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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還有淡淡的花香。

陸良生收筆，看向道人：「去摘一顆嘗嘗。」

心情愉悅啊……

「什麼人？！」周瑱唰的從凳上站起，朝緊閉的房門厲聲大吼。

四面相對。

見老人要走，忽然又將對方叫住，讓道人幫忙去屋裡取了一幅空白的畫軸出來。

孫迎仙狐疑的望去樹枝上的桃子，腳下一蹬，使出輕身的功夫，飛縱上去，在樹軀連踩幾下，才堪堪勾到最矮的樹枝。

「良生有心了，老夫這就讓人裱上掛起來。」

還好不能馭龍……

堂屋門扇向內敞開，正中一個女子的背影跪坐蒲團，朝著牆壁掛著的神龕祈福。

回過神來，花圃間的桃樹，手中的果實一俱消失，就連口中的香甜好像也從未有過一般。

周瑱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

沉默了會兒，道法修為，眼下他已經見識了，心臟實在有些受不了，便朝這兩年輕人告辭，同時也叮囑了一番。

另一道嫵媚的聲音跟著響起。

扯下一顆桃hｅtｕｂooｋ•cｏm.ｃｏm子，帶起些許葉子跟著他一同落到地上。

「能嘗？」

微微側過臉看去，毛茸茸長臉伸長了脖子，也正歪折過來。

「有實感……」

而陸良生對於這次修為，和施展幻術也頗為滿意。

「呵呵呵……」

「使不得，就這桃樹，我都只能維持一會兒，畫條龍飛上天，沒法力了怎麼辦？何況，那種大傢伙，需用的法力且是我現在能有的？」

「呵呵……去之前，可要把那些書生的陽元……」

再試試。

「呵呵……」

「不對……」

「好看有什麼用……」

頃刻，巨大的華蓋無數花瓣脫落，隨風漫天飛舞，灑滿天空。

「見了見了。」

……

然後，柔媚變成尖銳刺耳的低吼。

老人大叫一聲，視野突然明亮起來，陽光明媚，蟬蟲又在耳邊煩躁的嘶鳴，不遠的書生拿著毛筆站在檐下笑吟吟的看來。

周瑱也過去，伸手奪來咬了一口，確實有果實的實感，和_圖_書就是桃味比較淡，他看向陸良生，這怕是神仙之術了。

老人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過往的僕人丫鬟駐足停下來，捂著了口鼻驚訝的看著還在不斷生長的桃樹，綴滿枝頭的花朵猶如一頂巨大的華蓋，許多鳥雀從遠方飛來，繞著大樹嘰嘰喳喳啼鳴。

一旁，老人鬆了口氣，嚇死老夫了。

嘭！

「周老，可見著精怪？」

拿過手中，書生吹了吹，墨漬瞬間干透。

便是心滿意足的離開這邊。

說著時，道人折返回來，就那麼舉過頭頂，讓書生好落筆。

陸良生神色嚴肅，拱手：「是。」

兩道一白一紅的身影追擊在後，地上、樹軀都是爪痕。

「鬧歸鬧，但不可犯忌，良生吶，身懷法術前途不可限量，但也需多讀聖賢書，一則立身，二則立心，不可走歪門邪道。」

「好漂亮。」女子輕聲道。

「周老，良生這裡有一幅題詞，可掛在家中，魑魅魍魎之輩，便不敢隨意踏入，騷擾清和*圖*書寧。」

「老夫也嘗嘗。」

「喂喂，再讓本道嘗兩口啊！」孫迎仙跑回來，忽然想到一個想法，指去天上，小聲道：「要是畫一條龍……你那不得起飛咯？」

快速咀嚼兩下，是滿嘴的香甜。

遠方，飄零花瓣的桃樹漸漸結出一顆顆桃子，由青變紅，掛滿了枝頭，相比老人的激動，孫迎仙摸了摸隨身的符紙，嘀咕一聲。

「狐狸——」

下意識的擦了擦，道人一口咬了下去，眼眶瞪大，猛地轉頭看向月牙門前的書生。

老人連忙後退一步，後背忽地撞上了什麼東西，下一刻，肩頭沉了沉，就像有人從後面拿手拍住他肩頭，耳朵、側臉有毛茸茸的感覺，涼意瞬間在後背蔓延。

「煌煌霞光棲千載，神威浩蕩震乾坤！」

就在這時，側院堂屋之中，陡然亮起了燈火，暖黃的光芒在裡間明明滅滅，有女子的輕笑傳出。

老人小心上前半步，眯起眼睛望去，遠遠的，那背影動了一下，緩緩側過的半和圖書張臉，進入火燭照亮的範圍，露出嫵媚的笑容。

銀鈴的笑聲回蕩。

微風搖擺樹野，吹去河谷郡南面。

「小妹，別跑啊，難道還想去城裡私會你那情郎嗎？」

回到側院，拿了書本，跟孫迎仙一起坐到樹蔭下，泡上一壺好茶，聽著惱人的蟬鳴，悠閑的翻閱功課。

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

畢竟，書有聖賢言。

筆尖遊走如龍，順著畫軸寫出曾經那段山神題詞，每一筆劃過的墨痕，隱有光亮滲進去，最後停筆，習慣的落下名諱——陸良生。

老人念叨兩遍，頗為欣賞的，是上面的字跡而非題詞，像這般的題詞，他想要寫，隨手也能寫許多，但這樣的字出自一個年輕人手裡，是不多見的。

到底想看看自己的極限，便是在道人和周瑱的目光里，走到月牙門外看去中庭的花圃，筆尖落在另一張白紙上。

檐下，陸良生很滿意剛才自己那番幻術，修為提升上來，揮墨刻畫間，沒有絲毫吃力，有的只是行雲和圖書流水的暢快。

距離城池不足二十里，林野間，是沙沙沙的野獸快速奔跑的聲響。

那邊，陸良生看了眼老人，擦去額角的汗漬，連忙擺擺手。

「憑空長出一顆桃樹，真神奇矣！」

孫迎仙、周瑱好奇湊上前，就見花圃之中冒起一顆青綠，在書生揮墨划動下，迅速拔高粗壯，綠萼垂枝，繁密的樹枝綠野眨眼盛開無數粉色的花朵。

一抹殘影穿過灌木、越過一棵棵樹軀，淺紅色的小身影回頭看了一眼，鳥群驚慌炸起，倉惶的在林間亂飛。

「——還給我們！！」

周瑱連連點頭，哪裡還有之前泰然自若的樣子，掏出手帕擦去臉上的汗漬，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感覺這處院子都給他從未有過的踏實感，甚至覺得看膩的府邸，是那般美好。

後院體質虛弱的周蓉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房門，黯淡的眸底映出久違的神采，令她心廣神怡。

啪！

老人湊近過去，看到陸良生一個『煌』字開頭，忍不住點頭贊了一聲：「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