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擊碎自卑，不再孤單
「是的。」
「嗯。」
人生就是這樣。
相信我們，你也要相信未來的自己。
「唉，在你的世界里，人類已經滅亡了七次。」
二十分鐘后，人終於到齊，陳鋒站起身來。
「醒了？你先洗把臉，吃點東西，我有事情要公布。」
「這……」
「我打死你。」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鍾蕾突然鬆開了他的手，也轉身雙手按住湖邊欄杆，幽幽說道：「其實你不喜歡我，對吧？你之前以結婚為條件，只是想用這個逼我必須完成這首歌，對吧？」
他這一講，便是整整四個小時，時間走到了凌晨三點半。
很多女人一輩子都在等自己的真命天子，但等不到。
「我本來只是想好好的當一次兵試試看，弄明白自己究竟怎麼死的，能不能多活幾天，誰知道這一去，就沒辦法回頭了。」
陳鋒看著她的眼睛，「別這樣。」
「那後來呢？我們都變成朋友了，還抄我的歌？你專業殺熟啊？」
陳鋒點頭，「我看到了未來，經歷了未來……很多次。」
鍾蕾：「所以你就搶了我的作品？」
「軍營里的朋友呢？其他人呢？」
「我騎摩托車救你的時候吧？」
第一，陳鋒的「音樂」完全擊中她了。
陳鋒再講了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已是整夜過去，外面的天空泛起抹魚肚白。
「嗯。」
哪怕她之前把情話講得再好聽，但陳鋒認為她一旦發現一切都是幻覺時，心中難免再生變化。
有的人貫徹一生去做，把笑話變成了神話。
有的人時常將其掛在嘴邊，然後在隨口說說中活成了個笑話。
她盡量不想去打擾陳鋒的講述，但這個漫長的故事聽著實在太磨人。
陳鋒點頭，「是好多了。」
「哪個……如果你不喜歡我這麼講的話，我也可以改口的。比如……全部都是為了你什麼的……」
鍾蕾突然笑了，「不奇怪，這就是你的性子。當初你教我忽悠林有德，我就知道你是個蠻腹黑的人。」
「剛開始時很辛苦。」
鍾蕾：「但你不討厭我之後，又覺得愧對我，這讓你很難受？」
「給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麼。」
「坦白嗎？」
其實他很可憐。
我會嘗試理解你一切的動機。
鍾蕾突然輕柔地問道：「你難過嗎？」
鍾蕾下巴微微抬起，眼眶裡似乎流不盡的淚水又涌動了起來。
「沒有！」
陳鋒沉默片刻，「抱歉，讓你陷入這種兩難的心態。」
陳鋒：「反正我有考慮過，可能你對我的感情都是幻覺。之前我不敢說，現在我確定你能完成《晨風》，我敢說了。」
「答對了。這和你抄歌不抄歌沒關係，對吧？」
鍾蕾是個很單純的人，性格很直。
她的情緒終於失控了。
「下面我要公布一些事情。我先給你們打個底，不管我講的話聽起來再匪夷所思，你們都不要有任何質疑。為了防止你們以為我吹牛，我先給大家玩個花活。」
「你猜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你是在什麼時候。」
真是個傻子，你明明就愛我愛得不行。
她懂得尊師重道，但不會盲從，這也是她從學校退學的原因。
太可怕了。
陳鋒：「呃……」
陳鋒：「……」
陳鋒搖頭，「沒。」
再後來，她聽到陳鋒與唐天心的女兒一次次的無法降生。
「好吧，還是難過的。」
鍾蕾果然是個奇女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想著。
他真是想闖鬼，又或者找根繩子弔死自己。
「hetubook.com.com你當時展現出來的匪夷所思的運動能力是在未來的軍營里得到的？」
鍾蕾喝了口果汁，再道：「你剛說你從第四次之後，每次都去打仗了對吧？」
她骨子裡有股詭異的絕對自信，不會向任何人服輸，包括陳鋒。
陳鋒對她說道。
陳鋒馬上就得到了答案。
你講故事的語氣很平淡，但你一定曾在孤獨中徘徊蹣跚，曾在絕望中無聲吶喊。
第二個原因，陳鋒救了她的命。
「啊？」
陳鋒想給她點贊。
她今天要幹嘛，想剝光我嗎？
「我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你不用說對不起。以前的我也不是個能討人喜歡的性子，你沒討厭我都不錯了。不對，你一開始是討厭我的。」
