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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問題，胡孝民都可以自己作主，唯有這種問題，必須提前向組織報備，並且得組織批准。否則，他的行為就是嚴重違紀。

顧慧英嗤之以鼻地說：「你還做著副科長的夢呢？蘇光霄隨便說句話，你就當了真？此事千萬別說出去，否則會成為笑柄。」

張曉如是他的聯絡員，按說不能問這些問題。可張曉如更是他的同志和戰友，他需要關心對方的生活。

只是胡孝民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一時之間她竟然沒來得反應。

她希望胡孝民能認清形勢，一頭扎進特工總部，不僅沒有出路，還會臭名遠揚。甚至，會列入軍統的暗殺名單。

既然錢鶴庭並不反對自己與中統接觸，他會想辦法讓顧慧英知道自己的任務。

如果他真查到線索，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這種事情，他只需要混個臉熟就行。

他當然知道這一萬元是怎麼來的，胡孝民是掮客，一定是賺了錢的。但他怎麼也ｍ•hｅtubooｋ•cｏｍ•cｏm沒想到，胡孝民一單生意能賺這麼多。

胡孝民已經有三重身份：中共、軍統和76號，如果再加一層中統身份，對他是極大的考驗。

「回去吧。」顧慧英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雖然臉上還通紅，但語氣已經平靜下來。

擊斃譚志兵這麼大的功勞，胡孝民自然不能放棄，他寫了一份詳細過程放在死信箱。譚志兵是一處的處長，除掉他，重慶得獎筆錢吧。就算不能獨佔功勞，至少也要分一杯羹。

她不僅平復了心情，也迅速消化了胡孝民的消息。

「我與軍統素無瓜葛，怎麼可能查到線索？」胡孝民搖了搖頭。

張曉如突然尷尬地笑了笑：「來份麵包吧，早上忘記吃飯了。」

「誰？」顧慧英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嘴，眼睛瞪大了一圈。

在咖啡廳接頭，一次二次還可以，時間一長是個負擔。而且，在這裏接頭，說話得特別小心和_圖_書。

張曉如都知道中統要暗殺孫墨梓，顧慧英會不知道？

顧慧英突然全身一震，耳朵是非常敏感的器官，她與胡孝民的關係，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兩人從未有過親密接觸，連手指頭都沒碰過。耳朵相比手指，要私密得多。

「我明明給了廣利來一百瓶奎寧，但只有十瓶到了家裡，看來以後得有自己的渠道才行。」胡孝民的話，似乎是說給自己聽，但更多是提醒張曉如。

「你現在住哪？有工作嗎？」胡孝民等侍應端上麵包后，突然問。

胡孝民嘆息道：「我殺了林偉達，已經得罪軍統啦。再說了，不得罪軍統，怎麼當副科長？」

「上次的雙桃牌奎寧，有十瓶送到了蘇北，組織上讓我轉達對你的感謝。這批藥品實在太及時了，挽救了很多人。」張曉如撕了塊麵包塞進嘴裏，輕聲說。

胡孝民回到九如里5號卸裝后，又去了趟延年坊7號。他得把最近的情況，向錢鶴ｍ•hetuｂook•coｍ•ｃｏｍ庭彙報。早上他經過九風茶樓，看到了錢鶴庭留下的暗號。

「曾柏山。」胡孝民的聲音更低，低得只有顧慧英一個人聽得到，他的嘴唇，甚至碰到了顧慧英的耳朵邊沿。

胡孝民幾乎是趴在顧慧英耳邊悄聲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趙主任讓我秘密殺個人。」

一百瓶奎寧，只有十瓶到了蘇北，自己留一手還是很明智的。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先走了，你結賬。」張曉如站起來準備走。

不該說的不說，不管自己多困難，都不應該影響胡孝民。他知道胡孝民不缺錢，可他怎麼能伸手呢？無論是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作為一名黨員，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胡孝民輕聲說：「問題不大，他們樂於刺探中統的情報。」

錢鶴庭告訴胡孝民，區里已經認定萬千良要投靠76號。但這功勞，卻沒記在胡孝民身上。還有昨天晚上的行動，錢鶴庭只提了一句：行動順利，擊斃譚和圖書賊。

「下次到送信那邊見面，這裏太貴。」胡孝民說。

「好。」張曉如拿過支票，順便看了一眼，當他看清支票上的數字時，一下子愣住了。

「為什麼？」顧慧英迅速別過頭，故意放慢了腳步，她臉上布滿紅霞，跟個紅透了的蘋果似的，嬌艷欲滴，令人垂涎三尺。

「我不知道。」胡孝民也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突然之間吃了一粒糖似的，很甜，但又帶著點苦味。

顧慧英勸道：「這種事情別出頭為好，得罪了軍統，可不是好玩的。」

張曉如正色地說：「此事我會向上級組織報告。軍統那邊是什麼態度？」

中午，胡孝民特意回了趟特工總部，他得見顧慧英一面。

「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這是我的黨費，請轉交給組織。」胡孝民把那張一萬元的支票拿出來，推到張曉如面前。

租界的咖啡廳，只要點了咖啡，麵包是不要錢的。他早上不是忘記吃，而和_圖_書是故意不吃的。組織經費有限，他目前在失業中，生活越來越困難，能省一頓是一頓。

「查到線索了嗎？」顧慧英與胡孝民在平房後面的小樹林散著步，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在外人看來很親密，但他們的肢體沒發生過任何觸碰。

「這是上單生意的利潤，我擔心廣利來搗鬼，所以就多戴了一層帽子。」胡孝民看到張曉如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張曉如的住處兩次暴露，工作肯定也丟了。在上海想租間房住，特別是在租界，可不便宜。張曉如一開口，他就知道這段時間張曉如手頭很拮据。

顧慧英心裏一驚，臉上卻露出不信的神情：「再給你秘密任務，也不能給個副科長吧？」

胡孝民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後，他在顧慧英的耳邊輕聲說：「還真有可能，趙主任給了我一個秘密任務，只要任務完成，這個副科長是跑不掉的。」

張曉如將支票小心翼翼收進口袋：「最近組織的很缺經費，你這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