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十億買你公司和你的人
陳鋒點頭，「是。」
鍾蕾掩嘴，「哦，口誤。」
其實陳鋒真想告訴他，麻煩你回去好好翻翻你的箱子，你壓箱底的存貨，前幾天就被你的寶貝兒子帶咱公司來了！
「你不覺得這對他很不公平嗎？」
「陳先生你有個很優秀的總經理。」
「一億？」陳鋒問道，「少了點吧？」
鍾蕾則道：「你親妹妹說過，你是知恩圖報的人。等婉月畢業，也會來我們星峰娛樂，你怎麼可能走。」
你怕是活在夢裡。
他對星峰娛樂的當前價值與潛在價值有完整的把握。
歐國華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比互聯網上宣傳的年齡瞧來年輕許多。
陳鋒眼皮跳了跳。
「但我的人已經提前把工作給做了，如果我不與你談一次，好像會讓他們的工作變得毫無意義，不如，給個面子？」
十億就想買我十年？
有好幾個億的啟動資金，很多過去不敢想的事，都具備了可行性。
歐國華這一開口，就相當於給公司目前的價值估值為近二十億。
很驚人了。
歐國華同樣也在打量陳鋒。
孟曉舟的話潛台詞可以這樣理解。
陳鋒面無表情，針鋒相對。
大約十來分鐘后，孟曉舟敲門進入董事長辦公室，抹一把汗。
陳鋒靠著驚人聽力稍微偷聽了一陣，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不想承認，但的確有些震驚。
看到陳鋒這發怔的模樣，歐國華終於稍稍有了點成就感。
眾人點頭。
這個報價當然不是他意氣用事的決定。
孟曉舟是以毒攻毒，你既然用錢騎臉，那我就反過來用錢把你震退。
我可去你的吧。
陳鋒聳肩，「他是很有錢，也很有勢力。但我有必須拒絕他的理由。」
得益於孟曉舟事無巨細的精細化管理方法與理念，星峰娛樂作為一家誕生時間不足一個月的新生企業，卻絲毫沒有新成立的小公司混亂的通病。
收購我公司不成，居然當面騎臉的挖我的得力幹將，過分了啊！
不但想撈他兒子，順便還想把自己算進去。
歐國華瞪眼，「你……」
在來這裏之前，他其實對陳鋒進行了深入的了解。
孟曉舟：「他想挖我，我拒絕了。」
這被業內稱之為標準管理，目的是為了提高員工工作效率，讓新公司新員工儘快適應工作，產生專業的企業文化。
孟曉舟一愣，指著自己的臉。
既然不能賣了股權就套現跑路，那陳鋒也沒有談的必要了。
「你是不是當我們傻？十億就想撿便宜？請尊重你的判斷，也尊重我們的智商。」
此時，位於漢州市區商業中心大樓里的星鋒公司總部員工個個行色匆匆，但卻秩序井然。
大約是因為他勤于鍛煉，所以個和圖書人狀態保持得極佳。
頂層圈子就那麼大，劉老師與歐國華的交情卻是不淺。
「要成為一名差強人意的掌舵人，掌握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通過努力的確可以達到。但歐禾集團市值數百億，是國之重器，你非要把歐俊朗放到你的位置上，既是自誤，又是誤他，還是誤國。」
這種年輕人，歐國華見得很多，自然知道如何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陳鋒搖頭，「倒也不是。但你的確沒尊重他本人的意願。你的位置位高權重，但那僅僅是你個人的意志，你將其強加到歐俊朗身上，並不明智。恕我直言，他的才能不在企業管理上。強扭的瓜不甜，你非要逼著他回去，不但在害他，也在害歐禾集團。」
似乎真辯不過對方。
「荒謬！這是什麼胡言亂語！是他讓你告訴我這些話的嗎？簡直不可理喻！」歐國華終於震怒，「他這是在逃避責任！在為自己的懶惰和混子心態找借口！生而為人，自承其重！既然他生在我的家庭，享受了我帶給他的便利，那麼他就應當承擔起這份相應的責任！他的個人興趣與愛好不能凌駕于歷史責任之上！接替我掌舵歐禾集團，是他必須面對的責任！」
鍾蕾這個原本對金錢不怎麼敏感的人，卻反而大吃一驚。
沒理睬二人的打鬧，旁邊孟曉舟點頭又搖頭。
每個人的工位格子間都十分寬敞，桌面物品擺放得十分整齊。
