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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就這麼回去，不然連祖母都病了，到時更沒有人為我做主了。我只能求嬸嬸她們了。別傻愣著了，趕緊給我換一身衣裳，補一補臉上的裝容。哼也不過是一個丫鬟出身的罷了，只是奈何命好，嫁了我當大官的三叔，盡然敢暗諷我不懂規矩」

守門的丫鬟道：「四小姐，二小姐她剛剛說手有些疼，便服了些安神的葯。此時已經是睡了，你若是有什麼事情，要不晚一些時候再來？」

於是一院子丫鬟們都將目光朝四娘投過去。

薛氏鬆了一口氣：「回去洗一把臉，換一身衣裳，然後再來我房裡找我。」頓了頓，「若是守門的丫鬟，見你儀容不整，可能不會放你進去。」

「三嬸嬸，你救救侄女兒啊，侄女兒活不了了，哇——」

薛氏見當著眾人的面在庭院中四娘就說起了這些，她實在是很有些頭疼。同時心中有忍不住慶幸。幸好她們三房沒有攤上像四娘這樣的女兒，不然她的日子哪裡有如今這般滋潤？心中不由得又感激了三娘和王璟幾分，就連五娘，雖然與她不親近，但平日里也還是乖乖巧巧的，從來不會鬧騰。即便二娘有些棘手，但是人家表面上也是一副合格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閉嘴這裏哪裡輪得到你說話？快讓開，我找我二姐有事情，我們姐妹感情自小就好，她不會怪罪的。」

「可是二小姐交代了，她昨晚沒有睡好，休息的時和-圖-書候誰也不相見的。」那丫鬟很是為難。

紫珠看了四娘一眼，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紫珠低頭應了一聲是，沒有再說話。四娘這邊她是沒有辦法的，只能以後肯能不能走別的路子了。紫珠輕嘆，不過她知道了四娘的秘密，四娘會這麼容易讓她離了自己眼前？

「小姐……」紫珠急急喊道，她想說胳膊哪裡就能扭得過大腿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回去，在大夫人面前好好求一求，說不定大夫人看在四小姐這麼些年來一直服侍的份上會……

「這是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讓人聽見了成何體統？」薛氏語氣雖然很輕柔，但是裏面的責備的意思誰都能可看出來。

四娘將手中剛剛翻出來的淺桃色小襖往地上一扔，面上帶著些憤然：「閉嘴，你以為我不想要體面嗎？可是誰願意給我體面？這件事情若是沒有人給我做主，我就索性想事情鬧出來，最好越大越好。」

想到這裏，薛氏實在是忍不住有些不悅的打斷了四娘的話：「四娘，你看看這裡是哪裡，有些話能在這裏說么？趕緊起來，將眼淚擦了，不然我就叫婆子把你關到你屋子裡去。」

紫珠低著頭去門口接了水盆回來，給四娘凈面。

見三娘和薛氏都盯著自己，四娘只有咬了咬唇，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因此，紫珠聽了四娘這話心中毫無喜悅。

那丫鬟一愣，搖了搖和_圖_書頭：「二小姐開始說手疼，用了葯之後就好了，並沒有不妥。」

四娘見薛氏皺眉看了過來，只得吸了吸鼻子道：「我想要進去看一看二姐姐，這丫鬟攔著我不讓進去。」

三娘便淡聲道：「既然二小姐沒有什麼不妥，你何不實話告訴四小姐還不讓她擔心？你沒瞧見四小姐急成了什麼樣子？」

薛氏和三娘被嚇了一跳，薛氏還在驚魂未定的時候，四娘卻是撲上前一把抱住了薛氏的雙腿。

薛氏與三娘正要往後院去，誰知才走到庭院中，原本已經走到自己廂房門口的四娘突然沖了回來，一下子躥到了三娘和薛氏的面前，當庭就是一跪。

說著薛氏便攜了三娘走了。

四娘聞言皺了眉，卻也沒有太過糾結：「這麼些年了，她總算是我給我做了一件事情。等我以後有了好的前程，自然是會好好賞她的。」

紫珠嘆氣，她也覺得大夫人這一次做的有些太絕情了。怎麼說四小姐也算是在她身前長大的，平日里也是想盡了辦法討好嫡母和嫡妹。不想金氏竟然一點也沒有顧念四娘往日的好處。

紫珠不好在說話了，只聽到四娘帶著哭音，含糊不清道：「憑什麼我就是她女兒和兒子的踏腳石？她給她女兒謀了個好去處，卻要把我往火坑裡推，想要討好六娘的婆家，好讓她以後出了嫁能得了婆母的眼緣。若不是姨娘這一次學了機靈，打發了與她相好和*圖*書的張嬤嬤來暗中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由於發生了意料外的打架鬥毆事件，王老太爺因傷勢見不了人了。原本李氏準備的接風宴也在王老太爺死命不願意再露臉的情況下胎死腹中。

