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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名偵探

作者:嗷世巔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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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自古情孝難以兩全

第427章 自古情孝難以兩全

綉橘忙道:「倒不是大太太有什麼交代,實在是有樁麻煩事兒找上門來,奴婢不知該如何處置,所以才請二爺拿個主意。」
卻說孫紹宗陪大哥喝了一上午悶酒,好不容易把他『擺平了』,肚子也早被酒水撐了個溜圓。
「打住。」
「不是因為彩霞而遷怒的?」
誰知孫紹宗卻搖頭道:「遷怒是真,卻未必是因為彩霞而遷怒的。」
「二爺。」
卻說好不容易進了孫家的大門,在前院客廳里落座之後,賈寶玉耳邊似乎還縈繞著那一聲聲的悲泣,因此他也就沒有留意到,綉橘謊稱是去后宅通稟,實際上出了客廳之後,卻是一路直奔孫紹宗院里。
因此也就沒有按照慣例,去阮蓉那裡共進午餐,而是鑽到尤二姐房中,準備趁著酒興,做些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運動。
話分兩頭。
左右為難了半晌,孫紹宗也難以拿定主意,只好決定先去探問一下賈寶玉與晴雯的感情,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再決定取捨。
用萬念俱灰來形容,應該一點兒都不誇張。
丈夫公然偏袒意圖奪嫡的小妾,貼身的心腹丫鬟,也暗中與小妾的兒子勾勾搭搭,偏這時候,親生兒子也要為了個丫鬟,與自己為仇作對……
卻說孫紹宗和-圖-書聽說那花名冊上,竟有晴雯、彩霞的名字,也不禁大吃一驚——那彩霞也還罷了,卻晴雯素來是賈寶玉的心頭肉之一,如何捨得送來孫家?
於是他匆匆的趕到了前廳,吩咐綉橘在門外候著,獨自到了裏面,半真半假的埋怨道:「寶兄弟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派人先知會一聲,為兄我也好去門前迎一迎你。」
怎麼偏偏選在這時候找過來?
想到差點毒死自己的趙姨娘,竟要在父親的偏袒下,跟去南方逍遙快活,賈寶玉一時也忍不住生出些怨憤,直將兩排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就這般天人交戰了許久,他才忽然想起面前還站著個『人生導師』,忙希冀的問:「二哥,那依你之見,我……我如今究竟該如何是好?」
賈寶玉苦笑一聲,先把彩霞的事情道了出來,又無奈道:「彩霞姐姐倒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只可惜所託非人,環老三一味的把錯處往她身上推,半點擔待也沒……」
會是如何感受?
因此,他也只得吩咐尤二姐先在床上候著,若不是什麼急事兒,自己再回來戰到天黑也不遲。
「我是在問,嬸嬸最近的心情如何!」
「這事兒我可拿不了主意。」
眼見得正要龍馬精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一番,卻忽聽外面有丫鬟怯聲道:「二爺,大太太屋裡的綉橘姐姐來了,說是有要緊事必須面稟二爺。」
不過……
賈寶玉順口就要回答『自然是繼續關在祠堂』,但他經過這一年多的種種是是非非,終究已經不是個傻白甜了。
寶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誠心實意的施了一禮:「二哥若是聽說了些什麼,就趕緊告訴我罷,我也好對症下藥,熄了這無妄之災。」
孫紹宗心下一動,順勢調侃道:「怎麼,瞧了些人情冷暖生離死別,就替人家牽腸掛肚起來了?依我看,你還是先把自家老小看顧好了再說吧。」
見他話里話外,竟又開始同情起彩霞來,孫紹宗只得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孫紹宗無語的一拍腦門,鬱悶道:「你最近不是在學刑名推理么?怎得還是這般的不開竅!我再問你,世叔此番南下赴任,那祠堂里關著的趙姨娘,又該如何處置?」
「自然是……」
說著,就滿面唏噓之色。