畢竟陳鋒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怕是要比歐國華那所謂的歷史責任大上千百萬倍。
說著，他又納悶的看向陳鋒，「陳鋒你是怎麼頂住的？居然敢和他吹鬍子瞪眼。」
這是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背景清白。
陳鋒卻瞬間沒了興緻。
陳鋒一愣，搖頭，「歐叔叔過譽了。我也就自個喜歡喝，隨便擺弄擺弄。家學淵源說不上，自學成才罷了。」
就在此時，在外面待命的孟曉舟推門入內。
他並非生搬硬套，而是結合了中國情況的活學活用。
如今他這泡功夫茶的手法技藝，倒是熟能生巧了。
孟曉舟將他在美國學到的中小型企業最優化的管理體系靈活運用到了星峰娛樂中。
歐胖子這老爹看似光明磊落，其實也是個行事挺劍走偏鋒蠻不講理的狠人。
他決定拒絕得更乾脆，免得又體會一次十億即將到手卻又飛灰湮滅的痛楚，「我知道歐總你的心意，是希望歐俊朗回歐禾集團，對吧？」
我自己就能賺，吃飽了撐著才給你白打工。
幸好自己收羅孟曉舟靠的不是錢財，是恩情，陳鋒並不擔心孟曉舟被挖走。
「剛才歐俊朗給我打電話問情況了，你和他爸沒打起來吧？我早就說了，你是和-圖-書搞創作的人，和那些談生意的陰險小人不是一路，談不好。你從一開始就該讓孟曉舟在旁邊幫你表態。」
「謝謝誇獎，我會將這句話轉述給他。」
陳鋒再去看歐國華時，就沒那麼順眼和親切了。
星峰娛樂與陳鋒這個人值得投資，才是內因。
「如何，我這個價格還夠誠意吧？」
孟曉舟頓時很沒成就感，「好吧。反正他與我講了不少大道理，還拿我老師來壓我，待遇也很豐厚。但最終呢，我把他說服了，他表示願意再觀察一段時間，重新考量星峰娛樂的價值。」
「不是，我講的是，你面對大人物就沒有一點心理壓力么？」
陳鋒可以在說不過人時耍賴打潑，孟曉舟就得給他收拾殘局。
「既然承我的情，自然也該理解我的難處才對。」歐國華抿口茶，笑眯眯道。
無論是自有藝人的品牌，又或者是授權出去的歌曲版權，沒有一個不火的。
陳鋒：「呃……」
陳鋒搖了搖頭：「沒壓力。這麼給你講吧，當一個人肩膀上已經扛著幾億噸的壓力時，再加個幾噸的壓力上來，根本沒感覺。至於大人物……」
「如果有雄厚的資本對你的公司產生併購意圖，哪怕你不想賣，你也應該適當聽取對方的報價，畢竟這有助於更準確的了解自身價值。你這樣不太符合商業規律，在商業上很容易吃虧。」
他顯得很放鬆，但又不失禮節。
換他陳鋒也不回。
說完歐國華起身就往外走。
要不要乾脆把公司賣了，自己拿著這錢去另起爐灶？
二人相顧無言。
鍾蕾錘他一下，「扯吧你！你之前還不想讓我進你公司呢！」
至於現在，他還頂得住。
文件袋、文件架、筆筒、顯示器、鍵盤等等物事，在各個工位的擺放順序與角度，都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能打造出歐禾集團這等規模的商業帝國，歐國華並非泛泛之輩。
歐俊朗正在外面參加活動，擴展名氣和影響力。
他今天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親自登門，可不是來走親訪友，而是打算以強勢的姿態，一舉拿下這家用經紀合約把自己兒子給捆綁了的公司。
陳鋒又見過千年後的大場面，更心懷全人類的未來。
陳鋒笑著問道：「怎麼樣？把人哄走了嗎？」
歐國華微微一怔，「我都還沒報價。你都不聽聽？」
陳鋒並不否認，「是的，所以我基本不負責公司的經營管理決策，全權交給我的總經理。我很有自知之明。」
被陳鋒乾脆利落的拒絕後，歐國華並未惱怒，只是話裡有話地說道。
如果不是知道歐俊朗管企業有多坑，陳鋒差點就被說服了。
兩人面前的檀木桌上，燒水壺正咕
和圖書嚕咕嚕的冒著泡，壺嘴裏白霧翻騰。相關的付費使用授權體系也以極快的速度搭建完成，已經開始以平均每周上百萬元的進賬水平盈利。
現在一見面，歐國華卻覺得事情似乎並不如自己期待的那般簡單。
孟曉舟與陳鋒眼神交匯，同時點頭，心領神會。
