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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別含人噴血啊！」樂語連連否認：「我我我我恨不得藍炎當場暴斃呢！」

「送女兒能保全平安？」

「難道說你們兩人在談判時一見如故？又或者……哈哈，其實老夫也很開明的，你別看覺兒看起來很正經，早早就娶妻生子，其實他上學時有一個相愛的男人。」

「大家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不夠。」

樂語站起來，說道：「完隊長，準備收隊，回去做攻城錘和破門錘。望海公年紀大了，擠不動，我們幫他一把，諾大一個望海公府，肯定能擠出足夠的軍費！」

樂語對這個少女頗為同情，說不定她暗地裡覺得自己大哥是蓋世英雄，說不定還是一個兄控，本來跑出來聽八卦，卻忽然

甚至連語法都用錯了！

「更多的，老夫的望海公府也擠不出來。」

「得罪所有銀血，荊家難道不怕報復嗎？」

「沒錯，軍費都是藍炎，你的確沒什麼好處，甚至絕對實力變弱了。但是……」望海公看了一眼天空的雨雲：「就像有的雲高，有的雲低，雖然荊家變弱，但其他人，會變得更弱。」

樂語面無表情地問道：「但那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膩了我也可以偷吃啊，為什麼非要娶側室呢？」樂語理性分析道：「偷吃每次都可以找不同花樣的，不僅經濟實惠，而且更不會膩。但取側室的話，不也只是等於娶了第二個老婆，日子久了也一樣……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其實沒興趣偷吃的。」

樂語連連擺手：「不包涵，不包涵，你將她帶回去自己繼續包涵吧，我沒什麼興趣。」

「什麼！？」

「荊會長娶妻了嗎？」望海公忽然問道：「身為家主，也應該要趕快開枝散葉了。」

「那可當然，藍炎跟我可是知己好友，我死了藍炎會讓玄燭郡滿城倒懸晨風銃那種程度的好友。」樂語寡廉鮮恥地胡吹大氣起來。

「無論多麼難以置信的可能，呼延家都不會忽視。」

「就這？」樂語挑了挑眉。

「坐下吧，後生仔，hetubｏoｋ.cｏｍ•coｍ陪老夫聊一會天。」

「交出一位人質。」

望海公朝樂語舉起茶杯。

樂語伸出兩根手指。

「不過正室出身不好的話，你以後納側室就少了很多選擇。」望海公如同老司機般勸告道：「不然側室很容易反過來壓到正室，而且正室也可能心生忌憚，多有不便。」

「我們對付不了朝廷，但還對付不了一個郡守嗎？」

少女眼神都變了。

「是。」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樂語和近在咫尺的少女能聽見。本來少女對父親將自己是貨物一樣送來送去已經很不滿，而樂語居然當她是爛燈籠一樣推辭不要就更不滿，眼看著就要爆發了，但聽到父親這句血腥沉重的話，頓時像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冷靜下來。

「第一，你們不能代表玄燭郡。」

完溪沙：「是！」

「你……」望海公後面的少女看起來很想吐槽，但望海公制止了她。

好慘啊。

「但軍費籌集，取代玄燭各行主管，這裏面對你們荊家沒有絲毫好處，反而你們荊家也會因此利益受損，甚至因此得罪所有銀血。」

「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討好藍炎而甘願做狗。」

「你想將所有人都割肉放血，讓所有商會貴族都奄奄一息。」

「三十倍。」

望海公呵呵說道：「不過，以那位的出身，恐怕不能成為荊會長你的正室吧？」

驚起了在附近樹上避雨的鳥雀。

望海公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兒只是滿臉通紅眼神發亮，他瞥了樂語一眼，笑道：「看來是老夫想錯了，荊會長請原諒老夫的無端猜測。」

望海公府的大門忽然變得寂靜，只有雨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沿著屋檐流淌嘩啦嘩啦的聲音，以及眾人自己的心跳聲。

「明天你和小女的婚約就會傳遍玄燭郡。」

望海公搖搖頭：「這次望海呼延家認栽了，遇上荊會長和藍炎，也算是玄燭郡的劫了。」

「堅持一天都不怕！平時這點雨都不影響我們訓練的！」完溪沙拍著胸膛說道。

「有和_圖_書。」

「呵呵。」望海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錢，望海呼延家給得起。不過，荊會長能不能滿足老夫的好奇心，回答一個問題？」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說道：「我明白荊會長的決心了。十倍如何？」

