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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群毆？」齊歡的心跟眉頭一起高懸，側頭去看陳讓。

陳讓表情淡淡：「沒有。」

那棟樓里多了兩句話——

一向冷淡克制的陳讓，把齊歡壓在牆上親。

紀茉沒理他的嘚瑟，垂頭避開他的視線。

齊歡坐在陳讓身邊，包廂里空氣悶，臉莫名發熱。她拍拍臉頰，安靜地晃蕩腿。

煙還剩三分之一，左俊昊把它摁在石子里掐滅，「你過去陳讓准沒你好果子吃，沒看我躲在這抽煙壓驚么。」

邊吃邊聊，她問起他們今次打架的事：「你們怎麼會被他們弄傷，他們人多嗎？」

「左俊昊的話都是廢話，沒必要聽。」陳讓的聲音和情緒一樣平靜，不等她說完就道，「你別多想。」

「我好像撿到了一顆糖果。」

「嚴書龍……庄慕……送我回……」

「累死了，跑上跑下。」

一向和齊歡互動不多的他，破天荒跟齊歡搭話：「齊歡你嘗嘗這個，這個菜味道不錯……」

「信號不好。」

她暈乎乎挪動，陳讓注意到她的不對，頓了下暫停遊戲，皺眉：「你喝醉了？」

陳讓回頭，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沉穩。他眼睫微動，聲音低低：

齊歡執著湯匙問：「你們不在？」看了看季冰和陳讓，「到底什麼情況？」

輸的喝酒，她手氣不錯，沒怎麼輸，只意思意思喝了兩杯。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捂住發熱的臉，睜眼都費力。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讓沉聲打斷。

至於紀茉那邊，她很少參加這種活動，猶豫得比較明顯。齊歡本想說不想去的話不用勉強，紀茉看她兩眼，卻點頭應允了。

可以這樣想。

陳讓在小包間里，身邊還有空位，齊歡二話不說挨過去。

齊歡站在比他高的樓梯上，不動。他讓她不要多想，讓她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他言簡意賅：「沒幹嘛。」

「……操！你嚇我一跳。」季冰嘖聲，「你站在這幹嘛？」

等陳讓回來，她已經累了，從篩子遊戲中脫身，暫時歇兵，老老實實坐回沙發上。

「樓下？好啊，走走走hetubook.com.com！」一群人二話不說動身。

發完過了半分鐘，又追加一條：

她就是要想，他晚離校是為了找老師，找老師是為了推拒運動會任務，而這些，都是因為不想和別的女生跳舞。歸根究底，是因為她。

「也可以。」

氣氛有些古怪。

似是安撫，又說不清道不明。

他剛剛去叫陳讓，掃了眼門上玻璃，手才伸出去就停了。

身旁陳讓拿著手機玩起了遊戲，似乎是找到信號。

左俊昊也不惱，琢磨半天，點開季冰的號碼，發去一條消息：

齊歡頭暈的厲害，還有點想睡，殘存的一點意識告訴她，她可能是醉了。

齊歡呿聲，「真自信。」

樓梯上靜默充盈在空氣中，潛伏了數秒時間。

「叫上菜了么，催一下。」陳讓側頭，看左俊昊。後者道：「叫了，應該就來了。」

後邊他說什麼，她聽不進去，自己在說什麼也弄不清。

當晚，「我超喜歡他」貼吧，又迎來新的內容。

齊歡有點怔，怔得忘了移開視線。陳讓倒是從頭至尾沒有挪動目光，坦然直視。

……

齊歡忽然扯了扯陳讓的衣角。陳讓先她兩階，停住回頭。兩個人站在樓梯上，一前一後，一高一矮。

……

小包間里就倆人。

左俊昊呃了聲，止住話頭。

一頓飯，齊歡本就是吃了來的，更別提後來沒了胃口，總共就只喝了一碗湯。

陳讓腳步一頓。

季冰看出左俊昊那句話說完齊歡表情就不對了，雖然不太懂她和陳讓的事，但也分辨得出好賴。當即搶在齊歡和陳讓之前開口，緩和氣氛：「趕緊吃趕緊吃，馬上要上課了。」

那句話沒說完，但齊歡聽清楚了，她愣愣看向陳讓。

無言間門從外被推開，沒有敲門，左俊昊說著話踏步進來。

「是沒有。」左俊昊接話，「好在那邊人也不多，四個，陳讓一個人還撐得住，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也沒落好。那幫孫子跑得快，要不然我非廢了他們不可！」

幾個包廂人員互相走動，期間左俊昊躥到這邊來了，齊歡沒忘https://m.hetubook.com.com交代他：「你看到紀茉幫我照顧一下，她在306，或者你問問她要不過來這裏找我。」

