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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孫紹宗分析到這裏，蔣老七的臉色已經徹底垮了下來，顫聲道：「那小……小人我豈不是很危險？！」

「即便算不上惡人，至少也是被人憎惡的傢伙。」孫紹宗聳肩道：「或許他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吧。」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孫紹宗也顧不得什麼監考了，直接跑到正門外，等著蘇行方帶來最新的消息。

孫紹宗點點頭，便準備回考場巡視一圈。

孫紹宗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還不至於因此耽擱了正事，但處罰力度卻是大大增強，到了八月二十五這日，更是當場杖斃了兩個企圖協助作弊的衙役！

蔣老七忙道「大人放心，這案子如今鬧得沸沸揚揚，小人等哪敢不儘力？」

「有這種可能，不過更危險的恐怕……」孫紹宗說到這裏，忽然眉頭一皺，半晌才又道：「恐怕還是四營一衛的武將，畢竟每次提升的不僅僅受害人的身份，還有受害人反抗的能力。」

「大人的意思是……」

心中這般想著，孫紹宗嘴裏卻道和-圖-書：「如果是這樣，那自然最好不過了——不過這案子總還是要破的，你們可不能因此就放鬆下來。」

誰知便在此時，長街盡頭忽然奔來了十幾騎，箭頭似的橫掃長街，唬的行人紛紛尖叫閃避。

龍禁衛南北鎮撫司，都是直屬於皇帝的特務機關，就算以榮國府的權勢，想要虎口奪食也是休想，因此賈璉也只好死了……

蘇行方一聽這話，頓時也想到了類似的可能，忙鄭重其事的應了，隨即又苦著臉道：「可惜大人騰不出手來，否則那兇徒豈能如此猖狂？」

「第三個死者身為巡街捕快，平時應該是兵器不離身的，社會地位也強於那潑皮。」

聽孫紹宗問起那林宗茂的風評，蔣老七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老爺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難免會得罪不少人，所以這風評嘛，自然也就……也就……」

結果還真讓賈璉給猜中了，那賀家少奶奶，正是被北鎮撫司的鎮撫僉事【從四品】扣下，做了第六房小妾。

盧劍星hetubook.com.com哽咽道：「我那兄弟，正是被歹人一刀穿心而死！」

「這個……」

因此前些日子受賈璉之託，打聽那賀家少奶奶時，孫紹宗就找到了他們兄弟三人。

眼見孫紹宗就在門洞里站著，兩人急忙甩蹬下馬，衝到台階前撲通一聲雙足跪地，虎目含淚，悲聲道：「大人，一川……一川他去了！」

聽孫紹宗一連用了三個負面評價，蘇行方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脫口道：「他殺的都是惡人？！」

於是此後兩場考試，孫紹宗都一直處於焦躁不安之中。

蔣老七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當初在河北待了半個多月，孫紹宗和這兄弟三人處的倒是頗為融洽。

孫紹宗眼力好，遠遠的，便瞧出來人是一隊龍禁衛，而且領頭的似乎還是老熟人——盧劍星與沈煉。

這盧劍星兄弟三人，號稱偵緝司三犬，武力雖說趕不上有金手指加成的孫紹宗，卻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好手了！

「第二個死者是個潑皮，身上頗有些蠻力，至於社會地位嘛，勉強和*圖*書也算有一點兒。」

按說，遇到這麼大力度的搜捕，兇手認慫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對！

整整一夜未眠。

再加上他們常年干抄家滅門的買賣，警惕性比起一般人也不知強出多少倍。

龍禁衛？

這廝顯然是想替林宗茂遮醜，不過這吞吞吐吐的一說，孫紹宗該明白的，自然也都已經明白了。

「那就好。」

「由此可以看出，他每一次選擇的對象，都會比上一個更難對付。」

還真是一刀斃命！

孫紹宗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兆，而這時盧劍星、沈煉帶著那十幾個龍禁衛也已經到了門前。

要是連靳一川都被一刀捅死，毫無還手之力，那兇手的身手豈不是……

莫非是……

靳一川真的死了？！

孫紹宗解釋道：「第一個死者因為常年酗酒，身體素質很差，自身的社會地位就更不用說了。」

就聽蔣老七道：「打從您的推斷傳出去，上面就增派了搜捕的力度，而且各位大人出行時，也都盡量成群結隊——那兇手壓根找不著下手的機會，所以就放m.hetubook.com.com棄了？」

想到這裏，孫紹宗也顧不得別的了，忙拱手道：「蘇大人，還請你去我府上通知一聲，讓我家哥哥最近警醒些，不要一個人上街！」

孫紹宗看看他那小雞仔似的體格，無語道：「放心吧，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你應該安全的很！」

頓了頓，他又道：「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在不斷給自己增加難度！」

於是他伸出三根手指，緩緩道：「第一名死者，是個喜歡撒酒瘋的爛酒鬼；第二名死者，是個小有名氣的潑皮無賴；第三名死者，則是個風評不怎麼好的捕快。」

等等！

可問題是考場里所有官員差役，在秋闈期間半步都不能踏出考場，即便是沒有閱卷權利的巡閱使，也並不例外。

但孫紹宗總覺得，一個敢與連續作案，並在現場留下挑釁信息的狂徒，不像是會輕易認輸的主兒。

「增加難度？」

可一旁的蘇行方卻仍是愁眉不展，苦笑道：「如此說來，那兇手豈不是很有可能，會向朝廷命官下手？」

這事還真沒準兒，畢竟那兇手一直和*圖*書是在挑釁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比直接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更能激怒自己的？！

「老爺，您說……您說是不是那兇手慫了？」

不過他可是堂堂四品，出入又都有親衛跟隨，那兇手應該不會一下子，就把難度提的這麼高吧？

雖然早有預料，但孫紹宗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脫口問道：「是那『血字』兇徒做的？難道也是一刀斃命？！」

「你？」

「大人明鑒！」

靳一川呢？

卻原來孫紹宗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家那位便宜大哥，他的名聲貌似也好不到哪去，而且還是以武力出名的軍中猛將，完全符合兇手的目標！

然而一直等到天光大亮，都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案情有可能會涉及便宜大哥，孫紹宗又何嘗不想親自破案？

就在孫紹宗焦急不安，想隨便喊兩個路人，幫自己去縣衙問話的時候，蔣老七終於匆匆而至，並帶來了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昨晚並沒有任何人遇害！

他們三人不是向來秤不離砣的嗎？

「沒錯！」

放棄了？

為什麼只有盧劍星和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