樂語看了看天空淅淅瀝瀝的細雨，問道：「完隊長，你們能在雨里多堅持一會嗎？」

「我既不怕得罪藍炎。」

「二十倍。」

「我們對付不了藍炎，但還對付不了一個荊家嗎？」

樂語一直看著望海公。

望海公忽然沉聲說道：「你要麼帶小女和百倍軍費走，要麼帶臨海軍血洗望海公府吧。」

望海公嘆了口氣：「如果你們真要這麼做，那你們就得死在玄燭郡里了。」

「那說明你擠得不夠用力啊。」

「這個世界真的有全心全意為他人做嫁衣的人嗎？」

面對樂語這明晃晃的挑釁，望海公搖搖頭，笑道：「不怕得罪，跟非要得罪，是兩回事。」

「那我不娶側室不就行了，我不開後宮的。」樂語說道：「我覺得我有青嵐就夠，再多的話，就算我心有餘，也力不足啊。」

樂語笑了：「你剛才不是說，荊家的下場會無比凄涼嗎？她難道不是你親生的？你至於這樣送她進火葬場？我這樣倒行逆施，在你眼中不應該是沒有未來的嗎？」

「未婚夫妻那樣相處？那豈不是不能一起睡覺？不行不行。」樂語還是搖頭：「當然，能一起睡覺也不行，老頭你還是趕緊給錢吧，別整這些幺蛾子——」

「第二，就算兩頭不討好，我也無所謂。」

剛才揮斥方遒的荊會長，居然慌張得結巴？

「不夠。」

望海公你在這時候舉出這個例子，是什麼意思？

最好能傳到星刻郡，他記得藍炎娶了呂仲的女兒，要是這種閑言閑語能讓藍炎家裡起火，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從你的命令。」

「我們知道，朝廷要的錢，我們不能不給，只是我們的心也是肉長的，大家幾十年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家產，朝廷一句話輕飄飄就拿走一部和-圖-書分，無論是誰心裏都肯定不舒服。」

「年輕人，日子久了，你也會膩的啊，感覺也就那樣。」望海公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望海公忽然說道：

「荊會長眼界真高，」望海公豎起大拇指：「小女雖然從小知書識禮，但周圍寵溺，心氣高，脾氣不好，希望荊會長以後可以多多包涵。」

「那我就和望海公來一場雨中論道吧。」樂語坐下來就開始吐槽：「哎，我說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有僥倖心理，早點給錢不就好了，非得我帶人來一趟，這搞得場面多不好看啊，望海公你說是不？」

「唉。」望海公朝後面點點頭，僕人們搬出兩張椅子。

望海公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樂語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你知道嗎？大概二十年前的一位玄燭郡郡守，當時朝廷需要賑災，強行攤派玄燭郡，讓郡守去各家收賑災重稅。稅前，郡守最後是收到了，但他在玄燭郡也待不下去，一道政令都出不了郡守府，最後灰溜溜地滾回炎京。」

「請講。」

「那我就當做這是你老對年輕後輩的鼓勵了。」樂語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會要錢不要命呢，原來已經有乖乖給錢的先例，那我就放心了。」

「更不怕得罪你們。」

「為藍炎籌集巨額軍費，暫時代管玄燭各行，的確只對藍炎有利，對你荊家不利，對你荊正威更加不利。」

樂語還沒來得及反應，望海公後面的少女徹底震驚了：「我哥他，他，他，他居然……」

望海公一愣，頓時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呢，你們荊家向來不在乎這些規矩……」

荊青蚨要是聽到這句話，說不定能從九泉之下跳出來詐屍。

「同樣的道理。」

被自己父親拉過去的時候，少女已經懵了，聽到樂語居然還看不起她，更是無名火起——望海公的掌上明珠，何時會被人如此看輕？

「是啊，你也知道？」

樂語眨眨眼睛，笑了。

「藉著藍炎這把刀削弱所有勢力，荊正威到底想做什麼？」

完溪沙朝和圖書天空開了一銃。

望海公和顏悅色地說道：「其實老夫也不是非要荊會長迎娶小女，只是你先帶她回去，就像未婚夫妻那樣好好相處，好好培養感情，如果真的合不來，那也是小女福薄，無緣荊會長的恩寵。」

