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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名偵探

作者:嗷世巔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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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過堂(上)

第851章 過堂(上)

接著孫紹宗又把目光挪回了劉義偉身上:「回答本官的問題!」
不等馬義真把話說完,孫紹宗忽然把直線轉向了一旁的劉義偉:「你又查到了什麼實證?」
「那本官再問你,馬義真與馬氏平日關係如何?」
劉義偉看看旁邊的馬義真,最後還是猶疑著道:「是……是大師兄。」
「本官問的劉義偉!」
頓了頓,他鄭重道:「我與五師弟死不足惜,卻萬不敢壞了恩師的名聲!為此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堵住他的嘴!」
陳敬德在心裏過了一遍,覺得沒什麼說毛病,又下意識的看向了孫紹宗,見他依舊老神在在的,這才沉聲問道:「那你緣何要與馬氏約在半個月後?難道就不怕夜長夢多,生出什麼變故么?」
薛寶釵也忙勸道:「都消停些,這府上畢竟是在辦喪事。」
宏元真人對於他的改口,雖有些莫名其妙,但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這似乎又是賈寶玉的意思,更不好去深究什麼,因此便先含糊的應了。
孫紹宗只能在心中回以一聲冷笑。
「也就是說,你只憑馬義真空口白話,就認定是那趙義雄與馬氏有染?」
這馬義真果是六尺有餘膀大腰圓,可卻並不顯得魯莽蠢笨,一雙眸子精光亂射,由里到外的透著精明。
這話馬義真終於好回答了,他忙道:「貧道之前便曾說過,是在花園裡偶然撞破了他二人的醜事,才知道馬氏已經因奸受孕……」
就見宏元真人嘆息之後,將那口供緩緩放在茶几上,起身鄭重的作揖道:「多虧有孫大人明察秋毫,否則貧道怕還被小徒蒙在鼓裡。」
這回陳敬德倒不看孫紹宗了,而是不屑的瞪了黃斌一眼,顯然是認為他提出的疑問,完全沒有意義可言。
「姑侄之間,自然比旁人親近些。」
陳敬德當下就有些懵圈,愣怔了好一會,和-圖-書直到馬義真都忍不住抬頭打量,他這才恍然過來,忙瞪眼道:「大胆賊人,你等既已認罪,緣何又招供的不盡不實?!」
「唉,這真是何苦來哉。」
林黛玉卻也不是好相與的,一邊打量那口供,一邊反唇相譏道:「雲妹妹這會可露怯了,那回你不還說『愛哥哥』的字,便是倒過來也能認得出么?」
「趙義雄平日可還算謹慎?」
再加上他現在也急於搞清楚,孫紹宗方才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案子非但性命攸關,還涉及了他家中的醜事,怎能讓幾個女流之輩旁聽?
這下馬義真頓時卡殼了,半晌才支吾道:「那無恥惡賊所作所為人神共憤,還有什麼好自辯的?」
孫紹宗盯著馬義真義憤填膺的面孔,微微搖頭道:「這或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實是你的孽種吧。」
孫紹宗目光灼灼盯著馬義真問:「你等又是因何認定,趙義雄與馬氏做了人神共憤的勾當?」
馬義真聞言露出詫異之色,將身子往下一彎,回道:「冤枉啊大人!貧道所說句句屬實,絕沒有隱瞞謊報之處。」
宏元真人一愣,詫異打量了孫紹宗兩眼,這才探究道:「孫少卿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多時孫紹宗滿臉無奈的回來,卻是改口道:「真人若有意,本官可以讓人擺下屏風、座椅,只是真人在後面切不可隨意開口,以免影響本官問案。」
劉義偉的回答一次比一次遲疑,此時更是啞口無言起來。
劉義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正是如此。」
如果師父也被騙過了呢?
