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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反應卻很快，低頭就讓司機把車讓到一邊，免得攔住了大老闆的去路。誰知道大老闆的賓利車開到宋家大門口便停了下來。

原弈下樓坐進車裡，司機知道他只要不特意開口，就是打算回家休息，所以問也沒問，便直接發動汽車，往原弈的新別墅方向開去。

八卦，大老闆的八卦！

原弈見她大口喝水的樣子，不覺得她動作粗魯，反而有些心疼：「素材還沒拍完？」

這孩子也真多虧爹媽給了張好臉跟好背景，不然這種自戀又單純的性格，在娛樂圈肯定混不下去。

無商不奸的定律，都快要被他們打破了。

能關心員工身體的老闆，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你又不缺錢，不知道給自己請個助理？」原弈挑眉，「你是不是傻？」

大老闆難道也住這個小區？

顏溪覺得，在《午間節目》上獨挑大樑，比跟張浩一起合作的時候更需要注意力，也更累。一檔節目下來，她感覺自己像是參加了一千二百米跑。

「我就是覺得自己主持的節目，能讓老爺子老太太喜歡，挺有成就感的，」顏溪笑了笑，「我又不是每天工作量都這麼大，偶爾一兩次沒關係。」

這個女孩子他一眼便認出是顏溪。

「為了拍攝效果好，穿高跟鞋算什麼，」顏溪捶了捶酸脹的腿，「我這叫敬業，對觀眾的審美負責。」

「令千金擔心你的身體那是孝順，宋總可不要嫌棄她管閑事，哪像我家那個臭小子，在國外一年到頭也打不了幾次電話回來。」

宋海壓根就沒見到恆泰公司的老闆，聽負責人這麼說，順口便吹捧了這位老闆幾句，不過很識趣的沒有打聽這位老闆其他私事。

「嗯，」原弈點頭應下，「讓宣傳部把手游的宣傳策略交上來，我希望看到有新意的內容。」

「不辛苦，不辛苦，」孟助理笑著把放在一邊的外套遞給原弈，「只要你把加班費算給我就行。」反正他現在成了單身狗，加不加班都那麼回事。

邢經理眼神陡然一亮。

趙鵬想跟著進去，原弈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對他道：「請。」

「嗯，大多時候說這和_圖_書樣，台里就這麼多人，召太多人進來也沒事可以給他們干，」顏溪打了個哈欠，「小電視台都這樣。」

「大家都辛苦了，」顏溪捧著奶茶喝了一口，向助理道謝以後，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這幾天一邊要錄節目，一邊要外出拍素材，她覺得自己國防級別的體力，都有些耗不住了。

孟助理心想，看老闆這態度，是下定決心要打入手游市場了。

事實證明，有時候炫耀兒女也能起到一種神奇的效果。

宋海接過合同大致看了一眼，恆泰這麼大的公司，對他們這種上趕著做買賣的公司，應該是能壓就壓的，沒想到合同條約還這麼厚道，他疑心更重，恆泰公司決策層這麼善良？

她沒有回答粉絲們的問題，像徐橋生這樣的當紅小生，她隨便說句與他有關的話，都有可能被媒體曲解出無數個意思，到時候反而給徐橋生惹出麻煩。

原弈從小冰箱里取出兩瓶水，遞給前座趙鵬一瓶，另外一瓶擰開瓶蓋后遞給顏溪，「喝點水，潤潤嗓子。」

車剛停穩，原弈便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離得兩人近了，他聽顏溪跟攝像師說餡兒餅好吃，老太太手藝真好云云。

之前就連張浩這些老主持都沒私人助理，她一個新人靠後門進台里做主持人，如果還隨時跟個私人助理，就算她真有主持能力，也不會討台里的人喜歡。

恆泰公司在業內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據傳大老闆與原家大公子有關係，發展得也很快速，所以很多公司又是羡慕它的業績，又是想搭上這艘豪華版發財船。

「老闆，我已經告訴邢經理了，」孟助理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您該下班回去休息了。」

過了好一會兒，車裡才走出一個睡眼朦朧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頭髮散亂，嘴裏似乎還在抱怨什麼，顯然有點不滿大老闆叫醒她。

「啥？」宋海聽完秘書的彙報，懷疑地看著秘書，「是誰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我知道了，」原弈停下筆，看了眼窗外無邊的夜色，「辛苦你了，你也早點回去。」

