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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把刀劍敲在自己的胸膛上，發出嘭嘭嘭的聲音。

一個新守夜人瞪著越來越近的屍鬼，他參加過很多戰鬥，經驗和技巧都不錯，但是第一次和屍鬼作戰，雖然屍鬼距離他還遠，可他覺得下一個心跳，屍鬼就會跳上來咬破他的咽喉，他手按著劍柄，但手抖得很厲害，他看向身邊，發覺身邊的兄弟已經不敢看下面，翻轉身子，望著星空大聲大聲的喘息。

「是的，我會綠之視野。」

「你不會死。」

「不怕。」

「綠先知玖健能知道過去的一切，異鬼也不是今天才存在，而是存在了一萬年之久。」

在岸上的村落裏面，是斯卡格斯島嶼上的戰士和他們的獨角獸。獨角獸對異樣的氣息很敏感，但獨角獸們沒有發出聲音。

「我看見了西橋望。」

而阿莎正趴在一艘戰艦的甲板上，屍鬼們在異鬼的指揮下，駕駛著三艘小船而來。

「沒有，全部都在長城的城牆上。」

「你毫無榮譽，小子。」老兵站起來，把酒袋點著火，猛地打出去，嘭，一個屍鬼剛冒出頭，就被酒袋擊中，火焰一下子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屍鬼嘶吼著掉了下去，帶走了一溜的屍鬼。

……

嗆！老兵長劍出鞘，「他們來了！」

「從城牆上撤退，好主意！」

兄弟們眼望屍鬼，每個人都忘記了寒冷，手心都是冷汗。有的嚇得背脊發抖，但身邊靠著的兄弟給了他支撐。

阿莎大喊：「放火！」

戰艦高大，距離水面兩層樓的高度，兩邊的船舷下，槳葉上方，有一排可以發射圓石和火油桶的弩炮。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屍鬼開始從城堡里進入，並通過主堡的樓梯想要攻上城牆。」

「進攻絕境長城，是初戰，也是凜冬里真正的戰爭的開始。」

群情激動，洶湧，勇氣十足。

「阿莎更可怕。」兄弟們異口同聲。

絕大多數戰士都是第一次看見屍鬼並與之戰鬥，要命的是，很好攻擊的時間和位置，百夫長們都不允許攻擊，一定要等屍鬼爬到眼前來。

艾莉亞微微一笑，威爾卻感覺艾莉和圖書亞的笑有些異樣。艾莉亞絕不會怕死的，可是她今天的說話，有些奇怪。

阿莎認為要讓小夥子們的勇氣大於畏懼，那就是真刀真槍的干，近距離，就好像和人族自己作戰一樣，埋伏，忍受，狂風暴雨般進攻，並且不計代價，絕不容情。

每隻小船上，都有一隻異鬼。

……

艾莉亞最後提到了大吉莉，他實在不好說些什麼。

「把手放進我的腋窩。」威爾柔聲說道。

「戰鬥！」百夫長的喊聲如刀子一樣刺進耳膜。

「看起來是的。」

東海望別的沒有什麼，就是戰士多。

這可不是人和人的格鬥，而是人和鬼的戰鬥，這是什麼操作？但是裏面也有很多守夜人老兵，他們躺在冰雪上，小聲說著話，開著關於女人的玩笑，有的還在小口的喝著酒，悠閑自在。

「你是綠先知？」艾莉亞等了一會，威爾不說話，她就自己忍不住了。

三隻異鬼，也一一被殺死。

威爾輕輕一笑，艾莉亞也笑了。

他們在岸上假裝沒有看見異鬼的到來，每個人背心都是冷汗。異鬼，想想都令人害怕，他們就在不遠處悄悄而來，而幾個士兵還得裝得悠閑自在，還要輕鬆哼小曲，這對他們來說，是煎熬。

「看起來是異鬼喚醒了長城這邊的亡靈。」

夜風吹來，冷得如刀子。雖然兩人都裹著厚厚的皮毛，還是如踩在冰水一樣的感覺。

老兵點點頭，伸手抓過酒袋，擰開，咕嘟嘟的灌了幾口：「你這種孬種，不配在阿莎的軍隊里。我們要面對面把屍鬼打下去，他們不過是死人，死人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死嗎？我不怕死？我們今後都會死，所以，你怕你自己嗎？」

「真的！」

老兵哈哈大笑。

老兵伸頭看看下面，屍鬼越來越近，能看見他們的臉了。

一隻白骨手抓上了冰沿，新兵大喊一聲，一劍砍下去，白骨手被斬斷，新兵感覺心臟馬上就要爆裂開，他長劍對準冰牆外的空氣亂砍，一顆剛剛冒出來的頭被砍成兩半，屍鬼墜落。

「我……很亢奮……」艾ｈｔtｐs://ｍ•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om莉亞說道。

