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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余等生物看著結界裏面雷光閃爍不停，齊齊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徐媛轉身對追上來的同事道：「大家注意隱身，不要被雷達發現，更不要影響飛機的飛行。」

「龍族打架，你們去都是送死。」徐媛一邊罵，一邊取下手裡的銀鐲，銀鐲化為扁舟，她翻身跳上扁舟，快速追過去。

「不管講不講理，但有一點是事實，千萬年來，人類都是這樣走過來的。」青衍臉上掛著如君子般的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冷酷無情，「更何況人類數量眾多，繁殖能力強，便是死傷幾個又如何？」

「等等我。」張柯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把伸縮劍，踩在腳下飛了出去。

「青衍龍君不必與我說這些，北湖龍君刑滿之前，我是不會放他出來的。」庄卿不會廢唇舌跟青衍討論這種問題，觀念不同的人，永遠都不要試圖用語言說服另外一方。

「喵。」貓兒的精神頭不太好， 胖老頭給它登記的時候，忽然伸手點了一下它的額頭：「萬事都講究緣分， 你跟人類的緣斷了， 就不要再強求。修行不易， 你能開啟靈智，便是福分， 若是好好修行， 或許還能與他的來生相遇。」

但是不管這種說法有多荒誕，青衍心裏很清楚，今天這場架是沒法再打下去了。回身看了眼受傷的三個同族，青衍苦笑，若是不繼續打，今天這事傳出去，只會讓人覺得，青龍族四個打不過管理處庄卿一個，他們青龍族的臉面算是丟了。

眾所周知，海拔每增加和-圖-書一百米，溫度就下降0.6攝氏度，徐媛飛上去第一個感覺就是，今天衣服穿得有些少。她遠遠看到結界中五個人戰意正濃，他們別說進去幫忙，連結界都撞不進去。

思索一番后，青衍拱手道：「道友言之有理，庄卿龍君，此事日後再議。」他準備離開，但是被庄卿一尾巴抽飛的青原卻不甘心，他發出一聲咆哮，化身為龍，直直的朝庄卿撞來。

楚余無法想象那種漫山遍野都是妖怪的盛況，也不了解那時候妖修們為了搶地盤要廢哪些力。他抬頭看著天空，想象著上面的激戰，又畏懼龍族身上的氣勢，這是烙印在他身體中的本能恐懼。

「我明白了。」符離點了點頭，閃身如疾風般朝天上掠去。

「哎。」符離從雲朵上跳下來，走到庄卿身邊站好，「做妖也要講道理，你們四頭成年龍欺負一頭未成年龍，是不是有些不要臉？」

「也不知道龍族是不是品種問題，成千上萬年都沒改掉逞凶斗勇的破毛病，這又是雷又是雨的， 讓人怎麼出門？」

青衍轉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就見剛才那個說他們青龍在龍族地位最低的小妖趴在雲層上，這個小妖身上幾乎察覺不到妖氣，看起來是個修為低又好欺負的妖怪。

一聲巨雷響起，閃電就想要撕破整個天空，亮得嚇人，也閃痛了符離的眼。他轉頭看楚余，「你們老大打架的時候，喜歡霹雷閃電？」

「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青www.heｔubｏok.com.ｃoｍ衍笑著行禮，「請吧。」

符離見滿屋子的人只知道仰頭看，卻不敢上去幫忙，忍不住問：「你們這麼多人，可以去幫忙啊。」

無數法寶被掏了出來，笛子、毛筆、龜殼甚至還有鳥毛等物，一時間屋子裡光芒萬丈。

符離這才想起，按照龍族的年齡來算，出殼兩千年才算成年，庄卿還是頭未成年龍呢。

「雖然你們瞧不起人類，但是人類世界有《未成年人保護法》。」符離嚴肅的神情中帶著批判，「你們連人類都不如，哪還好意思瞧不起別人。」

「媽的，不說廢話，操傢伙上去干。」

兩頭青龍很想讓這個嘮嘮叨叨抱庄卿大腿的妖怪閉嘴，然而他們動不了，只能被迫聽著。

「恩人，他們都打了快兩個小時了。」楚余趴在窗台上往天上望，「青龍族四打一，我擔心老大吃虧。」

「哎呀，你們龍族打架，一言不合就吐龍丹。」

「贏了嗎？」

「你們要進來玩嗎？」符離撐著結界口子，轉身朝楚余等人招手。

不能說話的兩頭青龍：……

「喵。」貓兒搖頭。

「第一次見到，把欺負未成年做得這麼禮貌客氣的。」

「有勞二位把他送過來，這隻貓暫時還未化形，我們妖盟會安排他落腳修行的地方。」胖老頭搖著他那把破扇子，朝門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青龍族來了四個，有三個受傷，青衍與庄卿一對掌，兩人都震得往後飛了十多米。庄卿身上已經露出龍鱗，額頭一對剛剛分叉的龍角和*圖*書，散發著耀眼的金光。

