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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名偵探

作者:嗷世巔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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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穿堂風

第739章 穿堂風

孫紹宗的目光微微上移,又落在了那屋頂的瓦片上。
那劉氏原本就惶恐的緊,此時見自家小小的卧室里,擠了這許多凶神惡煞的官爺,兩條腿就軟的站不住了。
「大人。」
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所以他才進到裡間查看,結果果然發現窗戶未曾關嚴。
那戶部給事中呂明思的最後一頓晚餐,也正是在這裏享用的。
望著他的背影,孫紹宗不覺嘆了口氣,看來這大理寺之所以會衰敗如此,也未必都是魏益不作為所致——手底下都是這種酒囊飯袋,就算想要有所作為也難啊。
黃斌立刻會意的拱手到:「小的這就帶人去房上查個究竟。」
孫紹宗忽然冷笑道:「你與經辦此案的差役,都未曾碰過這窗戶,而那王二虎上弔當日穿的較為單薄,身上也並無汗漬遺留,又怎會在寒冬的傍晚,先將這窗戶推開一條縫隙,然後再上弔自盡?」
等到陳敬德將王二虎的妻子劉氏帶回家中時,那屋頂上已然蹲了好幾個衙役。
繼而又直勾勾的盯著劉氏問道:「你的兒子,現在何處?」
孫紹宗聽說人都到齊了,立刻一指那窗戶,問眾人可曾有誰動過。
那些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期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以他平日的所為,至多不過一庸吏罷了,甚至極有可能……」
陳敬德一愣,繼而也忙跟了進去,卻見孫紹宗南面窗前,正在低頭仔細的觀察著什麼。
劉氏登時色變。
根據調查,呂明思是這裏的常客,尤其喜歡王二虎燒的肥腸,幾乎是每餐必點——那封偽造的遺書上,也同樣提到了這道菜。
「多謝大人關照!」
而這一問之下,劉氏的嫌疑陡增。
說到這裏,他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的喝罵道:「好個毒婦!若非有孫大人明察秋毫,險些被你壞了朝廷大事!」
廚房的門窗,就開在大門不遠處,如果王二虎如同孫紹宗之前推論的一樣,是被人弔死在樑上的,那麼兇手從大門潛入的可能性,應該不和圖書大。
由此可見,兇手對於呂明思的飲食習慣,應該是頗為熟悉。
果然是問對人了!
孫紹宗早在方才,就隔著院牆把裏面的格局看了幾遍,故而進門之後再沒耽擱,直接就進到了王二虎懸屍的客廳。
孫紹宗倒也不再追問,而是吩咐道:「你帶人去周遭鄰居家問一問,他夫婦二人平日關係如何。」
不等他說完,孫紹宗忽然直奔敞著門的裡間。
此時那王二虎的妻子明顯已經慌了神兒,連連叩首哭訴著,表示自己絕沒有謀殺親夫。
王二虎家不比酒樓人來人往,他又是在客廳里弔死的,想必遺留在現場的線索,會更多一些。
而根據現場遺留的雪水痕迹、漆皮脫落痕迹來判斷,極有可能是王二虎死前用力推開的。
那婦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孫紹宗會問出這個問題,因此遲疑了一下,才道:「就是炒了些白菜,下了一鍋麵片——他在酒樓里做廚子,那油水重的很,平素在家倒愛吃些素的。」
孫紹宗又沉吟了片刻,這才也啞然笑道:「如此說來,倒還讓他歪打正著了。」
於是進門后就半趴半跪的哭訴道:「青天大老爺,小婦人實在不知道二虎為什麼要自盡啊!」
一聽這話,那劉氏卻那還顧得上啜泣,忙挺直了腰板叫嚷道:「小婦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殺親夫啊!」
一進門,就見那黃澄澄麻繩,正在樑上蕩漾搖擺著。
如果曾經有人越牆而入,那痕迹應該也會被積雪保留下來,不至於被新的塵土覆蓋。
孫紹宗當下便命陳敬德,去劉氏的娘家尋人。
