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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替生

作者: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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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雙面人 第022章 內鬼,又有內鬼

第一卷 雙面人

第022章 內鬼,又有內鬼

「死亡並不值得恐懼,真正令人恐懼的,是沒有希望。」
陰音隱說話雲里霧裡,樂語想了好一會才搞懂他的意思:「你是說,有人為了奪取白夜分部成立的勝利果實,所以故意舉報林先生,讓林先生被捕?」
然而攻擊力不高,甚至還損害壽命的藏劍戰法,為什麼會被軍院視為必須了解的『傳說戰法』?
「看不出你還挺童真的,說的話就像是小孩子為了搶玩具而向父母告狀一樣。」陰音隱說話陰陽怪氣的:「拜託,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童話。」
「統計司得到名單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就是常識了:他們可以輕易而舉地將所有潛藏的叛亂者,連!根!拔!起!」
在這個世界,『傳說中』並非都是褒義的,特別是涉及技術:古代的技術是必然比不上現在的技術,這就跟Winxp比不上Win10一樣,技術是越來越完善的。
雖然軍院沒有教導,但根據千羽流的分析,藏劍戰法大概還存在一個『速成』的隱藏特性。不然藏劍戰法修習難度如此之大,學習門檻又如此之高,若沒有縮短學習時間的方法,肯定早就湮滅在歷史長河裡了。
然而有那麼幾種戰法,雖然國家沒有傳承,軍院也不會教授,但並不意味著沒人學習,只是學習人數極少。
是成員名單。
「也好。」樂語鬆了口氣:「禍不及家人,林先生付出太多了,他家人弟子都是無辜的……」
「現在『觀星』死了,但『觀星』播種的種子成員仍在,白夜不可能放棄這些新成員,只能從星刻郡的預備行者里挑選一人成為白夜分部的領導人。而就在這時候,『觀星』的家人弟子里卻被安全釋放了……」
那個雨夜裡的藍炎,在樂語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許萬夫莫敵有些誇張,但一人成軍卻是恰當——這麼一個可以硬撼子彈風暴的強者,再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觀星』在接下這個任務之後,他就絕不可能活得比我長了。他是白夜放出去的一個誘餌,當統計司吃下這和-圖-書個誘餌,就意味著我們白夜行者的行動要轉入第二階段。」
樂語:「要想辦法救他們嗎?」
所有喚醒者,都必須在有光源的環境下才能施展出戰法威能。在黑暗無光環境下,喚醒者跟普通人幾乎沒有差別,頂多就是格鬥技術出眾一點,但因為失去光源,他們的精神力根本無法影響現實。
樂語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
「從一開始,『觀星』身邊就有一個統計司的內鬼!」
「三周前,『觀星』在課後秘密接觸進步學生,試探他們對逆光的態度,從那開始,他們開始進行秘密集會,學習先進的白夜綱領。」
「這麼快?」樂語驚了。林錦耀的家人學生可是昨晚被抓回去的,今天就放了……還不滿24小時拘留呢!
樂語睜大了眼睛,許多情報在他腦海里碰撞出嶄新的結論,他語氣急促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陰音隱筆走龍蛇,記錄好這些情報后說道:「現在統計司根據『觀星』家裡的書信到處抓人,『觀星』為人謹慎,沒有暴露跟任何一名白夜行者的聯繫,但被抓的人里有不少是我們準備發展的種子……」
「『觀星』在即將創建分部時被捕,然後統計司第二天就派你們大肆抓捕嫌疑犯,惹得民眾怨聲四起,向丁義施壓,丁義就順勢讓藍炎釋放一部分囚犯,而這部分囚犯將會因為自己的經歷而獲得白夜的青睞……」
樂語恍然大悟:「他要將林先生髮展的星刻郡新成員出賣給統計司!」
樂語轉念一想就明白其中關竅:軍院學生知道找統計司沒用,因為統計司只是不要臉的走狗,因此他們直接找上身為星刻郡郡守的丁義——丁義還是要臉的。而且藍炎已經唱白臉了,他丁義自然要趁機會唱紅臉收買人心。
「只能再活三年……」樂語看著陰音隱的白髮,問道:「值得嗎?」
陰音隱白皙的臉龐露出一絲病態的殷紅,語氣里微微有些興奮,冷聲說道:
陰音隱看著樂語,若有所指地說道hetubook.com.com:「所以你活著,而『觀星』死了。他寧願死,也要保住你這個希望……我聽說,是你親手殺了他的?」
這些『傳說中的戰法』,往往都因為學習門檻、總體威力等種種原因而消失於歷史中,又或者被其他戰法整合學習,只取精華,不留其名。
不過藏劍者也並非毫無破綻,藏劍者因為生命急劇損耗,往往會早生華髮。因此樂語一看陰音隱那頭白髮,就瞬間知道他是藏劍者。
這些成員全部都是可以直接拉去打靶的逆光亂黨!
