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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格里主動變得冷漠，與身為量子生命時的被動消散截然不同。

鍾蕾搖頭，「我覺得還好吧，不算殘忍。我相信你做每件事一定都有你的理由。周阿這種人，的確應該讓他一輩子回不來。只是我覺得你沒必要因為這而生氣，不值當，也不符合你現在的身份。」

「什麼奧秘？」

每次都只想著失敗，並堅定的認為每次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他的心理年齡其實已經很老很老。

陳鋒仰頭望著天花板，「語氣變得惆悵，大約是因為這次我終於老了吧。這事暴露了神秘能量的能力邊界，證明了一些我想要的答案。」

鍾蕾先是臉紅，然後狂笑不止。

陳鋒笑道：「那麼或許這次就是我能做的最後一次嘗試。這次等我在未來死去后，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很辛苦吧？寂寞嗎？」

在這些天里，陳鋒漸漸發現自己只有在面對鍾蕾，亦或是聽鍾蕾唱歌時才能產生相對強烈的情緒波動，但在面對其他人和事時，儘管還是能用複雜多變的語氣講話，看起來挺像個人，但其實就他自己知道，這都是自己偽裝的假象。

「挺好。」

「真好。」m•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com

陳鋒眨眨眼，「也不能說是我要離開吧，我這不還是會和你一起慢慢老去嗎？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

見他突然不再說話，鍾蕾便知自己抓住了真相。

「可我沒時間真正的休息，總感覺每天都忙不過來。」

鍾蕾：「畢其功於一役？」

陳鋒點頭，「所以我沒打算靠自殺來投機取巧。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我總是這樣豪賭，萬一賭輸了，就會輸得一無所有。我雖然掌握了很多知識，但我最大的天賦在衝鋒陷陣上。我一個人就能發揮出千軍萬馬般的功效。所以，我會全力參戰，哪怕在戰爭中一點點老去也沒關係。隨後我會在作為普通人的生命走到盡頭，即將衰老去世時，將自己轉化為更穩固的量子智慧，能再活多久活多久。」

這些痕迹，正在一點點磨滅他的情感。

「如果投機取巧的話，我可以一過去就儘快轉化形態。但是……」

陳鋒點頭，「是啊。捏碎了一根。他本來承諾了永不回國，結果被我抓了個現行，那多少應該給他個教訓。」

「我也會把這次當成最後一次來努力。我希和_圖_書望我的歌，能響徹宇宙。這才不負此生。」

「什麼？」

「是的，當我以量子生命的形態悟透小福的大統一公式時，我對宇宙的認知達到了新的階段。在回來之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然後我發現了一點左右我穿越時空的能量的奧秘。」

「你累了。」

良久后她才戳了一下陳鋒的腦門，說道：「好你個傢伙，現在真是滿嘴騷話，沒個正行。」

鍾蕾噗嗤的笑出聲，「契約精神？你這解釋倒是新穎。但我就是覺得你的時間多寶貴，不該花在這種小事上。」

他的意志很堅定，但思維轉化為另一種生命活了那麼多年，漫長的時間終究會在他心中留下些或多或少的痕迹。

鍾蕾：「耗盡之後會怎麼樣？」

陳鋒：「我起初曾以為這是宇宙的意志在支撐我重置時間，具備無限能量。但我發現並非如此。支撐我的，是一股符合科學規律的力量，也是對宇宙規律的運用，只是我們目前研究不明白而已。但這股力量是有限的。既然它是有限的東西，便遲早會被耗盡。」

「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失去感情？所以故意要讓自己脫離大事，回歸ｗｗw•hｅtｕboｏｋ•com.coｍ到普通人生里？」

「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我承受能力很強的。」

鍾蕾：「你把自己逼迫得太緊了。」

鍾蕾：「是以活人的形態還是以量子生命的形態？」

鍾蕾：「最後的千年。歌詞的第一句我都想好了。」

之前有點繞，她沒理解到，陳鋒解釋后她便明白了。

陳鋒一笑，「攏共也就用了不到三分鐘而已，該辦的事我還是都辦了。再說了，甭管我是什麼人，那我也得吃喝拉撒嘛。就像現在外界都把你當成女神，但你身為女神那也得親自上廁所的不是？」

陳鋒點頭，「是的。」

陳鋒攤手，「不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其實我本來就把每次都當成最後一次。我總說『下次一定』，只不過是我得自我鼓勵而已。」

鍾蕾摟得越來越近了。

「那你認為這次的情況會怎麼樣？還要再重複一次嗎？」

大半個小時后，鍾蕾滿臉心疼的看著陳鋒，「你一個人在黑洞里生活了一千年？」

自己正變得和繁星一樣「冷漠」。

「聽說你捏碎了周阿的手指？」

「哈哈哈。好！」

「每一次，我睜開眼，都把今天當最和圖書後一天。」

「也還好，剛開始時有兩個人陪著我，還能聽一聽你的歌。後來我開始主動與外面的抵抗軍聯絡，參与到抵抗軍的事業中去。中間有段時間，我很難熬，但後來我的情緒慢慢變淡，也就不知道什麼寂寞了。」

鍾蕾：「但你有新的擔心？」

陳鋒想了想，「有很大可能吧，要想打贏這場戰爭，人類需要我。我得要一直看著鎖定勝局心頭才能踏實。」

他把事情說得很平淡，但鍾蕾卻不自覺的把自己代入到那般場景中去，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陳鋒想了想，「也還好吧，只是有些事情走著走著，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陳鋒坦白了一個事實。

「你需要休息一下。」

鍾蕾語氣凝重地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是的。」

鍾蕾展顏一笑。

如今陳鋒的生理壽命是138歲，但他的思維卻已經以量子生命的形態存在了上千年。

陳鋒一愣，「被你發現了。是這樣。」

陳鋒嘿嘿嘿的笑著。

他本人大約才是整個歷史上最大的悲觀主義者。

「咦，你怎麼不說我太殘忍？」陳鋒略納悶道。

「啊？然後呢？」

「什麼歌？」

鍾蕾的和*圖*書臉色驟然唰的變得慘白，「這……你要離開？」

她輕輕的靠了上來，摟住陳鋒的後背。

陳鋒再深吸口氣，拍了拍鍾蕾的肩膀，「所以我現在要調整狀態，讓自己不斷趨於完美，為我個人以及文明的最終戰爭，做最好的準備。明天我會去見一些故人，一點一點的放下我曾經全部的包袱，然後輕裝簡行，一路向前。」

……

陳鋒點頭：「是有點，不過還好。」

但他過去的念頭，都沒有如今強烈。

鍾蕾：「呃……所以這次你的人生可能是這樣的。先在二十一世紀和我們一起老去，然後再在三十一世紀復活，再迎來真正的死亡？」

這都是思維量子化后不得不面臨的後遺症。

「我給你寫一首新歌吧。」

鍾蕾沉吟片刻，「以前你為什麼沒有這個擔心？」

陳鋒想了想，「失去篡改宇宙時間的能力吧。」

片刻后，鍾蕾卻一語道破天機。

陳鋒搖頭，「身份？我能有什麼身份？不也還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人么？不過我倒是沒生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當時想的只是契約精神。他違約了，應該付出代價，就這麼簡單。」

漢州別墅的房間里，鍾蕾略顯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