有來自鐵群島的戰士，有海盜戰士，有斯卡格斯島的戰士，還有以前的守夜人老兵。

「初戰，一定要贏。」黑丫·灰燼盯著火焰說道。

「情況怎麼樣？」

東海望。

新守夜人感覺不到冷，他只聽到心臟跳動如鼓。

他們摸進了海軍基地。

這個信號被迅速的傳到了其他幾艘戰艦上面去，戰艦上的甲板上，趴滿了戰士們。

「上岸，上城，把爬上來的髒東西給我一個一個的扔下去。」阿莎的長劍向長城方向一指。

海軍基地裏面，阿莎的勝利聲音傳來，異鬼的船燃燒成了巨大的火球，從長城上看下去，火光很小，但那勝利的歡呼聲順著夜風傳來，每個兄弟都聽見了。

在永冬之地，不適應天氣的人就會感覺到燙。被冰雪凍死的人，會露出甜美的笑容，就好像是抱著火爐死掉了一樣，他們都是被寒冷『燙』死的。

他們在夜空中飛行，威爾借用烈焰的眼睛觀察身下的世界，而在聖裁堂的大廳，梅麗珊卓和玖健，還有其他的很多兄弟，藉助著火焰在看著他。

「他們還能守住么？他們應該撤退到影子塔。西橋望的戰士太少了。」艾莉亞說道。

「是的，也能附身在人的身上。」

唰！

「我們不會，即使犧牲，我們也在一起。」

「你在發抖？」威爾輕聲說道。

一隻屍鬼的掉落，往往引發一連串屍鬼的掉落。

「是的！」

屍鬼是沒有智慧的亡靈，一切行動聽指揮，但是異鬼有智慧。他們站在船頭，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寒光。

「異鬼不多，只有幾隻，但屍鬼不計其數。」

「可我不想死。」

……

「別激動，這僅僅是初戰。」

三隻異鬼瞪大了眼睛，無數的黑影在他們的眼裡瞬間放大，噗噗噗，黑曜石箭矢插|進身體就好像樹枝捅進了乳酪，僅僅是一瞬間，嘭嘭嘭三聲脆響，三隻異鬼碎成了冰渣。

阿莎不損一人。

城牆上士兵們排列著，弩炮和弓箭堆集，火盆里閃著微弱的火光。

於是，戰艦和_圖_書靠岸，兄弟們紛紛跳下船。而岸上假裝鎮定的幾個哨兵，也加入到了隊伍中來。

戰士們身披黑色斗篷，趴在長城頂上，鼻孔前面冒著白霧。

獅鷲馱著兩人飛得更快了。

「什麼意思？」艾莉亞吃驚了。

阿莎的手向下一揮。

一定是天氣太冷了，再加上異鬼來襲，凜冬里，大戰正式開始，最勇猛的戰士也會內心膽怯。

艾莉亞呼出一口長氣：「威爾，我知道人族最後會取得勝利，可是，我們有可能會犧牲。」

「我會過一段時間就去永冬之地，放心，祭壇丟不了。那些東西也無法隱藏。」玖健盯著火焰，「我們還是先關心西橋望和東海望的戰事吧。」

「對，他們在絕境長城修建之前就存在了。這麼長的時間里，人族並未滅絕。綠先知能回到過去，也能去到未來，玖健並未看見人族的滅絕。」

「兄弟，你怕嗎？」

總司令阿莎命令大家不得發出聲音，不得點燃火油桶，讓屍鬼們先爬上來，然後突然砍殺一波再說。

阿莎舉起了手。

「附身在飛禽走獸的身上？」

「我們的人戰死，不及時燒掉，也會是它們的戰士。」艾莉亞的語氣里有微微的沮喪。

「多少異鬼？」

阿莎的身邊，弓身趴著一排的弓箭手。

戰艦上，響起了數百人的歡呼聲。

「跳下去，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火術士公會距離絕境長城並不遠，兩百多里的路，半個時辰就到了。

城牆上，異鬼們嘶吼著爬上來，刀劍並用，什麼武器都有，不停的有屍鬼從冰壁上跌下去，整個東海望的長城頂上，趴滿了戰士，牆壁上，也掛滿了屍鬼。

數艘大船上，唰唰唰，站起來數排弓箭手，黑曜石箭矢箭下如雨。

烈焰的飛行速度很快，要是天氣沒有這麼寒冷，它還能更快。

三隻滿載屍鬼而來的小船，燒成了三個大火球。

「為什麼這麼肯定？」

「兩面夾擊？」

「那趕快看看西橋望的戰鬥。」

「城堡有人在駐守嗎？」

「你別笑，等戰鬥結束，我一定要向你挑戰，你羞辱了我的榮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譽。」

