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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名偵探

作者:嗷世巔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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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桃花煞

第396章 桃花煞

若問李紈身上都有那些特徵,孫紹宗絕對是張口便來,可要問她爹叫什麼名字,孫紹宗卻哪裡曉得?
按理說早該有人上前引路,順便問問行止什麼的,可今兒這府里實在是亂的夠嗆,兩人一路走來,竟是無人問津。
孫紹宗心下揣摩著,卻也不好強求什麼,忙從隔壁喊出了大丫鬟素雲,將賈蘭交由她照看著,然後同於謙並肩出了水榭。
「攔住那銀婦!」
于謙看的愣神半晌,又忍不住搖頭道:「這真是……這真是……」
就聽裏面又是一陣大亂,男男女女也不知多少人在喊『二爺』,緊接著就見王熙鳳也倉惶的沖了出來,粉面煞白、偏雙頰又是火炭似的紅潤,腳步更是虛浮無力,只奔出門外幾步,便踉蹌著癱軟在地。
于謙也肅然道:「叔父,實不相瞞,這孩子聰慧乖巧,我的確是十分喜歡的,只是……」
畢竟這李祭酒也死了有七八年了。
他上前揉著賈蘭的小腦瓜,自得地笑道:「怎麼樣,這孩子可還入得你的法眼。」
未等他把話說完,便見院門哐當一聲被人撞開,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赤著雙足,飛也似的沖了出來。
聽他說罷,孫紹宗便失笑道:「聽你這麼說,堂堂一個榮國府竟是毫無可取之處啰?」
于謙搖頭道:「這榮國府的幾家姻親,倒都是上上之選——賢德妃、王太尉、揚州甄家,這三門姻親只要有一家屹立不倒,也便足夠與榮國府守望相助了。」
就聽周瑞沒好氣的呵斥道:「你嚷什麼嚷?二奶奶只說拿你過去問話www.hetubook.com.com,又沒說是要查問剋扣銀子的事兒,你小子這般胡嚷嚷,莫不是心裏有鬼?!」
就這般,行至一處偏僻的小院附近,忽聽裏面有人高聲叫嚷道:「好銀婦!你偷主子漢子,還要治死主子老婆!你們銀婦忘八一條藤兒,都嫌我不死是不是?來來來,我這便讓你們殺、讓你們殺個乾淨!」
「那賈璉更不用說了,整日里沉淪在酒色財氣之中,便連家中妻妾都難以制衡,若非是仗著祖輩餘蔭,此等人實在是不值一曬!」
于謙卻是只是搖頭道:「若能學孟母三遷,棄了這榮國公府的富貴與糟粕,倒還……」
而孫紹宗也實在不好昧著良心,替這榮國府的家風塗脂抹粉——當然,和旁邊寧國府一比,這榮國府又算的上是白紙一般乾淨。
「二爺莫要胡來啊!」
可孫紹宗也是在李紈面前打過包票的,豈能坐視這事兒就此黃了?
剛才還患得患失的想要推託呢,一聽說人家有什麼孤本、手稿的,便上趕著要收徒了。
話分兩頭。
還不等他說出些什麼,那院子里便又傳出賈璉惱羞成怒的咆哮聲:「都給爺起開!左右這日子也沒法過了,爺今兒索性便給她個痛快——大不了殺了她,我再償命便是了!」
誰知賈璉原本只是惱羞成怒、借酒撒潑,可見是孫紹宗出面護住了王熙鳳,那新仇舊恨卻是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據說當初有不少人都認定,李祭酒五十歲之後必能入閣為相——只可惜這位李祭酒英年早和_圖_書逝,還不到四十歲便駕鶴西遊了。
說到這裏,他不屑的一甩袖子:「似此這般,如何談得上修身治家?」
一來賈赦畢竟是孫紹祖的岳丈,為尊者諱乃是慣例;二來么,賈赦這等出了名的老混賬,也實在沒什麼好點評的。
不過這擔心倒也的確有些道理,如今賈蘭年紀畢竟還小,說是聰慧乖巧,卻也難料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而於謙又不是開私塾的,這收了徒弟便是一輩子的事兒,自然要往長遠了考量。
而此時那門內又衝出個賈璉來,手裡拎著柄寶劍,作聲作色的叫囂著:「好賤人,你不是要死么?眼下卻又跑什麼?!」
進門之後,見於謙同賈蘭依舊是有問有答的,氣氛也顯得很是融洽,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于謙大喜,忙一躬到底:「如此,便有勞十三叔了!」
眼見這一群人推推搡搡漸行漸遠,于謙便伸手指著他們的背影,嘆氣道:「孩子雖是個好孩子,只是以榮國府這等門風,等他再長几歲,怕是未必能學出什麼好來!」
不過於謙說完之後,立刻也發覺自己失態了,忙鬆開孫紹宗的手腕,拱手道:「小婿唐突了,敢問那李夫人之父,可是李守中李老大人?!」
後面周瑞領著幾個健仆,拿著棍棒繩索喊打喊殺的,卻並未認真追趕。
說完,他兩手一攤道:「只是這些都是遠水,便是再怎麼洶湧,怕也洗不掉榮國府中的污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固然也是有的,卻實乃是少見的異數。」
「並非如此。和_圖_書
這是婉拒呢?