陳鋒想了想，拋開自己不談。
孟曉舟坐下來，猛喝一口茶葉，「是啊，真不好對付，壓迫感太強了。」
都不知道這陳鋒從小究竟有過何種經歷，接受了什麼教育，年紀輕輕的，舉手投足間卻有股微妙的韻味與氣勢。
無論是對水溫的把控，又或沖泡時的角度與水量，再或是提攏茶壺時的手法，水潑濺時的節奏，都給人以美感。
此時陳鋒心中想的卻是。
這聲歐哥，只衝著歐國華的面子而給。
他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寓服務工作人員，但由於突然覺醒了才能，所以迅速走上台前，接連創作出驚人的作品。
以前沒有，以後也甭指望。
「我怎麼陰險了？」
兩人正在互相觀察。
更大的人物都被我薅羊毛薅到快生活不能自理了，我怕他歐國華？
「面子，那必須是要給的。歐叔叔您請說。」
不曾想，這樣的大家風範卻把歐國華給狠狠的震了震。
在千年之後，除了訓練與學習之外，陳鋒的愛好不多，喝茶正是其中之一。
辦公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落針可聞。
這種氣度，通常不會出現在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身上。
見面之前，他本以為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都會有些特立獨行之處，譬如持才傲物又或者目中無人。
鍾蕾問道：「我們公司真能值那麼多錢？」
陳鋒愣了愣。
論，老子比兒子帥十倍是什麼樣的體驗？
促使他產生併購動機的因素，當然是為了歐俊朗。
陳鋒懂了。
陳鋒覺得這話理所當然。
歐國華所說的劉老師，正是孟曉舟在海外讀書時的導師，一名德高望重的美籍華裔經濟學家。
他彷彿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感到緊張與束縛。
難怪歐國華能成大佬，當得起歐禾集團的頂樑柱，真是個心狠手辣又雷厲風行的老毒物。
陳鋒不禁為圓臉圓身子的歐俊朗感到悲哀。
看似倉促草率的決策，其實是建立在完善準確的評估體系之上。
「怎麼不公平？怎麼，接我的班還委屈他了？」
歐國華微微頷首，「陳先生，你真不想聽我的報價？」
「你們就不問他給什麼條件？」
陳鋒揮了揮手，「別打岔，曉舟你說一下，他怎麼講的？」
「反正我就是不賣！歐總你說什麼都沒用！」
要不是陳鋒提前預知過一遍未來，還真差點沒頂住誘惑，給他和圖書忽悠到跳進十億的大坑裡去。
難怪歐胖子不愛回家。
二人漸行漸遠。
星峰娛樂自成立以來，的確在短期內取得了眾多突破性的進展。
歐國華長著一張標準國字臉，目光堅定，老而彌帥，頗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承蒙歐總抬愛，但我的確沒有出售公司的打算。」陳鋒深吸口氣，連給對方的稱呼都改了，變得更生疏。
他平時叫歐俊朗都叫歐胖子，又或者直呼其名。
陳鋒又不傻，作為一名毫無節操的搬運工，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自己只要持之以恆的搬，星峰娛樂的價值就絕不可能停留在十億這個程度，更何況他手下還有孟曉舟這般能人可用。
這聲歐哥說出口，可給陳鋒整得雞皮疙瘩直冒。
當然，星峰娛樂的薪資待遇也高於業內平均標準30%，所以員工們雖然累了點，倒也沒什麼意見。
董事長辦公室里。
也不知歐國華此行掐准這個點，是故意避開歐俊朗，免得這不成器的兒子壞事，又或只是個巧合。
「不會，可以學。人沒有不會的事情，只有學得努力不努力。」
「我其實只是領會了陳鋒的意思，故意說個天價讓他死心。他當然不會相信，但我們到底能值多少，接下來慢慢證明就行了。拋開歐禾集團的影響力不談，他畢竟是歐俊朗的父親，如果故意給我們設置難關，也挺讓我們難受，畢竟我們很多業務需要動用漢州本地的資源。」
陳鋒與歐國華在木椅上側對而坐。
辦公大廳里的綠植鬱鬱蔥蔥。
