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更孤獨的等待
然後ZS人類身披單兵武器沖了進來，大肆屠戮，殺光了澳洲基地里的所有人，也包括他敬重的前輩生物學家賴聞明。
以他當前掌握的算力，根本無法把這些數據轉化成人眼可看的畫面。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結局。
對講器里響起個少年的聲音，用的是中文。
陳鋒在看對方，對方也在看他。
陳鋒暗自慶幸自己穿了可穿戴裝備，能飛過去，不然他得走一路殺一路，得把自己活脫脫累死，遑論在這山谷里搜尋人類的蛛絲馬跡了。
謝爾蓋的秘密基地既然能藏匿近五百年，肯定不會傻乎乎明擺在地上，想找到，那還得慢工出細活。
謝爾蓋的基地就在此處正下方的地幔位置。
當然，意外總經常發生，有些克隆體胚胎甚至沒能等到成長出人形，便宣告基因崩解。
他又問。
並且，即便有人類活動的痕迹，如同腳印或者野炊的餘燼之類的，在大量動物高頻率高強度的活動影響之下，根本不能保存多長時間。
以這些動物的能力強度，陳鋒估摸著沒有裝備的普通銀河戰士在這裏也活不過三天。
這或許是嘲諷。
電子音提示：「漢語？英語？俄語？小語種？」
這不是他第一次到地下，也算駕輕就熟了，但這次他的載具沒有複合護盾，雖然合金鑽頭的外結構不會輕易融化，但裏面的高溫卻略要命，就連他精心配製的溫控系統都扛不住。
他哪怕只能找到一塊，也能嘗試用性能最好的高精度夸克儀合成更多，那麼人工智慧算力需求的問題就將迎刃而解。
他還利用引力波探測儀完成了完整的地形模擬，下探到地下三公里的程度。
他想弄明白敵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摧毀人類。
他也想知道怎樣才能戰勝對方。
要讓他整出別的形狀，又或是可以完美貼合覆蓋在艦船表層的結構，那是要了他的命。
密密麻麻的異養型樹林間，正漂浮著無數瑩瑩光輝，都是各種各樣可以散發光芒的昆蟲。
咔噠，機械臂夾著顯示器的關節先彎曲，再二段彎曲，顯示器便正好擺在陳鋒頭頂斜上方距離眼睛半米處，讓他看起來像背著書生箱的寧采臣。
艙內氣溫正在極速升高，熱得陳鋒滿頭大汗。
除植物外，山谷中的動物也種類繁多，形態各異。
他前方兩米開外，正打開一個方形洞口，隨後一台電梯般的物事從下方緩緩冒起。
這些昆蟲各自追逐流光，時而匯聚，時而散開，又時而如同銀河橫亘天空般在樹木間穿行。
太陽系裡的人類是敗了，但謝爾蓋依然渴望著留下些什麼東西，說不定在遙遠的未來會有殖民地的人回來，再看到呢？
陳鋒很快否定了這主意。
約莫一分鐘后，電梯廂停下，出現在陳鋒面前的是一個龐大且空曠的車間。
陳鋒：「……」
破案成功。
一個身穿白大褂，且禿頂的中年斯拉夫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果然還是謝爾蓋，只不過是中老年版。
藤蔓如龍遊走，寬大的樹葉彷彿蒲扇，莖幹直徑粗則一米，細也有數分米。
此時他已經完全進入地幔，處在岩漿熔融結構中。
設備類型包括物探化探、槽深、鑽探、大型地球物理勘探設備等等。
自此，整個太陽系裡只剩下了謝爾蓋一個具備智慧的生命。
外面的戰鬥再如何激烈，也沒有影響他專心致志的工作。
所以他手中掌握的地質數據依然下探到了地下十八公里的程度，只不過地下三公里的範圍是第七條時間線三十一世紀的科技水平，三公里到十公里則是二十五世紀的水平，十公里和-圖-書到十八公里則是二十二世紀初的水平了。