薛氏莫名其妙：「這……你的婚事自然是你母親做主啊，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四娘卻是覺得自己給了自己的丫鬟莫大的恩典：「你忠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小姐，您剛剛怎麼能在院子里就說出了這件事呢？讓人聽見了多不好。」紫珠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吩咐人去廚房打熱水，一邊朝著四娘道。

住貓兒眼衚衕的薛氏和三娘幾人也只有回去。

說著三娘又轉頭對四娘道：「你看，二姐姐她好著呢。四妹妹不用擔心了，快回去歇著吧。」被撥去伺候四娘的丫鬟也忙上前請求：「四小姐，您跟我們回去吧。」

紫珠這是第一次聽見四娘與自己說起前程的問題，她是王家從外頭買來的丫鬟，賣的死契。家人也早在一場飢荒中都理她而去。來京城之前她也曾用多年的積蓄暗中賄賂過林嬤嬤的兒媳婦，想要她在林嬤嬤那裡提一提，以後好給自己一個好一些的去處。不想四小姐卻是另有打算。

「小姐你剛剛在門口那麼一鬧，林婆子肯定是知道了。而且……連三夫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卻知道了，會不會連累張嬤嬤？到時候林婆子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夫人和圖書，夫人再一查下去，會不會把姨娘牽扯進來。」

當姑爺的通房，有小姐作為依靠，似乎是一個丫鬟最好的去處了，可是她在四娘身邊多年，很是了解四娘的性子。若是做了通房，恐怕這一生就要完了。

「你……」四娘氣急，還想說什麼，薛氏與三娘已經走了進來。

薛氏這段日子一直堅持自己管家，在家中也漸漸有了些威勢。

四娘突然朝她看了過來，眼中的陰狠還沒有收斂，紫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后，才勉強定神強笑道：「四小姐你說的什麼？奴婢沒有聽清楚。」

不想四娘已經忍不住又雙手遮了眼睛，「嗚嗚——」哭了起來。

才在二門下了車，還沒進去，就聽見院子里四娘一邊抽泣一邊喊門的聲音：「二姐姐，您讓丫鬟開一開門，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二姐姐？二姐姐？」

四娘卻是搖頭如搗蒜：「不是這樣的，嬸嬸你不知道，我母親要把我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

果然，四娘某些時候還是知道要識時務的，聞言立馬收了聲音，偷偷看了薛氏一眼，見一向好脾氣的薛氏冷了一張臉，只有將手放了。

四娘扯了扯嘴角：「是嘛？聽清楚了也沒有關係。這些年來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若是出嫁自然是會帶上你的，到時候讓你做了通房丫鬟，咱們兩就是一條命了，你又何必緊張。」

薛氏看著抱著自己嚎啕大哭的四娘手和圖書足無措。

四娘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可是二娘的房間里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四娘卻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現在還在乎什麼臉面啊？我要那些又有什麼用？嬸嬸你不知道，我母親她……她……她要我回去嫁人。」

「四娘你快些起來，這樣太不像樣子了……若是讓人看見了，不成體統……」

她抱得死緊，害的薛氏差點一個趔趄摔了，還好三娘眼明手快地攙扶住了。

紫珠想要上前去開導幾句，四娘卻是又收了眼淚，變成了惡狠狠的樣子：「當年怎麼就沒有淹死那個小掃把星當時那裡若是沒有旁人就好了，沒了她母親身邊就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再小意殷勤一些，就算是為了給大哥哥找一個助力，她也會給我一個好的去處。」

紫珠聞言一驚，待看到四娘眼中的陰毒時，她的心「怦怦怦」調的很快，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

這次跟了四娘來的，自小在她身邊伺候的紫珠忙跟了上去，還順手將房門關上，將其餘的丫鬟婆子們都擋在了外頭。

四娘站在原地愣了好些時候，才咬了咬牙飛快奔回自己的屋子去。

說到這裏四娘眼中帶了一些恨意：「我不好過，夫人和六娘也不要想好過，甚至京中的大哥，若是別人知道了他有個怎麼樣的母親，他也不要想再找到一門好親事大家都不要過了」

三娘看向看門的丫鬟，問道：「二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