見果然應了自己之前的推測,孫紹宗立刻停住了腳步,旁邊于謙也跟著停了下來,滿面的嫌棄之色,搖頭道:「這榮國府的門風實在是不成樣子,若非看在守中公面上……」
說話間,兩人已然出了那大觀園,到了榮國府前院之中。
尷尬的沉默了半晌,他也只得把李紈拎出來充數:「榮國府的風氣是差了些,但其母李氏卻是書香門第出身,乃系前任國子監祭酒之女,稱得上是家學淵源,有她時時在旁督促,想必蘭哥兒也不至於行差蹈錯。」
不等他把那『只是』說完,忽聽附近桃林里有人鬼哭狼嚎道:「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那賴大都因此丟了性命,我如何還敢還剋扣修園子的銀子?!」
想不到他與榮國府的人接觸不多,卻已經看穿了賈政的本質。
就聽他目眥欲裂的嘶吼道:「好銀婦!怪不得你方才那般撒潑,感情竟是在外面有了依仗!好好好,今兒我若不把你們這對兒姦夫銀婦,一股腦都砍個稀爛,二爺從此便不姓賈了!」
于謙也是一笑,卻避而不答道:「十三叔,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我是不是也該……」
他向來是條理分明的人,如今卻說出這等胡話來,一時還真叫孫紹宗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而既然已經點評了賈政,于謙便也不準備藏著掖著了,乾脆又把賈寶玉、賈璉也都議論了一番:「至於那賈寶玉,雖有些才情天分,偏又是個懶散慣了的公子哥兒,即便一時受激生出了上進之心,怕也難做到持之以hetubook.com.com恆。」
太……
約莫走出有一里地遠,孫紹宗忽然停下了腳步,正色道:「廷益,如今也沒外人在場,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能不能給我透個底兒?」
「二爺當心……」
但那婦人聽得後面喊殺聲,早嚇的魂飛魄散,不小心失足跌了一跤,那尚未系好的衣裙便整個剝落下來,她也不敢去撿,只用肚兜堪堪掩住前面,撅著個磨盤也似的白腚,一溜兒風的去了。
還是仍有什麼要考校的?
眼見他將那寶劍胡刺亂砍,雖未必真敢傷著王熙鳳,孫紹宗卻又怎好坐視不理?
「廷益。」
兩人計議已定,這才又重新起身上路。
說著,擎起那三尺三寸的大寶劍,對準孫紹宗分心便刺!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於是忙分辨道:「方才寶兄弟被喊了去,實是挨了存周公【賈政】好一通責打——我瞧存周公那意思,應是有心要整頓府里的風氣,他為人是出了名的方正,若是下定決心……」
說到底,于謙還是怕賈蘭這棵小樹苗,被榮國府的大染缸污了本性。
話說到一半,他不知為何竟忽然呆愣住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孫紹宗,半晌不發一言。
聽這動靜,分明是王熙鳳正在捉姦!
不過於謙也並未指望孫紹宗能答出來,問完之後,便又自言自語道:「聽說守中公膝下只有一女,如此說來,他那些絕版孤本以及多年來的手稿,豈不都已經傳給了這位李夫人?!」
沿途之上,于謙壓抑不住心頭驚喜,把李守中的事迹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卻原來這位李祭酒生前,和-圖-書乃是金陵城中聲名最盛的大儒,像于謙、孫承業、孫承濤等人,都是自小聽著他的傳說長起來的。
孫紹宗喊了兩聲,正待伸手去搖,冷不丁于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激動道:「那李氏既然喚作李氏,其父自然也是姓李嘍?!」
「廷益?廷益!」
卻說孫紹宗眼見賈寶玉被抬到了別處,忙也匆匆的趕回了藕香榭中。
「二爺……」
榮國府里四個男主人,他一口氣點評了三個,唯獨沒有提及那賈赦。
未等孫紹宗說完,于謙便又搖頭道:「這存周公空擔了一個『方正』之名,實則優柔寡斷賞罰不清——旁的不說,他那寵妾險些毒殺嫡子和侄兒媳婦,他卻一味的只知回護,弄的闔家上下皆有怨言!」
說著,兩隻眼睛便狼也似的放出光來,斬釘截鐵的道:「即是如此,那這徒兒我是收定了!」
「快追、快追啊!」
面對孫紹宗無語的目光,于謙也覺有些羞慚,又訕訕的往回找補道:「既是守中公的外孫,自非一般俗子可比,想來定能恪守……」
循聲望去,卻見周瑞領著幾個健仆,正將個五花大綁的小廝往前院驅趕——而這小廝也不是旁人,正是賈璉身邊最受寵的興兒。
忙一個箭步上前,將王熙鳳護在了身後,拱手道:「二哥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行了、行了。」
「冤枉、冤枉啊!」
孫紹宗擺手道:「你也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如今這府里亂成一團,等過兩日我再派人來商議收徒的事兒,解釋順便也替你把那孤本、手稿什麼的,都問個清楚明白。」
太沒節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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