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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宗略一猶豫，還是坦然道：「原本我確實有些懷疑，你們那位指揮僉事大人。」

到了北鎮撫司門外，眼見孫紹宗便要翻身上馬，沈煉卻忽然抓住了韁繩，壓低聲音問道：「大人，您心中可是有懷疑的對象？」

再者說……

嘖~

「不對！」

聽孫紹宗這般說，盧劍星與沈煉對視了一眼，卻是齊齊苦笑道：「不滿大人，我等也知道朝堂上盤根錯節關係複雜，因此平日也只敢炮製一些沒身份的——那些護院、家僕里，總不會有什麼大人物的至親吧？」

「大人。」

「可我們當時是奉了皇命差遣！」

頓了頓，他又道：「倒是殺錯了人，或者做了不該做的事兒，比較有可能。」

孫紹宗聳肩道：「當初你們那位錢大人，為了她可是不惜壞了鎮撫司的規矩，足見對其十分痴迷——若是那少奶奶一心想要報仇，未必不和*圖*書能說動他下手！」

相比之下，孫紹宗就輕鬆多了，一來他現在是在順天府掛職，二來上面還有戴權罩著，並不用太忌諱什麼。

輕輕巧巧一句話，便將重擔壓在了秦克儉肩頭，頗有股『我只負責點火，黑鍋你背、送死還是你去』的味道。

於是又和三人討論了一番，見仍是不得要領，他便也只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頓了頓，他又苦笑道：「就連一川是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怕是都要等過兩天才能確定。」

一時間，非但秦克儉面色鐵青，就連盧劍星和沈煉臉上，也有幾分陰晴不定。

沈煉忽然插口道：「會不會那兇手殺了一川之後，還會向我或者大哥下手？」

「權？」

前面的說辭倒還罷了，後面這番話卻是讓孫紹宗皺起了眉頭。

秦克儉喃喃自語了半晌，忽的勃然變色，脫口道：和*圖*書「你……你難道是在懷疑兩位鎮撫大人？！」

孫紹宗卻搖頭道：「我方才已經說過，那人未必是靳一川的熟人，秦都尉卻怎得還盯著偵緝司不放？難道在偵緝司以外，就沒有旁的有『權』之人了？」

說到一半，沒等旁人質疑，他自己倒先搖起頭來：「要是發現了什麼秘密的話，兇手應該在第一時間滅口才對，完全沒必要搞得這麼麻煩。」

沈煉默然半晌，緩緩的鬆開了韁繩。

「確實很荒謬，反正我肯定是不敢懷疑兩位鎮撫大人的。」孫紹宗攤手道：「靳一川要是能活過來，估計也不會相信。」

「再者，根據我這幾日的了解，靳一川剛剛升任總旗不到半年，還從來沒有單獨執行過差事——如果真是辦差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也該拿領隊的盧劍星、沈煉開刀！」

難道這次自己的推理，完全搞錯了方向？

孫紹和-圖-書宗略一沉吟，便搖頭道：「首先，這不符合兇手每次都給自己增加難度的規矩；其次，殺掉一川之後，你們兩個肯定會疑神疑鬼，再想得手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真要得罪了這兩人，以後在北鎮撫司怕是要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確如秦大人所言。」盧劍星忙道：「自從他升任總旗以來，統共就出過三次差事，兩次是我帶隊，一次是沈煉帶隊。」

沉默良久的秦克儉，聽孫紹宗要說『權』字，卻忽然冷笑起來：「如果孫大人是指偵緝司里的兩位都尉，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接手這個案子之後，最早排除的就是他們！」

「因為賀家少奶奶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而且一川平日里深居簡出，私下裡應該也沒什麼機會，去得罪那些大人們。」

「若真如秦大人所言，為了殺一個配角兒，讓主角兒逃和_圖_書出生天，也確實不太合理。」

「偵緝司以外？」

說著，孫紹宗又道：「或許是一川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殺了什麼不該殺的人，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又或者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孫紹宗無奈的攤了攤手：「畢竟這案子直到現在，還有許多謎題未能解開，我又是半路才插手的，眼下也只能提出一些假設，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

不等孫紹宗回話，他又猛的一甩袖子，怒斥道：「荒謬，這真是荒謬至極？！」

沈煉皺眉道：「再說那天帶隊的是大哥，抓她時也是以我為主，真要報復的話，怎麼也輪不到一川頭上！」

一連遭到這許多質疑，孫紹宗難免也有些動搖，畢竟只是勉強捏合出來的推理，有問題也正常的很。

半晌，他偏頭望向了盧劍星：「一川真的沒有單獨執行過差事？」

畢竟現在被懷疑的人，是整個北鎮撫司的最高和圖書領導，四品的鎮撫使與從四品的鎮撫僉事。

「不太可能。」

偏偏秦克儉還發作不得，只憋的一張臉青里透紫，半晌才咬牙道：「孫大人這番推論，都建立在靳一川是最後一個死者的基礎上，而且毫無證據支持！」

「這個嘛……」

「所以我方才就沒說嘛。」

左一個不敢懷疑、右一個不會相信，可誰又聽不出他是在說反話？

孫紹宗便也翻身上馬，向著來路奔去——明天就要去府衙上工了，這案子又沒什麼進展，還是先回家及時行樂，鬆快鬆快再說吧。

說著，他拿眼掃了盧劍星一眼，又補了句：「當然，一起被排除嫌疑的，還有這兄弟二人——否則我也不會與他們一起討論案情了。」

「您懷疑錢大人？為什麼？」

「這案子，終歸是由秦大人督辦的，我也不過是胡亂推測幾句，至於該不該查證、要不要去查證，全在秦大人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