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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這才喜滋滋的放他離開。

孫紹宗立刻曉得這廝是想歪了，以為自己收了賴大什麼好處，便道：「搜檢夾帶的時候你負責帶隊，給我仔細搜搜那賴大的兒子！」

自從擔任巡閱使以來，府里的案子一概都由治中劉崇善處理，並不會驚動孫紹宗，因此若不是有什麼稀奇之處，想必程日興也不會主動提及。

「她怎麼了嗎？」

不就是皇商賀家的少奶奶么，當初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還讓兩人趕上了捉拿現場，孫紹宗自然不會這麼快忘掉。

要知道這可不是『人命大如天』的現代社會，而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

但如今嘛……

孫紹宗搖頭道：「再說了，咱們的任務是維護考場秩序，沒必要在考場之外便得罪這麼多人——等十八那日按照名單，把那些『文販子』一一拿了，來個殺雞儆猴也就足夠了。」

程日興先答應了，又請示道：「東翁，要不要把那些買過他們東西的人，也仔細打hetubook.com.com探清楚？」

一夜無話……

眼下挑撥賴大斗雨村的計劃，已經不太可能行得通了，孫紹宗便乾脆借那『藥酒』之事，來個敲山震虎——想來賴大心虛之下，應該不敢再找自己行那舞弊之事。

聽說那酒已經灑的一滴不剩，孫紹宗心中輕鬆之餘，也越發確定這事是賴大的手筆。

若是換了旁的時候，他說不得要親自出馬，將這跳樑小丑繩之以法。

休沐之前，他剛剛向上面申請要提前整修貢院，理由是今年雨水太大，很多號房都成了危房，整修起來自然比以前更費工夫。

而熬過了秋闈這段時間，等孫紹宗騰出手來，也就有時間炮製這賴大了！

「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這心裏才著急啊！」

「自然認得。」

卻說第二日一早，到了衙門之後，程日興便主動找過來，彙報了那些卧底的戰果。

或許，他原本還準備了其它的色【防蟹】誘人選，只是被賈寶玉給hetubook.com.com攪了局？

「行了，拍馬屁的話留著對旁人說吧。」

頓了頓，他又陪笑道：「二郎，你好歹也在那邊擔了個騎都尉的銜，不妨幫哥哥我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紕漏。」

程日興這才恍然，曉得是那賴大得罪了孫紹宗，什麼『送來的酒我很滿意』云云，其實是警告對方的黑話。

不過……

誰知他說完之後，卻見程日興一臉的欲言又止。

嘖~

程日興答曰：「應該是大興縣在追查。」

賈璉自是極力挽留，再三被拒之後，這才將孫紹宗送出的榮國府。

「不用，這樣容易打草驚蛇。」

「那你等散衙之後，去他家裡走一趟，就說他讓人送的酒很對我胃口，什麼時候再找見差不多的，別忘了再送我幾壇。」

「有個酒鬼被人一刀捅穿了心窩。」程日興道：「奇怪的是……那兇手卻在酒鬼身上，用血寫下了『神斷』二字！」

聽完了程日興的彙報，孫紹宗便道：「把人都記好了畫和圖書出來，還有他們販賣的那些東西，也都給我一一登記在案。」

用血寫了『神斷』二字？

「哦。」

程日興忙嘖嘖贊道：「果然還是東翁高明，在下實在是……」

孫紹宗沒好氣的回了一聲，便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忙吧。」

到了榮國府大門外，他看看左右無人注意，卻忽然湊上來問道：「二郎，那賀家的小娘子，你可還記得？」

孫紹宗心下無語，嘴上卻是一口應下，承諾肯定會託人去仔細探聽探聽。

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程日興卻也想起了一事，忙回頭道：「對了東翁，昨兒晚上鳳嘴巷出了一樁命案。」

這並不是什麼必須馬上弄清楚的問題，因此孫紹宗一時想不明白，便暫時將其壓在了心底，準備等以後發現蛛絲馬跡時再說。

賈璉急赤白咧的道：「這都一個多月了，按說那賀家該殺的也都殺完了，怎得還不把她送去教坊司？不會是龍禁衛里有人眼饞，把人給扣下了吧？」

如果因破案耽誤了秋闈ｍ.ｈｅtｕboｏk•ｃom.ｃｏm，就算最後抓到一百個殺人犯，在那些文臣看來，恐怕也是過大於功。

如今上面的批文已經下來了，只等著戶部撥款，就要去貢院破土動工了，這個時候，卻那容得他去查什麼命案？

孫紹宗臉上浮現出一絲慍色，當初在現代的時候，他也曾經遇到過故意挑釁警方的狂徒——不過『指名道姓』要挑釁他，倒還是頭一回遇見。

「響午我就讓人過去傳話。」

畢竟按照王熙鳳原本的計劃，完全沒有必要再畫蛇添足，做這等自擺烏龍的事——至於賴大究竟為何要給自己下藥，這孫紹宗就腦不明白了。

因此猶豫半晌，孫紹宗才開口問道：「這案子是誰在追查？」

頓了頓，他又道：「若是屆時還有執迷不悟的，也就怪不得我重重處罰了！」

程日興卻還是有些狐疑，小心翼翼的問：「東翁，要怎麼個『仔細』法？」

那就更不能插手了，大興縣的王謙可是自負的很，如果案件剛剛發生，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插手，他心和-圖-書裏肯定不樂意。

莫非是想挑釁自己？！

大多數找上門兜售的，都是一些常見的作弊用品，間或也有幾個賣考題的，不過看那些『文販子』開出的價碼，九成九是騙子無疑。

經過一段時間的胡吃海塞之後，幾個冒牌秀才現在或多或少，也都有了一些斬獲。

「那就先讓他們查著吧，如果等秋闈結束之後，大興縣還沒查出什麼眉目，我再主動接手也不遲。」

因猜不透這裏面究竟有什麼貓膩，所以他也不敢再問，唯唯諾諾的便待退出裡間。

眼見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孫紹宗便開口向賈璉請辭。

「扒光了仔細搜！」

孫紹宗聞言眉毛一挑，問道：「怎麼，這案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這廝惦記著別人的老婆，什麼時候在教坊司『上架』，卻不曉得自家後院已經起了大火。

這冷不丁的，怎麼又提起她來了？

孫紹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正待讓他退下，卻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對了，那榮國府的賴大管家，你應該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