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說走就走
李氏最近雖然是收斂了一些，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矛盾還在就總會鬧起來的，還不如兩邊避開了。再說沈月娥那性子也該拘一拘了。
王老太爺聞言下意識地抱緊了手中的鳥籠子。
三娘與王璟乘車去了趙府。
劉氏今日倒是沒有像昨日那般哭，只又抱了三娘好一會兒才撒手。
三娘白了王璟一眼。
「這個小枕頭是你母親小時候用過的，你拿去留個念想吧。」劉氏摸了摸三娘的頭。
「那是當然，祖父怎麼會放心就你們兩人上路，哈哈哈哈……」王老太爺一面笑著，一邊伸手過來摸了摸三娘的頭，慈愛萬分。
三娘與王璟走到近前，王老太爺才看到來人。
「咦？小五和三丫頭？怎麼今日沒有出門？」王老太爺笑得萬分慈祥。
三娘無奈地看了王璟一眼，想了想也忍不住微勾起了嘴角。
「滾你個王八犢子的一裡外就能看見，你以為你是千里眼」
三娘將荷包里的玉佩拿了出來，接著有些昏暗的光線一看，原來是一隻虎形的生肖玉佩，小玉老虎憨憨的很是可愛。
三娘自從來到滋陽城之後，每天一大早就要趕去趙府向劉氏請安，回到別院的時候都是掌燈之後了，因此到是沒有好好的打量過這所宅子。
三娘拉著忍俊不禁的王璟恭謹地應了，退出了院子。
王璟聞言，忍不住又樂。
三娘聞言，想了想，突然抬頭認真地對劉氏道：「外祖母，您年紀大了，能放手的就放手吧什麼都沒有身體健康重要，我和哥哥還盼望著能給您過六十，和*圖*書七十，八十壽辰呢。」
劉氏漸漸放開了手，抹著眼淚點頭道：「今日已經晚了，你們快回去吧。明日再來與外祖母道別。」
「等等。」
「噗哧。」王璟聞言忍不住一樂。
「沒有小九軟乎。」王老太爺輕聲嘟囔了一句。
趙秀娘與曾嬤嬤將三娘送到了二門。
三娘停步后后看，不由得皺了皺眉，來的是沈月娥。
本想先去給王老太爺請安的，派去住院的婆子卻回來道王老太爺還沒起。無法，三娘只得先去趙府。
「……」
「祖母，明日一早我和哥哥會來給您請了安再走。」三娘回抱著劉氏道。
王老太爺抬腿對著那隨扈就是一腳，那隨扈順著力道往地上一滾，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賠笑。
三娘起了身便匆匆與王璟一同去給王老太爺請安。
三娘也忍不住眼眶發熱。
明天？三娘一愣。
「妹妹，你說祖父那隻九色鳥是怎麼得來的？不會是……」王璟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外人，便捂著嘴悄聲問道。
「聽說今日祖父在家，便與哥哥前來請安了。順便還想問一問祖父，可有決定什麼時候啟程回青城？我和哥哥好早做準備。」三娘笑眯眯道。
「嘿嘿，這不，和尚的亮腦門兒在這太陽地下比那油燈還好使不是」
「祖父，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和哥哥便先告退了。我們還要去跟外祖母和舅舅道別一聲。」三娘躬身道。
「再說吧，等外祖母得空了就去住上一段日子。」劉氏道。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祖父。」
王老太爺住的地方是別院的主院，三娘與王璟一路走去，皆是綠柳扶蔭，假山嶙峋，小橋流水，矮牆漏窗，各據其位。
見三娘拿著荷包不語，沈月娥又道：「明日我可能不能送你了，反正你也定是不願意看到我的，今日就當道別了。」說完沈月娥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三娘逃了挑眉，看向沈月娥。
三娘與王璟應聲去了。
「來的是誰？你可有跟他們說太爺我一大清早就出門訪友去了，至今未歸？」王老太爺睜圓了眼珠，急聲問道。
王璟眼神古怪地瞥了三娘一眼，三娘彎腰打量池中的鯉魚，似是充耳未聞。
劉氏一早就在等著了，趙守業也是等三娘和王璟與他道過別之後才出的府。
走出劉氏院子的時候，一個人影追了上來。
三娘看著看著王老太爺的手，又瞥了一眼那一盤不是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鳥飼料，以及籠子裏面那一隻趾高氣昂的九色鳥，身子一僵。
沈月娥走到三娘面前，看了她一陣，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彩綉荷包不由分說塞進了三娘手裡。
「娘，您別這樣，又不是見不著了。您好好將養著身體，以後還愁沒有見面的機會嗎？」趙秀娘拿帕子揩了揩眼角，勸劉氏道。
三娘與王璟上前去給王老太爺行禮請安。