送完趙鵬，原弈轉頭對顏溪道：「平時和*圖*書就你跟他在一起拍外景？」

「老闆，這家公司資質確實不錯， 但他們以前沒有做過這種項目， 我擔心他們做不好，」孟助理在某個合作項目裏面， 看到十分陌生的公司名字，「要不我們還是換上次合作過的那家？」

「你懂什麼，」顏溪睏倦的斜靠在座位上，「什麼地方都有叢林法則，我一個小電視台的記者如果帶個私人助理在身邊，在其他同事眼裡，整個人就變味了。」台里會因為她有背景對她客氣，如果她因此而大搞特殊，那麼這份客氣就會變成疏離與冷淡。

「明天不是周六？《午間新聞》改版，周六中午已經不直播了，你怎麼還要上班？」原弈眉頭皺得更緊，「你好好一個富二代，做什麼不好，偏偏干這行，圖什麼？」

更重要的是，宋朝能拿出來的利益，他同樣能給。顏溪為了維護他，連放在面前的利益都能拒絕，他又怎麼能讓顏溪吃虧。更何況他確實認真考察過，確保宋海公司能完成這個任務以後，才定下了他們。

「這期節目會比較複雜，拍攝素材會花好幾天的時間，大概會分三期播出，」顏溪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水，「明天還要拍一天。」

天氣雖然越來越冷，但是街道上的車輛卻不見少，一眼望不頭的車流，還有路邊來往的人群，都是這座繁華都市裡為生活奔波的人。

老闆很有經商眼光， 在商界也吃得開，但絕對算不上是工作狂， 現在突然變得勤奮起來，他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

「雖然你畫技不怎麼樣，不過喜歡你的人還是不少，」原弈看不得顏溪露出這種低落的表情，他寧可對方嘴欠來氣他，「勉強還能入眼，你也不用太自卑。」

「謝謝哦，」顏溪翻個白眼，這算是哪門子安慰，「對了，《午間新聞》改版公告昨天才公布出來，你怎麼就知道了？」

「這還用想，當然是答應他們，」宋海把合同拍在桌子上，「算了，我親自打電話過去。」

街尾衚衕口處，一男一女靠在景觀樹下吃東西，男的還單手扛著台攝像機，一邊吃一邊跟身邊的年輕女孩子說著話。

「和-圖-書宋老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邢經理送宋海下車，「下次有機會再聚。」

手機響起，她爸給她打電話過來，說今天要簽一個很重要的合同，晚上要跟對方公司負責人出去吃飯，讓她不要等她。

好在趙鵬也不挑，只要不讓他坐車頂，他坐哪兒都行。

「謝謝。」顏溪接過瓶子喝了一大口，剛才吃了餡兒餅正好口乾。

宋海連忙應了下來，掛斷電話對恩泰負責人笑道：「家裡閨女就這點不好，嘮叨又愛管事，我這個做老子的，在她面前竟然也抬不起來。」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趙鵬快速報了地址，只有在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是存在於這個車內的。

她最開始在微博上連載漫畫段子，其實是為了哄在病中的媽媽開心，她是她微博的第一個粉絲，第一個互關的對象，第一個留言的人，第一個點贊轉發的人。

「因為我可愛呀。」顏溪捧臉給原弈做了個鬼臉。

聊了一路，兩人頓覺相見恨晚，還沒到吃飯的桌子前，已經以兄弟相稱了。

掛了電話，負責人笑著對宋海道：「我們老闆人雖然年輕，不過對我們職員還是很關心的，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讓我們不要喝太多酒影響身體健康。」

「多謝邢經理送我一程。」宋海笑眯眯道，「以後工作上的事情，還請邢經理多擔待。」

飯菜還沒上桌，負責人忽然收到孟特助的電話，電話內容與工作無關，而是讓他們吃飯的時候不要飲酒過量，以免影響身體健康，並且還特意說明，這個電話是老闆讓打的。

「記得不要喝太多酒，」顏溪在手機里叮囑道，「知不知道？」

車門打開，西裝革履的大老闆從車上下來，然後轉身對車裡某人說著什麼。

待車離得更近以後，邢經理越看越覺得嚴肅，這好像是……大老闆的車？

靠在軟皮辦公椅上養了一會兒神，顏溪拿出手機刷微博，徐橋生又在曬自|拍，微博是半個小時前發的，評論就已經有七八千條了，真不愧是最當紅的小鮮肉。

「那家私底下與宋朝接觸過多次，我信不過他們， 至於這家……」原弈指著名為顏海的公司， 「和圖書他們雖然以前沒有做過這種項目， 但是我派人考察過這家公司，他們做事十分講究誠信，與他們合作過的公司，大都跟這家老闆成了朋友， 可見顏海公司老闆是個十分有個人魅力的人。」

