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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謀

作者:面北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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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衝突

第4章 衝突

「五小姐,您也不要鬧騰了好不好,太太她正病著呢,你進去看看她吧。」周嬤嬤板著臉低頭對任瑤期哄道。
轉頭看向已經收了淚,依舊跪在她床前的任瑤期,李氏左右為難道,「期兒,你姐姐她不是有意的,你」
「不是讓你去要熱水來嗎?」李氏問道。
周嬤嬤對李氏道:「奴婢跟去看看。」
任瑤華見任瑤華撲在李氏身上哭,怒火立馬高漲,冷笑道:「她能怎麼了?不就是向您告狀我又打了她么?還以為她在府里待了一年,受了那個賤人的調|教,能長進不少,不想還是這麼不知所謂,只會沖人背後放冷箭!」
任瑤華冷厲的目光死死盯住任瑤期,見她挨了一耳光之後只是捂著臉頰抿緊了嘴唇看著她一言不發,沒有撲過來要還她一巴掌,心裏雖然有些奇怪,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憋屈讓她心中的恨意佔了上風,她二話不說抬手又要再扇。
李氏見任瑤期哭的凄慘,不由得愣了愣,她將手放在任瑤期的頭上摸了摸,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任瑤華見李氏滿是疲憊的臉上焦急的神色,咬了咬唇。
任瑤華卻是冷哼一聲:「您回來這麼久了都沒瞧見她來打個照面,這會兒來做什麼。娘你躺著,我出去見她!」說著轉身就走。
這時候正房的門帘又是一動,一個四十來歲身材頎長,雙鬢微白的嬤嬤走了出來。
任瑤華聞言微微揚了揚下顎,輕蔑地道:「我向她賠不是?下輩子吧!」
「哦,hetubook.com.com你有你父親在旁護著,她,她也不敢委屈你的。」李氏看著她吶吶地道。
與庶出的九妹,六弟一樣的稱呼。
李氏點頭,周嬤嬤便跟著任瑤華走了。
任瑤期點了點頭,示意周嬤嬤放開她。
她想起上一世等她病好了之後見到任瑤華,也挨了她的耳光。
李氏一愣,任瑤華也皺眉的看了過來,似是不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她不想讓娘傷心,可是讓她放下自尊去與任瑤期道歉她又做不到,不由得有些僵硬。
任瑤期搖頭:「我很好,沒受委屈。」
任瑤期的左臉已經有些紅腫了,李氏瞧著心疼的緊,任瑤華的話讓她有些生氣,她皺眉道:「華兒!你快過來跟妹妹陪個不是!」
見她看了過去李氏忙道:「期,期兒你最乖了,比你姐姐懂事多了。」一副安慰小孩子的語氣。
任瑤期幫李氏理了理被子,也退了出來。
她的聲音不大,床上的婦人卻是若有所覺的動了動眼睫,睜開了眼睛。她長了一雙嫵媚的杏眼,任瑤華的眼睛與她像足了十分。
李氏卻是拉著任瑤期的手看著她笑:「期兒,你真的長大了。」
任瑤期垂了垂眸:「母親,你剛喝了葯嗎?今日還是先歇著吧,我明日再來看你。」說著就上前去扶了李氏讓她躺下。
可是看到任瑤期臉上觸目驚心的紅腫,李氏的話又說不下去了,只能又去與大女兒商量:「華兒,看在娘的份上,你就不能退一步么?」hetubook•com•com
任瑤期捂著臉微微垂眸,面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紫薇院的總體布局是開間短,縱深長,所以雖然算得上是個三進的大院子,正房卻是只有三間,好在房間都很寬敞。
才出了西次間,任瑤期就聽見了東次間里有聲音傳了出來。
「呵!」任瑤華在一旁嘲諷地冷哼。
「算了母親,不必了。」任瑤期輕嘆了一聲,突然抬頭看向李氏道。
任瑤期撐著李氏的床沿站了起來。
李氏想著周嬤嬤怕是一時回不來,忙點頭:「那你快去吧。」
李氏點頭乾巴巴地道:「是啊。」想著任瑤期臉上的傷,忙對周嬤嬤吩咐,「快去用熱帕子給期兒敷敷,上了葯,不然晚上肯定會疼。」
這時候原本出去了的周嬤嬤又回來了。
正中的明間是正廳,東次間可以用來會客,臨窗一個大炕擺上炕桌后是平日用飯的地方。西次間則是卧室,再往裡還有一間小凈房,凈房有一扇小門朝北向開,方便從第三進的後院送熱水進來。
「華兒!」李氏無奈地輕叱了一聲。
任瑤期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了李氏的床邊。
任瑤期身體本就沒有全好,被她這麼突然的狠狠一扯,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臉抬了起來,左臉上的五個手指印也赫然呈現在了李氏眼中。
她似乎很睏倦,可是在看清楚眼前的任瑤期的時候卻是溫柔的笑了,朝她招手喚道:「期兒?過來讓娘看看你長高了沒有。」
「華兒——」李氏喚了和-圖-書一聲,任瑤期卻早已經掀了帘子出了西次間,李氏也只能由著她去了。
任瑤華站在一邊,目光帶著審視冷冷地落在任瑤期身上。