「我與他重新算了一筆賬。我告訴他，如果陳鋒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創作能力，區區十億，頂多隻能是星峰娛樂價值的零頭。你既然要在商言商，就應該明白，我們公司現在不缺資金，無需融資。在我們的發展到達瓶頸，價值再不能增長之前，我們不會接受百億規模之下的融資。」
如果陳鋒還是以前的他，恐怕也得在對方面前敗下陣來。
但歐俊朗只是外因，當他的人真正完成調查后，歐國華認識到了，這似乎還是個賺錢的機會。
「陳先生家學淵源，除了音樂創作之外，這茶道功夫也頗有造詣。如果早知道陳先生有這手功夫，我今天就該把家中壓箱底的存貨拿來一同品鑒。」歐國華感慨著，「品好茶，談好事，豈不美哉。」
按照通常規律，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星峰娛樂的盈利水平應該會持續下滑，並穩定在某個數百萬級的數據上。
他正這麼想著，被賣了還幫著陳鋒數錢的小綿羊鍾蕾正好推門入內。
陳鋒搖頭，「懶得問，反正不重要。」
在接下來一千年的人類史上，鍾蕾的段位貌似要比歐國華應該還高一些。
就算只按htｔｐs://ｍ.ｈetuｂｏok.coｍ.ｃｏm照上一條時間線里失敗的路線發展，在他作死拍科幻電影之前，公司的最高估值也達到了幾十億。
陳鋒單手提起茶壺，將其挪到旁邊，待得水溫稍降，不再鼓泡后，開始親自沖泡功夫茶。
「不想。」
但歐國華看的卻不只現在，還有將來。
陳鋒好奇道：「你怎麼說服他的？這種人應該是一旦做出決定，就油鹽不進，很難聽得進別人建議的吧？」
陳鋒放下茶杯，搖頭，言簡意賅，「不好意思，不賣。」
「並且我還保證，除了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必須被我帶回去之外，我絕對不干涉你的經營與管理。這家公司依然是你說了算，畢竟星峰娛樂真正的價值，不僅僅在於那些已經成名的歌曲，還在於你這個創作人的身上。我給十億要買的，可不只你的公司，還包括你這個人，你至少得繼續在星峰娛樂中寫十年的歌吧。」
陳鋒再道：「這也看人。之前我與周阿的糾紛，多虧歐叔叔與歐哥幫襯，我多有承情，自然該記恩。」
陳鋒笑眯眯的，「你一個人就值五十億。」
歐國華氣勢頓時暴漲，十分霸道地說道，彷彿星峰娛樂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即便歐國華的眼界遠比一般人高得多，但也很少見到這種程度的突然崛起。
歐國華伸出一根手指。
但不管怎麼算，加完加凈，星峰娛樂的月凈利潤率也才堪堪靠近千萬，這還是集中發布了不少作品，導致收益短期爆發的緣故。
是這個理。
歐國華亦真亦假的點頭，「是。」
歐國華也是個老茶客，識貨的。
陳鋒真沒刻意炫技，炫這個對他也沒用處，純粹是自己喝多了泡多了，再加之如今他的基因喚醒度太高，所以做什麼都容易顯得渾然天成頗有韻味而已。
十億的估值看似很高，但那只是在當前情況下，若是放到未來，這筆錢有相當的機會變成更大的利益。
管理模式更加嚴格，更不人性化，更追求效率，每個人的工作量都被安排得很滿。
歐國華卻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見親自登門都把事情談僵，迅速調整回來，起身說道：「今天似乎不太適合談事了，這位就是孟曉舟總經理吧，回國之前我剛好與劉老師見過一面，他有些話托我當面帶給你。走，我們二人去你辦公室聊聊。」
歐國華搖頭，「不，我注資十億，並且只買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少年有成，又謙遜低調。陳先生你與外面年輕人間的傳言大相庭徑。」歐國華再次稱讚。
陳鋒算的是現在的自身價值。
陳鋒與在他旁邊坐下的鍾蕾齊齊點頭，「嗯。」
陳鋒繼續搖頭，「我不賣公司，和歐叔叔你的報價多與少沒有絲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