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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國師

作者:一語破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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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執棋,落子,畫風雲,一舟渡海尋天去 第681章 佛

第十二卷 執棋,落子,畫風雲,一舟渡海尋天去

第681章 佛

「大師要是這麼說,就片面了。」
一僧一書生就那麼對峙,搖曳火光間,陸良生壓下心裏怒火,抬起手重重一拱:「在下話語有些重了……給大師賠個不是,夜已深,便先回房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轉身,吹熄桌上的油燈,施了法術將書架懸浮而起,牽引在身後,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來到房舍旁邊的草棚,老驢從稻草上撐起來,一旁靠著睡覺的人魚看到走近的身影,高興的想要叫出聲,被過來的書生搖頭阻止。
大聖?!
「大師,但說無妨。」
就在書架里響起蛤蟆道人的話語,佛堂那邊燈火陡然黯滅。
那邊,陸良生走到窗欞看了一眼遠處庭院那頭的佛堂,還有燈火亮著,指尖伸出窗戶感受到流動的空氣,並沒有法界一類的陣法布置。
張倜附和的點點頭:「是啊,國師,我們來來回回走了不少三遍了,不然早就跑遠了。」
走出房門,身後也沒有老僧一絲話語,跨出屋檐走https://m.hetubook•com•com出兩步,一轉身,連忙就往道路的方向趕去,然而還沒出院落,銅鈴聲從側面傳來,就見背著書架行囊的四個書生,圍著老驢跌跌撞撞的跑來。
「良生,等會兒要遇上麻煩,為師出來先頂一陣,你見勢就走!」
「良生,這是須彌境。」
片刻,忽然笑出聲來。
「大聖,那和尚乃西方極樂佛陀?」
陸良生越說越大聲,轉過身一拂袍袖,話語鏗鏘有力,震的佛堂窗框、門扇嗡嗡作響。
「陸施主,長途跋涉,為何不早些休息?」
陸良生盯著他眼睛,搖了搖頭,指尖沾過碗里的清水,在桌上輕輕寫下一個佛字,拉出一條線,指去對面的老和尚。
法顯點點頭,起身緩緩走到近前,也看去神台上的泥塑:「世間五行相生相剋,王朝已有行屬,漢取秦而代之,后又晉代漢,離別亂世之苦,才有開萬世太平之心,世間永恆不變,事物和-圖-書也會不變,人便沒了前取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們怎麼還沒走?」
衣袖傳來孫悟空的話語,陸良生頗為驚喜,落到西方地界,因為路途遙遠的關係,無法與他通過法力聯繫,眼下能聽到對方聲音,說明已經距離大隋國土不算遠了。
緊繃的氣氛陡然一松,那邊的法顯和尚都愣了一下,不過好像看穿了書生心裏的念頭,豎印頷首:「之前與陸施主說鼠之論,便是有規勸施主之心,但施主口舌之利,尤為厲害,貧僧心服口服,只是有一事不明,還請國師解惑。」
陸良生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那邊佛堂,急忙迎上去。
「走了……可又轉回來了。」王風擦過額頭汗漬,指著那邊院落側門,「出了門,我們還走到路上,可一眨眼,又看到了這邊寺廟立在路邊……」
說著,把鮫人丟上驢背,轉身過去那邊的佛堂,聽著裏面還有誦經的聲音,吱嘎一聲,推開門扇走了進去。
知曉話已和-圖-書經挑明,陸良生起身負起雙手轉身面向佛像,眸子飄去佛堂後面的庭院,估摸著那邊的動作,側過臉來,看著那邊坐在昏暗中的老僧……能拖延就拖延,伸手不打笑臉人,反正禮貌待之,對方終究不好直接動手。
昏黃的燈火搖晃,飛蛾扇著翅膀繞著火光飛來飛去,撞去燃燒的燈芯,被旁邊伸來的手指夾住,放去另一邊鬆開指尖,讓那飛蛾飛出了廟門。
論口才,陸良生可不會含糊,真要引經據典,能拉著對方說個幾天幾夜不停,「開萬世太平之心,不是為了進取,而是念想,大師遁入空門,忘了人間萬千生靈流離之苦,而這些苦難,大師難道不知從商之後,便一直延續?幾十年、幾百年一輪迴,王朝更替,百姓遭殃,何來前取之路?便只能依靠香廟來祈求神佛保佑家裡平安、心中慌亂,而這些原本不該有的,難道不是封神之後才開始的?人皇隕落,權利被昊天收走,從此天下各州寺廟林立,香火旺hetubook.com.com盛,難道大師就覺得這些是應該的?」
燈火搖晃,映在法顯臉上明明滅滅,陰晴不定,老僧豎著法印直勾勾的盯著書生,保持著微笑,沉默不語。
接上剛才那句後面的話:「在下覺得,大師就是佛。」
老僧收回手,停下誦唱的經文,偏頭看去站在帘子那邊的書生,臉上泛起一絲笑站起來。
漂浮的書架自行落去驢背,陸良生牽著老驢出來,拍拍它腦袋,壓低了嗓音。
碦……這是猴子喉嚨硬擠出的嘶啞低吟,那根金黃毫毛像是宣洩情緒般亂晃幾下,「就是他誆騙了俺的老兒,他現在只是法相下界,趕緊離開此處,莫要著了他的道。」
「萬世之太平,原本就是人世間的,三皇五帝開墾荒地,挖掘大山,治理水患,才有今日之天下,受我等後輩祭祀那是該的,但爾等以人皇為禍收走權利,讓人間以五行相生相剋周而復始的混亂,布施恩惠,配享香火,難道就不覺得手段骯了一點?不覺得有點得不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佛二字?」
「嗯。」
沒有布下結界困住我們?
「老驢,你去把那四個書生叫起來,去外面沿著路往東走,還有你,也一起去。」
陸良生轉過身來,朝他伸手一攤。
「阿彌陀佛——」
黑暗裡,雄渾的佛音,如海潮般滾滾而來。
「既然大師是佛,甘居一座破舊廟宇,想來是有事要與在下說起。」
呵呵……
「就是長途跋涉,離大隋將近,越發不敢安穩睡覺。」陸良生也跟著笑起來,邁開腳步走去那邊的待客小桌前,一掀袍擺坐下,「法顯大師倒是日夜誠心禮佛,那可知佛在何處?」
「不不……在下覺得……」
老僧輕笑豎印朝著面前的佛陀泥塑一拜,過來坐去陸良生旁邊,看著書生的眼睛,「眾生隨緣往,萬事皆有法,萬物皆有靈,何處不是佛?又何必在意誰是佛?」
陸良生抿了抿嘴唇,與蛤蟆道人對視一眼,後者連忙跳下小桌,飛奔跑去書架,小門關上,將葫蘆橫負在背後,透過縫隙看著外面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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