任瑤期快步上前,撲到敞廳床外的圍廊下跪了,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李氏胸前「嗚嗚」地哭了起來。
說著就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扯住了任瑤期的手臂要將她拉出去。
這時候帘子一掀,任瑤華和周嬤嬤走了進來。
任瑤期陪著李氏坐了會兒,想了想,還是道:「母親,我出去找人給我擦藥,你先歇著吧。」
李氏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卻是在躺下后拉著任瑤期的手不放:「期兒,讓周嬤嬤給你上了葯再走好不好?」
那婦人長了一張鵝蛋臉,頭髮濃密,面容非常秀美,臉色卻是帶了些病態的白,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可能因為喜歡習慣性的蹙眉,眉間有些淡淡的「川」字紋,使她原本年輕的面容增添了老態。
李氏皺眉,疲憊地道:「我累了,還是讓她們回去吧。」
周嬤嬤原本以為還要廢上一番口舌才能勸住任瑤期,不想任瑤期卻似是輕易的就認了這次的虧,她不由得愣了愣,隨即仔細打量了一下任瑤期的神色。
任瑤期徑直往西次間走去,西次間挨著北牆擺著一張千工滿雕敞廳床,新換上去的紅色綢帳掛在了床柱的銅鉤上,床上正躺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任瑤華瞥了任瑤期臉上的五指印一眼,冷冷道:「若不是周嬤嬤攔著,我定要再賞她幾個耳光。」
之後到了母親https://m.hetubook•com•com面前,母親也是讓任瑤華道歉,她卻覺得母親偏袒任瑤華,不然怎麼也該讓她將那兩個耳光還回去,而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對不起。
檐下是死一般的寂靜,唯有落雪簌簌聲可聞。
幼時總有人在她耳邊說,因為她的出生才會讓母親在任家不被婆母所喜,所以不僅祖母不喜歡她,母親對她也是厭惡的,不然也不會每次都偏袒姐姐,委屈她。
任瑤華抬頭,便看見李氏一臉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
任瑤期將她們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周嬤嬤明面上瞧著是護著她不被任瑤華打,緊緊摟著她的雙臂卻是將她的胳膊也一併抱住了,讓她不能動彈,這是防著她撲上去找任瑤華報仇。
任瑤華喊李氏喊的是「娘」,任瑤期卻從來都是喚她「母親」。
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任瑤期便也信了,於是她與母親李氏之間總有些隔閡。
走近了,便聽到一個還有些稚嫩的聲音邊哭邊罵:「立什麼規矩?祖母也沒有說要立規矩!你算什麼東西?又憑什麼罵我姨娘!」
李氏卻是一把拉了任瑤期過去,捧了她的臉仔細瞧了瞧,責備地看向任瑤華:「華兒,你怎麼能對妹妹下這麼重的手!」
李氏驚呼一聲,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是失了力氣又倒了下去。
一旁的周嬤嬤也適時笑著開口:「奴婢就說剛剛一看到五小姐就覺著有些不同了,原來是長大了也懂事了,以後太太你就可以放心了。」
房裡只剩下了母女三人,卻是安靜了下來,最後和-圖-書還是李氏拉著任瑤期坐在她床邊打破沉默地問道:「期兒,你這一年在府里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有沒有受委屈?」
「母親——」任瑤期將任瑤華的手甩開了,上前去看李氏。
「母親」任瑤期輕輕走到床邊,看著那即便是閉著眼睛也不斂愁容的婦人,哽咽著輕喚了一聲。
周嬤嬤看了看任瑤華,又看了看任瑤期,有些不放心讓姐妹倆在一處,可是李氏又一直催促她,周嬤嬤也只能匆匆出去了。
任瑤華也不管任瑤期了,她將任瑤期推開,自己上前扶了李氏,見她要起身就扶了她坐在床頭,將床裡邊的一個軟枕墊在了李氏背後:「娘,您剛喝了葯,起來做什麼?」
周嬤嬤試著慢慢放開了手,任瑤期果然沒有別的動作,只是繞開了任瑤華掀了帘子進了正房。
任瑤華瞧見嬤嬤眼中的焦急和擔憂,想著母親還病著,咬了咬牙,將手放了下來,看著任瑤期的目光卻依然冷冽。
旁邊站著的丫鬟婆子們都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只是那小心的瞧著任瑤期和任瑤華兩人的目光卻都是帶了些緊張。
周嬤嬤連忙走過來:「太太,熱水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方姨娘來了,說是帶著六少爺和九小姐來給你請安的。」
她一瞧見廊下兩人的對峙臉色就是一變,見任瑤華還想要動手忙閃身過去一把將任瑤期摟在了懷裡護住,面容嚴肅的對任瑤華道:「三小姐,我們今日才剛回府,你這又是做什麼?別忘了太太還病著呢。」一面卻是悄悄朝任瑤華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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