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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的李林木非常有自信：「沒關係，情報處除了五科，都是幫廢物。」

孟香谷突然聽到一陣像豆子炸裂般的密集槍聲，他的四名手下，遭到了軍統的伏擊。他看到的身影，都倒在了地上。黑暗中，還有人朝汽車開槍。

雷勇輝乾脆將眼鏡摘下來，一邊用手帕擦著鏡片，一邊叮囑道：「不要把裏面的人當成林福全，而要把他當成李林木。今天晚上，李林木不是來喝花酒，而是與軍統三大隊的人接頭。」

胡孝民見他們望向自己，聳了聳肩，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其實就在胡孝民到四馬路不久，三大隊的交通，就到了荷花宛。如果這個時候雷勇輝動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等到午夜，太遲了。

胡孝民掏出煙，抽出一根夾在手裡，不置可否地說：「這個問題，要見到林福全才知道。」

雷勇輝扶了扶眼鏡，雖然看著斯文，此時卻異常冷峻：「咱們剛開始定的計劃是和_圖_書什麼？」

李林木在荷花宛，原本是與呂進接頭，商量三大隊接下來的工作。既然外面有情報處的人，又有餘升龍的計劃，正好讓情報處嘗嘗三大隊的厲害。

孟香谷開著車子，慢慢跟在後面。除了這輛汽車，還有兩輛自行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聽著胡孝民的話，雷勇輝和孟香谷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

孟香谷斜嘴笑道：「不錯。李林木是三大隊的大隊長，我們抓的就是他。」

孟香谷對司機說道。

情報雖是上海區轉來的，李林木一看就知道，這是余升龍的手筆。區里不僅告之他已經被情報處監視，隨時可能面臨抓捕。還給了他一個反擊計劃，正是這個計劃，讓他看到了余升龍的影子。

雷勇輝突然問：「處座，你說林福全會不會真是李林木？」

雷勇輝暗暗苦笑了一聲，胡孝民本是無能之輩，業務本就不精通，怎麼能指望他能說出和圖書什麼有用的話呢？如果論敲詐勒索、溜須拍馬，那真得聽聽他的意見，這方面胡孝民是行家。

還沒到午夜，李林木竟然離開了。孟香谷馬上向雷勇輝報告：「雷處長，李林木出來了。」

孟香谷試探著問：「真的只拍照和跟蹤嗎？」

「快走！」

林福全請假之後，一直沒有露面。寧願在四馬路喝花灑，也不願意回情報處上班，這不是很奇怪么？

孟香谷此時哪還顧得上手下的死活，趴在座位上大吼道。

現在，只要等時機成熟就能動手。所謂的時機，要麼是李林木到目的地，要麼是到了僻靜處。

胡孝民抽了口煙，打量了孟香谷一眼，問：「如果林福全真是李林木呢？」

還好車子沒拐進里弄，也沒有熄火。司機加大油門朝吳淞江方向開去，到了麥根路后，猛的一打方向盤，朝著南邊的麥特赫斯脫路狂奔。

雷勇輝瞥了胡孝民離開的方向，不以為然地說：「本和*圖*書來也沒指望他，走了正好。」

跟著了一會，確定李林木只有一人，孟香谷暗暗鬆了口氣。

胡孝民伸了個懶腰：「找人拍幾張照片，再派兩個機靈的跟著。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消息明天早上再通知我。」

孟香谷臉色一變：「這個……」

孟香谷說道：「抓林福全，不，抓李林木！」

「動手！」

雷勇輝喃喃地說：「現在離開是不是早了點？」

孟香谷說道：「或許今天真是來接頭。」

雷勇輝之所以通知胡孝民，並沒想到他還會趕過來。之所以報告，是想對林福全動手。哪想到，胡孝民卻讓他們先監視。

說到一半時，他馬上醒悟過來。胡孝民的命令是監視林福全，但如果他們抓的是李林木，就不算違反胡孝民的命令了。

他的汽車突然加大油門，想衝到前面截住李林木。

孟香谷說道：「先跟著，找合適的機會動手。」

車上跳下兩個人，加上兩個騎自行車的和-圖-書特務，四個人準備圍捕李林木。至於孟香谷，他突然想起胡孝民的叮囑，最後一刻決定暫時留在車內。

他身材勻稱，行動矯健，已經是行動三大隊的副大隊長。聽著李林木布置任務，還是覺得太過冒險。

孟香谷問：「什麼時候動手？」

雷勇輝並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給了李林木充分的時間。

呂進輕聲問：「會不會太冒險了？」

李林木很奇怪，自己都離開了特工總部，這麼及時準確的情況，是從哪裡來的呢？余升龍在軍統還有內線？如果有的話，應該就在情報處，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

孟香谷連忙給胡孝民點上火，躍躍欲試地說：「處座，我去會會林福全。」

「砰砰砰砰砰！」

孟香谷怕死，司機更怕死。子彈打在車上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像一道道催命符一樣，他一腳將油門踏到底，差點直接踩進油箱了。

雷勇輝想了想，說道：「午夜之後吧，那個時候他正和_圖_書在作樂，最沒防備的時候。」

呂進對李林木打入情報處，又能從情報處順利脫身還是很敬佩的。能從特工總部一進一出，不僅需要過人膽識，更需要高超的智慧。他在特工總部其間，就像在鋼絲上行走，稍有閃失，就會掉下來，等待他的，將是刀山火海。

李林木的人力車，朝著吳淞江方向走去，從戈登路拐到昌平路后，一路朝東。接近吳淞江，周圍越來越偏僻，孟香谷的嘴角不斷上揚。地形對他越來越有利，再往前走就是吳淞江了，李林木很快到地方。

雷勇輝戴上眼鏡后，微笑著說：「就是這個意思。」

果然，快到麥根路時，前面的人力車終於停了下來。李林木付了車錢后，就朝旁邊的里弄走去。

然而，李林木似乎早有準備，頭也不回，加快速度往裡弄走去。

李林木離開荷花宛后，在門口攔了輛人力車，坐上后就走。

孟香谷等胡孝民走後，哼了一句：「雷處長，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