「我不曾查出什麼別的實證。」
同時又有人覺得覺得馬氏一屍兩命,實在是死的凄慘。
孫紹宗冷笑著打斷了馬義真的辯解道:「其實你之前的口供,就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
等這大廳裡布置妥當了,宏hetubook•com.com元真人就被請到屏風後面坐定。
「哈哈哈……」
他原以為接下來,就該提審自己的兩個徒兒了,誰知片刻之後,進來的卻是一群鶯鶯燕燕。
「是。」
只是再想搭話時,賈寶玉卻又搶著告了聲罪,將孫紹宗拉到角落裡耳語起來。
種種情緒竟都濃縮在了這一聲長嘆之中,若非孫紹宗心下早有成見,說不得也會受其感染。
寧國府偏廳。
眼見兩人又起了爭執,賈寶玉乾脆又把那口供拿了起來,苦著臉道:「罷罷罷,都是我的錯,我給諸位姐妹們讀一讀,總成了吧?」
「也就是說,你等未曾給他自辯的機會,就直接動手殺了他?」
當初萬壽節時,宏元真人也曾與賈寶玉有過一面之緣,知道這是德妃的胞弟,因此自然不敢怠慢,忙躬身還了一禮。
緊接著又有兩張書案,一橫一豎的擺在北牆正中,然後是陳敬德、黃斌,各捧了印信、驚堂木、空白狀紙等物,在兩張書案上各自鋪開。
「這……」
可是……
「你怎知本官無憑無據?」
「是也不是?!」
劉義偉卻並不開口,依舊是馬義真試圖回話:「大人,五師弟他……」
眾女這才忙收斂了心神,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大廳里。
不過眼下么……
原本有心出去發作一通,可轉念一想,這裏本就不是正經的公堂,而那些女眷則多半是榮寧二府的女主人。
「那你就沒想過,馬義真是在騙你?要知道他與趙義雄水火不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若是個經驗豐富審問者,肯定會先瞞住這些信息,藉以引誘馬義真露出馬腳。
就聽他苦笑道:「大人說笑了,我等哪裡知道那殿中放著梯子?我原是打算把那無恥逆賊的屍首,釘在祖師像前謝罪的,結果進門之後發現裏面有梯子,才臨時改了主意。」
於是孫紹宗https://m•hetubook.com•com一聲令下,寧國府的家丁便抬了五福捧壽的屏風,斜著封住了客廳的一角,又在裏面放了張太師椅。
唏噓、悲愴、不忍、寂寥……
想到這裏,劉義偉忍不住向馬義真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畢竟他真正信服的,本就不是大師兄馬義真,而是幕後的宏元真人。
「案情依舊疑點頗多,真人眼下以為的真相,恐怕未必就是真正的真相。」孫紹宗神秘的一笑,隨即正色道:「如今我已命人去提審人犯,真人若有什麼疑問,不妨在旁邊茶室里旁聽……」
孫紹宗哈一笑,隨即正色道:「按常理推論或許如此,但若趙義雄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呢?」
陳敬德冷哼了一聲:「你倒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
「三師兄素來……素來穩重。」
反而是馬義真的反應十分坦然。
孫紹宗一聲低喝,堂上十幾個衙役立刻將水火棍戳到了地上,負責押送的四名衙役,更是作勢要上前拿住馬義真。
孫紹宗一聲令下,早就虎視眈眈的衙役們立刻撲了上來,用爛布條將馬義真塞了個嚴嚴實實,又摁住他的雙肩,讓其無法掙扎。
等她們進到裏面,嘰嘰喳喳的排好了座次,才見寶玉姍姍來遲,抖著一張墨漬未乾的宣紙笑道:「這是今兒上午堂審的口供,我剛央著二哥抄了一份!」
恰在此時,孫紹宗也開口吩咐道:「取下他嘴裏的東西吧。」
這話一出,便連賈寶玉也忙正經了些,控制著音量,把那口供念了一遍。
當下他心頭就一股無名火起。
孫紹宗說完,見劉義偉愈發的莫名其妙,便一字一句的問:「本官問你,平日是馬義真與馬氏接觸的機會多,還是趙義雄與馬氏接觸的機會多?」
卻說屏風外面,眾女七嘴八舌的向孫紹宗見禮的同時,丫鬟婆子早把桌椅板凳,並茶水點心統統搬進了和圖書茶室。
隨即他身子往前一傾,作色道:「本官問你,你再口供上招認,說是在城外半月,從未與城內有過什麼聯繫,那你又怎知祖師殿里有現成的梯子,還特意攜帶了鐵釘、木槌等物,好將趙義雄的屍首掛在牌匾處?!」