樂語深吸一口氣:「林先生從一開始……就註定是要死於非命的?」
因此樂語在小黑屋裡被陰音隱吊著打是再正常不過,那個情況別說樂語,就算藍炎來了也得跪。
「如果我不修鍊藏劍,我活不到現在。」陰音隱平靜說道:「你能看見每一個藏劍者都是已經奮盡全力地活著……這也是常識。」
藏劍戰法的缺憾還不止壽命縮短,按照軍院的教導,藏劍戰法從技巧上而言,並不比現在流行的戰法強,甚至還要弱上一籌。如果大家在太陽底下公平競技,藏劍戰法百分百會被其他戰法吊起來錘。
「然後,就發生了統計司抓捕林錦耀的事了。」
陰音隱的語氣很冷,彷彿在說陌生人的事:「為了在星刻郡發展新成員,白夜必須先讓一名德高望重的人主動接觸潛在的進步人士,然而德高望重的人,往往也是統計司重點觀察的對象……從一開始,『觀星』的被捕就不是是否問題,而是時間問題。」
藏劍藏劍,意思就是把劍藏到體內,洞穿五臟六腑,化為身體的一部分。能忍著這種痛苦繼續修鍊的藏劍者,每個人的求生欲都是拉滿到極點。
「像藍炎這種人,他在夜晚是絕對不會走進任何光源微弱的地方,甚至自己也會隨身攜帶發光耀石。」
「孺子可教也。」陰音隱一副『兒子幹得好』的表情,笑道:「你還可以想深一層。」
樂語如實將里士傑與奎照的戰鬥、藍炎的出手、林錦耀的暴起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來,陰音隱一邊記錄,一邊問道:「如果你跟藍炎戰鬥,有幾成把握?」
這其中的奧妙,就在於藏劍戰法的『藏光』能力。
樂語仔細想了想:「大概七三開吧,他七我三。如果我能找到他的弱點,或許能增加一成勝算。」
「你明明已經得出了答案,卻還是要找我求證一下嗎?」
這就相當於一群法師在受到禁魔DeBuff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法師能正常施法。
如果不是沒得選,誰會練藏劍這種戰法。
「什麼意思?」
這已經是樂語最樂觀的推算——他的三成勝算里,有一層勝算是賭奎照惜命而他可以不要命。
樂語有些不解:「林先生已經死了,我們還有什麼危險?」
輝耀歷史上許多刺殺事件,都有藏劍者的蹤影。
樂語陷入思考:白夜分部的資源,是什麼?