結論很快出爐。
二號搭載了兩套沒有智能輔助的高性能類曲率大型引擎，以及一套也缺智能演算法支撐的力場護盾發生器，一整套手工打造的大型生物電池供能系統，一套沒有晶元無法準確穩定控制能量轉化的類戴森膜太陽光翼，以及數百種涉及到科研與生產方面的中小型設備。
在他臨死前，他又多收集了一些外部弱化后的變異動物體內的ZS基因特徵，並傳回了基地。
所以他又寫了個演算法程序，全部交給伺服器在後台演算。
鐵盒子里是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小型生物電池供能倉，主要是給「玩具」引力波掃描儀供能，另外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微型運算伺服器。
並且隨著時間繼續推移，冷凍幹細胞的時間跨度越來越久，活性與基因穩定度持續下滑，克隆體的表現一代不入一代，智商越來越低，學習能力越來越差，壽命狀況越來越不穩定。
整個地球上，超過60%的能用的具備一定科技含量的零部件都已被他收集到晨風二號旁邊的八個大倉庫里。
陳鋒氣得夠嗆，「那你倒是把我的門放開啊！」
有救了！
隨後，謝爾蓋嘗試了單性繁殖，然而失敗了。
陳鋒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車間里卻再生變化。
任憑他把鑽頭功率開到最大，也無法寸進一步。
大樹的根部極粗，即便最細的也要數十人環抱，粗的直徑則達數百米，高度更有數百上千米。
每個維生艙高約兩米五，與他本人曾躺過的內循環模擬倉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是他不想要三角尖錐艦船或者雪花艦，而是以他的能耐，實在只能勉強設計出紡錘形的穩固類曲率薄膜層。
只需要看一眼樹木的枝條分叉就全明白了，樹枝不約而同的長到了巨樹身上。
當時哈默斯利嶺植被稀疏，只有些頑強的草甸艱難生長。
又或者只是被其他文明發現，希望其他文明可以帶走地球人的一切。
強大的超合金鑽頭一路破開土壤層，再破岩石層，又迎頭撞上鐵礦石層與硅鎂層，稍微減速，再繼續前進。
他有考慮過是否要離開，去往殖民地。
他還狠狠的嘲諷了一下這些廢物。
他把希望全部放到謝爾蓋的秘密基地里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量子晶元。
車間中分佈著數百個藥丸形狀的維生艙。
他重建了基地，並藏匿到了地下。
兩條機械臂的中間懸挂著一塊17吋的液晶顯示器。
想當年，別說地幔，我連地心都去過。
假如陳鋒能找到更完整的資料庫，以及搭建出性能足夠的量子智腦，那麼他也能把二號的類曲率飛行升階為曲率飛行，讓晨風二號達到9.999……倍光速。
少年偏過腦袋，眼神里更茫然了，直傻笑著，然後再用急促的語氣說道：「跟我來。」
早聽說過克隆人各方面均不夠健全，還不信，現在不信也得信了。
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死，也知道克隆人多半會有這樣那樣的先天性疾病，不可能達到自己的高度，可那又如何？
隨著時間推移，他一天天的快速老去，但距離成功依然遙遙無期。
大約十余秒后，那些既蠢又呆的金屬長臂終於鬆開。
飛船被命名為晨風二號。
