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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玩玩了兩三個小時，符離興奮勁兒終於減去了小半，而庄卿給他的這包散銀，也快花光了。

「來看看啊，貂蟬牌美容霜，貂蟬最愛的美容霜。」

「哦。」符離乖乖點頭，跟著庄卿從鬼群中擠出來。幾個戲鬼在戲檯子上咿咿呀呀唱著悲歡離合，生死愛恨，符離聽不懂，只是見他們檯子前觀眾不多，所以掏了一粒珍珠扔進對方碗里。

「原來是黑戶。」符離回頭看那些妖修，妖修們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見他回過頭去，紛紛停止了交談。

「孟婆大人真會說笑。」嘴上說著「笑」字，庄卿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我對虛無縹緲的前世並不感興趣，更不想付喝下這碗湯的代價。」

「我馬上回來，五分鐘就趕到。」符離跟鯤鵬約好一起出去吃牛肉麵，誰知道庄卿突然通知他，今晚要通宵加班，他只好匆匆忙忙趕回來。

「你們表情為何如此奇怪？」符離神情一肅，「難道賣假冒偽劣產品了？」

「五味湯是什麼？」符離走到攤子前，發現攤子上擺放著一排陶罐，每個陶罐里都裝著不同顏色的湯。

街頭對面有幾個女鬼在表演羽衣霓裳舞，外面的牌子上寫著，唐明皇作曲，楊貴妃編舞，世上最完整、還原度最高的羽衣霓裳舞。雖然不知道真假，不過跳得確實還不錯，舞台下面圍了一大堆叫好的男鬼雄妖。一些男鬼身上穿著歪歪扭扭的長袍，臉上還戴著眼鏡，看起來有幾分可笑。

庄卿看了眼碗里的珍珠，轉頭見笑彎了眼的符離，對符離道：「再去前面看看。」

「不多。」庄卿指了指在後廚做飯的鯨魚，「這是一千五百年的利息。」

「我是人間修真界管理部的部長，他是我的職員。」庄卿把一枚玉牌遞給鬼衙役，衙役接過玉牌看了一眼，面上露出震驚之色，連連道：「原來是庄卿大人，小人有眼無珠，有失遠迎。」

「老身在冥府做了幾千年的湯，熟能生巧罷了。」孟婆道，「鬼市已經過去了一半，二位不要浪費時間，繼續賞玩吧。」

鬼市有規矩，財貨兩清，不可賒賬，若是被發現，就會受到妖界追殺。那個客人看起來威儀不凡，怎麼可能欠老闆的錢？

點的菜很快上桌，庄卿嘗了一筷子，神情不明的放下。店還是那個店，做飯的仍舊是鯨魚，只是他再也沒有當年那種彷徨與驚恐。

「沒有沒有。」妖修們齊齊搖頭，再也不敢亂看。

「看到前面那個炫富的傻逼沒有，以為自己有幾錠元寶就捧在手裡顯擺，有錢了不起啊？」

「哦。」符離走了兩步，又指著一個攤位上的檀木雕香扇道，「那真的是武皇最喜歡的扇子？要不我們給朝雲買回去，她肯定很高興。」

「武皇當政時，還沒有這種扇子出現。」庄卿摳住符離的腰帶，不讓他亂走。

「請兩位大人海涵，鬼市上有規矩，凡入鬼市者，皆需著華服，束頭冠，您看……」鬼衙ｈtｔps://m.ｈｅｔｕbｏｏk.ｃoｍ•cｏm役語氣有些忐忑不安，怕惹惱庄卿。

以前他當零食磕的丹藥，竟然是現在的珍稀物，而且靈氣還大大比不上以前。藥材更是靠人工種植，這些種植出來的，哪裡比得上吸取天地精華的靈藥？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符離接過碎銀子，歡歡喜喜給各個表演的妖鬼打賞去了。庄卿面無表情跟在他身後，盯著打賞碗的眼神格外冷漠。

