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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顧慧英打開皮包一看，裏面擺放著整整十根大黃魚。

「謝先生好。」胡孝民朝謝錦田欠了欠身。

至於陸實聲那裡，就更省事了。胡孝民把昨晚的事一說，把大黃魚擺到他桌上，陸實聲什麼都沒說，金條一收：「你辦事我放心，我希望以後上海的富家子弟們多來頂撞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要相互關照，相互扶持，才能在特工總部站穩腳根。」

回到家后，顧慧英沒再跟胡孝民多聊。今天她幾次把話題引到中統，胡孝民都避而不談。擔任情報一科的科長后，胡孝民的警覺性高了很多。

謝錦田見胡孝民要走，連忙追了出來。他一大早來這裏，其實已經打聽到了胡孝民的身份。也知道，昨天晚上謝牧歸抓進法捕房后，馬上轉到了76號。

「好，他得四根，你得兩根，其他四根呢？」

「此事其實是私人恩怨，給謝牧歸扣個抗日分子嫌犯的帽子，也是讓他以後不敢再輕舉妄動。」胡孝民會釋放謝和*圖*書牧歸，但不會放得那麼痛快。

隨後，胡孝民又去了夏忠民的辦公室。自從擔任科長后，胡孝民來得少了。

到特工總部后，胡孝民先去了高洋房趙仕君的辦公室。果然，送了四根大黃魚后，趙仕君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如何處理謝牧歸，也由胡孝民說了算。

「犬子驕橫自大，在外面得罪了人也不自知。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人能回來，謝某都感激不盡。」謝錦田誠懇地說。

胡孝民笑了笑沒有吭聲，他已經猜到了謝錦田的來意。

「夏秘書介紹我到特工總部，我才有了今天，送一根意思一下，應該吧？陸實聲是處長，以後要幫我背黑鍋的，至少要送一根吧？昨天晚上板本一郎出面協調，才這麼快把人帶到特工總部，也得拿一根吧？剩下的一根，看守所、審訊室的兄弟，總得打點一下吧？法捕房那邊，是不是也要疏通一下？」

「這筆錢如果全給我，倒也沒什麼問題。可那麼多人分呢，我能留兩ｍ•hｅｔ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根就不錯了。」胡孝民解釋道。

顧志仁說：「孝民，謝先生的公子謝牧歸，昨天下午外出未歸，他很擔憂，四處託人打聽。你要是知道謝公子在哪，一定要及時告之。」

「這還多嗎？相比謝牧歸的命，這點錢只夠買一條腿的。」胡孝民不以為然地說。

胡孝民和顧慧英走出西餐廳時，正好看到謝牧歸和魏琛被巡捕帶走。顧慧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著胡孝民上了汽車。

「夏先生，不是我不想來，實在是公務繁忙。這次借花獻佛，總算聊表一下心意。以後孝民的工作，還望夏先生多多支持。」

「這才哪到哪啊？十根大黃魚只是見面禮，我們快結婚了，是不是讓謝錦田送棟別墅？他家不是別墅多嗎？」

「胡科長，這是一點小小意思，犬子之事，還得拜託你。」謝錦田跟著胡孝民出來，他拉開胡孝民的車門，將一個皮包放到座位上。

「孝民賢侄果然是一表人才，慧英覓此良婿，實在令人羡慕和_圖_書。」謝錦田穿著一件灰色長褂，個子不高，臉容與謝牧歸有幾分相似。

「這是什麼？」顧慧英上車后，看到座位上多了一個皮包，詫異地問。

對方都喊出了「胡科長」，他要是再裝傻的話，就沒意思了。

得知愛子進了特工總部，謝錦田差點沒當場昏過去，那是上海灘最令人聞之色變的魔窟，謝牧歸進去了，能活著出來嗎？

「趙主任對我有知遇之恩，送四根不算為過吧？我擔任一科科長后，還沒有過表示，正好借謝家的金條補上這份禮。」

「我給你寫個條子，此事由你全權負責。」趙仕君看著桌上的四根大黃魚，心裏樂開了花。

「金條。」胡孝民剛才數了數，總共十根大黃魚，謝錦田為了救兒子，還是捨得下血本的。

顧慧英帶著胡孝民去了裁縫店，做了兩套西裝和一套禮服，他們的婚禮將近，新婚新婚，總不能穿舊衣服吧？

胡孝民依然只是笑笑，他抬腕看了一下手錶，準備出門上班。

「十根大黃魚你只留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根？其他金條怎麼處理？」顧慧英饒有興趣地問。

「孝民，過來坐，給你引見一個人。這位是謝錦田，是我的朋友，也是廠里的棉紗主要供貨商。」顧志仁看到胡孝民走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胡孝民輕輕搖了搖頭：「我與謝公子不熟，恐怕有心無力。」

「不妥當不行啊，這種得好處的事，無論落下誰，都會得罪人。從謝牧歸想不利於我那一刻起，謝家註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合適嗎？」顧慧英瞠目結舌，剛才她還以為胡孝民的貪心夠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不了解他。

包皮放到座位上時，裏面傳來一陣悅耳的金屬撞擊聲。這個聲音，胡孝民最近聽了不少，只有黃金才能發出如此美妙的聲音。

「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會噎死。」顧慧英提醒，太貪婪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我儘力而為吧，能不能找到，可不敢打保票。」胡孝民看了一眼皮包，說。

果然沒看錯人，胡孝民不僅有能力，也很「懂事」。

聽到對方和-圖-書的名字，胡孝民腦子裡突然跳出了一個人：謝牧歸。看來謝家還是有點能耐的，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她倒想知道，胡孝民會如何處理這些金條。

「我已經發了善心了，換成其他人，不把謝家弄得家破人亡，是不會罷手的。」胡孝民搖了搖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身敗名裂傾家蕩產太正常不過。

「十根大黃魚，這代價也夠大的。」

第二天一早，胡孝民還在房間，聽到外面客廳有人說話。他很奇怪，顧家很少會有訪客，這麼早來客人就更少。

「你倒是安排得妥當。」顧慧英沒想到胡孝民在這種事上，考慮得如此周詳。

她不希望謝牧歸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這樣的紈絝子弟，讓胡孝民教訓一頓也好。

胡孝民誠懇地說：「對，相互關照、相互扶持。」

「這是我的名片，辦公室和家裡的電話隨時都有人接。只要牧歸能回來，萬事好商量。」謝錦田連連作揖，他真想把謝牧歸的腿打斷，胡孝民是76號的人，還是情報科長，這樣的人也是能得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