幸好陳鋒動作快，不然又得給關在門外。
陳鋒則回頭看了眼像個雕塑般坐在那裡的獃頭鵝年輕版謝爾蓋，心頭卻已是完全瞭然。
山嶺中地形複雜，動植物密度極高，信息量大得令人髮指。
這土包是地殼板塊運動自然變化而成的概率低於1httｐs://m.ｈetuｂｏｏk.ｃom.ｃoｍ%，需要無數個偶然才可能形成。
「身份系統識別中，識別成功。人類，男性，漢族。歷史基因庫比對中，比對成功。陳鋒，救世會創始人。威脅等級，0。信任等級，最高。」
他等了四百二十年。
另外，雖然引力波探測器對地下的準確掃描只能下探到最多五公里的程度，但陳鋒又掃蕩全球，拼裝出了些科技水平沒那麼高，精度沒那麼準確的常規地質勘探設備。
土包中的泥土看似與普通泥土並無區別，但其實是地幔物質。
他先回基地，開始製造載人鑽地勘探機。
但自然間並非無光，他的視野反倒變好了。
不然我先撤，把裝備再弄先進些再下來？
「跟我來」的意義，只剩下為了向歸來者證明太陽系人類曾經存在。
理論上，當晨風二號飛出柯伊伯小行星帶后，能在宇宙中持續加速，將能在一個月內達到穩定的兩倍光速。
我堂堂銀河戰士，總不會倒在區區地球的地下吧？
這並非謝爾蓋的功勞，而是ZS菌生命的自主選擇。
這些極難照射到陽光的低矮樹木倒並未生著寬大的葉子。
下一秒，那靜止的謝爾蓋形象突然變得生動起來。
難怪這些樹木要長那麼高，不往上竄一點距離，怕是連口湯都喝不上。
在電梯的兩旁有兩個黑乎乎的小圓洞，約莫拇指粗細，看起來像是槍類武器的射擊孔。
十四個小時后，勘探鑽頭抵達地下五十公里的深處。
打開箱子，裏面擺滿了花花綠綠金屬構造物，這都是他得閑時組裝的可穿戴裝備。
鑽頭順著土包的位置一直轟隆隆往下探。
細密的根須則從藤蔓莖幹各處如同蜈蚣腿密密麻麻的刺入地面。
畫面看起來如夢似幻，彷彿置身仙境。
回應他的又是一句「跟我來」。
森林里的生態環境並不簡單，除了高大樹木之外，滿地里也長著數之不清的或大或小的植物。
「我知道你就是謝爾蓋，別賣關子了，我是陳鋒，把門給我打開，我出不來。」
距離10月27日也沒多久，時間不等人。
大約半個小時后，謝爾蓋的投影消失。
一直到現在，剩下的維生艙已然只剩下寥寥幾個。
其實之前陳鋒曾不只一次路過這土包，但都沒當回事。
能做一點，便是一點。
他的判斷是沒錯，的確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金屬構造物，但這構造物的外殼有複合護盾，他進不去。
自己會孤獨的終老在太陽系裡。
兩天後，他回到原地，開始挖坑。
群山的上端鋪滿了動輒長達百米的粗大藤蔓。
一個月後，距離地球三千萬公里的超大型太空站里發生爆炸。
準備就緒后，他順著山坡往下走，一頭扎進茂密得不像話的叢林里。
不然的話，照著上條時間線里銀河戰甲的性能，在空中飄一趟，掃個描，然後就能安安心心的躺平等著繁星給分析結果了。
哦不，拼裝成功。
「跟我來。」
這還不算完，他又轉過身去，此時一口大鐵箱子正被晨風一號的機械臂舉著放下來。
他也不理解為什麼自己不曾被ZS菌感染。
陳鋒沒做白日夢，沒傻乎乎的想著能一蹴而就，做好了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就此在這山谷中住下。
該超算中心的綜合運算能力，大約相當於第八條時間線中2050年時人類掌握的全部算力。
他也能對動植物的一切動態進行模擬預測，甚至精確到這些植物在何時生根發芽，將會在何時凋零。