「小小年紀，思想不要這麼偏激，我就不能真心實意誇你一下？」符離連忙跟了上去。

符離看著這條幾乎望不到盡頭的街道，忽然道：「你真了不起。」

「那都是騙鬼的。」庄卿把符離拽回來，「你別去看了。」

「人生五味怎麼靠一碗湯嘗出來。」符離搖頭道，「我想不需要了。」

這雙眼睛太乾淨，庄卿覺得自己像是撕破美好的惡人，可符離既已在人間界，早晚都會明白這些道理。與其等他吃盡苦頭再明白這些，不如讓他來當這個惡人。伸手遮住符離的眼睛，庄卿嗤笑一聲：「你的好，在別人眼裡，或許就是傻。」

符離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庄卿，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那我們快點。」

孟婆臉上的笑意更甚，她轉頭仔仔細細看著符離，鄭重行了一禮：「還請道友不要介意老身的玩笑。」

表演者喜滋滋的想，這是哪個土大款這麼大方呢，抬頭一看，差點把碗給打翻了，庄卿怎麼會在這裏？他抄襲生前那些相聲大師的相聲段子，被發現了？

符離突然指著前面一個招牌，神情有些激動：「人眼糖珠，現在不允許吃人的！」

「一千五百年前？」年邁的鯨魚妖接過錦囊，「誰啊？」

「老身跟龍君大人開個玩笑，還請龍君大人不要介意。」婦人也就是傳說中的孟婆，她朝庄卿行了一個福禮，「一千五百年不見，龍君如今的威嚴，讓天下百獸折服。」

「嗯。」庄卿舉起筷子，夾起一隻大蝦，「年幼時不懂事，出門沒有錢，吃了老闆的霸王餐。」

有隻鼠妖甚至想把攤子上的東西塞給庄卿，兩隻手抖得連東西都拿不穩。

「沒什麼。」庄卿搖了搖頭，轉身看著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掏出一個錦囊，遞給旁邊的夥計。

庄卿忍不住道：「你有很多珍珠？」

離地獄教育表演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餛飩鋪，符離看到煮餛飩的老兒割了一把自己的鬍子扔進湯里，旁邊的鬼修與小妖們立刻圍了過去，爭著搶著買餛飩。符離恍然，原來人蔘精在修真界，就靠這個發財致富嗎？

吃完烤魚，符離把竹籤扔進街邊裝垃圾的藤筐里，轉頭又被老掉牙的街頭相聲逗得捧腹大笑，掏出一粒珍珠就扔進對方遞來的碗里。

修鍊術法傳承斷裂，靈藥盡失，人族大興，天地間靈氣漸消，妖界幾乎是在夾縫中生存。也難怪現在的妖修大多修為不高，原來不是他們不上進，而是和_圖_書環境不允許。

符離穿白，他卻著玄色錦袍，一眼看上去，庄卿就是成熟穩重的大哥哥，而符離就是被兄長帶出門增加見識的小弟弟。

長長的睫毛在他掌心輕輕掃著，有些癢。

「有些妖喜歡人間界的繁華，可也有些妖不願意與人類接觸。」庄卿語氣平淡道，「管理處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些修真者能夠選擇想要的生活。」

看著他那燦爛得有些耀眼的笑，庄卿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根本沒有起半點作用。可不知為何，他竟也不覺得生氣，反而隱約有幾分慶幸。

「這位道友快來看，這把莫莫劍怎麼樣？什麼，居然說我的劍不值錢，知道他哥哥是誰嗎，莫邪聽說過沒？」

符離眨眼，與庄卿漂亮的雙眼凝視在了一起。

子時剛到，天空就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隱隱約約露出裏面的亭台樓閣，隨後華光閃耀，天空中的樓閣消失，某座山林里，多了一個熱鬧的集市。