這樣或許會顯得有誠意一些？

車門關上，原弈幫顏溪把背上的小背包取下來，「真不知道你們女人怎麼想的，明知道要出門工作，偏偏還要穿高跟鞋，腳不累？」

跟宋海客套完，邢經理準備轉身回車上離開，見一輛車緩緩朝這邊開過來，夜色下這輛車的顏色看不太清楚，不過車牌號碼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兒看過。

「家裡有個李姨是你鐵杆親媽粉，我還能有什麼不知道的，」原弈板著臉，語氣裡帶著點嫌棄，「也不知道你的節目有什麼好看，害得這些老爺子老太太天天守著電視。」

車子開進一條老街，道路兩邊有很多衚衕口，隱隱約約還保留著上個世紀的古韻。

偶像雖然有點蠢，但粉絲還是挺可愛的。

「那我等下就讓律師準備簽約合同。」孟助理在顏海公司上面畫了一個圈，這家公司取個名字也有意思，叫什麼顏海，還不如叫沿海更有吸引力。

「哪裡哪裡，」邢經理笑容更加溫和，決口不提宋海車子發動機出問題的事情，這種事說出來多多少少有點尷尬，不提對大家都好。

「停車。」

「哼，也不知道是遇到我好，還是遇到我的車好，」原弈低聲嘀咕了一句，見顏溪腳上還穿著高跟鞋，想伸手替顏溪拿包，不過稍微猶豫后，他轉身招手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拉開車門后道，「上來。」

顏海公司總秘書接到恆泰公司讓他們去簽合同的電話時，第一反應是他遇到電話詐騙了，不過直到電話結束，對方也沒有讓他交費用，反而說好了簽合約的時間與地點，這讓他不得不相信，老闆湊熱鬧投過去的合作意向書，竟然被這家公司看重了。

「這是恆泰那邊傳過來的合同，您看看。」秘書把列印好的合同放到宋海面前，這個餡餅太大，他也不敢相信餅子會砸到他們頭上。

「圖高興呀，」顏溪抱著瓶子，靠著座椅後背有些懶https://m.hetubook.com.com散，「我媽媽是個十分了不起的畫家，那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我應該繼承她的才華，應該走上她的道路，可是我沒有繪畫天份，畫出來的作品在那些藝術家眼裡，既沒有靈氣，畫功也不好。那時候我媽就跟我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做子女的沒有必要為父母的理想與愛好犧牲自己，讓我不要在意外人那些閑言碎語。她說什麼理想什麼藝術，都不如自己高興值錢，做女人應該為自己愛好堅持一點，才不枉活一輩子。」

堵車幾乎是帝都的特色，車子開開停停，原弈打開窗戶，看著窗外千篇一律的路燈，有種想給顏溪打電話的衝動。可是想到他沒有什麼事可以告訴她，又把這種衝動按捺下來。

節目助理遞給她一杯奶茶：「顏老師辛苦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孟助理覺得老闆最近幾天格外有幹勁， 不僅與各分公司高層開會， 還親自去分公司視察，還有正在研發中的新手游，老闆不知道從哪兒花高薪挖了幾個人才過來， 整個策劃組的風氣頓時大變， 只差沒喊口號表達熱情了。

「東西再好吃，你們也不該站在馬路牙子旁吃，不怕粘上灰？」原弈見顏溪扎著丸子頭，看起來有些疲倦的樣子，眉頭微皺，「你怎麼在這兒？」

「今天跟拍一位老太太，為了不影響拍攝效果，我們沒有跟老太太一起吃飯，現在正餓得前胸貼後背，」顏溪見到原弈眼前一亮，「能遇到你實在太好了，我都累了一下午了，你快讓我們到車上去坐坐。」

「老闆，我們怎麼回復那邊？」

她的微博下還有粉絲在問她與徐橋生是什麼關係，措辭小心翼翼，軟萌萌的姿態，似乎很擔心言行不得體會給自家偶像招黑。

「顏小溪，你差不多要臉一點。」原弈移開視線乾咳一聲，「你的朋友住在哪裡，我讓司機先送他回去。」

「年輕人在外面工作不容易，累起來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時間打電話，咱們這些做父母的也要多體諒體諒，」宋海轉頭勸負責人要放寬心，兩人身後跟著助理秘書一堆人，卻歡快地聊起兒女經來。

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神秘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