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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眾人心裏冒出同一個想法。

「我們不如找一天檢查全校學生的攜帶物品，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樂語說道：「我明白鑄顏老師你的意思，想要快刀斬亂麻完全消滅潛在的危害，就必須制定最嚴酷的規定。但請你想想，一位因為服用凝靈丹而被退學的學生，過了幾年發現皇院學生都在光明正大服用凝靈丹，他會怎麼想？」

「要是以凝靈丹為基礎，說不定未來會誕生一門『靈丹學』，所有武者都可以通過服用靈丹增強悟性、精神力和修鍊速度，吃藥修鍊會成為潮流，吃藥的武者會更快破境，武者數量會顯著提升，戰法事業會越來越昌盛……」

「啊？」樂語一怔，發現顏伊用鼓勵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副『我退回去想想怎麼罵回去你先頂一會』，彷彿他們是同一陣線的隊友。

「糟糕，好像打不過……我要是能年輕三十歲就好了……」

嗒。

「我聽聞，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就需要用酷烈的法律。」魏衛微說道：「在病人生死懸於一線時，就需要用猛烈的療法。在特殊的嚴峻時期，就需要用規矩約束人們的亂心。」

「只要令幾位犯事學生退學，其他人自然就知道權衡利弊！」鑄顏冷聲說道：「凝靈丹，還是求學，如果連輕重都分不清，也沒資格待在皇院了！」

「你怎麼一直反對又不提出建議？你是不是就是製造者？」

茶歡哼了一聲：「他那htｔｐs://ｍ.heｔｕbｏｏｋ.coｍ•coｍ張尊敬的象嘴又想吐出什麼狗牙了？」

「在你現在看來，服用凝靈丹是不可饒恕的過錯，但說不定過了幾年，不服用凝靈丹才會被人認為是愚蠢的行為。」

「凝靈丹反手賣出去就可以獲得十倍百倍的利潤，如果交易地點是外面，不泄露出去幾乎不可能。然而事實如此，只能說明所有交易都是在學院里完成。」久鳩酒說道：「多虧這兩天茶校長沉得住氣，沒有打草驚蛇，讓統計司行動起來方便很多。我們重點觀察有沒有學生攜帶大量凝靈丹進校，然而一無所獲。」

鑄顏重重一踩鞋子，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他銳利的蒼老眼神環視一周，緩緩說道：「制定校規，舉報販葯服藥者，學分加一；凡發現學生服用禁藥、販賣禁藥，取消學籍，逐出學院！」

久鳩酒：「這可未必。」

說罷，久鳩酒和令輕語旋即離開會議室。

「啊？」茶歡抬起頭：「什麼？」

樂語驚了！

「能夠製造凝靈丹的神兵，極有可能就被某一位皇院學生攜帶，在皇院中製造凝靈丹。」久鳩酒這時候說出結論：「以上，就是統計司所能提供的情報。如果茶校長需要協助，統計司不吝人力，謝司長建議調動一批幹員入駐皇院——」

「只要抓住一個，只要他不服為什麼自己會被抓到，那他就必然會供出其他同夥。」鑄顏說道：「學生不是犯罪者，但他們也和*圖*書非毫無缺點的聖人，而是會貪婪、會被利用、會因為無知而犯錯的年輕人！」

「不可！」顏伊馬上反對：「凝靈丹目前有利無害，你強行壓制只會令學生將服藥販賣的流程變得更加隱秘，治標不治本！」

「那就連教師一起檢查！」

「也未必是學生，說不定是教師呢？」

「但我並非常駐教師，並沒有決定這種學院事務的權力。」樂語馬上推卸責任：「校長你怎麼看？」

「血口噴人！我看你才像是製造禁藥毒害學生的人！」

樂語揚了揚眉毛。

「據傳「血精石」也可以給持有者恢復體力和精神力，似乎只能對持有者生效，但也說不定也存在其他利用方式。」

樂語想了想，嘆了口氣：「各位老師，首先我們先確定一點，那就是目前的凝靈丹是沒有任何壞處的，對吧？」

「也有可能。」被外行人質疑自己刮地三尺的眼力，久鳩酒也沒有生氣：「但經過檢測，我們發現盛裝凝靈丹的鐵盒其實是其他商品的包裝，六星糖果、胭脂、火柴、捲煙都是類似包裝。而凝靈丹成分跟白米十分近似，如果咀嚼會有相似的口感。」