「好，我等你組織語言。」
陳鋒想了想，「你說得對。」
最後採薇廬里只留下數人，盧薇、鄭柔、胖子、龍叔。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嗎？
我不會再讓你獨自站在文明的終點。
陳鋒拍了很久她的後背，她終於慢慢緩了過來。
他連死都不怕，卻受不了騙自己的內疚。
鍾蕾：「後來呢？」
「不是。」
陳鋒：「啊？」
「那你覺得我現在喜歡你是因為你的才華還是別的什麼？」鍾蕾把才華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們一起在這個時代創造更多的奇迹。
陳鋒愣住，獨生主義者這麼擅長自我攻略的嗎？
他又想了想，沒轍，得下猛葯。
待得年過三十，又不得不在抱怨中相親，再麻木的結婚生子，又或者索性孤獨終老，又開始抱怨命運不公。
「你救賴恩那次，比救我的時候還嚇人。你學這些本事的時候訓練辛苦嗎？」
見陳鋒還在考慮，鍾蕾又一把手勾住他肩膀，晃了晃，「還有，你這個人真的很糾結，腦子裡總喜歡多想，活得好累。不過呢，我看上的就你這點，明白嗎？現在舒服多了是不是？」
他掌心裏捏著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鍾蕾聽著他勉強釋然的語氣，又想起他這大半年來背負著做賊心虛的愧疚感面對自己，強顏歡笑，甚至還要面對自己灼熱燙人的感情。
鍾蕾又道：「你是不是在擔心，被我發現了你在利用我之後，我會不會討厭你？」
要命。
鍾蕾點頭，「對啊，因為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別人，同時我又不會與自己不喜歡的人將就，所以打算獨身一輩子嘛。」
鍾蕾突然岔開話題：「你一開始沒打算拯救世界？」
接下來，全程都是他在講，鍾蕾在聽。
成名后，沒有依附任何勢力的她依然要獨自面對這樣那樣的困境，但她無所畏懼，並最終取得那樣的成就，成為跨越時代的偶像。
這樣偉大的使命，怎能沒我一份？
鍾蕾又道：「我要做什麼事情，其實不需要條件。我只是有點難過。你說我不會撒謊，你自己也一樣。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有條件的感情，不是真的感情。」
「有一點這種目的吧。其實我本來也挺不好意思，但你當時對我態度太惡劣了，我氣不過。」
鍾蕾突然往前俯身，再度抓住陳鋒的手，「我不知道在你第一和第二次經歷的時間線里，我們兩人是怎樣的陌生人，那畢竟是我不曾經歷過的未來，對我來說，就不存在。」
良久后，鍾蕾一直揉眼，「世俗觀念和理智都想讓我討厭她，但我做不到。」
她努力保持安靜，當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她性格里的執拗可能比陳https://m.hetubook.com.com鋒想象的還要強烈。
他樂呵呵的直笑，看起來挺傻。
說完，他拿起石頭，五指猛然用力。
「我不在乎沒有發生的未來，我只在乎現在。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變成如今的我，我已經用半年的時間，走完了以前一生才能走完的路。我反而要謝謝你。」
他再問道：「事情這麼不可思議，你為什麼輕易就信了？這難道不是有史以來最渣的渣男最虛幻的謊言嗎？」
我無怨無悔，絕不後退。
陳鋒別過臉去，這話突然接不住了。
哪怕陳鋒抄她本人的歌並與她共鳴，也不夠。
你也會焦慮世上沒人能理解你，所以你總用虛偽的笑容掩飾。
「對，我正在努力讓第八次不要發生。」
哪怕她對陳鋒的創作能力佩服得無以復加，甚至想拜師，但心裏想的依然是追趕甚至超過他。
她知道了唐天心的存在，起初是有些吃味，並在心中暗自罵別人不檢點，但後來她知道了那個時代的人類本身思維就處在被控制的狀態，做出什麼事情都合情合理。
陳鋒捂臉，「可千萬別。」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樣，是過去的我太冷漠，最終與你擦肩而過了。
她不會沉迷在陳鋒寫給她的歌里，依然在孜孜不倦的追逐著屬於自己的靈感。
鍾蕾點頭。
「你又在撒謊。」
陳鋒又傻眼。
「你可真是不坦誠呢。」