卻原來孫紹宗一進門,就發現那粗麻繩蕩漾的角度,有些不太對勁兒,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開門后吹進來的風,而是受到了客廳與卧室的穿堂風影響。
說話間,不經意和孫紹宗對上了眼,慌忙又把頭低下,訕訕的補充道:「他在家從來不管灶上的事兒,都是我一手操持。」
「這就奇了!」
孫紹宗立刻停住了腳步和*圖*書,仔細打量著那麻繩晃動的幅度與方向。
……
因是在毒殺案的現場,孫紹宗自然也沒點什麼茶水,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此處沒有旁人在,依廷益不妨直抒己見,依你看,這案子會是何人所為?」
好一會兒,孫紹宗才終於直起了身子,開口問道:「當日都有誰勘察過現場?把人叫進來。」
下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全,但顯然他是在懷疑,呂明思已經和戶部貪官同流合污,甚至成為了他們的保護傘。
至於是本就熟悉,還是起了殺心以後調查的結果,那就暫時無從判定了。
故而懷疑歸懷疑,他卻是連問都沒敢問上幾句。
劉氏『這』了半晌,眼珠提溜亂轉,卻終究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搪塞,只好匍匐在地上鶯鶯啜泣。
早在於謙趕過來之前,孫紹宗就大致在酒樓里轉了個遍,又問過了掌柜、小二等人,不過基本沒什麼收穫。
這案子如今鬧得戶部上下人人自危,巴不能抽身事外、作壁上觀。
孫紹宗當即又下令道:「再去把劉氏也叫進來!」
說著,就勒令左右先將劉氏拿下。
孫紹宗正沉吟著,對面的于謙忽又展顏一笑道:「當然了,這私仇也有可能是因為分贓不均引起的,所以大理寺之前調查的方向,也未必有錯。」
孫紹宗精神一振,忙問他因何得出這種結論。
陳敬德緊跟著進來,見孫紹宗盯著那麻繩,半晌沒有動作,便自作聰明的解釋道:「大人,這約莫是因為外面的風吹進來,所以才……」
「不用看了。」
不是越牆而入的?
不過他話音未落,卻聽一旁的孫紹宗搖頭道:「她不是兇手。」
所以他才找了眾人過來盤問。
「本官已經說過,他身上並未有汗漬遺留,穿的也較為單薄!」
孫紹宗聞言默然了片刻,又指著那窗戶問道:「王二虎死後,你可曾動過這窗戶?」
孫紹宗擺了擺手,徑自往桌前坐了,無奈道:「呂明思是在傍晚時分,走出去將近一里遠,才在街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毒發身亡的,等到順天府的衙役查到這裏,都已經快到三更十分了,而這屋裡又先後招待過兩撥客人,痕迹什麼的早就不可考了。」
位於城西的一家中檔酒樓,前面上下兩層,皆分為雅間和大廳,後院還有兩間單獨的客室,挨著竹林、花圃,頗有鬧中取靜的意味。
孫紹宗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卻又叫住了準備離去的黃斌,叮囑道:「上面肯定濕滑的很,你等先做好萬全準備再上去,千萬不要逞強。」
「這……這……」
眼下再呆在這裏也是無用,自然要轉移陣地。
陳敬德看的愈發莫名其妙,卻不好再問什麼,只得也裝出正在勘察現場的樣子,同那窗戶上的剪紙大眼瞪小眼。
「實不相瞞,這位呂給事中在戶部為官三年,共彈劾五人,無一不是八品一下的小吏;上建言七本,皆是可有可無的疏漏。」
陳敬德聞言一愣,繼而忍不住脫口道:「大人莫非懷疑,是這刁婦謀殺親夫?!」
不等她哭訴完,孫紹宗卻再一次詰問道:「可眼下外面對著牆壁的窗框上,卻脫落了一片漆皮,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本官,自己依舊不知情?」
「這……這……」
陳敬德暗自鬆了口氣,忙不迭出門喊了幾個差役進來。
等忙活完了,他這才言簡意賅的道:「既是殺人大案,動機無外乎公憤、私仇——如今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呂明思查到了戶部的貪腐大案,所以才被殺掉滅口,可我卻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于謙颯然一笑,也在孫紹宗對面坐了。
院牆兩翼的角落,或許更為適合。
這次卻不用陳敬德出面,自有衙役到外面,把那劉氏帶了進來。
小半個時辰后,目送于謙放著車馬不做,專撿那積雪處大修飄飄而行,孫紹宗也不覺有些莞爾。
雖比不得後世的秘書,可大小也算是天子近臣,哪裡是陳敬德敢得罪的?