一道電子音響起。
考慮到晨風一號沒有能量護盾，強行停進山溝里可能受損，修wｗｗ•h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m起來麻煩，他先停在山巔上，然後穿上嶄新的作戰服，提上刀，拿了把裂變散彈槍，再背上個背包，走出艦船。
陳鋒可以肯定這不是重播，對面真有個人在講話，因為每個「跟我來」的語氣和聲調都有細微區別，彷彿越來越急躁。
鑽頭呲溜的毫無阻礙便鑽了進去，進入到一片空曠的空間，墜落向下方一百米外金屬殼層。
陳鋒聳聳肩，看樣子這裏就是目的地了。
時間一點點推移，三十年後，又一名年僅二十九，看著依然年輕，卻器官衰敗行將死去的謝爾蓋衝出了地面。
最終，他並未起航，而是將全部的精力花在了重建人工智慧，以及創造這個地下基地的事情上。
又過去四天，所有的計算最終匯聚成了一個答案。
即使此時正好大中午，陽光正烈，但卻也根本照射不下來。
就在他只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時，前方護盾卻突然起了變化。
陳鋒抬手在顯示器上按了一陣子，調試成功，畫面中開始浮現出個直徑五十米的球形空間，正是掃描儀的成像。
要不是能明顯的看到枝條破開巨樹樹皮往裡刺的破口，陳鋒能把這些小植物當成巨樹的根。
千余年前這裏曾是個重要的鐵礦基地，幾乎提供了澳國80%以上的鐵礦石。
小伙的邏輯思維能力彷彿真有缺陷，說完就要去摁按鈕，也不管陳鋒有沒有跟進來。
少年約莫只有十七歲不到，目光獃滯，滿臉木然，顴骨突出，顯得十分營養不良。
滅亡的標誌性事件，是尚且存活著的人類只剩下一人，正是謝爾蓋。
他也在感嘆，可惜高精度的引力波探測儀一去不復返。
在地質模擬建模領域，以物法勘探為主，物法主要包括重力勘探、磁法勘探、電法勘探、地震勘探、放射性勘探等。
到這個境地，謝爾蓋的推演已經宣告失敗。
「接下來你聽到的一切，都是我的錄音，我無需回答你的問題。你先從我這裏簡單了解情況，其餘資料就在前方的閱覽室里。你耐心慢慢聽我說……」
還真是年輕版的謝爾蓋·波諾馬倫科！
山脈的中部則主要生長著一些枝幹粗壯至極的大樹。
陳鋒在裏面還擺放了一大堆沒晶元，但其他部件基本完整的各型各色各個時代的機器人。
狹小的電梯廂卡擦卡擦的往下落，陳鋒心知再問他大約也得不到什麼信息，也不多廢唇舌講話。
即便是成功了的克隆體，彷彿也被永恆限定了壽命，不會超過三十歲。
一件一件的穿上，五分鐘后，他變成了個充滿朋克氣息的機械戰士。
他將畢生的精力都花到了分析ZS菌，分析歷史，推演未來上。
如此龐大的數據量，讓他專門擴建的超大數據存儲庫都快裝不下。
最近培養出的新一代謝爾蓋，甚至只學會了必須給歸來者講的唯一一句話，「跟我來」。
如果非要在哈默斯利嶺里找到什麼非自然的反常物事，那隻能是這土包了。
在地下三公里的範圍內，地殼中的土岩流動能精確到以克為單位的模塊內。
空間壓縮和質能轉化技術也將恢復大半，陳鋒除了能開著二號離開太陽系之外，還能至少給自己搭建出堪比鷹擊甲性能的單兵裝備。
走出門，陳鋒先仰頭看了看，能見著紅黑相間的地幔物質被護盾隔絕在百米開外，朦朧紅光照耀之下，世界一片暗紅。
他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調查，一路轟殺躲避不開的動物，再時不時的收集一些生物電池。
又或許只是一場科學實驗。
還有些克隆體在一兩歲時，便無緣無故的死去。