「以前我喜歡你嗎？」
「又騙人。」
「什麼？」
陳鋒端著茶杯，開動銀河人類的大腦，整整思索了近半個小時，才緩緩壓低聲音開了口。
鍾蕾再一攤手，「再說了，你只是不那麼喜歡我，總還是有一點……的吧？我又長得好看，唱歌又好聽，又這麼長情，現在對你又這麼溫柔，鐵石心腸也得融化的吧？」
果然，撒謊是一件很難的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心裏一直裝著的也都是這些。一開始我以為是夢，但我帶回了你的歌，也帶回了別人的歌，還有《狂人猜想集》與星鋒研究院正在弄的這些東西。未來一直在被改變，我想贏一次。」
陳鋒樂呵呵的看著她，「謝謝你啊。」
她既然早就知道，可以前那麼多條時間線里，我們都結婚了啊，這……
陳鋒道：「嗯，我要再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給你創作的所有歌曲本來都是你的。我也拿你的歌賣給了很多人，你心中我是你知音的感覺是錯覺。會那樣是因為歌本來就是你的，你會輕易受到觸動。」
想吸引鍾蕾，只靠才華其實不夠的。
「當然，不管接下來我們到底怎麼樣。我都會完成自己能完成的一切，寫出你想要的和我自己想要的歌。我剛說你看不起我時生氣的點，其實在這裏。」
在那個時候她心裏已經有猜測，只是想從陳鋒嘴裏得到確鑿的答案。
陳鋒：「是的，現在你都知道了。你恨我也罷，討厭我也罷，甚至你不信也罷，都沒有關係。」
當初第一條時間線里，她以流行歌手的身份出道，以卑微的身份頂著周阿的壓力，靠自己本事硬生生殺出條血路，草莽英雄般逆流而起。
「當然氣。」
能單槍匹馬青史留名的，果然沒一個易於之輩。
「我剛不說了嗎，有條件的感情不是真感情。感情又不是交換。你喜不喜歡我，並不影響我啊。」
石塊啪的一聲裂開，再炸裂，粉塵漫天飛舞。
鍾蕾揉了揉太陽穴，搖頭，「等等，你先別說ｈｔｔps://m.heｔuｂoｏk•com.cｏm話，我再緩緩，腦子有點亂，得再捋捋。」
陳鋒連連擺手，「哎不是，你不是獨身主義者嗎？」
聽完之後，鍾蕾扭頭望著遠處天空，低聲說道：「我無法想象你是怎麼一個人在那樣一次又一次的犧牲，一次又一次看著在意的人死去的打擊中撐過來的。我努力想去代入，只能隱約抓住一點那種感覺。」
她夢想的根源很幼稚，也很真實。
天快亮了。
她原本只會喜歡音樂，眼睛里裝不下任何別的事情。
「坦白。但我得想想從哪裡說起。」
鍾蕾表情複雜，再問：「真的沒關係？」
「那好吧，我可以假裝答應你，然後結婚，再悄悄的寫，等我們死了再發表。這不還是兩全其美了嗎？」
歐胖子就在採薇廬的客房裡安頓下來了，龍叔照顧他。
鍾蕾一愣，「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鍾蕾這下又不解了，「結婚了我不一樣能寫？兩者不衝突啊。」
「不都說了嗎，以前我們根本不熟。」
陳鋒：「這……」
「不，我認真的，這首歌太難了，我不想讓你白白蹉跎青春。」
「浴火、自我燃燒、八音盒裡的所有歌，當然也包括《晨風》，都是你曾經沒創作出來的作品。《夢遊室女座》也是，我之前也聽過，但你沒給我抄的機會。」
倆人本來想直接回家，沒想到盧薇也頂著黑眼圈從后屋跑了出來，硬是把倆人拉了回去，各自在客房安頓下來。
陳鋒在忐忑中等待審判。
「但後來你還是去了。」
「嗯。」
「合著我就是個自髮式韭菜，你越割韭菜越茂密是吧？」
鍾蕾聽到驚險處無數次幾乎要掩嘴驚呼，為他擔心。
那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後來我太強了，訓練我的人以及和我一起訓練的人很辛苦，自己不辛苦。」
鍾蕾點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欺世盜名的無恥竊賊，沒有我希望的那麼好，你蹉跎了我很多世。對吧？」
「不討厭了。」
這就是她，能看懂一切，卻又讓自己活得那麼簡單。
陳鋒握住了她的手，「你不用代入，你知道就行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十點過，明天終究有事，人群陸陸續續的散去，就連服務生在收拾現場后也各自離開。
看陳鋒這突然為難的樣子，鍾蕾倒是稍有緊張。
