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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他沒跟方民任搶招降鄒晚康的任務，也不至於現在上刑場。如果胡孝民上次來南通時，他不那麼得意，或許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曾自求朝胡孝民欠了欠身，語氣非常地堅決：「請胡處長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辦好。」

用一個人了結此事，還是很划算的。

曾自求很清楚，自己的作用不是很大。胡孝民已經把姜頌平羈押，要給姜頌平戴上共產黨的帽子很容易。他現在落井下石，只是為了自保。否則，胡孝民隨便就能將他捎帶上。

胡孝民雙眉緊鎖，問：「你的意思，姜頌平是共產黨？」

胡孝民掏出煙，點了一根后，輕聲說道：「因為你是南通分區的區長，你死了，日本人不會追究。之所以給你加上共產黨的罪名，也是想更有說服力罷了。跟你說清楚，不是想解釋什麼，只是不想讓你當個糊塗鬼罷了。」

至少，這樣就不會有人覺得，特工總部的人都是飯桶。ｍ.hｅtuｂoｏｋ.cｏｍ.cｏｍ

許均鶴微笑著說：「姜頌平不死，我就要死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姜頌平急道：「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啊？翟光耀身為金沙組長，經常與鄒晚康在一起，與外勤警衛團的營連長都保持著不錯的關係。如果要殺，只要殺翟光耀就夠了。實在不行，再拿金沙組其他湊數也行，怎麼能找上我呢？」

曾自求鄭重其事地說：「多謝胡處長提攜，以後自求願意為胡處長肝腦塗地！」

姜頌平到了刑場后，見到胡孝民時，大聲喊道：「胡處長，我與共產黨是生死大仇，給我定什麼罪名都可以，唯獨不能說我是共產黨。」

胡孝民輕聲說道：「你就安心走吧，會有人替你收屍的。」

胡孝民隨口說道：「還有件事，南通分區我暫時讓曾自求代理區長，如果你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把他換下來。」

許均鶴不以為然地說：「曾自求原來是副區長，現和*圖*書在代理區長也不算什麼。」

胡孝民在法醫宣布姜頌平死後，他才回去。先向趙仕君報告，再去了蘇州實驗區許均鶴的辦公室。不管如何，姜頌平都是許均鶴的手下，他被槍決后，得跟許均鶴打個招呼。

趙仕君通過被捕獲的軍統電台，向戴立發去：「今後決停止捕殺渝方人員，望彼此諒解」的電報，軍統上海區剛被一網打盡，戴立滿腔的怒火，又怎麼會跟趙仕君諒解呢？

他一直覺得不公平，憑什麼要讓自己死呢？原來是為了堵日本人的嘴。胡孝民也知道他不是共產黨，為了讓日本人滿意，才給自己戴這個帽子的。

有了曾自求的配合，胡孝民更容易拿到姜頌平通共的證據。畢竟，姜頌平本就是共產黨的叛徒，他身上有共產黨的基因。

曾自求信誓旦旦地說：「姜頌平與鄒晚康走得很近，外勤警衛團的事情，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就有消息稱，外勤警衛團內部非常m.hetubook.com.com團結，也經常秘密聚會。可姜頌平不僅沒引起重視，反而替他們打掩護。我懷疑，姜頌平根本就是與鄒晚康穿一條褲子。」

姜頌平喃喃自語：「原來如此，胡處長，多謝了。」

胡孝民突然問：「大哥，我聽說趙部長給重慶發了電報，戴立沒回復？」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在子彈擊中自己的身體時，姜頌平的思緒突然回到了紅十四軍。那個時候多好啊，雖然吃不飽，但同志們在一起卻很快樂。他拋棄信仰之外，其實就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臨死前的姜頌平，或許很懊悔，如果當初他不叛變，或許也不會死在這裏。

自此之後，再也沒人替姜頌平求情。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姜頌平有再大的冤情，他們也不能替他死啊。再說了，外勤警衛團的叛逃，姜頌平確實要負主要責任，讓他再背個共產黨的名義，只是為了讓他死的更讓人無話可說罷了。

曾自求特意說道：「胡處長，這是我們和*圖*書南通的特產：麻餅和脆餅。是我特別定製的，請您一定要嘗嘗。」

這個時候，就算有人知道他是冤枉的，也沒人敢替他出頭。也有人找到胡孝民，但胡孝民說了一句：「誰替他出頭，誰就替他死。」

既然姜頌平要死，他為了自保，只能迅速拋棄姜頌平，並堅決站到他的對立面。

胡孝民緩緩地說：「姜頌平與共產黨勾結，他走之後，南通分區得有一個老成持重之人坐陣。你好好乾，我是看好你的。」

被押回蘇州后，姜頌平一直替自己喊冤，自己明明是抓共產黨的，怎麼就成了共產黨呢？然而，直到他被押上刑場，還是沒人理會他。

姜頌平閉著眼，臉頰流出了淚水：「我倒真希望現在還是共產黨，至少，下去后能找馬克思彙報。」

姜頌平怎麼也沒想到，他離開紅十四軍后，還會被人誣陷為共產黨。

胡孝民微微頜首：「那好，你把相關資料搜集整理好。」

曾自求信誓旦旦地說：「當然是，一定是！」ｈｔtps://ｗww•hｅtｕbook.com.cｏm

胡孝民豈能聽不出曾自求的意思呢？他需要的是曾自求的忠誠：「先說說姜頌平的事吧。」

胡孝民拿著許均鶴遞過來的茄立克，一邊點著一邊說道：「大哥，姜頌平死了，外勤警衛團叛逃的事，也算了結。這件事，你不會怪我吧？」

他來找許均鶴，也是想說一下這件事。曾自求積極搜集姜頌平的線索，又向他表明態度，還拿出了誠意。

胡孝民手一揮：「一路走好！」

方民任的提醒，讓曾自求恍然大悟。他馬上去找胡孝民，向他當面報告。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曾自求也提了點心去拜訪胡孝民。

胡孝民嘆息著說：「就算你不是共產黨，又有什麼用呢？外勤警衛團叛逃，你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殺你殺誰？」

日本人既然要拿姜頌平出氣，自己就沒必要替他申訴。姜頌平的表現，也確實很糟糕，不管他是不是共產黨，槍斃他也不算冤枉。

姜頌平突然說道：「胡處長，能否跟我說句實話？讓我走得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