當真·人類只剩下謝爾蓋
hｔ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om一人時，ZS人類突然停了手，悄無聲息的退走，自此再不出現。時光荏苒，眨眼又是三月過去。
二人互相打量許久，倒是陳鋒先往前走出去一步，再問道：「是謝爾蓋吧？」
聽著這審查核實自己身份的電子音，陳大師老淚縱橫。
也不知這年輕版的謝爾蓋從小受的是什麼教育，竟翻來覆去只會這一句話。
首先，這條時間線中太陽系裡的人類的確是滅亡了。
「現在我們要去哪？」
卡機能卡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隨便轉個視角，都能讓想起當年用08年的電腦打開19年的QQ時被支配的恐懼。
零件是有，奈何自身能力有限，實在修復不出來。
一個蒼白瘦削的少年站在裏面。
距離3020年10月27日不足六十天，陳鋒的緊迫感越來越強了。
一些靠吞食蟲子為生的小型鳥類時不時閃電般劃過，熒光昆蟲帶出的空中河流驟然缺掉一塊。
陳鋒想了想，如此說道。
但如今這裏的地形地貌雖無變化，植被狀況卻有天壤之別。
其中絕大部分維生艙中的液體已經清空，只有寥寥一兩個依然裝滿了淡黃色的營養液。
到如今他已經初步完成新型宇航級飛船的搭建，就放在漢州郊區。
不容易啊，快一年了，終於聽到具備自主行動力的人工智慧的聲音了。
繼續強化收集也沒有意義，在3020年9月3日這天，他的掃蕩行動正式宣告停止。
少年再答：「跟我來。」
雖然鑽頭是他的倉促之作，但的確已將能用上的零件都拉滿了，沒有護盾，只能如此。
陳鋒想了想，「是的。」
陳鋒正琢磨要不要棄艙逃生，免得摔成個夾心餅，下面卻支來數十根金屬長臂，將鑽頭牢牢抓住，再平穩放下。
這是種陳鋒在二十一世紀從未見過的植物，大約是氣候變化后產生了某些強勢變異出現的新品種。
藤蔓相互交錯，爬滿峰頂，幾成生態霸主。
等停穩之後，陳鋒試圖打開艙門，發現外開的艙蓋被包裹鑽頭的金屬長臂給壓住了。
他的背包里裝了個微波爐一般大小的鐵盒子。
他打開對講通訊器，撥通全幅頻道的無線電通訊，「有人嗎？」
山嶺谷底中類似土包沒兩千也有一千，實在稀鬆平常不值一提。
「歡迎你，我的後輩。」
三天之後，陳鋒在哈默斯利嶺的中央山脊上搭建了一個佔地面積三公頃的模塊化超算中心。
電梯門噗嗤一聲緩緩打開。
再測其半衰期，顯示出陳鋒分別採集自不同深度的土壤在不同的年代發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從外層到裡層的變化時間節點呈現多梯度的遞進變化，從三十年前，到五十六年前，再到七十二年前，一直到四百二十年前。
至於他自己，則又開始製作晶元，一塊一塊的往伺服器裏面懟。
一代又一代謝爾蓋從維生艙中呱呱墜地，並在智能機器人的撫養和教學下成長發育為成年人，推動著初代謝爾蓋未竟的事業。
這樣，屬於人類的時代也不至於在宇宙中悄無聲息的如泡沫般湮滅。
掌控人類命運的超高階文明，想看看最聰明的人類在孤獨一人後，又能做出什麼樣的創造。
他的資料庫里裝滿了龐大冗雜的信息，精確到山脈中的每一株植物，每一個昆蟲，每一個動物。
那少年卻已不再往前走，而是原地坐下，嘴裏再道：「跟我來。」
破案了。
好吧，現在是你死得早，隨便你怎麼說。
「你們可真蠢。」
其中大約70%已被拼裝成了不同的東西塞進了二號。
最終，謝爾蓋沒等到殖民地歸來的同胞，等到了陳鋒。
