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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桂榮在酒吧外面等著，胡孝民出來后，馬上迎了上去：「處座，有收穫么？」

范桂榮眉開眼笑：「多謝處座。」

胡孝民抱著手臂，望著伊萬諾夫沒有說話，正等著他的下文。

胡孝民說道：「應該是軍統所為，我們已經懷疑一個人，正在調查，想必很快會有進展。」

見胡孝民要走，他其實是有些失望的，他還有個重大情報，準備告訴胡孝民呢。陳定達準備暗殺汪即卿，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如果胡孝民想要，怎麼也得拿個一二千美元才行吧？

渡邊義雄點了點頭：「那就好。」

渡邊義雄有些尷尬地說：「當然。」

伊萬諾夫手裡拿著酒杯，輕輕搖晃著，似笑非笑地望著胡孝民，欲言又止：「這個嘛……」

胡孝民拿出一張十美元的鈔票放到伊萬諾夫面前，說：「你是一個合格的情報販子。」

在上海，美元比盧布要好用得多。

伊萬諾夫抿了口酒，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地說和*圖*書：「陳定達。北極電冰箱公司的陳定達！」

胡孝民問：「陳定達是抗日分子？」

胡孝民突然站了起來，沉聲說道：「你的情報，我要去調查核實。」

胡孝民給錢給的痛快，他相信兩人可以合作得很愉快。

伊萬諾夫自信地說：「放心，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胡孝民給渡邊義雄倒上酒，誠懇地說：「渡邊君，喝一杯。」

渡邊義雄猶豫了一下，沉吟道：「這個……好吧。」

渡邊義雄喝了酒後，隨口問：「胡桑，今天中儲行上海分行的爆炸，有進展了嗎？」

他沒讓范桂榮親自去查，而是「派人去查一查」，說明他不重視，范桂榮也就不會重視。他們都不重視，下面的人也不會重視。

胡孝民微笑著說：「伊萬諾夫先生，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合作。」

胡孝民問：「既然是朋友，是不是就要以誠相待？如果我身邊出現了告密者，是不是也要告訴我一聲？」

和-圖-書之所以不再跟伊萬諾夫談陳定達，一是為了保護陳定達，與伊萬諾夫談得越多，對陳定達就越不利。自己知道了，就必須調查。伊萬諾夫不說的話，就當不知道。

俄國人搖了搖頭：「我的線索是要錢的。」

胡孝民走出中儲行上海分行時，旁邊一個黃頭髮藍眼鏡高個子的俄國人，突然冒出一句中國話。

胡孝民對新二組的行動，提了一個要求：動靜可以足夠大，但不能多死人。軍統是要阻止中儲券的發行，並非要製造恐怖事件。

胡孝民掏出錢包：「可以，要多少錢？」

胡孝民在附近找了個酒吧，又讓范桂榮回去拿錢。喝著酒，俄國人的話也多了起來。他說他叫伊萬諾夫，是個白俄，手上有很多情報。他也認得胡孝民，知道他是特工總部的情報處長。

胡孝民說道：「我想，把劉媽的兒子交還給她，劉媽在我身邊沒用了，應該讓她回去，成為你的暗刃。」

「hetubook.com.com先生，我有炸彈的線索。」

胡孝民叮囑道：「仔細盤問所有人，一定要找到線索，給死者一個交代，給傷者一個交代。」

爆炸之後不久，胡孝民就去現場看了，雖然死了幾個人，傷了好幾個，但死的都是中儲行的人。當時根本沒有顧客，就算有顧客，也可以歸納為漢奸。

伊萬諾夫篤定地說：「放心，情報真的不能再真。」

胡孝民心裏一動，沉聲問：「你有什麼線索？」

范桂榮應道：「我現在就派人去。」

渡邊義雄愣了一下，說：「當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下午，胡孝民去了趟虹口，渡邊義雄邀請他看日本的歌舞，享受最正宗的日本歌舞，吃最正宗的日本壽司和清酒。

伊萬諾夫說道：「當然，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要是缺錢花了，我也會去找胡處長。」

胡孝民隨口說道：「給了他一百一十美元，得到了一個不靠譜的情報。他竟然說炸彈與北極電冰箱公和*圖*書司的陳定達有關，又說陳定達與抗日分子無關，你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被人騙點錢是小事，抓錯了人，到時候要賠罪就不好了。」

爆炸時，整個外灘都聽到了動靜。這家原來的華俄道勝銀行，血肉橫飛鬼哭狼嚎，櫃檯被炸飛，地面也炸出一個大洞。

胡孝民突然問：「渡邊君，我們是不是朋友？」

在滬西大旅館喝了酒，自然得去享受一下，還查什麼陳定達呢？胡孝民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特工總部遲半天調查，他能做很多的準備工作。

伊萬諾夫笑嘻嘻地說道：「我與他曾經有過生意來往。」

范桂榮向胡孝民報告：「處座，這枚炸彈是藏在一個紙箱子，當時放在櫃檯下面，誰也沒注意，哪想到就是一個大炸彈。」

胡孝民不以為然地說：「這麼急幹什麼，陳定達又跑不掉，快到吃飯時間了，去滬西大旅館，我請兄弟們喝一杯。」

胡孝民說道：「我身上沒這麼多錢，你可以跟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回76號拿錢。」

俄國人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百美元。」

胡孝民沉聲問：「你是怎麼認識陳佐成的？」

伊萬諾夫搖了搖頭：「不，他還算不上抗日分子，只是暗中幫助重慶的人。這次的炸彈，就是出自陳定達之手。」

胡孝民拿到錢后，把一百美元推到伊萬諾夫面前：「錢我可以給你，但情報必須是真的，否則，你也知道特工總部的手段。外國人在上海灘消失，似乎也不算什麼新聞。」

劉媽在身邊很危險，要麼放回中統，要麼解決掉。胡孝民會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回重慶活命，留在上海，死！

因此，這枚定時炸彈的爆炸時間為周末。中儲行上海分行本就沒什麼人，爆炸時間又定在周末的中午，所以爆炸中受傷和身亡的，都是中儲行的人。

伊萬諾夫的話，說明他與陳定達關係不一般。陳定達是有名望的富商，又怎麼會認識伊萬諾夫這種見利忘義之輩呢？

俄國人搖了搖頭：「不，我只在租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