下巴被捏得一痛，耳邊泛起熱氣。

說罷，真的拿起手機聯繫齊歡。

她朝桌上一指，手搖搖晃晃。

進進出出，來來去去，小包間里轉眼就空了。

又過了會兒，出去抽煙的抽煙，吹風的吹風，都沒再進來。邀齊歡玩篩子的女生跟另幾個去補妝，剛回來落座，被推門探頭的人招呼，「去大廳蹦不？」

她落進了一個有力懷抱。

喝著水往房裡走的左俊昊刷到貼吧里齊歡發表的新內容，「噗」地一聲嗆到，腳差點踢到門框。

「跟你？」他轉頭。

這下季冰懂了。

「親上了。」

要切蛋糕，人都聚到了306大包廂。季冰見陳讓不在，齊歡和左俊昊也不見蹤影，讓其他人先玩，出去找他們。

「意外？」

他捏著筷子，「是啊。要不是我們不在，陳讓哪可能吃這麼大虧！」

左俊昊倚牆，站在盆栽邊抽煙，被煙氣沖得眯了眯眼。他歪頭指了指那邊小包，「別去。」

「為什麼？」

她噗嗤笑，問他：「來打牌啊。」

左俊昊自知八成是失言了，回神立馬附和：「對，快吃快吃。」

齊歡有些不好意思。他們的眼神，彷彿篤定了陳讓跟她有什麼不能對人言的事要說。

左俊昊拿碗筷遞給各人，齊歡擺手說不用，「我吃過了。」

眼睛快睜不開，迷濛間有雙手伸過來，她第一反應便是用力推開，而後撐著茶几試圖站起來。

「如果我非要多想呢。」

吵吵鬧鬧一片，有人推門進來，「關思宇他們在那邊玩遊戲PK，輸了的吹瓶！」

左俊昊話匣子大開，連珠炮似得：「我跟季冰他們先走了，陳讓他一個人留在學校，後面才出來。本來約好了到這碰頭吃飯，結果來的路上碰上了李明啟那群雜種。」

【還有那個茉莉花小妹妹，兩個女生好做伴，我幫你一塊叫上。】

陳讓也不在意他們打量的視線，手裡把玩打火機和煙，眸光轉回來，ｈttｐs://m•ｈetubooｋ.ｃｏｍ.ｃom就那麼看著齊歡。

陳讓的回答讓齊歡默了好久。有種意外感覺，又夾雜著一絲早已想見的預料之中。

齊歡在她臉上捏了把，去找陳讓。

紀茉應好。

恰好旁邊玩篩子缺人，問她來不來，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此刻都是季冰的朋友，齊歡當即點頭應，還把陳讓拉著一起加入。

左俊昊反手拿了季冰的打火機，和煙一起交到陳讓手裡。陳讓沒讓他們走，左俊昊便不客氣大喇喇在沙發另一側坐下。

左俊昊哪管那麼多，直接嚷開：「大事！」

他後頭，跟著進門的季冰手裡拈著個打火機，正巧聽到這一句，也不明所以停下腳步。

在座的人一聽，呼啦啦幾乎全跑光，去看熱鬧。

「你在這幹嘛呀。」

「有屁就放。」被打斷洗澡明顯很不爽。

他罵了聲，「操，走之前還玩陰的，給老子手上划拉這麼長的口子。」

「……」這話也不知是體恤她還是調侃她。

唱歌的唱歌，玩遊戲的玩遊戲。

齊歡稀里糊塗上了桌，稀里糊塗跟著吃飯。她胃口不大，實在撐不下那麼多，盛了碗湯將就喝。

啪地一聲，電話掛了。

幾個包廂都暫時空了，沒人影。

有一句沒一句閑聊，齊歡發現他是真的什麼活動都不參加。

快到最後一個小包，過拐角時被攔住。

「沒有你常抽的煙，換了種。」

「沒問題。」左俊昊沖她比OK，就差拍著胸脯說包在自己身上。

夜晚的KTV有一種別樣氛圍。

陳讓沒接話，伸手。

陳讓眉擰得更緊，收起手機，過來扶她。

……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小傷。」難得被她關懷一句，左俊昊一下笑得眉飛色舞，又大氣起來，彷彿剛才拿傷說事的不是他本人。

齊歡顧不上別人去留，只覺得有點熱，眼前也有些花。

【這周你過生日，人還沒叫，先叫上齊歡吧。】

端起杯子抿了抿水潤唇，左俊昊話鋒一轉抱怨陳讓：「讓哥也是，放學要是跟我們一起走哪有這些事，搞不懂為什麼非要今天放學去找老師說什麼不跳hetubook.com.com舞的事，攔都攔不……」

