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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此處，趙開源已經泣不成聲了。我的眼圈也泛起了淚光，不是氣氛的渲染，而是從心底里衝出的一種濃郁的散不開的悲哀。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已經面對了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可回到本應該是為自己遮風避雨的地方的時候，世界給她的仍舊是惡意。

我明顯聽到副部長嘆了口氣，他說道：「二組今天早晨的飛機，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快過去了。交接完成後，立刻回來。我告訴你，我這是為了你好！不信你現在到街上去，分分鐘就有媒體把你圍住了！刑警，要低調！你不要忘了你還有特殊的任務！」

聽到德子的話，我一陣黯然，良久，只能開口說道：「沒用啊！事情過去了五年，受害者沒有報警，我們掌握不到證據。光有口供沒有辦法，而且就算我們有證據。也只能抓了那個波哥，而趙開芳的父母，我們沒有權力這樣做。」

我看這李隊長滿腦門子的汗，趕緊給其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李隊長接過去之後，咕咕咕的兩口喝掉。我說道：「不急於這一時的，發現什麼線索了？」

李隊長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個人不是別人，這個人是趙黃河。馬有山曾經在趙黃河的廠子里修過自己的汽車，雖然這可能只是一個偶然時間。但是開陽市也不小，這個偶然也太偶然了。」

趙開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別人叫他波哥，當時我才十歲，對這種事情還一知半解。如果當時我能明白的話，和_圖_書或許我姐姐，我姐姐日後就不會變成那樣了。在本應該得到愛的時候，家裡卻沒有一個人能出來安慰她……」

「不用說了。」我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抓到了兇手，我會給你發QQ的。」

嘆口氣，撥通了電話，不等副部長開口說話，我就直接開口說道：「副部長，跟你舉報一個事情。開陽市五年前調過去一個領導，他兒子名字里有一個波紋的『波』字。這個『波』強|奸了一名姑娘，而這個姑娘的父母抓住了這個把柄要挾領導往上爬。你通知下有關部門，我的事情彙報完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同時認識一個人？」我問道。

我特別喜歡《熔爐》里的一句話：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敢確定，沒有實質的證據，推理就只是推理而已。不過說實話，我心中的確已經有個模糊的概念了，線已經不是一團了，而是已經分開成絲了，只不過，幾條絲還是斷的。」

有時候，我們所以為的一個事情的因，其實是他的果，而你以為的果，其實是他的因。就像我們總以為趙開芳是因為自己和他人談戀愛懷孕了，所以才被父母嫌棄，自己才在這條道路上越陷越深。可我們從來沒有反面想過，為什麼不能是因為她父母的嫌棄，所以才讓趙開芳破罐子破摔，走上了自己都不願意走的這條路。

「一天！」副部說道：「今天不算，我給你明天和_圖_書一天的時間，如果還查不出來，後天你就給我滾回來，聽明白了沒有？」

「知不知道那個官二代是誰！」我對趙開源說道。

可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多少人呢？那些活了半輩子的人最後都要說一句順應天命，更可況是十五歲的小女孩呢？正如趙開源所說，不論是趙元江夫婦，還是趙開芳自己，都活成了自己討厭的人。他們變得麻木不仁，變得不怕痛了。

我先前總以為人是有罪，所以被槍斃或者坐監的。現在才知道其中的許多，是因為先被人認為「可惡」，這才終於犯了罪。

「邵組長，李隊長回來了！」門外，有人喊道。話音剛落，就見李隊長風一般的沖了進來，看到了我，李隊長一雙手直接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很是用力。就見他說道：「邵隊長，你猜的真不錯，還真就是地域的問題。」

「他們以為這是對我的誇獎，可實際上，這是對我的折磨！」趙開源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頭，然後說道：「我努力學習，我也想考上藍大，我就是希望能在大學里，保護我姐姐！可是我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趙開源像是一隻在暴風雨中的麻雀，顯得慌亂，顯得害怕，他繼續說道：「我想說這件事情好久了，可是沒有渠道去說。別人一提到我和我的姐姐，就說我懂事，說我將來是有大作為的。可說道我姐姐的時候，就說她是個爛人，是個婊子。」