「我恨不得揉進你的身體里去。」艾莉亞低聲說道。更緊的貼近威爾。

「好，注意別把我摔下去。」

一支暗箭一張好弓一個神射手就能解決掉一隻異鬼，阿莎用了幾十支箭矢。

異鬼想通過水路迂迴，只可惜只有三艘小船。鬼影森林里的近海漁村，已經被阿莎帶著人掃蕩了個乾淨，異鬼能找到三艘小船渡海，已經是很厲害了。

新兵目瞪口呆！

只是，小惡魔提利昂和在龍石島上辛苦挖礦造箭的工人師傅們，他們要是知道阿莎拿著這些東西毫不珍惜，一定會告訴她能用一支箭就能搞定的事情，別用兩支。

「跳下去？」新兵手指外面。

艾莉亞作聲不得。

新兵抽出了長劍：「等戰鬥結束，我要跟你決鬥。」

剩下三船的屍鬼，被戰艦上密密麻麻的火把，火油桶，瀝青桶傾倒下去，眨眼間，滿船的屍鬼被燒成了三隻大火炬。

「已經不是初戰了，在鬼影森林，異鬼的試探戰已經多次了。」

三隻小船靠上了戰艦，停下，繩子被船頭的異鬼拋了上來，上面綁著一隻鐵鉤。

阿莎喊道：「兄弟們，異鬼可不可怕？」

「我也是綠先知。」威爾突然說道。

在火焰的燃燒中，有屍鬼帶著火焰攀爬上了繩子，被水手們從弩炮的位置伸出長槍一一刺下去。

「準備！」百夫長的聲音吼了起來，「準備迎戰，把這些雜碎全部砍下去。」

「如果我們……戰勝不了……」艾莉亞突然說道。

……

「異鬼快要攀爬上去，但戰士們還能守住。」

這次和異鬼屍鬼的初戰，阿莎動員了所有的兄弟們，全員參与到戰鬥中來，以壓倒性優勢幹掉異鬼和屍鬼。絕大多數戰士是第一次，阿莎認為有一個心理適應期，不讓戰士們親手殺死異鬼和屍鬼們，她認為這些小夥子對異鬼的畏懼會大於勇氣。

兩人的手都綁上了厚厚的繃帶，再戴上了鼴鼠皮套，但感覺仍然是在冰水裡一樣。整個身體，感覺寒冷如刀子一樣的刺了進去。這是好事，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最冷的氣候里，你能感覺到www.hetubook.com.com冷，這就對了。但如果你感覺到了溫暖，感覺到了燙，你就死定了。

「夜王會做什麼我無法預料，但玖健先知不僅僅是能回到過去。」梅麗珊卓說道。

「嗯！」

「真的？」

好多根槳葉伸出去，把燃燒成火球的小船推開。

夜空中，威爾和艾莉亞雙手緊握。

海軍基地的岸上，篝火還在燃燒，士兵們圍著篝火在打盹，有人在喝酒，輕聲的唱著歌。

「我看見了樹林里很多打開的墓窖。」

整個長城上，突然爆發的吶喊聲震耳欲聾。

威爾聽出艾莉亞的膽怯，他也在膽怯，但不能表露出來，即使是在艾莉亞的面前也不行。

艾莉亞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是綠先知，也是紅神祭師，還是無面者的僧人，更是龍石島公爵，七國首相，圓桌會議的第一屆會長，還是我的愛人，艾莉亞的孩子的父親……」

「絕境長城修建了八千年。」

在西橋望，兩位百夫長精打細算，要節約黑曜石武器和火油桶，但在東海望，阿莎只怕異鬼不知道厲他們有很多的黑曜石武器。

「真不敢相信，在西橋望的城堡大門口，聚集起了幾十隻屍鬼，其中還有影子山貓，狼和麋鹿。」

「事務官和工匠師傅們呢？」

凜冬里的氣溫，太低了。噴出的熱氣就在鼻孔邊，立即就凍成了白霧。

「異鬼已經越過了絕境長城？」

海軍基地里毫無聲息，岸上的幾個哨兵唱起了小曲。對三艘異鬼小船的到來沒有察覺。他們都沒有向這邊看一眼。

無數的屍鬼手裡的小刀插|進冰壁，在向上攀越。

「我附身在烈焰身上就行了。」

「你說什麼？」新兵難以置信。

「異鬼和屍鬼，不堪一擊！」阿莎跳上船頭大喊。

老兵嘻嘻一笑：「跳下去，一了百了。」

「正在長城上向影子塔撤退。」

「我們一定能戰勝異鬼。」

他撿起酒袋，卻打不開蓋子。

艾莉亞的臉頰都已經麻木。

威爾只好沉默。

他看向另一邊，那是個老遊騎兵，在鬼影森林里進進出出十多年了，老兵沖他一笑，扔過來一個酒袋：「喝幾口，太幾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