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姐妹們……」

晚上補習。

「她現在，可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帝的人啊。大家都是一副好心想幫助她，結果她因為懶惰而拒絕大家的好意，你讓其他人怎麼看她？皇院師生會不會對她失望？」

那個對她不聞不問的紅髮男人，正挨著牆壁站在樓梯間里，彷彿在等人，彷彿在等她。

明水雲眼睛通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就像是受傷的小獸不願意朝獵人求救。

……

下午上課。

「會啊，所以現在圍在我身邊的都不是『為我分憂』，而是『與我同樂』，每天就是陪我吃陪我玩陪我鬧，陪我逃課抄作業。你沒看公告欄嗎？現在大家都說雙鯉宮不行了，周圍都是一群阿諛奉承之輩，是昏君之相。」

嗒。

龍曉園等人對視一眼，然後龍曉園拿走了戰牌，苦心孤詣地說道：「水雲宮，這種沒意義的娛樂盡量減少吧，你的基礎太差了，需要更多時間去彌補。」

「你們怎麼這麼認真地出主意。」明月宴吐槽道：「我們可是競爭對手哎！你們現在不該是落井下石，搞壞水雲的心態才對嗎？」

「很難受吧。」樂語笑道：「如果做什麼事都需要理由，都需要意義，人會窒息的。」

「但，用什麼理由來借錢？而且我也——」

明水雲也強撐出笑容，揮手道別：「明天見。」

「不讓你試試，你怎麼知道自己有多廢物呢？」

「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你太弱了。所有人都有資格指點你，所有人都希望你能變得更好，更美妙的是，你現在還不是皇帝……誰能拒絕養成皇帝的誘惑？沒有人。」

「水雲她不敢。」明雙鯉笑道：「而和-圖-書且補習這個理由太正當了，水雲成績也的確一般，她怎麼拒絕？難道說我不想學習嗎？」

「那，那他們不會失望嗎？」

「就連全知之眼，也是我的功勞。」

明水雲被說得心裏起伏不定，忍不住說道：「雙鯉姐，你……你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別聽雙鯉姐的霸道行事，她有自己的想法，水雲你要有自己的主見。」明卿雲說道：「皇院學生對你的投靠絕不是壞事，不僅因為他們是未來的棟樑，更因為他們的父輩都是朝廷支柱。如果你能在皇院里聲名鵲起，獲得眾人支持，賢名四播，到時候一旦登基，那便是眾望所歸，朝廷跪服，這是王道之路。」

就這麼一句話，徹底擊破了明水雲的心防。

明水雲晚上回寢室躺屍的時候，明朝顏問道：「水雲姐，戰牌買到了嗎？」

中午花園學習會，明水雲從書袋裡拿書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將戰法牌的袋子帶出來了。

「又開始了，又示弱了。你們一個個都說自己沒機會，全知之眼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起勁，哼！」明黛藍撇了撇嘴。

「沒有皇帝能讓全部人都滿意，太祖不行，太宗不行，烈宗也不行。更何況，你也未必能成為皇帝，何必受這樣的苦？」

雖然已經覺得很累，但一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任何娛樂，明水雲就感覺身體里湧現出一股能量：「打！」

「沒有。」

上午上課，摸魚被中止。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肘被旁邊的同學碰了一下，對方輕聲說道：「水雲宮，聽課。」

龍曉園嘆了口氣，從宗禮妃手裡拿過戰牌，說道：「水雲宮你何必hｅtubｏｏｋ.cｏｍ.ｃom新買一副？只要你開口，我肯定會將你的牌還你。但戰牌只是無意義的娛樂，我們不希望你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上面……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為了輝耀好。」

「水雲姐，來打牌嗎？」明朝顏問道。

第三天。

「找不到買牌的機會……明天，明天我就買！」

下午讀書。

背後傳來女同學的聲音：「水雲宮明天見！」

晚上吃飯。

第二天，明水雲洗漱完離開宿舍，就看見在宿舍外面等候的宗禮妃學姐。

「水雲姐你好勤奮啊！」

下午上課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起戰牌的事，心裏越加酸澀。

第四天。

明水雲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決堤流下，哭得梨花帶雨，都快變成一隻小花貓了。

明雙鯉走過來抱住明水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的好妹妹，別跟著那些學生鬧了，他們就是唬你，皇帝哪需要學那麼多，事都是交給下面的人做的，皇帝只需要掌握好方向就足夠了……」

樂語一點都不客氣：「而且，我的方法可以讓我的妹妹……讓她們光明正大跟你交往，並且任何人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那你拒絕她們啊。」正在寫作的明月宴說道：「幹嘛弄得這麼累？」

戰牌……我的戰牌……

中午吃飯。

「……我去找統計司借來一個最會借錢的人。」

「宗學姐在外面陪我補習，補到現在我們才回來。」

……

「一起去吃早餐吧。」宗禮妃說道。

「因為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希望，現在先討好水雲，以後就可以去皇庭蹭吃蹭喝了。」明卿雲笑道。

