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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替生

作者: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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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刺客 第141章 更偉大的利益

第二卷 刺客

第141章 更偉大的利益

「輝耀皇帝昏庸,奸臣林立,官府剝削,是時候起義了。」
「因為還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默默支持著那條兩千零三十八年開始就延續到現在的『道』!」
「逆光組織,梟雄軍閥,都打著為民請命的口號,到頭來還不是為了一己私慾,將百姓推入兵戎相見之地。」
「銀血不滅,朝廷難安。」
「所以那些想改天換日的人,都失敗了。」
樂語微微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但『世道』兩字,理應一分為二。」
樂語打出直擊牌:「如果朝廷就是一直爛下去呢?」
琴樂陰搖搖頭:「與輝耀四衛無關,這的確是荊正武與我妹妹一見鍾情才訂下的婚約。哪怕是為了國家,我也不會犧牲我親妹妹。」
琴樂陰長長嘆了口氣,說出心裏真話:「天下大亂,就在這幾年。銀血會如果這幾年不崩,未來他們不是成為東陽軍閥,就是成為軍閥最有力的支持者。」
琴樂陰笑道:「我再說一遍,成事很難,壞事卻很易。幫威少你成為家主,輝耀四衛的確不會在明面上幫你太多,但可以……拖你弟弟們的後腿。」
「我們認為,銀血會比起輝耀朝廷的現有制度,可以更有效地壓榨提高生產力。」琴樂陰平靜說道:「而所謂戰爭,拼的就是資源消耗,而資源……就是生產力的體現。」
琴樂陰沉默片刻,點頭又搖頭:
「輝耀已經存在這麼多年,也該改朝換代了。」
「請講和_圖_書。」
「如果運氣好,讓大商會多子分家,自相殘殺,甚至能讓銀血會大幅衰弱。」
「非也,只有我是禮衛行走。」琴樂陰再次搖頭:「我父親、弟弟、妹妹都不曾參与。不過你放心,合作之後,我們琴家不會再幫助荊正武——當然,你要我們拖他後腿也行。」
「你們琴家不都是輝耀四衛嗎?」
「我雖然厭惡銀血會,但銀血會的確是代表比朝廷更先進的生產力制度。先進的消滅落後的,不是天經地義嗎?」
「許多人只看到改朝換代的眼前得失,卻看不到輝耀道統才是更偉大的利益。」
「銀血會雖然敲骨吸髓,但也有很多人因為銀血會活下來了,而現在輝耀各區到處餓殍戰亂……銀血會是很爛,但朝廷更爛。」
琴樂陰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朝廷很爛,那我們可以改變他。我們可以借鑒銀血會的經驗,讓朝廷進行改革……」
「來一場真誠對話吧,紅樂。」樂語挺直腰背:「你們到底為什麼要急著摧毀銀血會?」
琴樂陰說的情真意切,彷彿樂語只要一答應了,就能馬上走上人生巔峰,醉卧美人膝,醉掌天下權。
「背靠大海,外接斯卡蒂,商貿發達,物資充沛,四通八達,銀血會擁有完美的基本盤。一旦天下大亂,群雄逐鹿,那麼……銀血會就是最有希望推翻朝廷的勢力!」
琴樂陰轉頭看向明月:「輝耀每三十年小改革,每百年大改革,和-圖-書兩千年來,國家分裂內亂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就是道統的力量,這就是人心所向的力量。」
「輝耀已經落後了,貴族們都腐朽了,是時候重定貧富貴賤了。」
但樂語卻沒多大喜意,平靜地打出一張直擊牌:
琴樂陰拿出剛才用來定先後手的金圓,輝耀圖案一面朝上。
「那些想要改變國家的人,他們可以從政,可以玩弄宮廷陰謀,可以架空皇帝,甚至可以大肆殺戮官員,清洗上層,也總比這樣起刀兵發兵災要好得多!」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相信所謂的情愛。」琴樂陰聳了聳肩:「這天底下男人多得是,頂多我賠她一個器大活好英俊瀟洒的男人,一個不夠我賠她十個——總能讓她忘記失去未婚夫的悲傷。」
「我心裏還有一點疑惑。」
「五大商會,聽、羅、蘭、泉、荊的互相暗算,家族內鬥;郡守府和執政官的勾心鬥角;和陽軍的派系林立……他們本身就存在水火不容的利益鬥爭,而我們則是加速他們鬥爭的過程。」
半城河畔,臭味凜然。
樂語沉思了許久,緩緩呼出一口氣:「那你妹妹與荊正武的婚約……」