光就如同劍一樣,不僅僅給予修習者更強的破壞力,也一直在破壞修習者的身體。
但就因為存在這麼一小撮修鍊『傳說戰法』的人,千羽流等軍校學生都要學習如何應對『傳說戰法』,那麼當他們遇上這些傳說戰法修鍊者,他們至少可以……死的明明白白。
「統計司之所以等到現在才發難,就是因為時機已經成熟,懷有逆光之心的進步人士都被『觀星』釣上來。不僅是我們將『觀星』當做誘餌,統計司也將『觀星』視為誘餌,一個釣出叛亂者的誘餌!」
「呵。」
「好了,我剩下這三年寶貴的壽命可不能浪費在跟你聊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上。」陰音隱從懷裡掏出一個筆記本:「開始工作吧。」
「他們幫內鬼剷除上位的障礙,還為內鬼的履歷添油加醋,為的就是讓內鬼獲得白夜分部的完整名單。」
陰音隱戳了戳筆記本:「這也是常識,不用謝。」
輝耀兩千年來,無數英傑創造出無數戰法,然而能流傳至今的不過數十種,絕大多數戰法都變成『傳說中』驚鴻一現的技術,頂多在雜書野史里見識其閃亮之處。
當樂語看見陰音隱那一m.hetubook.com.com頭白髮,頓時明白他修鍊的戰法,是傳說中的藏劍戰法。
藏劍戰法,就是一種『傳說戰法』。具體修鍊過程樂語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修鍊藏劍戰法的關鍵,就是將光線藏入體內。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觀星』雖然早晚都要死,但他被逮捕的時間點實在是太蹊蹺了。」陰音隱用筆戳了戳筆記本:「恰好是白夜分部即將成立之前。」
他頓了頓:「你知道嗎,『觀星』的家人學生已經被放出來了。」
「不過你說對了一點,的確是有人奪取白夜分部的勝利果實。那麼這個如此工於心計又不擇手段的人,他掌握白夜分部后,總不可能是想幫助白夜建設美好社會吧?他會怎麼做,才能將白夜的資源,變現成自己的資源呢?」
因此只要在無光狀態下,藏劍者可以一個人就屠殺一群喚醒者——黑暗帶來的不僅僅是戰力差距,致盲,恐懼,尖叫,混亂,這一切都無限放大藏劍者的戰力。
樂語搖搖頭:「一成都沒有——就算藍炎只有一個人,我有其他人幫忙,我也不認為能留下藍炎,除非滅盡光源而且你來幫忙。」
「做得好,你保護了我們兩個,也保護了星刻郡里的白夜情報網路。」陰音隱用筆戳了戳筆記本:「將那一晚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我。」
「可能是林先生他在發展新成員的時候太過張揚,所以被統計司注意到了吧?」樂語猜測道。
陰音隱合上筆記本:「你不覺得,這個時間線有些蹊蹺嗎?」
藏劍戰法,古稱『暗行戰法』,『刺客戰法』,這是一門哪怕威力不足,但只靠暗中殺人這個特性就能讓無數人忌憚的傳說戰法!
「那換成奎照呢,單挑情況下,你能打得過嗎?」
但人類又不是植物,細胞也沒葉綠體,分子結構也擋不住光,怎麼可能將『光』藏進身體里?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樂語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藏劍戰法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
陰音隱沒有回答樂語的問題,「你現在還有心思為死人悼念嗎?現在危險的,是我們啊。」
「你這麼和圖書樂觀的態度,我懷疑你在說謊博取我的同情。」樂語吐槽道。
「三天前,『觀星』終於獲得白夜總部的允許,擁有創建星刻分部的權力,可以發展預備役的白夜行者。」
「是。」
「我幫你整理一下時間線。」陰音隱翻動筆記本:「一個月前,『觀星』接觸穆飛鴻、楓川流等熟人,試探他們對白夜的態度。」
陰音隱輕笑一聲:「你今天去軍院抓穆飛鴻,圍觀的人太多,造成的影響太壞了。軍院學生中午就聯名上書找丁義抗議。對於丁義來說,這群學生可是他未來的打手,因此丁義也不能不管,便催促藍炎表個態,先把『觀星』那些沒什麼關係的家人學生放了。」
「這個我知道。」
這時候陰音隱忽然陰測測說道:「無辜?你真的這麼想的嗎?」
修習藏劍戰法是明文規定的違法行為,藏劍者一旦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直接打死還會有官方嘉獎,也就是十八街這種區域,陰音隱才有可能披頭遮臉低調活著。
只是作為『藏光』的代價,就是修鍊者的壽命急劇縮短。
然而藏劍者卻因為體內含有光源,因此黑暗環境對他們幾乎毫無削弱可言,他們不僅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甚至能讓自己保持在如同正午的全盛狀態!
陰音隱搖頭:「你不用想辦法,你公事公辦就好。比起那些種子,你這顆釘子更加重要,萬萬不能輕舉妄動,估計過不了多久,其中一半沒多少威脅的人都可以放出來。」
「『觀星』被統計司注意到我毫不意外,甚至『觀星』什麼時候被抓都是很正常的事。」陰音隱翻開筆記本,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本來就是一個『誘餌』。」
像這種削減壽命的戰法,修鍊時必定痛苦得千轉百回。
「你不用強調,我不會認為你有七成勝算的。」
這麼一想,林錦耀對千羽流的囑咐就不是空穴來風的擔心,而是一種先見之明的委託。他早知道自己會死在統計司手裡,所以他選了千羽流作為他的行刑者——他的死亡會成為最有力的履歷,徹底擦掉千羽流身上的所有『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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