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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長，辛苦一上午了，是不是去謝記飯館喝一杯？」快中午時，胡孝民到張揮的辦公室。

「科長，在這裏也查不出來，要不，把幾個嫌疑人帶回去？」胡孝民試探著問。

懷疑錯了，最多就是太敏感，上面也不會太過責備，小心無大錯嘛。如果真有內奸，就是大功一件。相比之下，選擇懷疑的風險要少得多。就算沒找到內奸，以後出了問題，跟自己也沒關係。

這樣的結果，張揮不能接受。在三處待的時間長了，誰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呢？

「負責看押的李浩廬，以及三處情報科的楊伯華，這兩個人最有可能。」史進松說。

他覺得胡孝民說得很有道理，定楊伯華是內奸，對他最有利。想必，趙仕君也會滿意。

「我們的任務是查明真相，如果沒有內奸，當然最好。但如果有內奸，一定要挖出來！」張揮鄭重其事地說。

十六個人是帶回來了，但這些人當中有沒有內奸，他心裏實在沒底。所有人似乎都清白，但所有人又都可疑。

「石平萬以前在三和-圖-書處待過一段時間，對這裏很熟悉。」周西行說道。

「帶回去？這不得罪洪處長了嗎？」史進松蹙起眉頭。

「必須把人帶回去，但要說清楚，不是審訊，只是配合調查，負責把名單列出來。」張揮沉吟道。

「石平萬與楊伯華很熟悉，這是事實。但不要忘了，石平萬是趙主任的結拜兄弟，又是二處的副處長。沒把他關在看守所，三處放鬆警惕也是有可能的。」周西行緩緩地說。

洪霞雖然很憤怒，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揮把三處的人帶回極司菲爾路76號。三處剩下的人，肯定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就連洪霞，也很擔憂，三處真有內奸的話，她無法交待。

他更偏向石平萬是單獨逃跑的，否則，得牽連多少人？

「不行！」張揮的態度很堅決，胡孝民提醒過他，如果在三處調查，如果查到內奸還好說，如果沒查到內奸，別人會誤認為他們與三處同流合污。

「孝民，你覺得呢？」張揮問。

「那行，我和*圖*書先去訂位子。」胡孝民說道。

「張科長，你們一次就帶走十六人，這不太合適吧？」洪霞一聽就急了，一次就帶走十六個人，知道的是三處配合調查，不知道的還以為三處成中統窩點了呢？

「為什麼？」張揮問。

把石平萬關在三處，聽著好像是關押，但誰都知道，只是讓他在那邊待一段時間。以後還是會重用，三處的人趁機拍馬屁也能理解。

「我們認定沒用，得有證據，至少也得拿到口供。」張揮意味深長地說。

「喝酒就算了，隨便吃點吧。」張揮說道。

「你這說法倒很特別，但很有道理。」張揮沉吟道。

「科長、史大哥、周兄，石平萬是單獨關押，他的房間沒有破壞，窗戶完好無損，門鎖也沒壞。看押的李浩廬回憶，忘記鎖門，後來又說，鎖了門，此人的話前後矛盾，實在不可信。再看石平萬逃跑的線路，先從房間去廁所，再從廁所窗戶沿著下水管下樓，直奔籬笆。這條線路是逃跑的最佳路徑，他一點都沒偏離，每一步都沒和-圖-書走錯。如果沒有人接應，可能嗎？」胡孝民振振有詞地說。

潛伏在76號，不僅是獲取情報，也要搞破壞。讓76號人人自危，讓他們互相猜忌，無形中會大大降低他們的戰鬥力。

「我倒覺得，石平萬可能是獨自離開的。」周西行突然說。

這幫人只要帶到76號，她這個處長以後就抬不起頭來了。以後，她還怎麼面對三處的這幫兄弟？

「今天上午，十六個人又過了一遍，你們說說，誰最可疑？」張揮來謝記飯館吃飯，不僅是為了犒勞手下，也是為了討論工作。

「我們要注意，楊伯華與孫墨梓走得很近。石平萬是趙主任的結拜兄弟，楊伯華跟他喝酒，本就沒安好心。」胡孝民說道。

這兩個人與石平萬接觸的時間最長，楊伯華還跟石平萬喝了酒，還喝醉了。

楊伯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僅僅因為跟孫墨梓走得近，就成了犧牲品。

石平萬在三處，與這十六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接觸，如果有內奸的話，必定在這些人當中。

「該問的，我們都問了，m.hetubook.com.com該查的也都查了。如果查到內奸，一切都好說。如果沒查出來，別人會不會懷疑，我們能力有問題？甚至……說我們與三處同流合污？」胡孝民悠悠地說。

張揮只叫上史進松和周西行，四人在謝記飯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這裏方便他們談話。

上午再開碰頭會，胡孝民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

如果是審訊的話，恐怕會引起三處的不滿。但如果只是配合調查，任何人都沒話說。只是，憶定盤路35號與極司菲爾路76號有一段距離，胡孝民列的名單上有十六個人。

要認定三處沒有中統卧底很難，也不敢擔這個責任。但懷疑三處有中統卧底，只要不怕得罪人就敢說。

「這個……能不能在這裏談話？放心，三處全力配合。三處的問題就在三處解決，不給總部添亂。」洪霞猶豫一下，說。

況且洪霞是女流，就算是處長，他也沒放在眼裡。石平萬的事情能查清最好，如果查不清，她這個處長怕是當到頭了。

「洪處長，如果沒查出內奸，你負責嗎？」張揮板著臉說和-圖-書。

情報一科的人走後，她馬上給顧慧英打了個電話，托她打探消息。

「那說明不了問題，正因為熟悉，才有人接應。前天晚上，石平萬與三處的情報科長楊伯華一起喝了酒，與三處多人都有接觸。這些人當中，或許就有願意助他逃脫的。」胡孝民搖了搖頭。

懷疑無罪，但如果因為他們的疏忽而放走了內奸，那就罪無可赦。

三處的人互相猜忌，是胡孝民樂意見到的，如果三處，甚至整個76號內亂，那才好呢。

「說說你的理由。」張揮說。

「石平萬在三處期間，楊伯華晚上陪他喝了酒。要不是楊伯華，在外面看守的李浩廬不會離開，石平萬也跑不掉。也就是說，不管楊伯華是不是內奸，他都有失職之嫌。」胡孝民說道。

楊伯華是孫墨梓的人，又故意討好石平萬，把他定為內奸合情合理。

「我覺得楊伯華很可疑。」胡孝民篤定地說。

周西行也是情報一科的情報組長，胡孝民與他不算很熟，只知道他是軍統過來的。周西行平常沉默寡言，獨特立行，不願意與人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