庄卿無奈嘆了口氣，他這個一千九百多歲的龍，只能陪著符離這個四千歲的妖，邊走邊吃烤魚。偶爾有路過的妖偷偷看庄卿，庄卿一個眼神掃過去，這些眼神頓時消失不見。

符離與庄卿駕雲來到山中，集市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他們剛到集市門口，就有穿著古代衙役服裝的鬼差攔住他們，問詢他們的身份。

「這是十八層地獄的教育表演，警示人與妖不要作惡，不然就是他們的下場。」庄卿見符離墊著腳看這些沒有創意的表演，眼神淡漠。

「入鄉隨俗，應該的。」符離只想去湊熱鬧，穿什麼衣服不重要。他話音一落，身上的襯衫牛仔褲消失不見，變為一個玉冠錦袍的貴公子。庄卿看了眼他，默不作聲的變了一身長袍出來。

符離趕到管理部，其他同事都沒在，只有庄卿辦公室的門還亮著，他敲響庄卿辦公室的門：「今晚就我們兩個人加班？」

符離循聲看去，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婦人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她面前擺著一個攤子，不過沒有客人。攤子旁立著一塊招牌，上面寫著「五味湯」三個字。

到人間界生活了幾個月，符離已經知道現在修真界的都過不得不太好，但沒想到會過得這麼慘。

王爾馬回過神，見不遠處有幾個鬼在對著他指指點點，忙把元寶揣起來。

街頭對面走過來一個年輕人，穿著很普通的長袖襯衫與牛仔褲，王爾馬有些羡慕，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是個人生贏家。

飄了幾十米遠，他就看到一家老老小小在角落裡焚燒紙錢，紙錢焚燒完畢后，就出現在旁邊的幾個鬼手裡。他嘆口氣，扭頭往其他方向走。

符離發現桌上多了一碗湯，他抬頭道：「夥計，我們沒有點這個。」

「好。」符離以為庄卿累了，忙點頭答應。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華佗牌止痛藥，關羽用了都說好！」

不遠處，有鬼在表演滾油鍋跟走釘板，還有把自己腦袋摘下來當球m.hetubook.com.com拋的，口味十分的重，但是圍觀的鬼跟妖都不少。

「老闆。」夥計走到后廚，把裝滿靈珠與珍珠的錦囊交給鯨魚妖，「這是一位客人給的，他說……這是一千五百年的利息？」

「兩位大人，不如在老婆子這裏歇歇腳？」

「看似稚嫩無辜的孩童，可以趁你不注意，偷走你的東西。柔弱無依的老人，也有可能是騙子，弱者不一定真的弱，強者也不一定會保護他人。」庄卿對上符離的雙眼，「不論是人還是妖，骨子裡都是自私的。」

離開孟婆的湯鋪，庄卿指著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店，「去前面那家店坐坐。」

「大人，您、您這給的也太多了。」夥計不認識庄卿，但是看四周食客的態度，就知道此人身份不簡單。再看對方突然給了這麼多東西，他有些害怕。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不用再想起自己當年狼狽的模樣，然而當他再次踏足這個地方，才發現一切的以為，都不過如此。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符離好奇的問。

走過這些妖修擺的攤子以後，庄卿才道：「這些都是幾乎不出山的妖修，也沒有良妖證，所以看到我們有些緊張。」

聽到「賞玩」二字，符離才想起今晚他是陪庄卿來巡邏，而不是庄卿來陪他玩的。他有些心虛的看了庄卿一眼，見庄卿沒有什麼表情，又偷偷鬆了口氣。

財不露白，財不露白。

後來那個孩子喝完湯倉皇逃走，而他看著孩子逃走，沒有叫住他。這麼多年過去，他以為那種沒有長輩庇佑的混血龍，早已經死在其他妖族的口中，沒想到時隔一千五百年還能再相見。