現在的線索還是亂成一鍋粥，如果只有一天的時間，實在hｔtps://m•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是難以梳理。可我也明白，這就是副部最後的底線了，這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想到了這裏，我也不能繼續扯皮了，我正聲說道：「一天就一天，不管案子能不能解決！瑪麗，訂一張明天十二點回帝都的飛機票！我們一言為定！」

「決不後悔！」我喊道。

趙開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心事憋在心裏的感受，我嘗試過很多次，那種滋味很難受。人是一種群居動物，天性讓我們必然要和別人分享。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的了孤獨的，尤其是那些心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壞人總多話的原因，因為對手死了，真的就再也沒有人能分享自己的秘密了。

我知道副部指的是趙明坤以及其背後組織的事情。我嘆口氣，說道：「副部，我也和你透個底。這個案子真的就已經到尾聲了，我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了。只要各方面的線索都串聯起來的話，這個案子就破了！再給我兩天的時間行不行！就兩天！」

掛斷了視頻，德子一拳就拍在了桌子上，看的出來，他憤怒到了極點：「我真搞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為了自己的權力，為了自己能往上爬。就掩蓋事情的真相，讓自己的女兒成為犧牲品！要我說，就得把他們都抓起來判刑！」

「對了。」趙開源說道：「我找到了一本姐姐之前的日記，你們的地址在哪裡，我想把這本東西寄過去。這本日記從她初中一直寫到了高中，我一直不ｈｅｔubooｋ.coｍ.ｃom敢打開來看。我怕看過之後，會更憤怒，更自卑。可這本日記總歸要有人來看，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只能你一個人看，不要告訴別人。看過之後，就燒了吧。」

「好，一言為定！」副部說道：「這可是你說好的，如果還敢反悔，後果你要搞清楚！」

的確，這還有這件事情沒有解決呢。想到了這裏，也罷，自己惹出來的事情，還得是自己平。我掏出手機來，開機。只有一個部里來的未接電話，看起來副部長知道我關機后，就再也沒有打過了。

「趙黃河！」我伸出了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直以為這個趙黃河只是一個老闆而已，和張健強殺人案也沒有關係，所以也沒有對其深入調查，可是現在，竟然又有證據證明這個趙黃河和馬有山也有關係，這難道還是巧合？

李隊長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後說道：「沒錯，馬有山在幾年前還真的就去過開陽。之前馬有山干過兩年運輸，就是附近一帶倒騰東西，跑了兩年開陽和藍京線。只不過跑運輸挺苦的，經常晚上還得熬夜開車，所以幹了兩年，這馬有山覺得太辛苦了，就不幹了。」

趙開源說道：「嗯，我把日記本寄過去。我說的話，還以為你們不要告訴我的父母。其實我也很糾結，我的父母對我也很好，我……」

「正巧新城那邊趕上拆遷，馬有山就徹底當無業游民了。馬有山想的是等自己成了拆二代，用拆遷款幹個買賣什麼的。」李隊長說道：「在跑長途的時候，馬有山認hetubook.com.com識了一個人，這個人，將他們這些人都串聯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給他發過去了一個地址。

「法律懲罰的是罪人，可法律懲罰不了混蛋。」我嘆口氣說道：「瑪麗，聯繫一下專線，告訴部里的人，讓他們查查開陽市五年前調去的那個領導到底是誰，查出那個所謂的波哥又是誰。如果能從這裏找到證據的話，我們就能把這個重要領導，連同趙元江夫婦都扳倒下來，這是我們在這件事情上，能為趙開芳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我點了點頭。

李隊長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光桿司令一個。」

瑪麗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凌晨的，只有一點的，一個小時不差什麼，就這樣吧。」

我問道：「這個趙黃河有什麼親人？」

「謝謝。」趙開源這句話說的很真誠。

我們都沉默了，良久，我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

掛斷了電話，眾人都看著我，瑪麗一邊打開網頁，一邊對我說道：「真要訂機票？只有一天的時間，我們能查出來么？從現在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現在這線索還像是一團麻一樣，看不出什麼頭緒來。」

這不是我說的話，這是魯迅先生的話。我之前也很不理解，可是在這一行干久了之後，我才明白了這其中是有大道理的。

瑪麗歪了歪頭，雙手一攤，說道：「邵哥，你應該沒忘了今天早晨的事情吧？你剛拒絕了副部長回去的命令，現在讓我打電話回去，我害怕會被罵個狗血噴頭啊。這個電話我不打，要打就你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