「糟糕！」結界外的林歸面色大變，「這會引起龍捲風的！大家快布結界，盡量把四周的氣流壓制在結界中！」

若是以往，青衍並不會在意，但是在此刻，他只會覺得無比的詭異。普通的小妖，又怎麼敢撕開結界，離得這麼近圍觀他們的打鬥。一般的妖修，根本承受不住他們打架時釋放出的龍氣。

朝雲與寧軒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妖盟。自從他們加入管理處以後，就不僅僅是妖盟的成員，而是代表著整個修真界的利益，所以若是與妖盟來往過密，只怕會引起人修的誤會。

青衍愣住，看著庄卿頭上還未成型的龍角，才想起庄卿真的還未成年。只是這些年庄卿修為漲得太快，又成了管理處的領頭人，讓所有人都忘了這一點。

「那、那你們以前跟龍打過嗎？」楚余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角，雙手握拳，內心在艱難掙扎的邊緣。

「打過。」符離抬頭往霧蒙蒙的雲層，語氣有些飄忽。

天下著大雨， 掛著「老年養生休閑俱樂部」牌子的妖盟裏面， 難得的沒人過來打麻將打牌， 只有胖老頭跟他幾個助手在裏面，寧軒與朝雲進去的時候， 正好聽到胖老頭在跟助手們抱怨。

「看吧，偷襲人遭報應了吧。」符離看著被庄卿一尾巴甩飛的青原，「比什麼不好，偏跟金龍族拼本體力量，被一尾巴甩飛多丟人。」

寧軒與朝雲對望一眼，原來是龍族在打架，難怪這麼大的陣勢。

符離回頭看了眼結界里和圖書的戰況，放棄道：「算了，你們還是別進來好。」修為那麼低，站在外面看個熱鬧就行了。他真沒想到，修真界沒落得這麼快，當年大妖遍地走，現在連他都算得上是大妖了。

「打架嘛，拼的就是人多。」符離覺得現在這些修真者就是見識太少，「你們就算不是龍族對手，但只要你們在那裡站著，他們就會心有顧忌。以前剛鬣大王跟其他妖爭山頭的時候，我們山上就算沒化形的小鳥，都會去助陣，人越多氣勢就越足，這是打群架最基本的守則。」

繼續打，其他妖族也只會說，他們四頭龍欺負一頭還未成年的龍，這種說法比前一種好不到哪去，也許更丟人。最重要的是，這個跟庄卿站在一起的妖修看不出深淺，他不想貿然上去招惹。

走進結界，殺氣與龍威撲面而來，兩頭年輕青龍已經受傷，坐在角落裡養傷。見到符離從結界外走進來，他們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會有人能夠撕破他們龍族布下的結界。

「庄卿龍君，龍族掌管水域無數年，施雲布雨降霜落冰乃是本能，人類一生中本就要遇無數磨難，你何必為了外族如此為難本族？」青衍收起攻勢，與庄卿對立而站，「不管是什麼生物，都要有種族撐腰。你就算合了國運，也不可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有些事太過計較就不美了。」

「未成年龍你們都欺負，也太不要臉了。」符離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被雲霧侵濕的衣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欺負未成年就不對了。」

緣分只修今生m.ｈｅtuｂoｏk•ｃoｍ.ｃoｍ，不求來生。過於執著，便是孽。

「你們那個什麼長老，平時是不是喜歡玩刺客遊戲，怎麼總愛偷襲？」

「我知道你們龍族眼睛大，別瞪了。」符離給兩龍施了一個定身術，走到他們中間坐下。雲層鬆軟，有種濕潤冰涼的觸感，「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眾人愣住，這些年他們早就習慣了老大無所不能，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們一起去幫忙。

「等等！」楚余大聲吼道，「恩人，你別去送死呀！」他在原地轉了兩圈，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法寶，踩著飛上了天。

青衍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天，被其他妖說他們龍族比不上人族，理由還是他們沒有《未成年保護法》。

符離轉頭看了楚餘一眼，又繼續看天空：「大概算是贏了？」

「你倒也看得明白。」胖老頭把良妖證遞到貓兒面前， 貓兒舌頭一伸，便把良妖證吞到了肚子里。

楚余搖頭：「我們老大比較低調，從不搞這種花哨玩意兒。」

「恩人，你別過去，那裡有結……」楚余愣愣的看著符離鑽進結界中，喃喃念出最後一個字，「界。」

「因為人類生命短暫，求生欲頑強，就該承受更多的磨難？」庄卿冷笑，「青衍龍君這話怕是有些不講理。」

霎時間天地變色，雷聲隆隆，天空中的雲層劇烈翻滾著，就像是要吞噬所有的巨獸，黑壓壓的一大片。

今生便是今生，來世便是來世， 看似擁有同樣的魂魄， 但是外貌、思想、記憶、性格都變了， 又怎麼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