生前被情侶虐狗，死後還要被鬼虐狗，真是死活都不讓人痛快。

很久以前，他來鬼市的時候，表演的也是這些，只是表演的鬼變了。

「你欠這家老闆的錢？」符離有些驚訝，沒想到庄卿竟然也會欠債。

「好啊好啊。」符離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那我現在就走？」

符離看著街頭各種亂七八糟的商品，指著那把叫莫莫的鐵劍：「庄卿，莫邪劍還有弟弟？」

「就是那位客人。」夥計隔著門帘，給鯨魚妖指了指給錢的人。

「這位道友不要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巡邏，請不要誤會。」符離見庄卿沉著臉不說話，忙伸手把鼠妖塞進庄卿懷裡的東西掏出來，放回鼠妖的攤子上，「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人間有傳說，中元節的晚上，若是有人能夠看到天門大開，就會得到無數金銀元寶。若是有膽子大的人，想要聽見鬼怪的說話聲，可以趴在葡萄架下面，就會有聲音從地底傳出。不過傳說就是傳說，看到過天門的人類不知道，那不是天門，而是鬼門大開。

中元節， 又叫鬼節。人們在這一日悼念逝去的親人， 為他們焚燒紙錠， 藉以傳達自己的思念之情。在農曆七月十二到十五的夜晚，都會有人在偏僻的小道， 點上和*圖*書一炷香，用石灰畫上一個圈，給親人燒紙錢。

庄卿沉默片刻：「不是我怎麼想，而是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他放下手，轉身看向窗外，「子時快到了，走吧。」

投胎的日期不到， 也沒有誰祭奠他，好不容易等到中元節，鬼門大開，他細胳膊細腿，也搶不贏其他鬼。在無數次被其他鬼拍到牆上后，他已經放棄搶「討好錢」的打算。

「跟海珍珠比起來，他們可能更喜歡散銀。」庄卿遞給符離一包碎銀子，「你拿這個給他們。」

庄卿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喜怒。

王爾馬生前是個宅男， 在孤兒院長大以後，就靠在網上當水軍過日子， 平時吃飯穿衣全靠外賣網購， 除了扔垃圾， 幾乎不出門。他死前那一刻，想的是自己活了將近三十年，連妹紙的手都沒有摸到。

「那是用桂圓做的糖果子。」庄卿勾著符離腰帶的手紋絲不動。

「沒關係。」符離搖了搖頭，笑道，「雖然我不喝湯，不過這些湯很漂亮。」

符離愣愣地看著庄卿，不知道該說什麼。

生前不鍛煉，死後百鬼欺，王爾馬對生前的自己很失望，那時候他如果知道鍛煉身體，又怎麼淪落到現在這個鬼地步？

符離見庄卿一臉嚴肅的模樣，便乖乖坐下，雖然心早就飛到了鬼市上面。

進了店，這是個食鋪，菜式全是魚蝦蟹等類，大廚是只鯨魚妖，裏面的夥計皆是鬼修。庄卿的到來，引起店裡小範圍轟動，不過在美食麵前，大家的膽子似乎也大了些，至少沒有誰被嚇得丟了筷子就跑。

她見符離沒有回答，從喜罐中舀了一碗湯遞到符離面前：「你可以嘗嘗這個，它可以給你帶來無上的歡喜。」

「啊，也是騙人的啊。」符離耷下肩膀，「怎麼這些鬼與妖一點都不誠實。」

符離看庄卿，這些鬼差竟然還穿著幾百年前的服裝，而且還不認識庄卿，難道庄卿以前沒來鬼市巡邏過？

「人類的貨幣在這裏不能用，那些藥草你又說都是珍稀物，所以我這裏最不值錢的，就是這些海珍珠了。」符離有些緊張，難道他又做錯了什麼？

夥計笑道：「老闆說，這是他贈給故人的。」

「急什麼，鬼市大門子時才開。」庄卿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你先坐下，我跟你說些修真界當下的常識。」