陳鋒聳聳肩，「是啊。但別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我們的事。哪怕你罵我一頓，打我一頓都好。如果這樣能讓你高興，都好。」
「不礙事，反正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堅持下去吧。」
陳鋒雙手交叉，平靜的看著她。
鍾蕾沉吟很久，努力的消化陳鋒所說的一切。
陳鋒點頭，「是的。」
鍾蕾是第二種人，不掛在嘴邊，只任性堅持。
我曾經錯過你，就像胖子和宋思羽曾經互相錯過一樣。
「還想騙我？你當我瞎？看不出你成天鬱鬱寡歡，心裏藏了個銀河系似的那麼心事重重？」
「是的。」
鍾蕾：「每個人都是完整的人，所謂的才華只是一部分，不管你的才華是真是假，也依然只是你的一部分。如果我真只因為你的創作能力而喜歡你，那我與那些想找你邀歌就投懷送抱的女人就沒區別。」
「畢竟和你比起來，過去的我平凡卑微不值一提，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曾經騙自己要一輩子當個演員，心安理得的承受你的垂青，但我發現這件事讓我心神迷亂，讓我對自己的判斷產生干擾，我甚至無法想明白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正確和*圖*書的。」
「其實我把你當用了生髮劑的綿羊。」
她暗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可能該撒個謊，說全部是為了你？
但她又不擅長撒謊，覺得那很難受。
桌上還擺了新換的零食堅果和飲料，以及一杯熱乎乎的濃茶與果汁。
就在鍾蕾發獃時，陳鋒站起身，伸個懶腰，說道：「行了，一宿沒睡，去休息吧。」
陳鋒講述的語氣很平靜，彷彿是個旁觀者，可鍾蕾能從他微微顫抖的語氣里察覺到他的心情起伏，眼淚卻又止不住的流。
鍾蕾曾問陳鋒，「為什麼你一直這麼忙累，你都不想休息的嗎。」
「好。」
他說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賴恩過來打招呼道：「陳鋒，我們得先回去休息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我跟她撒謊其實一直在玩火自焚？
「不代入的話，我怎麼去原諒你心裏真的裝著另外一個人，並且連孩子都快有了的事情呢。」
你的改變讓我對你產生好奇，讓我總想努力揣摩你每句話背後的含義，越揣摩，越不能自拔。
鍾蕾掙脫開去，又哭又笑的錘了他一下。
陳鋒：「咳咳，逮著你抄是因為你最厲害，拿你的歌讓你唱，肯定能紅，最保險。我需要儘快積累財富，所以我選擇最保險也最輕鬆的方式。」
「後來呢？」
鍾蕾心中驚嘆，但面上不動聲色，只道：「你繼續講，我都聽著，不用管我。我安靜聽。」
「你看，你一開始也不是那麼優秀，甚至想躲起來當鴕鳥。但後來你改變了。你變得不再平凡。我是被這樣的你吸引。但不管是任何時候的你，都是你。或許這才是你的本質，只是在以前的時間線中，你沒機會展現出來。」
陳鋒尷尬點頭，「是的。」
陳鋒感覺自己完全被看穿了，「是……是的。你為什麼這麼懂？你也學過心理學嗎？」
鍾蕾一覺睡到下午，等她醒來時，陳鋒、賴恩、歐俊朗、孟曉舟、盧薇五人在院子里圍坐著。
宋思羽畢竟大家閨秀，得回家。
陳鋒雙手交叉，「其實還是有一點，但我也沒辦法。」
鍾蕾揉了揉眼睛，拍拍陳鋒的肩膀，「謝我做什麼，是你辛苦了才對。」
陳鋒臉紅了，「是……是有一點。」
「那你當然配得上我。」
鍾蕾：「比如說？」
我……我有這麼優秀？
「嗯。」
她喜歡音樂的原因是有很偉大的夢想。
鍾蕾錘了他幾下。
陳鋒想了幾秒，「好。」
但從現在起，我選擇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陳鋒能吸引鍾蕾的原因有三點。
鍾蕾點頭：「所以，完全坦白吧。這樣你就沒愧疚心了。那麼你只需要用一點點的小喜歡，就能換到我的全部。我這輩子也會很幸福，哪怕就現在這樣一直下去，我也很幸福，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輕鬆一點而已。」
陳鋒，你一直在改變。
