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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張揮告訴自己的，一處的人營救嚴乾，也是張揮說的。當然，彈孔是自己看到的，但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錢鶴庭安慰道：「這是正常的組織調查，你是老軍統了，這一點應該清楚。」

板本一郎露出狡黠的目光：「黃如晦以後由我接手，你不用管。」

「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張揮走下車，對胡孝民說道。

胡孝民「沮喪」地離開平洋房，正準備去情報處時，看到兩輛汽車從外面開進來。前面是小車，後面是囚車。小車在胡孝民身邊停下了，囚車直接開到了看守所。

錢鶴庭搖了搖頭：「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一處出了叛徒，萬千良的手下靠不住，竟然在押送時開槍搶人！還好，只逃掉一個，其他人全部當場擊斃了。」張揮冷聲道。

嚴乾回來后，錢鶴庭給他安排了一個小旅館。同時，將嚴乾掌握的關係，全部切斷。

「我讓你抓杜公館的邱炳奎，為何現在還沒見到人？」胡孝民突然問。

下半夜時，錢鶴庭取回了情報。

「什麼？」周西行驚和*圖*書呆了，對胡孝民後面的話完全沒聽清。

不管誰跑了，事情已經發生，再無挽回的餘地。一處應該有嚴乾的舊友，否則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救人。

「人跑了。」張揮沮喪地說。

胡孝民沒再多說什麼，他知道周西行此時一定急於把消息傳出去。

板本一郎能聽懂一點漢語，胡孝民夾雜著中國話的日語，他勉強能聽懂。

收到胡孝民的情報后，他更是安排了兩個明為保護，實為監視嚴乾。然而，第二天嚴乾提出，要當面向錢鶴庭彙報工作。

胡孝民為難道：「可他是一科的人啊……」

顯然，錢鶴庭對嚴乾能逃回去很疑惑。

胡孝民注意到，兩輛車上都有彈孔，囚車的玻璃還碎了一塊。

胡孝民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寫了一份詳細報告。他特別提到了小車和囚車上的彈孔，這麼多的彈孔，一定會發生激烈的槍戰。

胡孝民暗暗嘆息一聲，為了救出嚴乾和王方雄，不知道會犧牲多少人。

胡孝民用生硬的日語問道：「板本軍曹，史進松在中共的內ｈttｐs://wｗw•ｈｅtｕboｏk.coｍ.ｃｏｍ線黃如晦，你有聯絡方式嗎？」

板本一郎怒道：「八嘎！」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也只有這樣，張揮晚上才安心待在溫柔鄉里。

「跑了？怎麼跑得掉呢？」胡孝民很是吃驚，這次是發自內心。

胡孝民原本在等魯繼榮傳出來的情報，如果上海區行動迅速，今天晚上應該就有情報傳出來。最遲，明天李公樹就會與戚亦達在利昌隆五金商行談話，並且讓魯繼榮「無意間」聽到。

聯想到張揮處變不驚的樣子，胡孝民突然有一個大胆的猜測：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或者是別人想讓自己知道的。

「你不知道嗎？」板本一郎驚訝地問。

身為一名特工，他從來不相信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你現在去趟杜公館，晚上再跟范桂榮見一面，如果有重要情報，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與錢鶴庭說好，不會使用武裝營救，難道錢鶴庭改變了主意？這樣的事情，錢鶴庭也無權作主，一定是李公樹拍板的和_圖_書。

胡孝民原本想把黃如晦掌握在自己手裡，哪怕沒有聯繫方式，也可以讓組織出面獲取。板本一郎提出，他要掌握黃如晦，正合胡孝民心意。以後這條線如果出了問題，與他可沒關係。

告訴周西行，是為了上道保險。如果這邊的人逃了回去，那邊卻說故意被捕，藉機打入特工總部，張揮馬上就能知道魯繼榮身份暴露。

下午，胡孝民回到了特工總部，向板本一郎彙報工作。日本人雖沒在特工總部任職，可所有的行動都要提前向他們報告。抓到的人，審訊記錄也要他們過目，重要人員的審訊記錄，還得抄錄一份給他們留檔。

如果這樣的話，會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所有事情都只為了掩蓋一個真相，嚴乾極有可能已經投敵。

然而，張揮卻要去會樂里，胡孝民只能作陪。他相信，逃回去的那個人，會讓軍統方面取消行動。

「出什麼事了？」胡孝民跟在張揮身後，輕聲問。

胡孝民「慌亂」地說：「嗨！」

至少，嚴乾不可靠了。

跟上次一樣，張揮在會https://m.hetubook.com.com樂里留宿，胡孝民則趁機回去了。但他繞道去了趟延年坊，果然，錢鶴庭給他留了情報：嚴乾逃回，速查詳情。另外利昌隆行動暫緩。

嚴乾問：「是啊，正因為他們，我才能逃回來。組長，他們不是你安排的吧？」

胡孝民愣了下，馬上說道：「只要科長願意，隨時奉陪。」

胡孝民陳述了事實，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但他沒辦法證實，這需要錢鶴庭和他配合，從敵我陣營聯合行動。

正當胡孝民準備證實，是一處的人協助嚴乾逃脫時，他突然猶豫了。

胡孝民隨口說道：「知道嗎，上午抓的兩個軍統跑掉了一個，我陪科長去會樂里耍耍。」

「科長沒受傷吧？」胡孝民關心地問。

「邱炳奎平常寸步不離杜公館，兄弟們沒機會動手。」周西行隨口說道。

「組長，我知道進了76號，會接受調查。不管怎麼調查，我都接受，但我接受不了被當成敵人對待。我來上海是抗日殺漢奸的，不是被人當成漢奸的。」嚴乾見到錢鶴庭后，「義正詞嚴」地說。

「一處的同志身在曹營心m.hetubook.com.com在漢，黨國之幸。」錢鶴庭看著報告，感慨道。

「周西行，晚上你去趟范桂榮那裡，看魯繼榮有沒有情報傳回來。」胡孝民去找了周西行，他覺得張揮一點也不像受到驚嚇，反倒顯得很愉悅。是因為人死了，免除了工作？還是可以去會樂里放鬆？抑或是其他原因？

胡孝民說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看到胡孝民有與自己一樣的猜測，錢鶴庭更加篤定。如果只有自己懷疑，或許不算什麼。但胡孝民也有這樣的懷疑，他幾乎就認定嚴乾已經投敵。

他很是意外，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揮還有心思玩女人？就算到了會樂里，他的傢伙能正常使用嗎？

嚴乾看了錢鶴庭，不動聲色地說：「我以為是入角炮暗中助我逃脫。」

對嚴乾獨自回來，錢鶴庭其實也是很疑慮的。否則，他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給胡孝民送去情報，讓他想辦法證實。

「好。」周西行點了點頭。

嚴乾堅定地說：「我會積極配合調查，這是我寫的自述報告。」

「沒事，但晚上要壓壓驚。你不是說晚上會樂里嗎？」張揮看了胡孝民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