孫紹宗並未理會她的叫嚷,反而瞪了陳敬德一眼,呵斥道:「啰嗦m.hetubook.com.com什麼,還不快去問個清楚!」
慶鴻樓。
陳敬德不明所以,正待問個究竟,不曾想孫紹宗推開窗戶探頭,將窗框外側打量了一番,又直接蹲了下來,在地上好一陣摸索。
于謙肅然道:「原本死者為大,我不該再議論呂給諫的長短,但既然是為了查出毒殺他的真兇,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進門之後,更是縮在角落裡,戰戰兢兢的瞧著官吏差人們反客為主。
嚷嚷著衝進屋內之後,他先惡狠狠的瞪了那婦人一眼,這才繼續稟報道:「聽說是因為她給前夫生了個兒子,嫁給王二虎之後,卻只生了個女兒,弄得王二虎心存芥蒂,對她非打即罵。」
「陳敬德。」
「大人,您……」
「大人。」
他忙也趕了上去,這才發現那窗戶開著三指寬的縫隙。
「大人,除了那天死在毒箭之下的懷三,餘下的都在這裏了。」
書不贅言。
「一時好奇,倒叫十三叔見笑了。」
黃斌感激涕零的拜謝了,這才又興沖沖的去了。
而王二虎被害的第二天一早,天上就飄起了雪花,故而牆頭在那天之後,就一直被積雪掩蓋。
根據陳敬德當初的調查,那劉氏因是廚房裡做菜,並未聽到裡屋有什麼動靜,等到去王二虎用晚餐的時候,王二虎就已經弔死在樑上了。
然而過不多時,黃斌就匆匆回稟:「院牆上都瞧過了,沒有攀爬過的痕迹。」
陳敬德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問道:「咱們接下來……」
陳敬德自知失言,忙訕訕的領命去了。
「既然十三叔問起來,那我便胡亂猜上一猜。」于謙說著,下意識的在桌上胡亂划拉著,卻不慎沾染了一手的油泥,於是忙又取了帕子擦拭。
見於謙進門之後,就仔細打量這屋裡的格局,尤其是桌椅板凳的擺放位置。
那劉氏越發的慌張,卻還是哭喊道:「民婦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啊!我那渾家生的胖大,興許是熱了……」
這若在別的季節倒也罷了,可近來天氣十分寒冷,等閑人家最多也就是在中午和圖書陽光明媚的時候,開一開窗戶透氣。
卻說這日上午,被封禁了許久的小屋,終於又迎來了兩位客人。
卻說一行人匆匆趕到了王二虎家中,卻不曾想撲了個空——王二虎的妻子劉氏與一對兒女都未曾待在家裡,據說是因為怕嚇著孩子,所以回了娘家暫住。
「那窗戶近來才重新上過漆吧?」
孫紹宗等她哭喊了幾聲,稍稍消停些,這才開口問道:「你說當日王二虎上弔的時候,你正在廚房裡做飯,卻不知都做了些什麼?」
說起來,那陳敬德也曾懷疑到于謙頭上,只是于謙如今身為戶部都給事中,有御前參贊的職權。
劉氏一縮脖子,再次偏頭看向那窗戶,繼而卻又哭訴道:「老爺明鑒,小婦人實在不知,二虎為什麼要開窗戶……」
至於他帶著一群衙役留在王二虎家門外,卻也並未閑著,而是命人從左鄰右舍徵用了桌椅,小心的抹去牆頭的積雪,查看牆上可曾留有什麼痕迹。
但孫紹宗一概不去理會。
這青史留名的主兒,倒還存了幾分童趣。
「頭前帶路,去那王二虎家看看!」
劉氏見狀頗有些不知所措,被陳敬德呵斥了幾聲,才想起要拿鑰匙開門。
「先時這刁婦倒也極力忍耐,可後來那王二虎染上了賭癮,家裡經常入不敷出,這刁婦也就漸漸反抗起來,到後來兩人更是時常大打出手!」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這……」
劉氏又是一愣,偏頭看看那窗戶,遲疑著搖頭道:「未……未曾動過。」
約莫兩刻鐘后,就聽外面陳敬德興沖沖地叫道:「大人當真神機妙算,這婦人果然與王二虎不和!」
錯非雙方是姻親關係,平日又多有往來,孫紹宗也不會問的這般直白。
當日他們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客廳的屍首,以及那封遺書上了,這裏間也就是象徵性的檢查了一下。
此後孫紹宗又問了一些細節,有些于謙能答上來,有些卻毫無頭緒——畢竟他同呂明思之間,也只是上下級的關係,真要論起來還有些不太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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