答。方明曦聽話安分了十幾分鐘，一點點朝他挪，最後倚進他懷裡。

原本是打算今天去的，然而……

「五六點。」

「你爸說你現在乖了，我還以為是真的。」肖硯的聲音沉和如常，帶著一絲不悅，「他准你休假回國，你不好好陪你爸媽，偷偷跑回瑞城來，你有沒想過他們會擔心？」

周娣想說什麼，一時不知從何開口。

她進餐廳吃過飯，聽肖硯幾人說起去訓練場的事，頓了頓，待肖硯走進來，她面露戚戚之色。

「剛剛我看你又接電話又回簡訊，我記得你以前從來懶得跟人發簡訊的……硯哥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怕我去打擾到你們，不方便是不是？」

她從來都沒想過掩藏。

入夜，洗漱過後，方明曦和肖硯都沒睡。客廳和圖書的燈亮堂開著，肖硯手裡拿著她的書，隨手一頁頁翻，挑重點考她。

閑適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進入四月，春意漫遍大地，距離夏天還有好長一段纏綿梅雨。

「回房間然後呢，幹什麼？」她伸指探進他衣領下。

方明曦往旁邊躲，沒能閃開，讓周娣小心杯子的話只說了一半，衣服下擺濕了一片。

前天他們說隊里新進了一批訓練器材，剛剛開始使用，她來了興趣便說要跟去參觀。

忽見方明曦掏出手機。

鄧揚開口：「我回來才聽我爸說唐隔玉也被她家裡人送出去讀書了，我爸還不讓我跟她聯繫，說她不學好……」

「我現在已經不惹事了……硯哥你就讓我在你這待幾天，就幾天！」

肖硯停下，「怎麼？」

「我很認真啊。」她看都沒看他，注意力全在他長繭的手上。

一邊找店吃飯一邊聊天，周娣說到興起，身旁方明曦忽地停住。

她一開始正襟危坐很有幾分認真專註，答著答著，躺下枕在他腿上。

肖硯眸色深沉，在她抬手抱住他脖子的時候，環住她腰身的手臂用力收緊，忍不住啞了聲：「干你，滿意了？」

肖硯道：「他們還不是怕你惹事。」

「我就想問，他們說她害方明曦的媽媽被燒死，是真的假的。」鄧揚道。

「說。」

難怪鄧揚沒有打一個電話給她。

兩個男人。一個成熟些，一個年輕，滿臉都是朝氣。

胡天胡地一晚，房裡折騰地亂七八糟，方明曦睡到日上三竿，睜眼時肖硯早已收拾過一通。

安靜了幾秒。

方明曦抬頭看她，這才反應過來，「是了，我這是新換的號碼。」

問了幾個問題，肖硯低頭睇她：「……」

「你找什麼呢？找誰的號碼？」周娣怪道，「你這學期新換的號碼，是不是有什麼聯繫人沒存，告訴我我這可能有……」

她抬手，輕輕摸他的喉結。

「好。」她笑了下，「我等你。」

方明曦的視線直直朝著斜前方咖啡店的玻璃牆。

肖硯，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

周娣用胳膊碰她，「你知道鄧揚回來這事兒嗎？」

她點開手機通話記錄，見沒有未接來電，皺了皺眉。

電話打了三通，最後一遍終於接了。

「硯哥？」鄧揚催問。

方明曦的回籠覺睡到下午三點，迷迷濛蒙被周娣的電話吵醒，睡意被趕跑，乾脆起了床。

「這個要問你了。」肖硯淡淡道。

「起來洗漱，飯要涼了。」他把乾淨的衣物放在床邊，她呢噥應著，不停翻身，勉強算是醒了。

很多事睿子都沒跟他說，還是他這次回來以後得知的。

肖硯不說話，態度不明。

他道：「你把題背完，背完我們就回房間。」

「我在國外沒怎麼跟朋友聯繫，就這兩天回來聽說了點事情。」他頓了頓，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那我們去吃牛排，還有……」周娣太興奮，猛拍了幾下桌面，不留神把水杯碰倒。

肖硯在郊區訓練場，離傍晚還早，她沒吵他，收拾一通出門去找周娣。

周娣見方明曦一句話都沒說上，靠過來：「怎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幾秒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不過每次回公寓，他都會額外給方明曦燉湯，什麼銀耳紅棗、党參烏雞、八珍老鴨湯，變著法地燉。

「喂……」

「我累了。」背完七八頁，她扯他的睡衣領口，「我想睡覺。」

「怎……」

他喉嚨動了動。

她玩著他另一隻手，掰著他的手指無聊搓弄。

［回來吃飯嗎？你在幹嘛呀。］

肖硯出了房間，方明曦坐起來，慢條斯理穿衣服。

方明曦和肖硯的事被隊里其他人知曉，久了大家也就適應，對他們舉止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親昵慢慢習以為常。