說到這裏，久鳩酒的潛台詞大家已經很明白了。令輕語忽然說道：「茶校長，大伯有句話托我告訴你。」

「他們沒必要在這一點騙我們，雖然其他話可能是假的，但他們肯定也想找到製造海浪散的神兵。」

但他們只是坐在一起而已，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變成和-圖-書一辯二辯啊！

「我們教師怎麼可以用玩弄人心的辦法去對付學生？而且這不是罰站跑操，而是關乎學生一生前途的懲罰！」

「但教師可以藏好再接受檢查啊。」

也對，像這種走錯一步就牽動全局，百萬漕工衣食所系的局面，已經不是快意恩仇，衝冠一怒的茶歡所能解決。太多世事都並非殺人就能解決，有時候只能從『壞』和『很壞』的結果里選一個，依靠人力扭轉乾坤終究只是小說家言里的虛妄。

「但不能保證未來也沒有壞處。」雖然樂語跟自己關係匪淺，但鑄顏一點都沒給他面子。

茶歡你還真的思考硬來的可能性啊！

「怎麼做？你們也幫不上忙啊……」茶歡嘟囔一句，轉頭看向樓銀海：「四個武柱你打得過嗎？」

「會不會是你們觀察能力太差？」有老師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看得出令輕語很尊敬她的大伯，不過茶歡似乎也不是第一次指她罵大伯了，她很快就會恢復過來，平靜說道：「『要麼再等半年，我們一起動手；要麼你先動手，然後我們動你。和平還是尊嚴，你選一個，和平就是忍，尊嚴就是死。』」

等他們腳步聲遠去，馬上有教師說道：「怎麼可能有人在我們眼皮底下製作違禁藥物？就算能瞞過我們，又怎麼可能瞞得了校長？統計司在騙我們吧！」

「沒錯，都是學生咎由自取。」樂語點頭說道：「但目前這件事並不是傷天害理的壞事，甚至不會危害他人hetubook.com.com，但學生卻連改正的機會都沒有……我們的一個決定，落到學生頭上，就是一座永世不得翻身的大山。」

顏伊搖頭：「現在不是兵荒馬亂，學生也不是犯罪者！而且你能保證自己能抓到所有服藥學生嗎？這種舉報條例，只會令學生間互相監視，人心惶惶！」

「我不接受他的建議！」茶歡大聲說道。

「但你也不能保證，製造凝靈丹的神兵，未來不會在朝廷的控制下。」樂語說道：「朝廷為什麼願意付出那麼多承諾，只要求校長能拿到神兵？因為凝靈丹的確擁有這個價值！它沒有副作用，卻可以增強武者的各項素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凝靈丹幾乎只在學生間流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久鳩酒說道：「雖然海浪散也處處保密，但在銷售端終究會泄露出去。凝靈丹效果雖然不及海浪散，但對普通人也是極為有效，再加上銷售價格如此低廉，若是數量足夠，說不定一日侵佔整個炎京市場。」

「那請茶校長自己解決。」久鳩酒鞠躬彎腰，一抹陽光落到他的頭頂，光頭泛起十字亮光閃得大家睜不開眼睛：「之前的諾言仍然有效，如若茶校長找到生產海浪散的神兵和使用方式，謝司長保證炎京如茶校長所願。」

茶歡果然也舉棋不定啊……樂語暗暗嘆息，剛才討論茶歡就沒出聲，完全不像他們認識的茶校長。

「然而除了皇院，其他地方几乎沒有凝靈丹。」久鳩酒轉了一下他的光頭，和圖書瞥了一眼外面的風景：「今天皇院學生休息，我的同僚依舊在加班加點盯梢。但如無意外，他們肯定也是一無所獲。」

樂語這番話明顯說動了其他老師，就連鑄顏都沉默下來，反倒是魏衛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乎在準備用典故砸死他。

鑄顏眯起眼睛：「如果學生聽話，不貪心，安分守己，不抱僥倖心理……」

「你最多只能打三個啊……」茶歡低頭想了想：「那幾個必定要在軍隊里駐紮，余客可能不會出手，謝小子多半出工不出力，但鶴淚那群人肯定會出全力……我至少要打七個才行。」

樓銀海微微一怔，但旋即回答道：「炎京之內，除去謝塵緣余客，其他人，一可勝之，二可纏之，三可持之，四必逃之。」

茶歡哼了一聲，沒回應。

「哪怕在皇院里，凝靈丹也有生產的基礎條件。」

茶歡微微一怔，旋即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你……」顏伊氣得差點維持不住儀態，魏衛微罵人的時候特彆氣人，說話不帶髒字都能罵的人七孔生煙。她嘴角抽了抽，轉過頭看向吃瓜的樂語：「琴老師，你怎麼看？」

魏衛微說道：「唉，聖人說人在站立的時候，腰椎骨是舒服的狀態，今天聽到您這番話我總算是相信了。」

「但這個情報對我們無意義。」鑄顏開口道：「既然連統計司都找不到，我們一群長年在學院里打轉的教師，又豈能找到神兵？」

樂語的語氣也溫和下來：「校長，你認為我們該怎麼做？」