晚上補習。

「和*圖*書桃浪你再不寫作業，就快到關燈時間了。」明黛藍提醒道，然後看向明水雲，滿臉同情：「水雲，你……今天好像過得很熱鬧。」

「而且他們今天讓你補習，明天讓你學習，等你當上皇帝，就會要求你節衣縮食，要求你為天下計，你玩一下就是暴君，你懶一下就是昏君……你難道願意以後過上這樣的生活嗎？」

下午上課。

「嗯，嗯。」明水雲乖乖低頭，只是看著龍曉園將戰法牌收起來，本來不錯的心情頓時低落起來。

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明水雲直接翻身離開第一排座位，在老師與學生們的詫異眼光，頭也不回地衝出課室。

「當然，我遇到的那些一腔熱情『想為我分憂』的人，比起你今天遇到的，絕對只多不少。」

「啊？」

「借錢。」

明水雲聽得心情激蕩，旁邊明卿雲冷不丁說道：「水雲未必能成為讓所有人滿意的好皇帝，但雙鯉姐你肯定能成為一位暴君——至少歷史上你的名聲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中午花園學習會。

「她是住在三樓的宗禮妃同學！」坐在書桌前晃來晃去的明桃浪說道：「我之前跑步的時候跟她聊過天！天災系二年級的學姐！又好看又可愛成績又好！」

上午上課。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故意沒看他。

晚上9點，明水雲打開寢室門。

「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能堅持下去，當一位賢名君王，那倒也不錯……但如果你堅持不下去，我也有辦法，讓你重獲自由的同時，不讓任何人失望。」

中午吃飯。

晚上吃飯。

擦身而過的時候，樂語幽幽說道：「我聽過一句話——欲和_圖_書戴皇冠，必承其重。比起單純的惡意，蜂擁的期待或許更令人難受。畢竟惡意只是令自己傷心，但辜負他人的期待，卻是傷了無數人的心。」

明水雲揉了揉眼睛：「什，什麼方法？」

「我就是要早上九點之後再起床，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每天最多學習兩小時，多一分鐘都算我輸，敢逼逼我就讓涅若將他們扔出去！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他們管不著！」

嗒。

「我死後，他們怎麼摸黑我都不在乎，只要我活著的時候，他們都給我歌頌聖明就夠了。」明雙鯉露出女暴君應有的霸氣。

中午吃飯。

「我讓他們全部滾蛋。」

「而你也沒有拒絕的資格，你能力不夠，更無實績，你的威望根本不允許你說出一個『不』字。或者說，當你說出『不』字的時候，那些追隨者就只能感到失望——因為你的判斷不值一提，你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績，去支持你的任何一點任性。」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明水雲看過去，只見樓梯間走出了一位跟琴樂陰有七分相似，穿著白底黑十字襯衫的年輕男人。

「我們也沒有多的啊，誰會帶多的戰牌，你去皇院戰法部那裡買唄。」

在關上寢室門后，明水雲眉眼裡才露出深深的疲態。明卿雲好奇問道：「那是誰？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學校？」

「一起去吃早餐吧。」宗禮妃依舊在樓下等候。

「放心。」樂語打斷了明水雲：「我已經有很詳細的計劃了。前幾天沒找你，不僅因為想看看你能不能撐下來，更是因為……」

「水雲姐你怎麼這麼晚回來？」躺在床上的明朝顏翹起小腿晃來晃：「我還想跟你打打戰牌呢和圖書。」

「是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錢，臣不得不借。」

早上上課。

「哦……」

「我今天有急事，不能跟學姐一起去吃了！」明水雲風一樣地跑掉了，趁機會跑去皇院戰法部買了一沓咬戰法戰法牌，小心翼翼地藏在書袋裡。

明水雲一身疲憊地回到寢室，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朝顏，你還有多的咬戰法戰牌嗎？」

她毫無顧忌地在走廊上奔跑，腳步聲響徹整個近衛系教學樓，許多正在上課的學生從窗戶里看見她的身影，但明水雲根本沒想那麼多，她只想跑去皇院戰法部，再去買一副牌，她今晚一定要跟明朝顏打牌！

中午花園學習會的時候，明水雲忽然從書袋裡拿出一沓戰牌：「那個……我們中午打戰牌怎麼樣？」

「是啊。」明水雲直接趴在書桌上，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我能不能不洗澡……」

然而當她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停下來了。

「但我其實不想這麼勤奮的啊！」

除了輝耀天女外，學生宿舍自然還住著其他人，而且基本都是女性——按照學生宿舍這個惡劣的環境條件，也沒多少女學生願意住在這裏，基本都有類似輝耀天女的難言之隱。

……

「借錢？」

「一起吃早餐吧。」她笑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明水雲直接一拳砸向樂語的胸膛，軟弱無力。

在她反應過來撿回去之前，宗禮妃就彎下腰撿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水雲宮你早上沒去飯堂吃早飯，就是為了買戰牌嗎……？」

明水雲想起明雙鯉的霸道之路，又想起明卿雲所說的王道之路。她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