那邊「嘟」音響到底，最後斷掉。

他經過事，被她一把扯住衣角。

肖硯不用護膚品，她是知道的。他只接後面那句話，「那以後我摸輕點？」

她追問：［和誰在一塊，寸頭嗎？］

她們這邊氣氛正低落，忽聽鄧揚又在打商量：「硯哥，你晚上讓我去和圖書你公寓住一晚唄，走不走的明天再說……」

「寸頭在客廳。」肖硯見她醒了，進來拉開窗帘，沒忘提醒。

方明曦和周娣聽得先前鄧揚和唐隔玉睡過的那句，都微微頓住。不過方明曦很快拋到腦後，倒是周娣，瞪著眼無聲向她表示驚詫。

周娣想到什麼，一下子滿臉慍怒，拿出手機，在簡訊界面編輯出一行字遞給方明曦看：

「你這樣得問到……」

「你想說什麼？」

周娣才發現她們剛剛走到咖啡店的透明牆邊，退兩步，站在這就不在店裡客人的視線範圍里。

洗漱完出去，客廳里果真坐著人，她下意識扯了扯衣襟，想起穿的是有領子的春裝，脖頸那些痕迹擋得嚴實，這才放心。

方明曦身上的衣服是周娣的，但怕被肖硯認出，又把周娣的帽子戴到自己頭上，和她拉開距離一前一後進了咖啡店。

他沒法，伸手攬住她，書一會兒翻開一會兒合上，讓她一段一段背誦。

「……」每次讓她不要鬧她總不聽，到最後吃苦頭的都是她。肖硯揉了揉她的發頂，「那你在家休息。有事打我電話。」

方明曦說好，問：「幾點回來？」

才說一個字，方明曦猛地扯著她往後退了兩步。

說這話的時候，方明曦趴在他胸膛前，一雙眼睛盈盈朝他看。他的薄唇抿著，平常嚴肅得有些冷淡，他的面龐線條堅毅硬朗，隱忍動情的時候淌下汗，性感又迷人。

想想也是，回公寓也是一個人。方明曦點頭：「好。」

「我天，我這賤手！」周娣手忙腳亂給她擦。

沒有了其他人打擾，兩人相處的日子靜謐且安詳。

在國外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安分了很多。他爸不喜歡他和以前的朋友聯繫，早在出去前，以前的朋友群、同學群就退了，各種社交賬號也都被他爸清空，加上聯繫不太方便，他頂多隔一個月和睿子通個電話。

方明曦還覺得不夠，身體緊貼他，湊到他唇邊：「嗯？」

她點頭。

「手怎麼這麼糙，護膚品沒用嗎？」她皺著眉研究，「難hetｕboｏｋ.cｏｍ•com怪每次摸我都摸得那麼疼。」

……

鄧揚的話音戛然止住，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鄧揚還在問。

兩人一起在櫃檯點好東西，方明曦先坐下，周娣等東西都齊了，自己用托盤端過去。

方明曦背對著他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鄧揚的語氣霎時頹了許多，她還是聽得出來。

周娣本來還想再寫什麼，感嘆號點了一堆，瞧見方明曦黯下來的神色，一愣，而後收起手機。

周娣不明所以，發愣：「怎麼了？」

在周娣實習的診所幫忙，陀螺一般連軸轉到五點半，周娣下班，方明曦正好想起給肖硯打電話。

「我本來就是瑞城人，不回瑞城回哪？他們自己要待在別的地方，他們喜歡他們自己待唄，我不喜歡，反正我不去！」鄧揚振振有詞。

「沒人接？」周娣換衣服，朝她看。

方明曦嗯了聲，皺眉，繼續打。

她一點不羞臊，抱著他，樂得直笑。

肖硯沉默許久，道：「案子已經判了，入獄的是個男生。唐隔玉當時在不在，她爸有沒給錢給男生家屬，這點問你爸應該會更清楚。」

鄧揚許是見他一時半會不好說服，哎了兩聲，「不說這個了。硯哥我問你個事——」

鄧揚回來似乎是瞞著他爸爸的，方明曦往咖啡里扔了一塊放糖，聽見他求肖硯：「硯哥，你別跟我爸說成不？我就這幾天假，待幾天我就走……」

她點開一看，肖硯回了一個字：［嗯。］

「看到誰了？」周娣順著她的目光，找了找，定格在角落盆栽樹旁的一桌。

鄧揚沮喪地和他討價還價。

春裝薄，不比冬天厚厚一身，濕了看不出來，裡頭也感覺不到。

無奈之下，周娣只好帶她回員工宿舍，找了件自己的乾淨衣服給她換。

方明曦眯眼趴在枕上，艱難適應乍然刺進窗的亮光。

「她怎麼那樣？！」鄧揚憤然，「方明曦到底哪裡惹她了？有病吧——」

「認真一點。」

方明曦都記得，只是起了玩心，進度稍慢。

方明曦掩在牆沿邊，盯著裏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