想到這裏,賈寶玉儘是茫然與惶恐,一面心疼母親的境遇,不願意再讓她為自己而傷心;一面卻又實在捨不得晴雯。
那尤二姐性子溫婉,偏在房事上十分放得開,孫www.hetubook.com•com紹宗只撩撥了幾句,她便聞弦知意,與孫紹宗雙雙滾進了紅羅帳里,片刻的功夫,就剝出了一黑一白兩條肉蟲。
因此孫紹宗目光一厲,直瞪的綉橘訕訕垂首,這才問道:「你急著趕過來見我,莫不是大嫂有什麼吩咐?」
孫紹宗搖頭失笑道:「恐怕你沒這個本事——我再問你,世叔月底是不是就要南下赴任了?」
可這幽怨的模樣,卻絕不該在人前顯露。
蓋因綉橘跟了賈迎春這麼些年,早知道自家主人一旦遇見難題,就只會縮手縮腳左右為難,從來拿不出什麼正經主意。
見孫紹宗從裡屋出來,綉橘忙上前見禮,隨即又趁著小丫鬟不注意,投過去個幽怨的眼神——最近因為賈迎春有了身孕,她這助興的『添頭』,自然也就撈不著肉吃了。
「母親那裡,我自然會好生解釋……」
孫紹宗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幽幽的道:「自古情孝難以兩全,是選擇孝順母親,還是選擇衷情丫鬟,也只能你自己做出抉擇了。」
說是拿不了主意,但他話里卻點出了兩人的身份——如今這年頭,即便是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左右搖擺,都會被當做是不孝,更何況晴雯還只是個丫鬟?
說著,她就將自己去榮國府探問www•hetubook•com•com究竟,又巧遇賈寶玉,並與其一同回府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如此推算下來,賈政豈不是要帶著趙姨娘一起南下赴任?!
因此寶玉將那『情孝難以兩全』的話,細細的咀嚼了幾遍,臉上就顯出了悲戚落寞之色,躬身一禮吶吶道:「二哥,你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好了,告辭。」
若是為了照顧賈寶玉的心思,讓賈迎春與嬸嬸王夫人起了齟齬,恐怕也不怎麼合適。
孫紹宗卻不答反問:「我先問你,嬸嬸最近心情如何?」
說著,垂頭喪氣的向外走去,那背影竟顯出幾分蕭瑟的意境。
賈寶玉聽了這話,才頓時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忙道:「二哥,實不相瞞,我這次冒昧前來叨擾,是為了晴雯……」
而賈政庇護了趙姨娘這許久,明顯感情不同於旁的侍妾,難道會讓趙姨娘留在京城等死么?
賈寶玉正說著,忽覺有些不對,皺眉道:「二哥話中的『此時』,又是什麼意思?」
孫紹宗腹中一股邪火險些給憋成內傷,卻又不好將這話當做耳旁風——畢竟他又不是那短小無力的,真要先及時行樂一番再做理會,怕是早把正經事兒給耽擱了。
與其讓賈迎春白白為難,還不如直接稟報給能拿主意的人!
寶玉忙起身見m.hetubook.com.com了禮,又苦笑道:「二哥要真去外門外迎我,咱們兩個怕是都要被那些喊冤的纏住,脫身不得了。」
「而如今她遷怒到晴雯身上,怕是已經將晴雯當做了趙姨娘的替身,你這時候硬頂著與她作對,卻不知她心下又會是如何感受。」
以賈母、王夫人對趙姨娘恨之入骨的態度,一旦沒了賈政的庇護,怕是用不了幾日她就得『病疫』掉!
賈寶玉正有些不服不忿,忽聽孫紹宗問起賈政的行止,不由納悶道:「若沒有意外,家父月底應該就要走馬上任了,可這又和家母有什麼干係?家母素來是個賢內助,斷不會因為父親謀求出京外放,就生出怨念來。」
寶玉兩手一攤:「身邊人做出這等事情,母親自然是高興不起來,若非如此,又怎麼會遷怒到晴雯頭上?」
「回二爺的話。」
「對症下藥?」
孫紹宗眼瞧寶玉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於是嘆了口氣道:「身邊人的背叛,又如何比得上枕邊人的薄情?如今兩者更是合在一處,令堂心中的苦悶,怕是遠超你的想象。」
孫紹宗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正色道:「你為了什麼而來,不用說我也知道——但你自己當真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在此時與令堂鬧上一場?」
「孫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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