「而像荊家四子爭產這種良機,我們怎麼會錯過?」
琴樂陰笑了笑:「第一,我雖然重視我妹妹,但不等於我同意她的任何決定——她喜歡荊正武,我就要為荊正武保駕護航,那她喜歡殺人犯,難道我還要幫她丈夫殺人?我妹妹的和圖書婚姻很重要,但威少你的《青年報》更加重要。」
「讓你當上荊家家主,只是我們合作的見面禮。如果我們合作效果好的話,等銀血會崩塌之後,我們甚至可以幫助你在玄燭郡成就一番霸業。」
「我們輝耀四衛,真的很有誠意。」
「將鬥爭局限在高層中,才是對天下百姓最大的負責。」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若輝耀從此斷絕,這天下便再無寧日。我們捍衛輝耀,只為向世人證明,輝耀不滅天命所歸,擅動兵災必敗無疑,以杜絕往後野心家改朝換代的念頭。」
「那我們也唯有……」
「你們找我合作的唯一原因,就只有……你們等不及了。」
「你以為輝耀四衛為的是守護那個腐爛的朝廷?我們也不願意為他們賣命。但現在聖劍輝耀空懸,天下分裂在即,如果朝廷沒了,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樂語臉色平靜:「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而『道』,就是人心所向。」
「『世』是萬家燈火下的一粒米,城郭萬里的一塊磚。」
「當然,如果沒有其他意外,于情于理我都會支持荊正武的。」琴樂陰叩了叩石桌:「但威少你帶著《青年報》出現了。」
「所以我們才如此重視《青年報》——《青年報》與我們的所作所為沒有本質的區別,但效果卻遠超我等!」
當然,樂語也就是說說。買衣服殺價的技巧,就是得將衣服貶的一文不值,現在琴樂陰www.hetubook.com.com有求自己,樂語當然得好好殺一下他的價,看能不能爭取更多利益。
「這個金圓,只有30%是金,17%是銅,其餘皆是鋼鐵合金。論價值,它根本兌換不上一千錢,但為什麼商人百姓都認可它的價值?」
樂語:「那如果是前者呢?」
「以前也有很多人這麼想。」
河畔高坡的亭子里,琴樂陰正訴說著陰謀詭計。
「你們為什麼如此急迫?」樂語說道:「按照你的說法,輝耀四衛已經有完善的策略。只要再給你們幾年十幾年時間,銀血會遲早也會因為內鬥崩塌。你也說的很清楚,《青年報》只是加速銀血會崩壞的過程,銀血會崩壞本身就是必然事件。」
「我們所想要做的,也不過是為朝廷爭取一點時間。輝耀四衛里,既有我這種負責對付銀血會的行走,自然……也有對付朝廷袞袞諸公的行走。」
「郡守、執政官、都督、商人……我們承認,僅僅以我們輝耀四衛的力量,無法抗衡這些當權者組成的統治組織銀血會。所以我們之前的策略一直是煽風點火,讓他們忙於內鬥,哪怕無法造福國家,但至少能減少他們對國家的危害。」
這個男人,有點生猛啊,樂語心想。
「但這些東西,一旦丟掉,就再也撿不回來了。」
「兩千多年的老東西,也是時候壽終正寢了。」
「害怕出現什麼意外?」
「我們不是等不及,只是……害怕出現意外。」
「他們認得不是這枚hetubook.com.com金圓,而是上面的輝耀二字!」
琴樂陰揭開蓋牌,是反擊牌。
本來樂語還不怎麼厭惡朝廷的,現在弄得樂語都想袖手旁觀看看落後的朝廷被銀血會暴打的場景了。
不過樂語也的確看不起琴樂陰這個理由——為了保護一個更爛的東西,所以要摧毀一個比較爛的東西,太奇怪了,這就是一粉頂十黑的能力嗎?
琴樂陰笑道:「不是,我們是覺得……」
「他們說得都對,世道壞了,就該有人改變世道。我們輝耀四衛,還沒自私到以為所有人都無私,自大到以為所有人都該忍受朝廷的無道。」
「第二,我不相信所謂的情愛。我不知道我妹妹是真的喜歡荊正武,又或者覺得這隻是利益交換。如果是後者,那我自然不用顧慮我妹妹的想法。」
琴樂陰沉默了許久,才蓋上一張牌,說道:
樂語有些難以置信:「為什麼要做到這份上?荊正武是你妹婿,而我與你之前有宿怨,你們推他上去不是更好嗎?而且你這樣幫我,不就是害了荊正武,也間接害了你妹妹?」
「改革,談何容易!王公貴族怎麼可以割自己的肉?」樂語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就此收手,讓銀血會發展壯大起來,等他們將朝廷打爛,推平破舊的宮殿,建立嶄新的工廠……這樣豈不是比將希望寄託于朝廷改革更好?」
「害怕銀血會真的出現一個霸主,一個裹挾無數商人資本,染指權力,支配軍隊,顛覆天下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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