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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替生

作者: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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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刺客 第122章 戰神、女兒、狗窩、十萬將士

第二卷 刺客

第122章 戰神、女兒、狗窩、十萬將士

白衫青年輕輕說道:「『人在的時候,總以為有機會,其實人生就是減法,見一面就少一面』。」
兩位老者走進金碧大酒樓。
「什麼以前,我現在也還是踏白軍的老兵。」大漢罵罵咧咧走過去,聲音一點都不見小,整個大堂都聽得見:「問我這個幹嘛?」
大漢驚了:「什麼,發生過這種事?」
青衣漢子笑道:「我更喜歡陀思妥那句『我只擔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難』——跟鍊金術師那句『等價交換』相比,這句更加貴在真實。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有付出就有回報?更多的只是白白承受了苦難,到最後卻是一事無成。」
老劉又看向大漢:「那這件事究竟有沒有發生過?」
其他人紛紛點點頭:「理應如此!」「幽雲都是好漢子!」「軍人的脊樑不可斷!」
青衣漢子眼睛一亮:「是答主『北島』說的那句?」
一時間二樓大堂里的客人紛紛稱讚幽雲漢子的熱血真性,感懷戰神的遭遇,彷彿恨不得自己也成為十萬將士的一員,是兄弟,就為戰神蓋狗窩……不對,為戰神報仇!
「戰神退役回家,發現全家都被仇人所害,五歲女兒慘到住狗窩。他一聲令下,十萬踏白軍將士趕過來為他報仇!」
「…和-圖-書…如果是我的話,我的選擇大概跟『鹿丸』一樣吧。」白衫青年感嘆道:「用一天時間去爬山,躺在山峰的草地上,一個人靜靜等待世紀末日的到來。」
老劉拿起一份《青年報》塞到大漢面前,說道:「你不知道嗎?這報紙里記載幽雲區以前曾經發生過這麼一檔事——」
黑袍武者說道:「那個答主是軍院學生,他有一個同學不愛學習愛打牌,讀了軍院也還是夜夜逃出去打牌,就連答主都習慣他每天晚上翻牆離開學校。」
「嘿,老黃!」
「是啊!」老劉說道:「戰神精忠報國,冠絕三軍,但居然仇家趁他在抵抗北方草莽的時候害他全家,還讓他的女兒住狗窩,這也忒不是人了!」
本來想呵斥他們兩聲讓他們小聲點的客人,聽到這句話卻也豎起耳朵,等待大漢的回答。
另外一位黑袍武者也說道:「特別是那個『匿名答主』回答里的那位朋友,實在是……太觸人心弦,我都以為在說我自己。」
黑袍武者搖搖頭:「你們喜歡的句子也太悲觀了,我覺得答主『王爾德』那句話最好:『我們都生活在陰溝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夥計帶著他們上二樓,環視一周后臉露難色:「抱歉,現在和圖書沒有多餘的空桌……請問你們可以接受拼桌嗎?」
「唉,你們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我以前也是一個沉迷打牌的學生。」黑袍武者嘆氣道:「但這個答主的同學比我幸運多了,我是在父親死了之後,看著母親強忍悲痛跟親戚們交涉,才知道自己應該要長大了……」
「答主後來才知道,那同學翻牆出去后,在牆外遇到給自己送錢的父親。父親從村裡給孩子送生活費,晚上才來到軍院,又不捨得花錢去住店,便靠著牆壁在軍院外面待一宿。同學翻牆出去看見這一幕,終於洗心革命,從孩子長大成大人。」
戰神、女兒、狗窩、十萬將士,當這幾個關鍵片語合在一起后,頓時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一個還能活一段時間的清醒的荊青蚨,和一個放棄思考躺著等死的荊青蚨,兩者的巨大差別,足以讓無數商會家族改變對荊家的態度。曾經在玄燭郡叱吒風雲數十年的荊青蚨,沒有人敢小看他。
夥計已經做好對方拒絕甚至發脾氣的準備,然而拐杖老者居然點點頭:「可以。」
前者拄著拐杖,戴著漁夫帽,後者恭敬地緊隨其後,雙手抱在胸前,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可以瞬間出手。