「你也該長點心了，修真界現在看似平靜，如果大妖頻出，這份平靜還能不能留住，我也不敢保證。」庄卿嘆口氣，「你被山裡的妖修養得太天真了，不知世事，人間界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美好。」

「那裡有賣烤魚的，我們去買兩份吧。」符離忽然又來了精神。

「龍氣繚繞，功德不凡……」鯨魚妖看著那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一千五百年前的半大孩子。那個孩子滿身血污，靈氣紊亂，在他這裏點了一種補充元氣的湯。

「怎麼了？」符離嘗了下庄卿吃過的魚，味道明明很好嘛，比自稱做過宮廷首席大hｅtubｏｏｋ.coｍ.com廚的包御做得還好吃。

庄卿回了半禮：「倒是孟婆大人的玩笑，仍舊一成不變。」

庄卿伸手攔在了碗前。

孟婆笑了笑：「若是下次再與龍君相見，老身或許還會再開一次這樣的玩笑。」

妖修們面面相覷，神情有些微妙。

「嗯。」庄卿嘴角露出笑，只是這個笑稍縱即逝，「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黑暗了沒有？」

「庄卿大人！」妖修們看到庄卿，皆露出幾分驚恐兼敬畏之色，似乎沒有想到庄卿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賣琵琶，賣琵琶，男人買了送女友，女人買了漂亮又神秘。上面有法陣加持，可抵擋化神期大能的攻擊一次……」

「現在的妖界，與幾千年前有很大的差別，天才地寶更是少見……」庄卿跟符離講著現在妖界修為的大概水平，丹藥的珍貴性，還有種族之間的關係與矛盾，重點強調了符離身上那些東西有多稀罕與重要。

入了鬼市大門，裏面燈籠懸挂，人來人往，美人無數。有移著蓮步的宋代女鬼，也有穿著戰袍的威武將軍，還有頂著獸耳的妖修。

身體強壯的鬼魂， 眼疾手快， 總是能搶到最多的討好錢， 身體不好的只能湊運氣，趕上誰燒紙， 就撿一點錢來花。

走過斑馬線，符離見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瘦瘦乾乾的年輕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於是停下腳步，在身上掏出幾張黃紙，化為元寶的樣子，在年輕人面前焚燒后，就急匆匆趕往管理部。

擔心孤魂野鬼搶走自己焚燒給親人的東西， 人們還會在旁邊隨意燒些紙錢，算是討個好。所以這個時候，也是流浪鬼們的好日子， 因為不受香火供奉的他們，也可以正大光明有了錢花。

「今晚鬼節開市，很多妖修與人修也會去湊熱鬧。現在很重視食品安全，物品質量安全，鬼市的舉辦地在人間，如果出了事，我們管理部要擔責的。」庄卿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今晚辛苦你一下，跟我去負責安全問題。」

庄卿偏頭看他，半晌后挑眉：「就算你拍我這個領導的馬屁，年底考評的時候，我也不會給你開後門。」說完這句話，他大步向前走去。

「人生有五味，我這湯里有喜、怒、愛、憎、悲。」婦人的目光越過符離，停留在庄卿面前，「二位想要喝哪一種呢？」

「龍君這是何意？」婦人笑看庄卿，手裡端著的橙色熱湯穩穩噹噹，沒有偏灑半分。

符離：……

「那便罷了。」婦人見符離拒絕，把碗放下。端了一碗無色的湯遞給庄卿，「龍君，鬼魂喝下這碗湯，便會忘記今生。而活人若是喝下它，卻有可能記起前世，龍君要不要嘗一嘗？」

王爾馬捧著手裡的幾個元寶錠，怔怔地看著那個帥哥匆匆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剛才那個人，是看到他了，所以才燒給他的嗎？

「那確實挺有教育意義的。」符離看到一個鬼摘下腦袋后，連腸子都黏在脖子上，忙扭過頭不再看，「就是口味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