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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失去理智，還不如說涅若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啦』的名義去代主殺敵——我現在已經是瘋子了，所以我去將其他劍鞘尋劍者全部殺光也合情合理吧？

「秘密？」

「在我的夢想實現之前，它都是我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他轉過頭看著正在乖巧跪坐的明水雲，注意她眼神里的期待與擔憂，自然是知道她想做什麼，便揉了揉太陽穴：「對……我們先進行宣誓儀式吧。」

眼看著這個出場氣勢十足的紅髮男人還沒帥幾秒鐘就要退場，明水雲幾乎都忍不住要驚呼出來，然而突如其來的黑幕淹沒了她的所有思緒。

轟！

然而涅若只是靜靜看了他們兩三秒，就毫無留戀地轉身遁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黑夜的萬象森中。

「從今以後。」

「……看來我抽到一張很有個性的卡。」樂語嘖了一聲：「那這樣，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

特別是他人的正確，證明了自己的錯誤。

待到光輝散盡，他們同時伸出手背看看雙方的印記。

他是怪物嗎？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愈合得這麼快？這怎麼可能打得過？！

「好。」

因為樂語坐在地上休息，明水雲也沒敢站起來俯視他，便跪坐在旁邊，伸出手后微微遲疑，看著樂語的紅髮眨了眨眼睛。

樂語現在對瘋狂面具戴久就會失去理智這一點非常懷疑：先不提涅若的戰鬥本能依舊卓越，光是涅若在看見他用出紛爭面和_圖_書紗就果斷撤退這一點，就讓樂語感覺他的理智一直在線。

但樂語可沒興趣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摸摸頭，他又不是銜蟬塵塵。

她是第一次知道人身體里原來有那麼多血。

咚！

明水雲有些緊張：「難道一定要在聖劍輝耀附近才能進行宣誓嗎？」

然而這位赤發白雪君嘴巴沒喊上一聲，膝蓋沒軟上一分，依舊維持著戰鬥姿態站在她面前，平靜地看著樹梢上的涅若，彷彿剛才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富裕還是貧窮。」

對哎，宣誓儀式要摸頭的嗎？剛才涅若跟明雙鯉的宣誓儀式不僅僅是摸頭，簡直是半跪下來求婚，浮夸得很。

滋滋滋滋——

人很容易原諒他人的錯誤，但卻很難原諒他人的正確。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

樂語坐下來放鬆身體，掏出一個酒瓶往嘴巴里灌，冷靜說道：「他判斷出無法快速戰勝我就果斷放棄跟我糾纏，而是選擇去追殺其他人。」

滋滋滋滋——

「富裕還是貧窮。」

「你都願意效忠於我，直至死亡？」

墨綠輝光再次高速痊癒涅若的傷勢，不到數秒他就徹底止住身上的傷勢，被樂語撕咬下來的傷口也長出肉芽不停愈合，發出蜂鳴般的聲音，在墨綠光影里顯得尤其恐怖。

「如果有這個限制條件，那根本不需要你們尋劍者先一步獲得印記，直接讓尋劍者與劍鞘在聖劍輝耀旁邊宣誓即可。」樂語冷靜說道：「既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驟是尋劍者先獲得印記，然後再進行宣誓，就代表宣誓儀式只需要劍鞘與尋劍者兩人便足夠了。」

對，劍鞘還有一個對尋劍者的絕對命令權，聽上去似乎像是福利？但如果劍鞘真用了這個權利，哪怕真的為尋劍者好，尋劍者肯定也會心裏有疙瘩。

「好。」

「你都願意效忠於我，直至死亡？」

「應該沒事了。」

就在樂語思索的時候，後面傳來怯生生的聲音：「那，那個……」

「可能……吧？」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

然而相比起來，紅髮人的傷勢更加嚴重：一道慘烈的刀痕自左肩斬到右胸，如果刀斬得更深更入一點，現在紅髮人可能已經分成兩半了。

等黑暗散盡，她看見涅若已經退到五步外的樹枝上，四肢軀幹滿是徒手撕咬出來的斑斑血痕，破裂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面具裂痕里掠動的墨綠輝光似乎能體現出他的心情也並不平靜。

「明水雲，你有什麼宏大的理想，說出來，要求我幫你完成，這樣就是你的宣誓詞。」

「傷殘還是健康。」

然而過了幾秒種，什麼事都沒發生，樂語的手背並沒有編織出檢疫合格的印章。

明雙鯉這人的性格也很好猜，婦人之仁必然是她的弱點，或者說目前參加尋劍爭位的尋劍者多多少少都有這種無用的善良——沒見識過生活的殘忍，沒被現實毒打過，生活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和圖書室花朵就是這樣。