大漢揮手應道:「老劉,你吼這麼大聲幹https://m.hetubook.com.com嘛啊?」
「是啊。」白衫青年看了看他們:「裏面的討論和回答都會讓人有所收穫。你們兩位年紀這麼大,可能對世界末日這種話題不感興趣,但『你什麼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長大了』這個話題的回答應該讓你們有很多感觸吧?」
雖然他拄著拐杖,雖然他走得很慢……但,他依然保持完好的生理機能!
其他客人也紛紛看過來:「對啊對啊,踏白軍真的這麼血性嗎?」
無數人以為,應該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屎尿失禁隨時兩腿一伸然後全家齊上菜的荊青蚨,居然還能走出荊園!
金碧大酒樓的夥計見多識廣,眼力不差。雖然兩名老者著裝平凡,但那股自骨頭散發的貴氣——那股久居人上而養成的傲慢,幾乎與他們的精神力融為一體。
「『我們終將孤獨地死去,正如我們孤獨地誕生』。」另外一位青衣漢子搖搖頭:「你們這些想法也太陰暗了吧,我覺得『路飛少年』的回答才是最好的,在世界末日的前一天盡情高歌,聚會到通宵達旦,跟朋友們一起迎接未來的磨難或者挑戰。」
荊青蚨和老管家對視一眼,老管家問道:「你們是在討論《青年報》里『知識討論區』的話題嗎?」
「要去三hetubook.com.com四樓雅間嗎?」夥計連忙過去招呼道。
「不了解?」老劉頓時拉胯了臉:「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十萬將士跟隨戰神報仇的事咯?」
「後來有一天,答主發現同學剛離開沒多久就又回宿舍了,表情還奇怪,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肯說。但從此之後,那個同學都努力讀書修鍊戰法,不再沉迷打牌,最後以優越的成績畢業了。」
老劉又道:「戰神回家看見這一幕自然義憤填膺,但仇家勢大,他只能去求助昔日同袍。幽雲自古多是慷慨悲歌之士,豈能容忍軍中戰神忍受如此遭遇?肯定是全軍出動,為戰神報仇!」
「過來過來,我們想問你一個問題。」坐在裏面的一名漢子老劉大聲喊道:「你以前不是幽雲區踏白軍的老兵嗎?」
「匿名答主?哪個回答啊?」青衣漢子問道。
荊青蚨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端起老管家為他倒的熱茶,感覺心頭湧出萬般思緒。
迎著大家熾熱的眼神,大漢忽然感覺自己壓力好大,猶豫了半天說道:「大概……可能……發生過吧?」
其他人紛紛說道:「簡直是畜生!」「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正是。」白衫青年說道:「在『印象深刻的一句話』這個話題下,我最喜歡這句話。人生就是減法這句話,完全可和_圖_書以拓展到各個方面,很多時候我們之所以不會珍惜,就是因為不知道其實是減法。」
如果認識這兩個老者的人看見這一幕,肯定會驚掉下巴。
老劉招呼他坐下來,嘿嘿問道:「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踏白軍的戰神是誰?」
大廳忽然響起一聲咆哮,老管家下意識繃緊身體微微站起來,但他們看過去,卻看見一名雄壯大漢走上二樓。
「不必,在大唐給我們找個位置吧。」拐杖老者隨意說道。
荊青蚨和老管家坐下來,跟他們拼桌的是幾個穿著文雅的青年。畢竟金碧大酒樓花費不少,能來這裏喝茶閑聊的,家境都差不到哪裡去。
「戰神?嗯……」大漢撓撓頭:「我以前好像聽過有幾個將軍有過這個名號,但不是很了解。」
看著他們討論越來越激烈,荊青蚨喝了幾口熱茶,拿出《青年報》翻開到『奇葩趣聞』那一頁,老管家頓時明白家主的想法,便開口問道:「那你們覺得……」
「十萬將士?報仇?」大漢都迷糊了:「你在說什麼啊?」
青衣漢子哦了一聲:「原來是這個回答啊……」
白衫青年說道:「這句話跟『西紅柿』那句『我本微末凡塵,可也心向天空』不也差不多嘛。」
因為這兩人,赫然是荊家家主荊青蚨,和他最忠實的走狗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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