「怎麼走的這麼急？過些日子滋陽城裡有一場大廟會，我還囑咐你舅舅到時候給你們搭個棚子看熱鬧的，要不看完廟
hetubook.com.com會再走？」劉氏拉著三娘的手，忍不住紅著眼挽留道。剛邁進主院門檻兒，迎面就是一個小池，池子當中立著一座兩米來高的太湖石。此時老太爺正提著一隻大鳥籠站在池子旁，一邊從擺在旁邊小几上的瓷碟子里拿飼料喂鳥，一面將飼料灑到池子中。走進一看，原來有幾尾小錦鯉聚集在池邊，飼料一撒下去就被哄搶而去。
三娘與王璟在劉氏的院子一直待到了掌燈時分，等到要走的時候，劉氏忍不住將三娘與王璟摟在了懷裡好一頓哭，怎麼勸都勸不住。
想到這裏三娘也不再勸了，只和王璟陪著劉氏說些別的開心的事情。
那隨扈點頭如搗蒜。
三娘裝著上前去打量籠子里的那一隻鳥，笑著偏頭問道：「這隻就是大濮寺里的那一隻九色鳥？空聞大師總算是鬆了口了？三娘恭喜得償所願了。」
「我就是謝謝你這幾次的幫忙，雖然我知道你心底其實很不喜歡我，之所以願意幫我是看在外祖母的份上。但是我欠了你人情就是欠了我會記得的」沈月娥有些急躁地道。
三娘見劉氏這般不舍，也是有些傷感，面上卻笑著道：「昨日大伯父差人來給我和哥哥送信了，說父親過幾日會回家來探親，順便參加祖母的壽宴，要我們和祖父在七月前趕回去。好在外祖母的病現在好多了，蔣太醫那裡就差一次針灸了吧？我和哥哥也放了心了。」
「明天就走，你們快些準備去吧。」王老太爺擺了擺手，答得分外豪氣。
三娘瞪了王璟一眼，王璟也裝作什麼都沒wｗｗ.ｈetｕboｏk•ｃoｍ.cｏm聽見，面對著池塘看魚了。
「小九就是頑皮，非得跟你搶著你才吃得香。」王老太爺伸指進鳥籠字，輕彈了一下鳥頭，笑的無比滿足。
王老太爺見三娘和王璟的注意被轉移鬆了一口氣，轉身不耐煩地對那小廝道：「行啦，行啦。太爺我今早就知道了，王麻子那龜孫子只會收錢不會幹活，收了老子一百兩做籠子居然要兩日才能交貨要不是為了等他那隻籠子，老子用得著等到明日才起程么？X他的王八犢子的。」
「五少爺，你一定要給大小姐爭氣啊。」臨走的時候曾嬤嬤突然叫住王璟道。
「說了說了，小的們得了太爺的吩咐，一大早就在門口把守，別說是和尚，就連今早來送魚的那個掌柜的，小的見他頭髮少，有些禿頂，都死活沒敢放他進來。這和尚在一裡外，小的就知道了，等他到了門口就照老太爺您的吩咐說了。」
「老太爺，東西都收拾好了，只是差了在東街王麻子店裡定製的那一隻鳥籠子，掌柜的說要明日才能趕製完。」
「阿珂你過來。」劉氏讓三娘坐到她榻邊，她從身後拿出一個很是小巧的白釉點絳貓形瓷枕遞給了三娘。
劉氏拍了拍三娘的手道：「好孩子，外祖母的病多虧了你們能請來蔣太醫，否則老婆子我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受氣呢。」
三娘忍不住嘴角一抽，悄悄深呼吸，以免自己引以為傲的定力破功。
王老太爺聞言總算是記起來還有兩個孫輩在面前，他乾咳了兩聲，摸了摸花白的鬍子，嚴肅著臉道：「你們去吧，記得早些回來，不要在www.hetubook.com.com外頭瞎玩給我惹禍。」
「聽說外祖母在城外的萬山腳下有一座莊子，景緻十分的好，我聽蔣太醫說那種地方很適宜養病。外祖母何不等著蔣太醫的針灸完了之後，帶著秀姨和表妹去莊子上住上一段日子？想必秀姨和表妹也是很樂意陪著您的。」
三娘知道要讓劉氏停止這些瞎操心，安心養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的，她也只能等下在秀姨和曾嬤嬤面前說一說，讓她們隔三差五的勸一勸劉氏。
「老太爺，不好了，大濮寺派人來了。」一個隨扈打扮的人，急匆匆得跑了來，還沒進院門就高喊起來。
「這個給你，裏面是我爹在的時候我戴在身上的一塊玉佩。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想必也是值幾兩銀子的。」沈月娥咬著唇道。
第二日，三娘和王璟因要趕去趙府與劉氏道別，因此起了個大早。
正惹得三娘與王璟狐疑，從屋子裡跑出來一個小廝。
順勢躲開了王老太爺的那隻手。
「那，祖父可是與我們一起走？」三娘試探地問道。
一直到外頭有婆子來報說別院那邊派人來催了，三娘和王璟才拜別了劉氏。
三娘朝曾嬤嬤看去，突然覺得曾嬤嬤的眼神很是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怪在哪裡，最後只能搖頭笑自己是多想了。
「呃——咳——嗯。」王老太爺望了望天，回答得含糊。
三娘見瓷枕很是可愛雅趣，心中喜愛，便笑著謝了劉氏。
劉氏聽聞三娘與王璟明日就要啟程回濟南，萬分不舍，拉著三娘與王璟的手就是一陣心肝兒肉的叫。
劉氏聞言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