「我不能告訴你。」

樂語：「我願意。」

櫻龍劍舞·轉！

「臣琴樂陰願意。」

也因為召喚師水平太次的原因，劍鞘反倒成為她們的指導教練，但雙方地位又不對等——尋劍者現在是劍鞘的上司，以後就是劍鞘的皇帝了，劍鞘你若是敢啵嘴，就等著被皇帝記在小本本里吧！

隨著一聲輕響，明水雲只看見一抹墨綠色的流離幻影劃破長空，然而下一秒涅若就已經跳到樂語身後，宛如劊子手般斬向樂語的後頸，齒櫻長刀的櫻龍幾乎要鑽入樂語的血肉之中！

「我的是三朵互相追逐的雲，你的是……什麼？」明水雲蹙眉：「好像是兩把重疊在一起的工具？」

「握手應該就行了吧。」

就在明水雲走神的幾秒種里，黑暗中響起數聲血肉翻卷的聲音，然後明水雲感覺自己被人潑了一臉水。

明水雲握住樂語的手，感覺很滑很嫩，彷彿可以擰出水，一點也不像是武者的手。雖然有點想撓一下他的掌心試試看，但明水雲分得清輕重，馬上說道：「汝願在此立誓今生尊朕為王，用熱血為朕封疆？」

而涅若提前跟明雙鯉說瘋狂面具會導致瘋狂，就顯得非常機智。

明水雲下意識抹了抹臉上的水跡，發現那紅髮人濺灑過來的血花。

擁有這份判斷力，涅若真的失去理智了？

這就是……她的劍鞘。

金色的絲線從明水雲手背伸展而起，宛如挑剔的刺繡大師在樂語手ｈtｔps://www•ｈeｔuｂoｏｋ.com.cｏm背上編織銘刻。因為早已沒有痛覺，樂語也不知道痛不痛，但他感覺到自己手背暖洋洋的，手心像是被人撓痒痒，總體而言服務良好，輝耀紋身值得信賴。

「應該是宣誓詞有問題，你只是全盤挪用明雙鯉的宣誓詞，但你不是明雙鯉。明雙鯉是真的希望涅若為她南征北戰，而你好像沒有這種……想法。」

「你選擇了一個最壞的角度。」她聽到那個人說道：「背刺是我最熟悉的節奏。」

權力是最甜美的毒藥，它會讓人無法容忍自己的污點。

樂語收回自己的右手，撕下衣服布條將手掌包裹起來，將手背的印記隱藏起來。

一般而言，皇位爭奪戰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她們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上場，但奈何其他狠人已經因為自相殘殺自我淘汰全部滅絕了，所以尋劍爭位就變成了菜雞互啄的遊戲，段位從職業比賽直線下降至青銅大戰。

「鐮刀和鎚子罷了。」

從中可見劍鞘是真的難做，又要滿足尋劍者的使用價值，又要提供尋劍者需要的情感價值，不僅現在得一起共患難，還得為未來一起共富貴做好鋪墊準備。

原來他叫琴樂陰啊，明水雲心想。

首先，樂語估計瘋狂面具是真的會影響神智，只是影響程度有強弱分別，不然也不會落得一個『瘋狂面具』的名號。

樂語並不歧視她們，他也想做一朵溫室花朵，奈何現實和生活總是前後夾攻他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饒是已m.hetubook.com.com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但看見這猙獰殘酷的廝殺畫面，依然給明水雲帶來極大的衝擊——她沒法想象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感覺，可能是痛死吧？

他重重踏地，身上的光影似乎受到重力的影響扭曲下墜，又像是緊繃的弓弦急劇彎曲，光爆聚而不發如同蓄洪般隨時爆發，強烈的壓抑感令明水雲直接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獃滯地坐在地上！

「傷殘還是健康。」

血液沿著他的手臂流淌，一滴一滴落在萬象森的泥土裡，逐漸匯聚成河，就像沙漏里的生命倒計時。他的衣物耷拉下來，露出雪白色的肌膚，以及銘刻在這副雪白軀體上的醜陋傷痕。

無論他們現在關係多好都沒用，時間是最強大的命運，一旦關係變化，心生怨恨，那麼過去所有不值一提的心頭刺就會發出陣陣刺痛，曾經的山盟海誓反倒是化為過眼雲煙。

然後，涅若在戴上面具后，就能以自己『瘋了』的名義拒絕聽從明雙鯉的命令，只要結果是好的，明雙鯉時候肯定也不會對他有所怨恨，畢竟一切都是瘋狂面具的錯。

「從今以後。」

熟悉？熟悉背刺別人？還是熟悉……被別人背刺？

涅若身上墨綠色光影如輕煙般吹拂他的傷口，數息之間便已經完成止血愈合。破裂面具發出的墨綠輝光越來越熾烈，幾乎要照亮附近的樹林！

「沒什麼。」

明水雲微微一怔，對上樂語那雙平靜如湖的視線，她堅決地搖了搖頭。

明水雲下意識復讀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