陳鋒更尷尬，「因為我發現你強得太嚇人了，甭管我怎麼抄，好像對你都沒任何負面影響，你寫的歌還越來越好。我希望壓榨你的潛力，讓你留下更多東西。」
「那麼我們事業都起步了，你和歐胖子也搭上線了，還抄我？還騎摩托衝到車禍現場來抄，還站火堆旁給我彈吉他，又是為了什麼？」
良久后，她說道：「我們從最開始你抄我的歌時說起吧。」
自己不小心迷失在她用感情偽裝的天真單純下了，不知不覺的，一直在暴露自己。
「但你這……」
「只是拗不過愧疚心，對吧？」
陳鋒心頭咯噔一聲，猛打了個激靈，「我……我……ｍ•ｈｅｔubｏｏk.ｃｏｍ•ｃom」
簡簡單單十個字。
賴恩脖子一縮趕緊跑路，怪怪的。
「我的夢是真的，不是夢。」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鍾蕾的語氣聽著有點鬱悶，「你真的看不起我。」
陳鋒搖頭，「不一樣，這歌不是愛情歌曲，結了婚成天甜甜膩膩的，哪能寫這麼大氣的東西。」
果然，小看她了，這才是真正的她，沒那麼老實，認定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如果燃燒我的一生，可以成為你的助力。
她又獃獃看著陳鋒，看他的身影在朝陽的光芒下不斷拉長。
能在誰也不服誰的藝術領域躋身千年前百，本就是超乎常人想象，甚至不可理喻的事，但她做到了。
採薇廬里的傭人和服務員一個都不在，應該全都被叫回家迴避了。
陳鋒：「好吧是有那麼一點，但也不嚴重。」
「你看不起我？」
「還好吧。」
「每次都死了？」
良久過去，她幽幽長嘆一聲，「這狀況也太燒腦了啊！」
「我想想先。」鍾蕾陷入漫長的思索，神情變得肅穆。
等人都走差不多，陳鋒與鍾蕾回到院落中間的小桌前坐下。
「這是你的性格。你和我一樣，不敢輕易打開心防，一旦讓別人走了進來，就掙脫不了。」
「我要再問你一個問題。」
第三點，才是最重要的。
陳鋒回頭正欲說話，鍾蕾卻惡狠狠的瞪了賴恩一眼，「我們還有話說！你們忙你們的去！」
「但我感謝你對我的坦陳，也打消了我曾經有過的疑慮。」說著，她猛的站了起來，撲進了陳鋒懷中，「你太難了。你該早點告訴我啊！」
看著陳鋒這徹底放寬心的模樣，鍾蕾也笑了。
鍾蕾：「其實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喜歡你，與你喜不喜歡我沒關係。」
這次不會了。
陳鋒試探道：「那如果我改了主意，讓你現在就停止創作。只要你答應我，我們馬上就結婚，怎麼樣？」
鍾蕾聞到了陳鋒身上的責任感，是志同道合的同類氣息，並且程度比她還要深得多。
「都死了，一直在死。」
現在我更喜歡你了。
「去你的，你要是渣男會拒絕盧薇？而且早在你開始講之前，我就下定決心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
你要逆著光去驅散黑暗，那註定得一個人背負太多苦難。
「對……對不起。」
完全被看穿了！
「今天我受到的衝擊有點大，為了保險起見，回頭你繼續把未來的歌搬給我，我也想看到自己的極限在哪。然後呢，我也得給自己找點壓力，你依然等我，等我寫出這首歌，我們就結婚，怎麼樣？」
良久過去后，鍾蕾：「你告訴我，你一開始抄我的歌是為什麼？賺錢？」
這是陳鋒以為的原因，但他並不知道這並非決定性因素。
現在，陳鋒一直不說話，鍾蕾等很久，偏著頭，瞪著一雙美目看著他。
陳鋒迷惘，「你不生氣？」
今天他和鍾蕾坦白了，但什麼都沒改變，只有心裏輕鬆了很多。
其實已經在某個時候遇到了某個人，只不過不巧錯過了。
但又一次次聽到他真的戰死沙場，擔心變成了現實，懸著的心以很詭異的姿勢一次次落地。
「嗯，因為我覺得自己做不到。」
「能給我具體講講你和戰友們的故事嗎？」
他悄然尋思，似乎這也不失為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鍾蕾突然又展顏笑了，甜甜的搖頭，「我沒學過心理學，但學過你。我不懂你經歷過些什麼，但我懂你的心情變化。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更懂你。可能比你自己都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