從這一聲喝問,就知道這廝專業素質不過關。
與此同時,馬義真也慌急地叫道:「大人,這無憑無據的,你怎能如此血口噴人?!師娘非但是我的師娘,更是我的姑姑……」
因見那口供正對著林黛玉,于自己卻是倒著的,史湘雲便半真半假的嗔怪道:「二哥哥好偏心,莫非只有對面是你的好親戚,我們這邊兒便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自己若鬧將起來,得罪孫紹宗也還罷了,得罪賈家以及德妃娘娘,卻著實有些划不來。
「哼!」
……
不過這回沒等陳敬德問完,孫紹宗就忽然插口問道:「殺死趙義雄之前,你等可曾給過他自辯的機會?」
劉義偉疑惑的抬起頭,反問道:「大人不是已經驗出,師……那馬氏懷有身孕么?」
雖也起身還了一禮,口中卻是不咸不淡的來了句:「真人這話,或許言之過早了。」
「應該是知道的。」
劉義偉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緩緩搖頭道:「不曾。」
「什麼不曾?」
「這……」
至於旁邊的劉義偉,瘦黑勻稱的體格、漠然刻板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個執拗的主兒。
馬義真見狀,只得乖乖的閉上嘴巴,然後用眼神不住示意劉義偉小心答話。
劉義偉愈發的遲疑了,不過半晌之後,還是讓他想到了合適的理由:「師母畢竟是大師兄的親姑姑,若非三師……若非趙義雄與她有染,大師兄怎會害她性命?」
「所以本官之說,趙義雄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卻未曾說馬氏也是無辜之人。」
這話一出,馬義真先就急了,梗著脖子叫道:「大人,貧https://m•hetubook.com•com道……」
話音剛落,就聽屏風後面傳出一聲脆響。
……
有衙役奉命把那破布扯出來,馬義真立刻叫道:「冤枉啊大人!我的確是親眼目睹他二人的奸|情,羞憤之下才起了大義滅親的念頭——否則我與姑母乃是至親,又怎會為了栽贓趙義雄而害了她的性命?」
眾女雖也早都聽了個大概,可具體的細節卻是頭回得聞,當下有幾個便忍不住替那馬義真與宏元真人不值起來。
喀吧~
看罷那堂審口供,宏元真人萬般感慨,便化作了一聲悠然長嘆。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了賈寶玉的聲音,緊接著就見他自外面走了進來,向拱手道:「賈寶玉見過真人。」
說著,把其中一個茶几拉到中間,把那口供小心的鋪開了。
「二哥且慢!」
可接下來他問的第三個問題,卻仍是黃斌提出的疑點。
「那就奇了,既然雙方都清楚對方的立場,趙義雄又不是輕佻冒失之人,你又是如何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就敢判定他同馬氏有染?」
孫紹宗將這二人挨個打量完,忽然吩咐道:「陳寺副,你來問話。」
故而稍一猶豫,又咬牙坐回了椅子上。
正議論著,就聽外面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陳敬德抑揚頓挫地叫道:「來啊,將人犯押上堂來!」
「嘁!」
「馬氏是否早就知道,馬義真與趙義雄不睦?」
馬義真依舊是對答如流:「貧道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若是約定的時間太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們三人頭上。」
按理說,孫紹宗這時候應該客氣幾句才對,然而他眼下卻並不想按常理出牌。
乍一看,倒像是稍小一號的孫紹宗。
「那本官再問你等。」
「除此之外呢?」
宏元真人這才知道,孫紹宗騰出茶室,是為了安排這些女眷。
卻說孫紹宗傳令升堂之後,那被倒縛了雙手的馬義真、劉義偉二人,便被帶到了大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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