季冰的生日不止齊歡一個人收到邀請，可能是賣她面子，左俊昊幫忙轉達的時候，也讓她一同喊上敏學那幾個，以及身在一中但跟左俊昊他們萬分不熟的紀茉。

人多熱鬧，一開始庄慕和嚴書龍還跟齊歡窩在一塊，玩嗨了都跑去瘋。來的不全是一中的，有些人他們也認識。

「沒事。」左俊昊直接放了副碗筷擺在她面前，不給她拒絕機會，「吃過了再吃點。你跑得那麼急，我看你剛剛進來的時候頭上都帶汗了，補充一下營養。」

最後，是齊歡先撐不住。當著左俊昊和季冰的面，她不可能接上之前的話繼續討論，陳讓又大喇喇毫不避諱，她被他看得發毛，避開他的注視，扯著椅子往餐桌方向挪，坐到了桌邊。

「在我開始確定，我喜歡的人終於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那一刻。」

紀茉待在角落，齊歡給她倒了無酒精飲料，拿了吃的，讓她乖乖坐著別亂走：「有事喊我。」

屋裡兩人同時回頭。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左俊昊腳步微頓：「怎麼，在說事情？要不我先出去……」

顧不上腳趾，他快步到書桌邊把水杯放下，盯著屏幕內容看了好幾遍，然後一個電話打給季冰。

齊歡聽得直皺眉，「還好傷的是左手，不然你寫作業吃飯什麼不都不方便。」

周日晚上慶生，季冰在KTV開了兩個大包一個中包一個小包，人多得要命。來的都準備了禮物，齊歡幾個自然不例外。

她以前用玩笑口吻說過很多類似話語。想不想我、我想你啊、你不想見我嗎……對他的炙熱情緒從不掩飾。有沒有得到過回應她不記得，但是這一次，這一句回答，她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告訴你，陳讓跟齊歡估計快成了，份子錢可以抓緊準備起來。」

不多時，菜果真陸續上桌。

季冰一頓，「什麼？」

飯畢，一行人下樓。左俊昊和季冰走在前面，先行去結賬。

陳讓玩了幾把，中途被人叫出去。齊歡自己奮戰，贏得直樂，玩的過程中笑笑鬧鬧，口渴，見旁邊有顏色繽紛的飲料，和圖書不帶「酒」字，她便拆了幾瓶，喝下去不少。

那邊有水聲，霧氣似乎都要透過聽筒沁過來。

「不玩。」他想也沒想。

……

他胃口都減了幾分：「陳讓一個人，那邊一群好幾個，我們趕過去，緊趕慢趕也還是遲了點……」

齊歡甩腦袋，「沒有啊。我沒喝酒……」用力眯了下眼，眯瞪開，「我只喝了那個飲料……」

他沒和左俊昊幾個一起行動，是因為他去找安排他主持領舞的老師拒絕這件事？因此才晚離校，因此才落單，才會遇上跟他有仇的那些人，以一挑四，弄得手上滿是累累小傷口？

「你就那麼信他們？」

齊歡說是，「跟我。」

茶几上一片狼藉，大屏幕上字幕變幻，點的歌沒人唱。

「難得，不玩手機啦？」

等左俊昊打完電話一看，大概已經洗完澡的季冰，回了他三個字，簡單犀利：【狗東西！】

「你放學……」

齊歡渾渾噩噩，只覺得背後溫熱，帶著淡淡清香和些許煙草氣息，熟悉的味道連同腰上桎梏，隨著那熱意一起將她包圍。

下一秒，腰上箍來一隻手臂。

提到這個左俊昊就來氣，「不是，純粹是意外。」

「小紀同學眼光真不錯，這包裝顏色都比別人好看。我代他收了。」

左俊昊左手包著白布，應當是來吃飯之前去診所看過了。

但如果她就是要多想呢？

季冰落座在他身邊，沒言語，眼睛一直往陳讓和齊歡那邊瞄。

季冰沒反應過來。左俊昊又抽了一口，煙從唇間飄出來，「陳讓和齊歡在裏面。」

季冰那邊默了兩秒，然後劈頭就罵，「左俊昊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老子在洗澡，滾你媽的別打電話來廢話！」

他看她一會兒，見她沒說話，轉身便要繼續往下。

齊歡不能幫人做決定，挨個問過，嚴書龍有空，沒多想就應了。庄慕稍稍猶豫，最後也同意，說：「我那天可能有點事，但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待不了多久，既然他開口了那就去坐坐意思意思一下。」

「你打不贏我。」

紀茉跟在她身邊，也沒空手來，只是東西還沒到壽星公手裡，就被左俊昊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