等等。

「略有耳聞，畢竟荊會長現在是玄燭郡說一不二的人物，當然要調查清楚你的喜好了。」

「但那只是你讓大家看見的表象。」

「當你排除其他猜測，將所有線索聯繫起來，無論結論如何難以置信，那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老夫活了六十多年，也算長壽了，什麼事都見得多，覺得世上沒有什麼同性戀、異性戀、暮年戀、師生戀、老少戀……說根到底，其實就是兩個人相愛了，就這麼簡單。」望海公盯著樂語：「所以荊會長，莫非你對藍炎抱有愛戀之情？」

「其實很多人都無法理解荊會長你為什麼要主持籌集軍費這項任務。」望海公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熱茶，一邊喝一邊說道：「誰都知道這是一項苦差事，既很難讓藍炎滿意，又很難讓大家服氣。」

「凡事做絕，凡勢用盡，在歷史上這種人也不少，要麼是遺臭萬年的瘋子，要麼是閃爍一時的人傑。但他們就算要『趕盡殺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你說的沒錯，老夫的確是僥倖了。」望海公搖搖頭：「畢竟老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荊會長你居然為了藍炎的軍費做到這種地步。」

望海公忽然變得像是八卦老頭：「對象是誰？難道是青年報社那位女總編嗎？」

「荊會長你一直在東陽活動，藍炎也不可能與你有過接觸。」

樂語收斂臉上的表情，心裏暗道這個老狐狸不好騙。

望海公靠近樂語，壓低聲音說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

「能否讓你在未來舉起屠刀時，放呼延家一條生路？」

「你跟你父親真的很像……」

樂語摸了摸下巴：「我知道我弟弟荊正堂和他的未婚妻嗎？」

「排除了其他猜測，那剩下的可能再怎麼難以置信，它和-圖-書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了。」

「到了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呢？」

「但荊會長能否回答老夫的疑惑？究竟出於何種緣由，才會令你肆無忌憚地得罪整個玄燭郡？要知道在這場東陽與藍炎的博弈中，你或許會兩頭不討好。」

「快了快了，等這些事了解了，我就回家結婚。」樂語敷衍說道。

「因為你只是借藍炎這把刀，朝銀血會割肉，朝玄燭世家貴族割肉。雖然你們荊家也被割肉了，但其他人，只會被你割得更多。」

如果你真的這麼恨，又為何如此為藍炎的軍費賣命？

「荊會長，你這樣抓住雞毛當令箭，得志便猖狂，借勢皆用盡……你知道你未來的下場嗎？」

「我覺得你還是不夠了解。」

望海公摩擦裏手里拐杖的龍頭，說道：「但根據情報，藍炎是晨風土著，與荊家毫無聯繫；無論是年齡和歲數，他都不可能是你的父親或者你的兄弟。」

「常規手段，聯姻罷了。」望海公淡淡說道：「時逢亂世，總得用點手段保全家族平安。」

砰！

「哎呀你這人啊，非要老夫說的這麼明白。」望海公將後面的少女拉過來：「你感覺我小女兒怎麼樣？」

他倒無所謂荊正威的名聲，畢竟現在玄燭郡已經很流行荊正威×琴樂陰的段子了——前幾天琴樂陰拜訪的時候，荊園裡的女僕們幾乎是飛奔過來通知他——再多一個荊正威×藍炎的新聞都無妨。

樂語笑道：「我們如果死在玄燭郡，那你們也得死在這裏。區別只在於，我們死在你手上，你們死在藍炎手上。」

望海公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甚至沒看臨海軍一眼。

「望海呼延家能延續到今時今日，並不是因為每代家主都是明察秋毫的智者，而是因為……」

樂語眯起眼睛：「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很有教育意義的故事，望海公。」他說道：「不過我注意到故事里的一個細節——雖然你們萬般不願不爽，但還是給了錢吧？」

難道，荊正威真的只是為了藍炎，所以才與銀血會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