260和圖書0年，自知即將過勞早夭的謝爾蓋完成了所有預置設定，自己乘坐著小型穿梭機上到地面，並在兇猛的動物撕扯下魂歸故里。
越往下深入，林間陽光便越暗沉。
山脈山高溝深，縱橫交錯。
陳鋒一愣，什麼意思？
高大的如同普通樹木，低矮的則是些形態各異的灌木叢。
陳鋒：「漢語。」
樹冠彷彿撐傘般擴張開來，層層疊疊互相交錯著，像是被堆放在菜籃子里的西藍花，以至於從上往下幾乎看不出山溝的痕迹來。
「謝爾蓋？」
但經過統計學與概率學的雙重計算，再綜合歸納微小板塊的地質蠕動傾向，卻推算出個十分違和的結論。
哈默斯利嶺位於澳洲大陸西南部，瀕臨大海，佔地極廣，綿亘260公里。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留下。
總之就是有什麼手段，陳鋒就上什麼手段，不求絕對精確，只圖用更多檢測手段去收集更多更全面的數據。
既有眼睛根本睜不開，靠超聲波定位的大耳巨狼，又有瞳仁里能自然散發出強烈光芒，腦袋上彷彿長了兩個大型手電筒的黑熊，還有能在地面上閃電般抹過，快如老鼠的黝黑鱗蛇。
陳鋒並未開燈，早已戴上了模擬頭盔，靠著利用超聲反饋原理成像的投影分辨方位。
大半天後，外面已是天色漸晚，但對他來說卻沒什麼分別，他已經下到山谷底部，這裏早已變成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世界。
謝爾蓋開始吸收賴聞明留下的生物科技，實施自我克隆計劃。
在這三個月里，陳鋒把哈默斯利嶺上上下下犁地犁了十余遍。
可穿戴式隨身一體探測輔助設備宣告研發成功！
一道立體投影光束自天花板上的燈頭照射而下，落在他的面前。
陳鋒果斷行動，採集樣本，測試半衰期和物質成分。
滅亡的準確時間節點是2589年。
這標志著在謝爾蓋的秘密基地里，還真有智能晶元，可能還有個完整的人工智慧！
這些動物的攻擊性都很強，打老遠發現了他的動靜，便一個個飛蛾撲火般直愣愣衝來。
努力了五分鐘后，艙內溫度已經超過一百，溫控系統也已過載運轉，最遲半分鐘后就將宕機。
飛船長約五千米，高一千一百米，寬兩千米，形態為傳統的紡錘形。
他用滄桑感慨的語氣說道：「既然你能出現在這裏，而並未引發爆炸，那麼你必然是從遠方歸來的人類。是嗎？」
以他一個人的能力，著實做不到革新科技，再回去也沒用。
他先飽餐了一頓夸克合成套餐，然後再摁下背後鐵箱子側面的按鈕，伴隨咔吱咔吱的金屬異響，兩條兒臂粗的機械臂從背後的箱子先往上彈出，支出來一米余。
陳鋒晃眼一瞟，便認出他來。
無數個細小模塊組合在一起，變成了如同洋流的模擬建模。
在這場爆炸中所有ZS人類與強化變異動物同時消失。
對方只會說「跟我來」，那麼必然是要引導自己去某地，到了地方自然一切揭曉。
時間眨眼過去數百年。
很好，在輔助人工智慧演算法的支撐下，他的飛行十分平穩，變向提速也非常靈敏。
他也急，試圖發狠強行蹬開艙蓋，奈何這合金連地幔重壓都能承受，用腳去蹬可是想多了。
陳鋒氣得想仰天怒罵，簡直是見鬼。
答案是個十余米的小土包。
要不是陳鋒能通過飛船的探測儀掃描地形，他幾乎能把樹冠當平地給停靠下去。
陳鋒翻白眼。
至於它們的營養從何而來？
他倒沒有當逃兵，而是在最後的基地里一直從事新武器研發工作直到最後一刻。
他又問。
陳鋒簡單的測試了一下腰部左右兩側的噴射引擎，稍微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